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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語詞典學的革命*

        2016-03-28 19:16:41約翰·辛普森,田兵
        辭書研究 2016年2期
        關鍵詞:默里英語詞典牛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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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語詞典學的革命*

        摘要文章以《牛津英語詞典》編纂為例,回顧了20世紀英語詞典學的發(fā)展,凸顯了其第一版在創(chuàng)立編纂范式、編纂原則、經(jīng)典特征中的奠基性貢獻。20世紀英語詞典編纂,主要是沿著“線性”路徑發(fā)展的,即詞典設計特征在不斷豐富、完善和精準化。發(fā)展動因,一是語言學研究的突飛猛進,如《牛津英語詞典》第二版語音描寫對國際音標的采納、語義描寫對“世界英語”的涵蓋;二是語言技術、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引發(fā)了世紀之交的英語詞典學革命: 詞典編纂更加表現(xiàn)為國際化和本土存在的有機結合;用戶需求催生詞典編纂數(shù)據(jù)收集、分析、提取、存儲、呈現(xiàn)、檢索等的技術革新;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語言信息劇增導致例證“采樣”、篩選方式的變革;信息網(wǎng)絡技術平臺也為詞典服務用戶需求開發(fā)出全新途徑和模式?!杜=蛴⒄Z詞典》第三版的編纂正在經(jīng)歷這樣的一場革命。

        關鍵詞《牛津英語詞典》編纂范式設計特征網(wǎng)絡信息技術范式革命

        100多年前,1900年6月22日,時任《牛津英語詞典》(OxfordEnglishDictionary)主編的詹姆斯·默里(James Murray)來到牛津謝爾多尼安劇院,做每年一次的羅曼講座(Romanes Lecture),題目是“英語詞典學的演進”*演講標題是The Evolution of English Lexicography (1900), 重刊于《國際詞典學雜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xicography)1993年第2期。辛普森和默里的演講,標題僅一詞之差: revolution和evolution,且兩詞也只有一字母“r”之差,然而它們的意義卻有天壤之別。這似乎是在暗示: 《牛津英語詞典》第3版與第1版相比,形式上只有細微的變化,但在內容實質上卻有著革命性的變化。。到他這次講座之時,《牛津英語詞典》的印行,從字母A開始,已經(jīng)過了16年,才印到字母J。

        講座中,默里回顧了英語詞典學的演進歷程。他先介紹了最早的盎格魯-撒克遜詞表,然后詳細闡述了17世紀早期第一部英語單語詞典的問世,接下來逐一評介了貝利(Bailey)、約翰生(Johnson)、韋伯斯特(Webster)編纂的詞典,最后介紹了他本人主編的《牛津英語詞典》。

        對詞典學界而言,當時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代。《牛津英語詞典》穩(wěn)居英語詞匯歷史記錄的頭把交椅;在德國,《格林詞典》(Grimm’sDictionary)的編纂正在穩(wěn)步推進;荷蘭語大詞典的編纂肇始于19世紀40年代,半個世紀中一直在一卷接一卷地出版;李特雷[2](Littre)的《法語大詞典》已然編纂完畢;各國學術界還有眾多其他語種的大型辭書要么正在編纂,要么已經(jīng)付梓。

        默里在講座中專注于英語詞典學,認為在他主編的《牛津英語詞典》中,詞典學中歷史方法的應用已然達到巔峰。在講座的結尾處,他審慎而又苦心孤詣地論及已取得的成就:

        原創(chuàng)性的工作、對語言事實的耐心歸納、對證據(jù)的仔細核驗,這些都是極緩慢的過程,一部具備上述特質的作品是絕對不可能僅靠“剪刀加漿糊”來完成的,也不可能以像謄抄員那樣的速度向前推進?,F(xiàn)代語言詞典中所有扛鼎之作的編纂都很遲緩漫長;但就《新英語詞典》*《牛津英語詞典》編纂初期的曾用名。而言,雖然在項目啟動時間和歸納法的應用上落后于其他詞典,但其編纂工作現(xiàn)已幾乎過半,其進展速度領先于其他任何一部大型詞典。然而無論速度快慢,必須明確的一點是: 此項工作一定要做到一勞永逸;隨著時間的推移,現(xiàn)在構建的詞典結構還會增添、延續(xù)和擴展,但我們相信,這部詞典所蘊含的巨量語言事實將會永存,構成未來所有工作的堅實基礎。沒有誰能夠預測后人會有什么需求和理念;但是就我們現(xiàn)有的認知水平而言,不容易設想英語詞典學還能增添什么新的特色(下劃線為作者所加*即Simpson在引用時所加。)。無論如何,我們有理由堅信,這部牛津詞典完完全全是采用本世紀的科學方法編纂的,它標志著英國詞典學現(xiàn)已達到其發(fā)展的頂峰。[3]

        毫無疑問,這里帶有一點沾沾自喜的味道。在默里看來,英語詞典學的進步在那時已抵達頂峰,幾成公認事實。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牛津英語詞典》的編纂實踐。用他的話來講,“不容易設想英語詞典學還能增添什么新的特色”,亦即《牛津英語詞典》對詞典學規(guī)范的不懈追求,業(yè)已功德圓滿。

        那么,英語詞典已經(jīng)具備的那些特色是什么?為什么堪稱無以復加?從默里演講算起,一百多年過去了,這期間是否開辟了新的途徑,讓詞典學能夠繼續(xù)向前發(fā)展?

