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桂林 541006)
成長的“橋”
——《馴服明天者》中自我建構的拉康式解讀
胡文思
(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桂林 541006)
加拿大當代最杰出作家之一的瑪格麗特·勞倫斯的短篇小說《馴服明天者》講述了十七歲的非洲少年科菲在參與歐洲架橋隊伍的建橋工程后逐漸成長的故事。本文基于拉康的鏡像理論,對主人公科菲的身心成長進行理論關照,旨在解讀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從沖突到逐漸融合的過程中,非洲殖民地上以科菲為代表成長的一代其自我建構的心理過程。
《馴服明天者》;鏡像理論;自我建構
瑪格麗特·勞倫斯(Margaret Laurence,1926-1987)是加拿大當代最杰出的作家之一,曾兩度摘走加拿大總督文學獎(Governor General’s Award for Fiction)桂冠,以其素有的文筆洗練優(yōu)美,主題鮮明而享譽加拿大文壇,被批評界譽為“加拿大文學之母”。勞倫斯的創(chuàng)作可以大致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以她在非洲長達八年的生活經歷為創(chuàng)作素材,第二階段以她虛構的加拿大西部草原小鎮(zhèn)馬納瓦卡為創(chuàng)作背景。第一階段的作品有:譯本《貧窮樹》(A Tree for Poverty,1954),長篇小說《約旦河此岸》(This Side Jordan,1960),短篇小說集《馴服明天者》(The Tomorrow-Tamer,1963),游記《先知的馱鈴》(The Prophet's Camel Bell,1963)。短篇小說集由十個短篇構成,其中一個短篇《馴服明天者》與小說集同名。短篇《馴服明天者》發(fā)生在非洲的一個叫“奧物亞蘇”(Owurasu)的部落,人們過著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生活,這種寧靜卻被歐洲城市來的架橋工人們打破。17歲男孩科菲(Kofi)帶領著部落里的年輕男性加入外來者們的架橋工程中,最后在給大橋刷油漆時不幸墜入了奧物亞河中喪生。
由于瑪格麗塔·勞倫斯在加拿大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地位,批評家們對其和其作品的研究一直不斷,但對其不同階段作品的研究數量卻有差異。國內外學者對勞倫斯創(chuàng)作第二階段的四部加拿大馬納瓦卡系列長篇小說關注較多,主要集中于作品中的加拿大女性形象研究;對其第一階段的非洲作品研究則相對偏少。本人通過CNKI,Gale Literature,EBSCO,百鏈,Google學術搜索引擎,僅查閱到國外涉及《馴服明天者》的文獻3篇(其中1篇為博士論文),主要研究作品中非洲化的節(jié)奏抒寫[1],以及作者貫穿在非洲與加拿大作品中的反帝國主義和女性主義[2]等。國內則查閱到2篇:2002年,傅瓊[3]在其碩士論文《從叢林到荒原:論瑪格麗特·勞倫斯的非洲作品對其加拿大作品的影響》中從主題、人物刻畫和敘事手法方面,分析了勞倫斯的四部非洲作品對其加拿大作品的影響,使我們對勞倫斯的創(chuàng)作脈絡和作品有了整體全面的了解。2011年,宋雙[4]在其碩士論文《尋求雜糅的第三空間——評瑪格麗特·勞倫斯的兩部非洲作品》中運用后殖民主義批評家霍米巴巴的“雜糅”及“第三空間”理論,分析了勞倫斯的《約旦這一邊》和《馴服明天者》兩部非洲作品中作者對本土文化和西方文化命運的關注和考量?;谇叭说难芯?,我們可以了解《馴服明天者》中獨具特色的非洲殖民文化背景。這啟發(fā)筆者關注在非洲本土文化與西方外來文化碰撞中,年輕一代的自我構建過程。在《馴服明天者》中,意象“橋”作為一個重要的敘事線索貫穿了整個故事。伴隨著“橋”的逐漸建成,主人公科菲的自我逐漸形成,同時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關系也從沖突變?yōu)橹饾u融合。本文基于拉康的鏡像理論和主體三界說理論,研究短篇《馴服明天者》中主人公非洲少年科菲的成長歷程,旨在揭示在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碰撞的非洲殖民地上,以科菲為代表成長的一代其自我建構的心理過程。希望對年輕一代如何更好地適應當今全球化的生存環(huán)境有所啟發(fā)。
