范麗飛
母親從鄉(xiāng)下給我?guī)硪淮愦谎績?。母親給這些香椿芽兒做了一下加工,香椿芽兒先在開水里焯一下,再用鹽巴輕輕地揉搓后裝袋。母親說,加工后的香椿芽兒存放到冰箱里,隨吃隨取,一直都會特別的新鮮??粗芰洗镒丶t玉翠的香椿芽兒,不由得讓我想起我家庭院中央的那棵香椿樹。
在我很小的時候,院子里就長著那棵香椿樹,只是那個時候,它只有手指般粗細。那時我們住的還是用泥土堆砌的土房子,等到香椿樹長到碗口粗細的時候,我們住上了磚瓦房,而如今,香椿樹旁,我們建起了二層樓。
香椿樹還很小的時候,香椿芽兒也少,母親摘下香椿芽兒做成的“香椿魚”根本不夠給我們解饞,我總是盼望著,香椿樹快些長大。后來,香椿樹越來越粗壯了,香椿芽兒也多了,母親做出的美食也多了,香椿炒雞蛋,香椿餅。我最愛吃母親做的豆腐丁拌椿芽兒,母親將摘來的香椿芽兒洗凈后切碎,焯水,撈出,用涼水再過濾一次,倒入豆腐丁,加些鹽味精,撒上蔥碎,淋上幾滴香油,攪拌好后就可以開吃啦,這道簡易的小菜鮮脆爽口,清香怡人。
“頭茬賣錢兒,二茬裝盤兒”。我們吃的這些美食,都是用二茬椿香芽兒做的,頭茬的香椿芽兒最鮮最嫩,味道也最香,所以價格也非常貴,所以頭茬椿芽兒母親總是拿到集市上賣掉,回來的時候,為我們姐妹扯上幾尺碎花布做新衣。只有到了二茬的時候,我們才舍得變著花樣吃。
炎炎夏日,香椿樹就像一把撐開的大傘,遮住了酷熱的陽光,父親會躺在香椿樹下的藤椅上聽收音機,母親總會拿著她的針線匣子,在樹下幫我們縫補衣裳,而我們會在樹下,跳皮筋或踢毽子。
如今我們都結(jié)婚生子了,每年的六月是母親的生日,姊妹幾個不論多么忙,都會回家給母親祝壽。人多總會分好幾桌吃飯,香椿樹下是孩子們的進餐地,涼風(fēng)習(xí)習(xí),孩子們圍在圓木桌旁歡聲笑語吃的津津有味。吃完飯后,我們?nèi)視谙愦粯湎屡恼樟裟?。老香椿樹也像我們家的一個成員,伴著閃光燈,它的樣子也永遠定格在了照片上。
我們在香椿樹下幸福地生活著,郁郁蔥蔥的香椿樹,就像一棵樹神一樣,守護著我們的家,給予了我們家族無限的如意吉祥。
(摘自《燕趙晚報》 2016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