        默里當時提到的諸多詞典學特征,都可上溯至特倫奇(R. C. Trench)。此人在19世紀50年代曾做研究分析——“論我們英語詞典存在的某些缺陷”[4]——向英國語文學會匯報。該分析論文正是相關系列論文之一,這些論文是促成《牛津英語詞典》編纂的原始推動力。到了1900年,默里腦中肯定已經(jīng)形成了詞典學的一些經(jīng)典特征。一部嚴肅的學術詞典應該具備:

        ●幾乎涵蓋該語言的全部詞匯;

        ●詳盡的文獻證據(jù),能夠指證有文字記載的每一個用法,包括每一詞、每一義的最早出處;

        ●通過層級義項結構,能夠厘清每一詞的語義歷時發(fā)展;

        ●就當時所知,從最早的文獻算起,廣泛選取例證,足以展示每一詞的詞源發(fā)展;

        ●詞義的闡釋,須做到明晰、典雅、透徹;

        ●從原始文本或二手文本選取例證,須廣泛,足以充當詞匯用法之證據(jù);

        ●句法和語法描寫體系,須內容詳備,可以描寫詞語的現(xiàn)代用法和歷史用法;

        ●語音轉寫體系,須足以標示標準發(fā)音和非標準發(fā)音;

        ●詞典中詞匯數(shù)據(jù)的編排布局,須清晰、易懂。

        當然,上述詞典特色“名錄”尚不完全,默里所認可的詞典學“亮點”特色一定還有遺漏。默里心中的那些必備特色,與特倫奇的看法存在差異: 特倫奇偏向于完全排除科學術語,默里實際上卻已經(jīng)收錄了不少科學術語;特倫奇的權威性均出自“優(yōu)秀作家”,默里的例證來源卻更加廣泛,連新聞報紙也能躋身其中(針對是否考慮囊括新聞報紙這一題材,默里同牛津大學出版社的幾位代表曾發(fā)生爭執(zhí),至少在最初的數(shù)年間分歧一直存在)。

        在默里演講百年之后,我們是該探究一下: 從那時以來詞典學的發(fā)展,是否只是沿著一條線性路徑在發(fā)展,在簡單地前行,抑或在21世紀初我們已經(jīng)獲得了某種發(fā)展沖量,正大步躍進一個嶄新的詞匯世界,抑或(躍進尚未開始)隨著新世紀的開啟,這種大躍進將會逐漸映入我們眼簾。

        19世紀晚期,是詞典學的繁盛期。不僅世界各地有許多大型的詞典項目正在進行中,同時公眾也在急切地期盼部頭更小一些的案頭詞典或家用詞典的出現(xiàn)。梅里亞姆(G. & C. Merriam)、錢伯斯,及其他一些出版社業(yè)已認識到一個新的市場需求——教育和自學的需求,同時一些詞典項目迅速付諸實施以填補這一看上去像是永無盡頭的需求?!妒兰o詞典》(CenturyDictionary*全名《世紀詞典與百科全書》(The Century Dictionary and Cyclopedia),是最大的英語百科全書之一。第一版由紐約的世紀公司在1889年到1891年出版。該詞典的前身是《帝國英語詞典》(Imperi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再往前是諾亞-韋伯斯特編纂的《美語詞典》(1841)。)已經(jīng)編纂完成,并且《簡明牛津英語詞典》(ConciseOxfordDictionary)第一版(以及系列派生詞典)也將很快面世,它們將會出現(xiàn)在許多學校的書桌上或家家戶戶的書架上。

        然而歷史詞典學家們卻眼望別處。1919年4月4日,這是個關鍵的日子。這一天,《牛津英語詞典》主編之一柯雷吉(W. A. Craigie)向英國語文學會遞交了一份文件,呼吁規(guī)劃編纂多部新詞典,以彌補《牛津英語詞典》之不足[5]。這份文件遞交的數(shù)年之前,默里已經(jīng)辭世(1915年)。他倆生前曾一度爭執(zhí)頻起。我們很想知道,假如默里尚健在,他老人家對柯雷吉提出的種種規(guī)劃目標會作何反應。新詞典規(guī)劃中的一個目標就涉及他們爭執(zhí)未果的《牛津英語詞典》編纂用材的“分家產(chǎn)”問題(“分家產(chǎn)”是柯雷吉的原話)。

        時至1925年,《牛津英語詞典》接近完工,柯雷吉也移居美國,就職于芝加哥大學英語系。這期間,他一直在同牛津大學出版社交涉,希望能將研究資料(包含《牛津英語詞典》編纂所收集的部分書證卡片)讓渡給美方,并作為出版社“美語詞典規(guī)劃”初期編纂的基礎材料主體。

        牛津方面當然也樂觀其成(只要轉運費用由接受方來承擔)。毫無疑問,假如沒有柯雷吉堅韌不拔的決心和秉正務實的作風,就不可能開辟出英語詞匯產(chǎn)品研發(fā)的一條新途徑。

        基于柯雷吉的協(xié)商談判,數(shù)十萬張書證卡片得以從牛津的文檔中分選出來并運抵美國。這些書證卡片主要涵蓋三個領域。1926年11月29日,柯雷吉從芝加哥大學英語系給牛津大學出版社寫了一封信,其中提及:

        那些我提出從牛津全部文檔材料中抽取并帶走的材料,確切地講,包括:

        1. 中世紀英語

        2. 蘇格蘭語(所有時期)

        3. 美國英語

        因此,確保了古英語(盎格魯-撒克遜)的完整無缺,以及1500年之后的英國英語也完整無缺。[6]

        柯雷吉似乎也很期待規(guī)劃編寫一部古英語詞典,但是,1927年他又十分傷感地提及:

        盎格魯-撒克遜詞典。鑒于目前尚無人提議編寫這樣一部新詞典,故而最自然、最簡單的做法,莫過于仍將這一材料完整地保留在牛津。[7]

