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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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相愛更重要的,是相守
□王若桐
小荷和唐瑄第一次正式鬧矛盾,是在結(jié)婚一年后。公司派小荷去哈爾濱分公司工作兩年,這意味著兩人將分居兩年。小荷回去跟唐瑄商量,未料,唐瑄一改往日“一切行動聽小荷指揮”的做派,堅決反對。
小荷知道這事的確有些不合適,可是這個機會委實難得,小荷去分公司后便任部門主管。她是事業(yè)型女子,這一點唐瑄是知道的。所以,小荷本以為講講緣由、撒撒嬌,唐瑄也就應允了。不想這次唐瑄卻較了真,任由小荷軟硬兼施,依舊不松口。
小荷的臉色漸漸轉(zhuǎn)陰,聲調(diào)也高了:“唐瑄,結(jié)婚前我們說好的,工作的事要相互支持?!碧片u的口吻依舊平靜,“沒有不支持你,你說晚兩年要孩子,我也同意了,可是一下分開兩年,這婚姻還有什么意思?”
“沒結(jié)婚時也是各過各的,還不一樣?不就兩年嗎?”小荷也寸步不讓。唐瑄沉默了片刻,然后慢慢地問:“你就不怕這兩年我們的感情會發(fā)生變故?”
小荷愣了一下,隨即冒出一句:“那我倒要看看,我們是不是經(jīng)不起短短兩年的考驗?!闭f完,她干脆去臥室收拾行李。
唐瑄沒有跟進來,小荷賭氣不管他,直到午夜,睡醒一覺,她發(fā)現(xiàn)唐瑄仍沒進臥室睡覺。
第二天早上,小荷起床后發(fā)現(xiàn)唐瑄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唇角微微上翹,神情中透著孩子樣的委屈。小荷看著心疼,蹲下身來,輕輕握住唐瑄的手。
唐瑄微微張開眼,這對即將分別的小夫妻,不約而同抱住了對方。小荷貼近唐瑄耳際,輕聲說:“我保證,只此一次,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唐瑄沒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小荷。
兩人就這樣分開了,小荷用最快的時間適應了新環(huán)境、新同事。當然,每日和唐瑄保持著頻繁的電話、微信、視頻……只是小荷沒想到,分開的第一個周末,唐瑄竟然一聲不吭打著“飛的”來了哈爾濱。
小荷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唐瑄這樣“纏人”。不過,來也來了,自然是一番“小別重逢”的甜蜜。兩天后,小荷送唐瑄去機場,入安檢時,唐瑄忽然回過頭說:“下周末我還來?!?/p>
小荷嚇了一跳,趕緊擺手,“我多賺的那點兒銀子,可不夠你這樣打‘飛的’。好了好了,過一段就習慣了,乖啊……”唐瑄沒吭聲,半天,輕輕嘆口氣,轉(zhuǎn)身過了安檢。
那之后,小荷便勸說唐瑄,沒事找同學聚聚,或者去健身房跑跑步……或許因為小荷的引導,唐瑄果然去辦了張健身卡,周末睡個懶覺后,就去健身房耗掉一下午的時間。沒那么空閑,聯(lián)系也漸漸不再像最初那么頻繁,只早晚一些家常的問候,似也慢慢適應了分居兩地的生活。
同事張悅離婚時,小荷在哈爾濱已經(jīng)待了小半年。
張悅比小荷大4歲,已結(jié)婚6年,兩年前丈夫去了國外進修。小荷聽張悅聊過,她和老公青梅竹馬,大學畢業(yè)后兩人就結(jié)了婚,如今女兒已經(jīng)3歲……在所有人眼中,張悅的婚姻是幸福的范本,卻沒想到,說離就離了,小荷既意外又震驚。
那天下班后,小荷看到張悅在電腦前發(fā)呆,神情黯然。她走過去,輕拍張悅的肩膀,勸她:“別想了,這種說變心就變心的男人,不要也罷。”
張悅卻搖頭,幽幽地說:“不全怨他,異國他鄉(xiāng),他有他的難處。有一次他患急性闌尾炎,做完手術,躺在醫(yī)院好幾天也沒有人照顧。出院后,他想讓我去,可是我……真的不能說是他的錯,畢竟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
張悅的自責讓小荷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感情危機,它蟄伏在暗處,卻那么清晰。
小荷想起閨蜜曾告訴她關于唐瑄的事。在和小荷戀愛之前,唐瑄有過一個女友,兩人是大學同學,曾經(jīng)非常相愛,后來女孩兒考去北京的學校讀研。兩人便分開了,分開半年后,女孩兒提出了分手——她喜歡上了自己年輕的導師……
當時,除了一點兒小小的嫉妒,小荷并沒有想太多,也沒有問過唐瑄半句?,F(xiàn)在小荷明白了,為什么當初唐瑄不同意她走,他是害怕空間和時間,會再一次摧毀他的愛情。
那天晚上,小荷認真起草了一份申請書,申請?zhí)崆敖Y(jié)束哈爾濱分公司的工作。也許為此會影響前途,但她不在乎,相對于事業(yè),她內(nèi)心更在意的,是她的婚姻和她深愛的男人。
也是那天晚上,小荷看到了唐瑄寫在微信簽名的一段話:世事無常,我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和你天長地久,所以我更愿意和你朝朝暮暮一天天走下去,哪怕厭倦到終老,也不愿和你天各一方,思念到哭泣。
良久,小荷發(fā)了一條評論:比相愛更重要的,是相守。等我。
(摘自《37。女人》2015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