拉康(Jacques Lacan,1901—1981)發(fā)表于1949年蘇黎世第16屆國際精神分析學會上的著名論文“鏡像階段”(全稱:“來自于精神分析經驗的作為‘我’的功能形成的鏡像階段”)歷來受到批評家的重視。正如拉康的文章標題全稱所表明的,鏡像階段講的是關于自我的構成與本質以及自我認同的形成過程。這一階段不僅對人們理解嬰幼兒自我形成過程中形象與想像的重要作用有著不可替代的地位,而且對人們認識在人類生活過程中主體的發(fā)展有持續(xù)的影響[5]。我們只需將鏡子階段理解成一種完全意義上的身份認同過程,即主體在認定一個鏡像之后自身所起的變化[6]。
短篇小說《馴服明天者》聚焦于非洲鄉(xiāng)村男孩科菲的家鄉(xiāng),一個名為“奧物亞蘇”的部落。它淪為歐洲殖民地,不僅自然環(huán)境受到破壞,同時當地文化也受到了現代文明的入侵。在動蕩的生活環(huán)境下,科菲從一個沒有“自我”的少年逐漸成長為部落里的“佼佼者”。在這種成長過程中,有三種變化同時進行著,即其在部落里身份的變化,在架橋隊伍中的身份變化以及科菲對自我認同的變化。而歐洲現代文明的入侵是這一切變化的導火索。在外在環(huán)境的變化中,科菲的內心也跟隨著發(fā)生變化。他積極地接受新的思想,使得自己逐漸適應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鏡象不只在嬰兒時期發(fā)揮作用,作為“他者”,它對自我的塑造功能貫穿于人生的始終。由于自我本質上的內在空虛性,它需要外在的他者不斷充實和確認自己[7]23。在主體科菲的成長過程中,存在著多個“他者”——阿庫(Akua),制鐵工人首領以馬內利(Emmanuel)等??品埔赃@些“他者”為鏡像,將自我不斷與其認同。在不斷認同到斷裂的動態(tài)過程中,科菲追逐著理想中的完整自我。他從拋棄本土文化的大他者——自然法則,轉而認同外來文化的“大他者”——城市文明。然而城市文明與自然法則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品谱罱K成為平衡兩者的犧牲品。
(一)對傳統(tǒng)文化的想象認同與受到壓抑的自我
在拉康的理論中,“自我是一種對自我的意識,產生于他人的承認。所謂欲望是對他人欲望的欲望,是對他人要求的滿足”[7]21。不同于笛卡爾的思維主體,康德的先驗主體以及佛洛依德晚期的本我或“伊德”,拉康認為:“自我首先是一種‘不在’或‘零度’存在,只是由于后天與他者求同才獲得一種關于存在的感覺和心理意識?!保?]21故事開篇,“the young man”科菲看到一群在陽光下飛奔的孩子,仿佛找到了同伴立即興奮地加入其中跟著奔跑,一直跟隨孩子們來到村中的商店門口。在十七歲科菲的認知中,自己與這群孩子是一樣的,對即將到來的新事物感到莫名的興奮。酒吧店主鄧奎洋洋得意地向科菲炫耀自己之前的猜測。鄧奎是村里唯一連接著傳統(tǒng)文化與現代文明的“橋梁”,不同于科菲的父親和村莊里的長者們。他把科菲當成一個可以平等交流的對象,下意識地詢問科菲是否也這樣認為??品茀s只是咧著嘴笑,“How did I know?I will ask my father,who will ask Nana Ayensu.”[8]80。此時,科菲對自我的定位是模糊的,是拉康理論中“不在”或“零度”存在。