        英語歷史詞典學的重心發(fā)生偏移,其工作中心正隨著柯雷吉一起搬遷到了美國。他爭分奪秒地指導《美國英語詞典》(四卷本)(1938—1944)的編纂準備工作,同時也在盡心竭力為啟動《中世紀英語詞典》(MiddleEnglishDictionary)和《古蘇格蘭語詞典》(DictionaryoftheOlderScottishTongue)兩個項目開展基礎工作。這兩個詞典項目開啟了更加令人望而卻步的艱巨任務: 拓展收集例證材料的范圍,以便編輯能夠對選定的時期開展更加深入細致的工作,達到《牛津英語詞典》也無法企及的程度??吕准w至芝加哥之后不久,另一項提議提上日程,結果是涵蓋早期現(xiàn)代英語的所有書證卡片也被從牛津運到了美國,并將作為規(guī)劃編纂早期現(xiàn)代英語詞典的基礎。這部詞典的歷史命運記載于貝利教授的文章“《早期現(xiàn)代英語詞典(1475—1700)的編纂進程》”[8]中。盡管這個早期現(xiàn)代英語詞典項目一直沒有推進到出版問世,但正是通過該項目,才實現(xiàn)了從早期現(xiàn)代英語的各種語料來源額外收集到大量的書證材料。同時,也正是通過貝利教授及其在密歇根大學安娜堡分校的同事們的大力幫助,這些材料才得以完好保存,并回歸牛津。目前,這些材料正被廣泛運用于《牛津英語詞典》的修訂工作。

        在牛津,事情也在發(fā)生變化。1957年,牛津大學出版社任命伯奇菲爾德(Bob Burchfield)為新的單卷本《牛津英語詞典補編》的主編(最終出版時為四卷本,從1972年到1986年出齊)。伯奇菲爾德是一位研究中世紀的專家,曾作為羅茲(Rhodes)學者在牛津做研究,其指導教師正是奧尼恩斯(C. T. Onions),《牛津英語詞典》原版主編之一。這樣一來,就在詞典編纂人員更替中維系了一條生命線——從詞典的第一版,到增補版,再到后續(xù)的版本。盡管伯奇菲爾德及其同人的編纂文本(主要是處理19世紀和20世紀的英語)表面看上去跟第一版十分相似,但是他們的詞典學成就卻是引人注目的: 詞典的覆蓋范圍已經(jīng)涵蓋了今天我們指稱的“世界英語”*即“World Englishes”,系指世界范圍內英語所演進和發(fā)展出的各種地域變體,除了英國英語、美國英語兩大變體之外,還包括澳大利亞英語、印度英語、南非英語、東南亞英語等。也有學者用“世界英語”來特指在加勒比地區(qū)、西非、東非,以及亞洲地區(qū)新出現(xiàn)的一些英語變體,如尼日利亞英語、肯尼亞英語、中國香港英語、印度英語、馬來西亞英語、新加坡英語、菲律賓英語等。,詞典的閱讀項目所涉及文本的語域(register)也更加廣泛,他本人制定的研究和文獻書目新標準已產(chǎn)生積極影響,也使詞典學規(guī)范進一步標準化和明晰化。

        過去百年中,在歷史詞典及其他詞典的編纂方面,人們做了大量工作。我們今天的詞典編纂工作,與默里當年相比,自然會表現(xiàn)出巨大的差異。毋庸置疑,今天編纂人員在分析單詞時手頭所掌握的材料,其數(shù)量有了巨幅增加,而且歷史詞典所提供的文獻例證也有了實質性的改善。《中世紀英語詞典》就是這方面的一個絕佳例子——其紙質版的每一頁(以及后來的在線文本亦如此)都針對詞語的用法提供更早、更充足的文獻證據(jù)。

        從《中世紀英語詞典》舉例亦非難事。如pint pot,指容量為一品脫的杯子或類似的容器,尤指由錫镴制成、用于盛裝啤酒的容器?!杜=蛴⒄Z詞典》中記錄該詞的最早例證是1622年。此外,還有一個相關的義項是指稱人——指賣啤酒的,其例證可以追溯至1563年。密歇根早期現(xiàn)代英語材料,現(xiàn)存放在牛津大學出版社,提供了該詞“杯子”義項的一個更早的例證,年份是1519年。不僅如此,《中世紀英語詞典》閱讀項目的一位“專職讀者”,在瀏覽1957年出版的《調查一覽表之雜項—檔案室—存于公務檔案局》(CalendarofInquisitionsMiscellaneous-Chancery-preservedinthePublicRecordOffice)的一個卷宗時,注意到提及金屬制成的該種容器(pyntpottes*為pint pot的異體詞。),從而將該詞首現(xiàn)文獻提前至1383年。再舉一個相同的例子: outhouse,用于指稱“一座房子的地下輔助建筑或地面附屬建筑,如倉房、車棚等”時,在《牛津英語詞典》中給出的例證是1533年,但是在《中世紀英語詞典》中,又閱讀檢查出好幾個中世紀的書證,最早為1350年前后。在過去的一百年當中,諸如此類的新發(fā)現(xiàn)數(shù)以千計,極大地改變了人們對英語詞匯的認知和描寫。在未來,隨著更多新的詞匯事實被發(fā)現(xiàn)和揭示,人們對英語詞匯的認知和描寫還將發(fā)生更多的改變。

        或許有人會感到意外,諸如此類的發(fā)現(xiàn)并不僅僅是源自挖掘出了更多的文本,或通過閱讀項目而尋找到了新的詞匯證據(jù),有時也是因為在重新審核某些以往的文本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的”詞匯證據(jù)——它們曾一度被“無視”。

        如Monday night一詞,在《牛津英語詞典》中收錄的最早例證,取自莎士比亞的《亨利四世第一部》*該劇的創(chuàng)作最遲不晚于1597年。。重新審核《帕斯頓信札》(PastonLetters)(1971: 476),我們發(fā)現(xiàn)約翰·帕斯頓早在1474年就曾寫道:

        He promised me to be wyth yow on Monday nyghte ore ellys on Towesday tymely.(他向我允諾,星期一晚上陪你,否則星期二盡早見你。)

        與此類似,office door在《牛津英語詞典》中的最早例證是1715年,后來在基德(Kyd)的《西班牙悲劇》(Act 3, sig.F3)中又發(fā)現(xiàn)新例證,年代是1592年:

        Wel, thou art euen the meriest peece of mans flesh that ere gronde at my office doore.*譯者曾就此句請教John Simpson,他的解讀如下:“Well, you are certainly the most cheerful person that ever knocked continuously and insistently at my office door [i.e. in order to gain an audience].”(“喲,你當然是最能給人以快樂的,你曾不懈地站在我辦公室的門前,叩打門扉不停歇[,只為了再多贏得一看客]。”)

        我本人也多次碰到如下情況: 《牛津英語詞典》閱讀項目的同一位成員,在重讀某一文本時,十分尷尬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讀出了與第一次迥異的結果。我想,對待此種“奇事”,默里本人也不會感到“新奇”。詞典閱讀項目的批評者們卻從未深切理解: 閱讀項目的成員也是人,而不是機器人,他們面對相同的詞匯刺激并不能確保每一次的反應都一模一樣。默里和他的同事,僅僅依靠那些閱讀志愿者,竟然能夠取得如此令人矚目的成就,簡直就是奇跡。我們不要忘記,他們當初手頭還沒有《牛津英語詞典》,不像今天的我們,可以利用它瞬間印證自己發(fā)現(xiàn)的例證是否確鑿可靠,是否典型可用。

        當然,文獻觸及范圍的改變,其中有許多是源自出版界和學術界自身的成長與興趣改變。默里本人對詞典閱讀項目文獻來源的挑選,也絕不像某些后世批評者所認為的那么有局限性。20世紀晚期,對非典型文獻(抑或是一種新典型)的興趣重燃,也使得詞典學家開始關注某些新文本。女性主義文本、美籍非裔創(chuàng)作,以及其他一些新發(fā)現(xiàn)文獻,已經(jīng)為學者們開辟了新的研究途徑。與此同時,學者們也在持續(xù)關注和研究描寫日常生活的各種“社會”文件,諸如私人日志、日記,(皇家)衣服保管庫、劇院和教會執(zhí)事的品目列表,遺囑,以及庫存清單等。縮微膠片和電子傳真圖像的出版,以及館際互借的通行,使得歷史遺留下來的地域性報紙和其他從前不易獲得的文本,能夠更多、更方便地為用戶利用。另外,還有方方面面也需要重新細致閱覽,以便發(fā)掘出它們的詞典學價值。

        現(xiàn)如今,我們也不可低估互聯(lián)網(wǎng)的重要性。起初,互聯(lián)網(wǎng)上出現(xiàn)的文本(通常是學者私下發(fā)表的)似乎主要來自公認的文學典范類型。但是,最近我們正目睹一些非常有趣的新發(fā)展——一些不太為人所知的文本(和口語資源)作為一個成分組成數(shù)據(jù)包,更加方便詞典學家和其他學者搜索目標信息。詞典學家并不是沖著這些文本來的,不是要尋找文本提供者所預期他們會搜尋的信息,這也就意味著常規(guī)搜索途徑并不像詞典學家所預期的那么用戶友善。詞典學家越來越擅長發(fā)現(xiàn)新奇的搜索途徑,并檢測這些應用軟件的運行極限。

        但結果卻是令人驚喜的。早些年,LexisNexis和Westlaw表現(xiàn)突出,能夠提供最佳結果,但是現(xiàn)如今,此類資源數(shù)目日增,都能夠提供有價值的文本和令人滿意的搜索軟件。有些還能提供文本的電子傳真副本,更加有助于學術研究。其中最受詞典學家歡迎的網(wǎng)站是LexisNexis(仍居榜首)、查德威克·希利(chadwyck-Healey)的“文學在線”(Literature Online)、“鑄就美國”(Making of America)兩個網(wǎng)站、“易訪檔案”(Accessible Archives)、JSTOR、“中世紀英語手冊”(Middle English Compendium)、多倫多的“古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old English),以及許多其他網(wǎng)站。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資源還將以幾何級數(shù)增長。此外,還有許多文本可以利用光盤獲取,不過這些光盤資源的檢索通常會更加費時。時間,對于詞典學家而言,總是最根本的一個問題。

        比如下列兩例,就是在JSTOR上找到的更早用例。第一個是形容詞Newtonian,《牛津英語詞典》收錄的最早用例是1713年,牛頓辭世的14年前。然而,JSTOR顯示該詞更早的用例是1675年,出現(xiàn)在《皇家學會哲學學報》(PhilosophicalTransactionsoftheRoyalSociety, vol.10,p.491):

        A Reply to a Letter formerly printed by way of Answer to another of the said Mr. Linus, which relates to the Newtonian Theory of Light and Colours.(《信件答復函》,此前曾以《對李納斯先生的回復》印刷保留,其內容涉及《牛頓光色理論》。)

        第二例是re-employment,其用例出自《統(tǒng)計學會志》 (JournaloftheStatisticalSociety, vol. 22, p.493),較《牛津英語詞典》收錄的最早用例提早34年:

        The fact...shews us of how many unfortunates the reclamation by re-employment, in nursing or household work, is particularly in the hands of the Ladies of England.(該事實顯示,其中涉及很多的不幸者,在護理或家政行業(yè)中恢復的“再就業(yè)”,是具體掌握在“英格蘭婦女組織”手里的。)