春心萌動的科菲進入拉康主體建構中的鏡像階段。嬰兒對鏡中的完美影像產生了虛幻的誤認和認同,并在“他者”的參照對應下形成了自我意識[9]122-123。性本能驅使著科菲產生對除母親外其他異性的渴望。女孩阿庫是推動科菲建構自我的他者形象。在其參照對應下,科菲產生了具有男性特征的自我意識?!癏e thought of Akua as she had looked this morning,early,coming back from the river with the water jar on her head,and walking carefully,because the vessel was heavy,but managing also to sway her plump buttocks a little more than was absolutely necessary.”[8]82科菲注意到鏡像里阿庫散發(fā)著的女性特征,感受到差異和缺失,同時意識到了自己對女性的本能需求。性欲力比多驅動著科菲通過歌聲表達自己對阿庫的欲望。阿庫作為女性的鏡像,引導阿庫打破之前與村里“男孩”為伍的自我認知,朝著想象界中的“男性”成長。
周小儀認為,鏡象只是其中的一種、其它事物也可以具有鏡象的功能。比如母親的關注,父親的權威,家庭中的角色,社會中的地位,語言中的“我”,都可以起到塑造自我的作用,都為主體提供了一個心理的生存空間[7]21-25。父親的權威和在部落里的地位壓制著科菲自我的形成——幾乎失語“clearly had no opinion”[8]80的存在。故事中共描述了4次科菲與父親相處的情景。第一次科菲按捺住興奮想要向父親證實村里將會架橋的消息。科菲去找父親,見他正憂愁地邊喝棕櫚酒邊向母親抱怨莊稼的收成減少。母親則一邊忙碌著準備晚飯一邊象征性地回應父親??品凭挽o靜地呆在一邊,直到父親情緒平復后才敢和他講話。當父親對他帶來的消息不屑一顧,獨斷輕蔑地否定在“奧物亞蘇”會修建橋梁,“How could it be true?”[8]83。在科菲面前,父親是掌握一切的主宰者。象征著權威的父親打破了科菲對新奇事物的幻想,他失望地重拾象征本土文化的扁斧、彎刀。這些讓他“no one in particular”[8]81的普通工具,使他永遠無法擺脫父親的壓制,得不到父親的認同。自此以后,科菲在父親面前變成了一個“失語者”。歐洲架橋隊伍來到“奧物亞蘇”的那晚,父親要他去河邊的神圣樹林,科菲趕走睡意便沉默地跟著父親。當父親斥責科菲讓村莊蒙羞,他一言不發(fā)。最后,當父親支開其他人講述自己對“奧物亞蘇”的外來擔憂時,科菲竟一言不發(fā)地走開。
李雪嬌指出,“象征界”是拉康提出的主體發(fā)生和發(fā)展的三維世界中的第三階段[10]34。“這個階段是幼兒在大約三四歲左右,隨著語言的獲得,經過‘父親之名’的規(guī)訓而進入象征界,獲得主體性,開始了社會文化的存在‘父親之名’代指父親法規(guī)和父親的權威”[11]。在科菲的自我認知成長中,父親的權威是一直存在著的一個“他者”??品频挠恢北弧案赣H之名”壓制著,阻斷他對母親的強烈渴望。然而,“這里的‘父親’不僅僅指現實生活中真實地父親,它還代表一個位置或一種功能,比如說社會制度、法律和傳統(tǒng)道德規(guī)范等等[9]123-124。本土文化這個“大他者”使科菲畏懼自己對“橋”的渴望將會褻瀆神靈。欲望是拉康主體性理論的中心概念??品茖で笾粋€釋放自己欲望的機遇,而歐洲架橋隊的到來給了他希望。
當推土機開始摧毀河邊神圣的樹林,科菲看著一顆顆椰子樹被連根拔起、樹干被折斷,他感覺自己的骨頭被折斷,心臟被切割的疼痛。家園遭到破壞激起科菲潛意識中對本土文化的想象認同。象征著神靈之地一直保佑著村民們的樹林頃刻間消失了,村里的男孩們都很恐懼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面對未知的恐懼,科菲憤怒地跑開,只有蜷縮在母親懷中尋求安慰、安全感。母親經河水洗過泛黃的衣服,巨大的乳房和臀部,讓科菲重獲整體感和統(tǒng)一感的幻覺——回到現實界與母親身體合一。
科菲將越來越多的時間花在酒吧與架橋工人度過,甚至忘記了去看望奶奶。他在認同歐洲外來文化的同時開始慢慢遺忘了原來的自我。當妻子阿庫不滿地質問,“Why do you go there so much?”[8]96,為何頻繁地去酒吧時,科菲只是簡單地搪塞妻子,“It is not for you to say.”[8]96認為這不是女人該問的。在父親權威的長期壓制下,科菲潛意識里對部落女性似“隱形人”的身份認同由此表現出來。他離開母親的想象界進入認同“父親”的象征界——傳統(tǒng)思想的文化法則。父親對科菲的“背叛”——接受歐洲人的行為感到恥辱,盡管科菲帶去自己賺的錢。他不知所以地如同失語者般應對父親的斥責,只有從妻子阿庫的晚飯中尋求安全感。只有在女性面前重獲的傳統(tǒng)身份認同才能給予科菲重回酒吧、架橋工程的力量。