        有時我們也必須提醒自己,這些文本中占主導地位的并不屬于新文本,它們通常(但并不總是)能夠查檢到已有的紙質文本,早就已經(jīng)收藏在圖書館里了。同時,使用在線文本也是有風險的。但如果僅就挖掘數(shù)據(jù)而言,它們是對傳統(tǒng)詞典閱讀項目的有益補充(但并不能完全替代之)。

        參照默里在1900年提出的詞典編纂特征,今天的詞典學家可資利用的數(shù)據(jù)更多:

        針對原始及二手文本,廣泛采集例證,這將有助于進一步改進和完善:

        ●從印刷記載中為每一用法尋找更具體詳細的文獻證據(jù);

        ●對每一單詞的語義歷時演變做出闡釋說明。

        我們的主要歷史詞典的另外一些特征并未發(fā)生顯著改變。這也不足為奇,因為這些詞典的編纂政策大都是在20世紀早期建立起來的,亦即《牛津英語詞典》第一版編完后不久。詞典學家對變革做出的反應如何?是像語音學家轉寫語音一樣迅速,還是像語言學家描寫語法規(guī)律和句法范式那樣有條不紊?

        歷史詞典,由于處理的是某種語言在早前階段的狀況,因而語音表征并非必然是其主要問題。詞典學的一個典型政策: 當今不再使用的單詞一般不再轉寫其發(fā)音。但是,也有學者堅持,一部詞典如若有了歷史發(fā)音,肯定是一種“錦上添花”的特色(尤其是帶有言語合成功能的詞典),但是,這將會涉及許多實際的和學術方面的問題。對于通用詞匯,許多詞典都樂于使用寬泛的國際音標或個體化的字母-語音對應體系。假如《牛津英語詞典》第一版開編之前國際音標體系已經(jīng)設計出爐,那么默里必定會毫不猶豫地采納之。事實上,國際音標的問世晚了好幾年,后來一直等到1989年推出第二版,才被最終采納。美國特別不喜歡在通用詞典中使用國際音標,那就讓我們懷揣興趣,拭目以待——在21世紀,學者們能否達成一致,共同研發(fā)出一個理想的、普適的發(fā)音轉寫體系。

        整個20世紀,語言學這門學科,經(jīng)歷了許多巨大的變化。語言學研究進展的每次實際發(fā)生,假如期待詞典編纂能事前對之加以預見,那是非常不現(xiàn)實的,也是不可能的。在學習詞典中使用語法和句法代碼,是一項很有意義的進展,但是,在語法和句法分析領域最顯著的進步,也許更應歸功于計算機詞典學和語料庫語言學。

        早期詞典學家最先獲益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由計算機生成的文本光標檢索(concordance)。但是最近,詞典編纂已廣泛使用一些應用軟件,分析大規(guī)模收集的巨量文本。有些詞典幾乎是完全基于語料庫分析的結果(當語料庫內部出現(xiàn)語料斷層時,通常還要輔以更主觀的信息判斷),當然,這些語料分析的結果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現(xiàn)如今,沒有哪位詞典學家敢放言: 自己編纂的詞典跟語料庫毫無瓜葛。一部詞典,到底是完全依賴語料庫實際抽取詞匯信息,抑或是僅拿語料庫來充充門面,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跟語料庫相關的軟件,只有應用于現(xiàn)代文本時才是高效和多產(chǎn)的。文本越古老,問題就越多,主要是涉及的拼寫變體更多,語法構式也更復雜。這一領域,還將有巨量的工作需要完成。同時,軟件分析語料庫所得到的結果,也并不像歷史詞典學家所期盼的那么管用。

        再次以單詞pint為例。該詞(的單數(shù)形式)在不列顛國家語料庫(BNC)中出現(xiàn)超千次。如前所述,詞典學和語言研究從計算語言學常規(guī)分析獲益匪淺,因為可以“獵獲”對詞匯研究極其重要的搭配形式。核檢數(shù)據(jù)的方法之一是通過比較,找出那些搭配,它們的實際出現(xiàn)頻度顯著高出按隨機分布計算出的預期頻度。這樣,值得進一步做深入詞匯分析的那些搭配,就可以被詞典學家和語言學家鎖定。對BNC中pint的出現(xiàn)頻率所做的此種計算分析顯示,pint pot, pint glass, another pint, pint mug,以及second pint等表達式,至少在英國英語中,具有詞匯學研究上的顯著意義。該計算分析還顯示,與pint搭配(雙詞搭配,不分前后),亦即文本中某詞與pint實際共現(xiàn)頻率要遠遠高出兩詞各自出現(xiàn)頻率所計算出的預計頻率,主要有以下這些詞: beer, half, milk, water, cream, bitter, Guinness和lager。如果仔細研究某些關鍵詞,諸如cult, religion, church和belief,我們就可以拼湊出一幅關于20世紀90年代生活的有趣圖畫*不列顛國家語料庫(British National Corpus, 簡稱BNC),1991年至1994年建設完成。語料庫收錄的是英國英語,全部語料均是建庫時收集的,反映的是當時的語言狀況。。如果能夠將此種計算分析,運行到代表每個十年或百年——或任何的時間間隔——的文本,我們就可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切實看到隨時間而改變著的人生態(tài)度畫面。

        今天,隨著越來越多的電子資源可資利用,我們當然已經(jīng)可能沿著這些方向取得某些成果。例如,對比兩個從《牛津英語詞典》中提取的詞目詞表。這些詞目詞,它們的例證中至少有一個是帶religion一詞的: 前表的例證年代為17世紀30年代,后表為17世紀90年代。即使是根據(jù)這樣的零碎證據(jù),我們已經(jīng)可以開始繪制以“宗教”為主題,反映兩個不同時期的生活態(tài)度畫卷。

        1630s: abortivate, admirable, American, argue, balk, beatificate, catholic, cheater, circumcision, civility, coldly, communion, concurring, confession, disadvantage, ethnical, familist, fellow, friarly, heretic, inflamer, irreligious, jeer, knotty, latitude, law, matriculate, over-zealous, pantheon, Parsee, pedagogue, plain, politic, polypragmatic, pope, querist, recant, reduce, regiment, respective, ritual, scruple, slough, sophistry, state, structure, succumb, synagogue, tenure, tribuneship, valiant, veil, vindict, winner, zany, zeal.

        1690s: avowedness, catechetical, cock-and-bull, complier, devoto, disparage, dodge, dogmatize, dragon, duelling, embargo, essentialness, evidence, exasperated, exercise, extemporary, fairy, gullery, hierarchical, inequality, insolency, knowable, languishing, latitudinarian, martyr, minister, mongrel, morality, nunnery, outdate, plaguy, plash, poppet, practise, presumer, Rantism, reconcilable, religionist, remiss, satire, sectary, self-interest, senselessness, silence, slut, smuttiness, state, thou, unbiased, undermine, unequal, unthoughtful, waive, wrack.

        總之,本人對1900年以來總體形勢的解讀是,詞匯實踐方面的發(fā)展,多數(shù)情形下是沿著線性路徑行進的,也就是說,越多(通常)意味著越好。事實上,在很多方面,默里的思考都是正確的——他所提煉制定的詞典學政策和原則體系,構成其后一個時期內詞典編纂工作的基礎。某些詞典能夠做到很好地適應新的詞典學方法,但是其他一些更大型的詞典項目則不然,它們?yōu)榱舜_保合理進度的實際需要,就無法做到像所希望的那樣,去更多關注詞匯學及相關學科的研究進展。我同時還認為,詞典學的“藝術”——詞典學家在腦子里所做的數(shù)據(jù)分析和釋義厘定——從本質上講,從默里時代至今,一直沒有改變,并且在可預見的未來,也不會發(fā)生根本性的改變。

        但是,盡管從1900年到現(xiàn)在,詞典學中的連續(xù)性遠遠超過間斷性,我們仍堅持認為: 2001年的詞典學,確實是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此前三十年里的那些創(chuàng)新,尤其是還牽扯到互聯(lián)網(wǎng),意味著我們正直面一場悄然而至的詞典學革命,這將對未來的數(shù)十年產(chǎn)生深刻而廣泛的影響。

        其中一個關鍵的問題是: 學術詞典在當今的作用是什么?在默里的時代,一部詞典的作用就是對一種語言進行分類: 將此種語言的詞語匯集于一處,對這些詞語進行綜合描寫并提供文獻例證,指明詞語與其詞根之間的聯(lián)系,以及“制造出”——套用默里的原話——“每個詞語的傳記”[9]。一部詞典,在編纂完成之后,它實際上是獨立存在的;它是一部基礎性的參考工具書,為闡明詞匯中的問題和文本中的問題而服務。

        如果說在20世紀早期,詞典學的重心偏向了美國,那么到了今天,這一重心又開始慢慢改變。但是,它絕不是移回英國或移到別處,而是在世界各地落地扎根。詞典,不論其體量大小,如若不是作為國際合作項目,就不可能進入籌劃準備階段,或者至少應該帶有某些國際聯(lián)系,即便這些詞典僅僅是處理某一種語言變體在某單一領域內的使用。就此而言,詞典學在許多方面是在步“生活”之后塵。詞典也像生活一樣,既是一種國際存在,同時也是一種本地存在,二者缺一不可。

        互聯(lián)網(wǎng)是現(xiàn)代詞典學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有了互聯(lián)網(wǎng),詞典編輯就可以很方便地同相關的學界專家顧問保持聯(lián)系,專家們也可以通過電子郵件就所咨詢問題(在某些情形下)迅速給出權威解答。在默里的年代,盡管在他牛津住處外特地安裝了郵筒,方便他跟國內外的專家進行廣泛的通訊聯(lián)系,但是有時仍需幾周才能等到回復的咨詢函,比如發(fā)往澳洲或中國的信函。今天,詞典編輯可以實時查閱歐洲之外某國當?shù)仉娔X中儲存的文本。既然在互聯(lián)網(wǎng)環(huán)境下詞典越來越方便其用戶檢索利用,并且也能夠全球同步在線出版發(fā)行,“用戶視角”對于詞典學而言,其重要性正日益凸顯。在下一個世紀,詞典學會如何發(fā)展?我想詞典學家盡可以發(fā)揮自己的想象,但是,詞典的檢索利用卻在經(jīng)歷一場革命,而這場革命的推手正是用戶的需求。以下是需要考慮的幾個因素:

        ●用戶反饋已然十分迅捷,且經(jīng)常是不妥協(xié)的;

        ●詞典學家參考的原始材料,詞典用戶也能即時檢索利用,這給詞典學家額外增壓——在發(fā)布前必須確保篩選過的數(shù)據(jù)準確無誤;

        ●用戶期待在自己的屏幕上能夠實現(xiàn)網(wǎng)站切換,并不太在意數(shù)據(jù)的來源或出處;

        ●用戶越來越期待能在自己的電腦屏幕上操控數(shù)據(jù);這些資料可能關乎電子游戲、建筑設計,或照片——無論涉及何種主題,用戶不滿足于僅僅是閱讀,而是期待從數(shù)據(jù)中獲取更多信息。