(二)對現代文明的想象認同與逐漸成長的自我
歸根究底,科菲對現代文明的認同趨向源自于其尋求父親與部落長老的認同,外來文化的到來帶給他一個改變平凡自我的機會。歐洲架橋隊的到來擾亂了傳統(tǒng)的“大他者”。長久的壓抑驅使科菲很快便認同了現代文明并加入到架橋工程中??品茖W洲外來文化的向往和認同主要可以從他效仿白人的行為中看出。村莊里的年輕男子為架橋隊伍修建住所,并第一次賺得大量現金。十分有經濟頭腦的酒吧店主鄧奎,立即在店鋪里擺出了一大箱色彩艷麗的新襯衣。來酒吧喝酒的年輕男子們都被這些閃閃發(fā)光的襯衣吸引著。科菲也被吸引很快地便決定買一件。在歐洲架橋隊伍到來之前,科菲穿著代表本土文化的纏腰布。對比傳統(tǒng)的纏腰布,襯衣代表著歐洲的外來文化。購買襯衣便代表了科菲對歐洲外來文化認同的開始。村民們漸漸習慣了沒有樹林的河岸??品埔矟u漸地忘記了它長滿棕櫚樹的樣子,忘記了對歐洲人帶來的架橋機器的恐懼。甚至難以分辨的歐洲人也變得熟悉起來。這表明科菲和村民對歐洲人的身份認同??品圃僖淮螐泥嚳抢镔I了一只鐵制鍋。在日常生活里,人們都是使用泥土做的器皿。鐵制鍋象征著歐洲現代文明,而科菲認同了其優(yōu)越性。
架橋隊伍中的另一個“他者”制鐵工隊長以馬內利對科菲的自我建構起著很大作用,他像耶穌基督樣拯救科菲受到壓抑的自我。他經常與科菲聊天,講述曾經去過的地方、看見過的事物、夢想——購買自己的汽車,宣稱自己以一名制鐵工人為驕傲??品聘惺艿揭择R內利是一個有自己的夢想并為之奮斗的完整個體。他開始以以馬內利這個“他者”為鏡,用他的話語和形象理想化地規(guī)約自己,渴望自己也成為一名驕傲的架橋工人??品圃阽R中看到的以馬內利是統(tǒng)一的、完整的形態(tài)——自由自在,充滿抱負、勇氣與力量,無所畏懼??品瓢炎约号c鏡中的形象等同起來,逐漸開始建立起新的自我意識。他期望像以馬內利那樣無所畏懼,并得到部落里代表權威的長老們的認可??品偏@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象的控制能力,開始有所期待,期待個性的成熟,期待他人的認同。然而這個意識到的“自我”一開始就不是真實的,不過是一個虛幻“鏡像”。在架橋隊伍的職務不過是現代社會給每個人貼上的虛擬標簽。
自然遭受現代文明的破壞,原有的平衡被打破。當橋終于成形,以一個具體的事物出現在人們眼中。人們擔心大自然會怎么對待這個新冒出來的事物。橋的身上賦予了什么樣的神靈?災難接連發(fā)生了——河下游發(fā)生洪澇,兩條獨木舟消失不見,小孩被棲息在河邊的鱷魚捕食,三個在下游工作的捕魚高手被急流中黑蠅感染患上河盲癥。村里的年長男性聚集在一起,開會討論這些連續(xù)的不幸事件。此時的科菲得到村里其他年輕男性的尊敬,不再是那個躲在一旁的“小男孩”??品频淖晕乙舱J同了自己就是村里年輕男性的“首領”。因此,科菲也被邀請加入。在會議上,科菲冷靜地發(fā)言,“something is dwelling in——something strong as Owura himself.”[8]99為現代文明的產物“橋”正名,成了橋的“代言人”。然而,傳統(tǒng)文化中對自然萬物的敬畏已經深深植根于科菲的觀念中。他認為自己應該成為橋的守護者,像河的祭司奧福里(Ofori)一樣。而來自城市的以馬內利嘲笑著告訴他橋是不需要祭司的??品葡胂笾袑ψ晕业恼J同再一次被打碎。他再一次陷入迷茫中,求助于一直追隨的以馬內利,“What will I do?What Will I do now?”[8]101然而,鏡像中完美的以馬內利卻告訴他,“the bridge did not need a priest”[8]101??品埔庾R到自己所認為的美好未來,不過是泡沫瞬間就破滅。至此,科菲的完美自我——橋的守護者,即鏡中之像再次破滅。