        當出版商第一次發(fā)行光盤版詞典時,他們驕傲地聲稱: 與使用紙質詞典不同,用戶不再受限于只能靠詞目詞來檢索。但是隨著技術的完善,用戶的需求也日益高漲。今天的詞典,僅僅給出詞語的含義及其歷史演變是遠遠不夠的。詞典變成了眾多“網(wǎng)絡門戶”中的“一戶”,通過此門戶可以“走到鏡子里”*“走到鏡子里”,對應的英語原文是through a looking glass。這正是英國作家Lewis Carroll 的小說書名——《走到鏡子里》(1871)。該書是《愛麗絲夢游仙境》(1865)的姊妹篇。在書中,愛麗絲正是通過走入鏡子,才來到了另外一個新奇的世界。,步入新世界——這里的住戶全都是一些超級鏈接和共享關系。

        在過去的十年間,我們開始看到詞典正在肩負起這份責任,起初只是試探嘗試,偶爾也帶有較之強大應用軟件更有氣魄的遠見卓識。時至今日,絕大多數(shù)的大型詞典項目都已經(jīng)先后實現(xiàn)了完全計算機化,它們現(xiàn)在有條件也有機會使自己順應這一新的環(huán)境變化。舉個例子,我們在《中世紀英語詞典》身上就看到了這一切的發(fā)生——項目啟動時沿著傳統(tǒng)的編輯和出版生產(chǎn)線,慢慢地轉變成計算機處理加工數(shù)據(jù),項目完成時又重生為《中世紀英語手冊》(MiddleEnglishCompendium)。這種轉變,從文本到詞典,再返回文本,然后繼續(xù),再到帶文獻目錄的數(shù)據(jù)庫,圖片、聲音、圖像分析,諸如此類,對于尚未擁有此手冊者而言,他們將能很快目睹此種轉變的到來。

        這些偉大的詞典項目,盡管從傳統(tǒng)意義上講是相互隔絕的,但是詞典中仍舊有許多地方(與其他文獻)存在文本關聯(lián)。《牛津英語詞典》就是一個首選例子,因為它既在詞典內部內容上具備自我參引(單詞各自有定義闡釋、相互間有參引照應,還有別的單詞來充當其例證),又在詞典外向上具備延伸查尋: 詞源,用戶靠它可以一躍而進入弗里西語研究院(Frisian Academy)編纂的詞典,或《法語寶典》(TresordelaLangueFrancaise),或《德語詞典》(DeutschesWorterbuch);引例,應該可以鏈接到英語或外語的文獻或文獻目錄,由此用戶將能進一步檢索到其出處的整個文本——它的不同版本,可能是印刷版,抑或是手稿的電子掃描件;發(fā)音,可以通過音頻軟件進行處理,并且有的還可以進行發(fā)音地域差異的過濾處理?!杜=蛴⒄Z詞典》和其他一些詞典,還對引證進行了文獻日期標注: 對17世紀至19世紀60年代的人而言,各有哪些詞匯是他們各自可資利用的?哪些詞匯在這些時間間隔里被淘汰出局了(或進入了詞匯的競技場)?為什么?這些詞匯變化,對于與之相關聯(lián)的文化,又意味著什么?為什么同時期與之相平行的其他結構或表達式,卻沒有逐漸消退或進化出來?這又能告訴我們一些什么信息——與之相關的時代,其建筑設計、宗教思想、技術,以及諸如此類的方方面面,都發(fā)生了哪些變化?

        就此而言,還有大量問題亟待解決。詞典學家還在一成不變地使用由過去傳承下來的編輯技巧,但是呈交給他們處理的數(shù)據(jù)卻是海量的。在過去,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在那兒,只不過是鎖定在書中,故此唯一可行的現(xiàn)實辦法就是采樣?,F(xiàn)如今,如果數(shù)據(jù)擺在你面前,你能不使用嗎?如果時間允許,當然要使用。但是,今天的詞典學家正越來越慣常于如下看法: 今天可供處理的數(shù)據(jù),不論其數(shù)量大小,過了一年之后其數(shù)量必然要翻番,如果是十年之后,恐怕就要增加一百倍,或者更多。故此,最直接的答案仍然是采樣。

        此外,大量的機讀數(shù)據(jù),必須依賴計算機技術來處理。這些技術的好壞與技術設計者的素質密切相關。然而,技術研發(fā)設計人員對這些詞典學問題,不可能完全了解,更不可能予以徹底解決。于是,我們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 一方面,有機會去設計出新的軟件方便編輯工作;另一方面,又在冒更大的風險,一些看上去很可靠的程序,特別是在處理更久遠的歷史文本時,它們對語言規(guī)律的掩蓋往往會大于對語言規(guī)律的揭示。

        所以,我本人仍堅持認為: 我們今天處在一個十字路口。這個十字路口在每一個重要方面都與15世紀后期新的印刷技術剛剛引入時的情形十分相像。我們自己內部需要協(xié)作,同其他學術和技術專家需要協(xié)作,同詞典使用者照樣需要協(xié)作。協(xié)作,并不是什么新事物。這里再次引用柯雷吉的話,時間是1926年:

        上周末在費城參加學術會議時,我遇到了韋氏詞典的現(xiàn)任主編(T. A. Knott)。他從前研究得出的結論是: 現(xiàn)代材料對《牛津英語詞典》的編纂并沒有什么特殊價值。他最近改變了這種看法。我以前也曾就此撰寫專文,明確指出: 弗尼瓦爾博士*Frederick James Furnivall (1825-02-04—1910-07-02),英國語文學家,《牛津英語詞典》的兩位發(fā)起人之一。和威爾遜先生曾經(jīng)完成的數(shù)量龐大的剪報工作,也與此本質上相同。對此進行深入細致的分析研究,這是很值得做的。同時還應該考慮,在雙方達成滿意條款的前提下,是否可以將此轉讓給梅里亞姆出版社。[10]