科菲勇敢地做出決定——自愿為高塔頂端的橫梁刷漆,這個沒人敢做的危險工作。在兩百英尺的高空,科菲俯視著整個村莊,幻想著公路有一天延伸到自己的家鄉(xiāng)。他打破自己大橋祭司的自我認同之鏡,感覺自己終于擺脫了落后的傳統(tǒng)文化。但這一切不過是科菲建立起虛幻的想象自我。他站在橋上為自己狂喜,看到鏡像中的自我——無所畏懼、無所不能,像以馬內利一樣的架橋工人。這成為他自戀的最好證明,即他的完美自我。離開賴以生存的土地,科菲像一片無根的樹葉,欲望驅使他忘記人類的局限性從而做出瘋狂的舉動,最終滑倒掉入河中??品频淖晕译S著物質存在的消失而消失殆盡。而他的死促使大橋終于被人們所接受,真正成為“奧物亞蘇”的一部分,象征了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的融合??品埔步K于得到了父親與村民的身份認同——“a man consumed by the gods lives forever.”[8]104
《馴服明天者》中“奧物亞蘇”的大橋,它由土著人與外來者們共同修建,連通且平衡著現代文明與傳統(tǒng)文化。它最終凌駕于奧物亞河之上,但也依附它而存在。而科菲在現代文明與傳統(tǒng)思想的碰撞中,雖然通過不斷地認同“他者”建構起獨立、無畏的自我,但他卻沒有平衡好這兩個復雜的“大他者”,最終“摔倒”走向極端。本文解讀了以科菲為代表成長的一代的自我建構過程,希望能夠啟發(fā)人們思考面對日益復雜的“大他者”,人類該如何更好地適應當今全球化的生存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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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rowing“Bridge”——Lacanian Interpretation of Self-construction in The Tomorrow-Tamer
HU Wensi
(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Guilin,Guangxi,541006 China)
Margaret Laurence is one of the most prominent writers in contemporary Canada,known as“a founding mother of Canadi?an literature”.Her short story The Tomorrow-Tamer tells a story about the growth of a young African man Kofi,who joined the bridge con?struction of a European building company.On the basis of Jacque Lacan’s“Mirror”theory,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growth of the protagonist Kofi,trying to interpret the psychological process of the generation’s self-construction in African colonies repre?sented by Kofi during the change from conflict to gradual integration between foreign culture and native culture.
The Tomorrow-Tamer;“mirror”theory;self-construction
I106.4
A
2096-2126(2016)05-0054-04
(責任編輯:劉婧)
2016-07-29
胡文思(1991—),女,湖北咸寧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