        我手頭沒有這方面的記載,不知道這個特定的風險合資項目是否成功了。但是,我們確信在不久的將來會看到這樣一個詞典學的世界: 《中世紀英語手冊》及類似詞典項目已經(jīng)向我們昭示了它的雛形,在這個世界里,詞典數(shù)據(jù)將會是進入全新學術世界的某幾個關鍵點之一;在這個世界里,我們將不再單單關注一個個的單詞,而是關注單詞之間的關系,以及這種關系告知我們詞匯所由產(chǎn)生的社會的許多狀況。我本人希望,我們能夠充分利用這一拓展研究,獲得新認知,不僅了解更多“單詞的自傳”,還要認知這些單詞的基因里所攜帶的那些更久遠的歷史故事。

        附注

        [1] 最初于2001年5月8日在第13屆北美詞典學會(雙)年會上宣讀。年會在密歇根大學(安娜堡分校)舉辦。[后發(fā)表在《詞典》,2002(23): 1—22]。會議在安娜堡分校舉辦是為了慶祝由該校Robert Lewis教授及其同事編纂的《中世紀英語詞典》(1952—2001)完成出版。本論文宣讀時的原始版本,結論部分是大量對Lewis教授及其詞典同人(在世及過世)的贊譽之辭,是從世界范圍內歷史詞典和其他詞典項目之視角來展開評述的。

        [2] 見《詞典學: 關鍵概念》第30章關于“默里的同時代學者”(作者Osselton)?!幷呒印?/p>

        [3] 默里的《英語詞典學的演進》(TheEvolutionofEnglishLexicography)一文,作為《詞典學: 關鍵概念》一書的第二章刊發(fā)。——編者加。

        [4] R.C. Trench的論文“論我們英語詞典存在的某些缺陷”(OnSomeDeficienciesinOurEnglishDictionaries,London 1857),重印為《詞典學: 關鍵概念》的第9章。——編者加。

        [5] 威廉·柯雷吉(W. A. Craigie)“1919年4月4日提交語文學會的數(shù)項新詞典規(guī)劃”(NewDictionarySchemespresentedtothePhilologicalSociety, 4thApril, 1919),載于《語文學會議事錄: 1925—1930》,1931: 6—9。

        [6] 威廉·柯雷吉(W. A. Craigie).未發(fā)表的書信(致R. W. Chapman).牛津大學出版社檔案,歸檔號: PP/1926/145.i。

        [7] 威廉·柯雷吉(W. A. Craigie).美語詞典規(guī)劃.牛津大學出版社檔案,歸檔號: PP/1927/3/2.i。

        [8] 貝利(R. W. Beiley).“早期現(xiàn)代英語詞典(1475—1700)的編纂進程”(ProgresstowardaDictionaryofEarlyModernEnglish1475—1700).載于《歷史詞典學第二次圓桌會議》(2ndRTConHistoricalLexicography),1980: 199—226。

        [9] 詹姆斯·默里(James A. H. Murray).“英語詞典學的演進”(TheEvolutionofEnglishLexicography).牛津: Clarendon出版社,1900: 47。

        [10] 威廉·柯雷吉(W. A. Craigie).1926年11月29日致R. W. Chapman的書信.牛津大學出版社檔案,歸檔號: PP/1926/145.i。

        (廣東外語外貿大學詞典學研究中心廣州510420)

        (責任編輯郎晶晶)

        The Revolution in English Lexicography

        Written by John A. Simpson, Translated by Tian Bing

        Abstract:The article, taking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as an example, reviews English lexicography in the 20(th) century, highlighting the fundamental role of OED1 in establishing the paradigms, principles, and classic features of dictionary compilation. In the 20(th) century, English lexicography had developed linearly, with the design features of English dictionaries being continuously enriched, improved, and refined. The momentum of development principally came from 1)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linguistics, for instance, the OED2 had adopted the IPA for its phonetic description and had expanded its semantic description to cover the “world Englishes”, and 2) the efficient application of language technolog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which had brought about the revolution in English lexicography at the turn of the new century. To be more specific, dictionary making had become more of a combination of international and local existence, user requirements had generate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 in data collection, analysis, extraction, storage, presentation, and retrieval, the dramatic increase of linguistic information in the Internet age had led to reformations in “sampling” and filtering illustrative citations, and the information platform of Internet technology had helped the development of new models and means to serve the varied needs of dictionary users. The OED3 is now experiencing such a revolution.

        Key words: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compilation paradigm, design features, Internet information technology, paradigm revolution

        *本文源于John A. Simpson 2001年在密歇根州安娜堡(Ann Arbor)市舉行的北美詞典學會第十三屆年會上所做的“特別紀念講座”[1],本次發(fā)表前經(jīng)作者更新①。

        約翰·辛普森 撰田兵 譯

        譯者說明: 本文腳注為譯者所加,標號為①、②、③等;尾注為原文作者(或編者)所加,標號為[1]、[2]、[3]等。

        《牛津英語詞典》前任主編約翰·辛普森2014年來到中國進行學術交流。譯者有幸與之就詞典學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探討。文章是辛普森擔任《牛津英語詞典》主編期間發(fā)表的一篇力作。感謝作者和北美詞典學會會刊《詞典》授權我們將之譯成中文發(fā)表。應作者本人要求,譯文經(jīng)北京外國語大學陳國華教授審定。

        ①指本演講收入哈特曼(R.R.K. Hartmann)主編的《詞典學: 關鍵概念》(三卷本)(2003)(Lexicography: Critical Concepts.∥R.R.K.Hartmann(ed.)London:Routledge/TaylorandFrancis,2003)的第一卷,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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