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為

（邯鄲市文物保護研究所，河北 邯鄲 056002）

《荀子·天論》“列星隨旋 日月遞炤”天文學(xué)涵義研究

李鵬為

（邯鄲市文物保護研究所，河北 邯鄲 056002）

荀子是孔子儒學(xué)思想的重要傳承者。通過結(jié)合天文史學(xué)、文獻史料和古文字學(xué)資料集中探討荀子在所著《天論》一章中所體現(xiàn)的天文學(xué)思想。我們認為，荀子在中國古代天旋說的探討過程中持右旋說觀點，并對董仲舒、班固等人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

荀子；天旋說；班固；儒學(xué)

《荀子·天論》是荀子天文學(xué)思想的重要體現(xiàn)，全篇論及天道、天職、文德等多面內(nèi)容，系統(tǒng)闡述了儒家思想中的天人關(guān)系，保存了很多難得的儒學(xué)內(nèi)容。荀子天文學(xué)思想其來有自，是對孔子天文學(xué)思想的繼承與發(fā)展，今就對《天論》中所蘊含之荀子天文學(xué)思想的初步思考理為是文，聊供參考。

一、荀子“日月右旋說”思想

《荀子·天論》：“列星隨旋，日月遞炤?！睏顐姟蹲ⅰ罚骸傲行?，有列位者，二十八宿也。隨旋，相隨回旋也。炤與照同。”楊倞將“列星”與二十八宿相系聯(lián)，于文獻確有?！洞蟠鞫Y記·保傳》：“古之為路車也，蓋圓以象天，二十八橑以象列星，軫方以象地，三十輻以象月?！笔枪湃艘远烁囕椣笳魈焐隙怂扌?，這在考古中也確有發(fā)現(xiàn)。[1]《史記·天官書》：“（金星）與列星相犯，小戰(zhàn)?！薄傲行恰币嘀感撬?。如果《荀子》一書中“列星”一詞僅此一見，則亦可從。然《荀子·賦》章亦見“列星”一詞：“列星殞墜，旦暮晦盲?！比粽J為此句中的“列星”系指宿星隕落，于文獻則實為罕見。是以我們初步懷疑，《荀子》二章中所見“列星”一詞恐非專指二十八宿。

久保愛《荀子增注》認為：“隨旋，謂眾星隨天而旋也。天一晝夜而一旋。”釋“列星”為“眾星”，甚是?！傲行恰痹谙惹匚墨I中更多地泛指群星?！豆騻鳌でf公四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霣如雨。恒星者何？列星也?！焙涡荨蹲ⅰ罚骸昂悖Ｒ?，常以時列見?！熘Ｋ蓿质囟?。”徐彥《疏》： “《解》云恒者，常也，天之常宿，故經(jīng)謂之恒星矣。言以時列見于天，故傳謂之列星矣。”是知列星為居于天上常見之星，亦為恒星?！墩f文·晶部》：“曐，萬物之精，上為列星。”《管子·內(nèi)業(yè)》：“凡物之精，此則為生下生五谷，上為列星。”《論衡·感虛》：“地之有萬物，猶天之有列星也?！笨梢姟傲行恰睌?shù)量之多。綜合而言，我們可以得知，“列星”一詞在先秦時期有時指天上群星，有時亦指星宿。而在《荀子》一書中，“列星”顯然是屬于泛指之詞，即指代夜空中所見群星，二十八宿皆有固定星名，夜晚于天空恒見，是“隕墜”指眾星之義無疑。

那么眾星隨旋，自是隨天而旋。這就涉及到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中的天旋說問題。古人“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在長期的天文學(xué)觀察中，開始探索“天”的旋轉(zhuǎn)方向?；蛟蛔笮?，或曰右旋。[2]我國古代，宣夜說論者認為天體不動，恒星自東向西運動，即恒星左旋。而蓋天說和渾天說論者則恒星附著于天，一起自東向西運動。荀子認為恒星隨著天體一起運動，是知其非宣夜論者?！傲行恰迸c“日月”連類對言，并非僅僅為了行文對仗，而是古人經(jīng)過持續(xù)觀察，認為日月和眾星在形體大小、運行軌跡、出現(xiàn)時間、保持亮度等方面均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因此古人觀察和記錄它們也都是分開的，并在文獻中都是分述的。這在文獻中存有大量的證據(jù)：

《大戴禮記·誥志》：“圣人有國，則日月不食，星辰不隕”

《禮記·月令》：“乃命大史守典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宿離不貸，毋失經(jīng)紀，以初為常。”

《荀子·禮論》：“天地以合，日月以明，四時以序，星辰以行。”

這些文獻都可以證明，古人觀察記載天文現(xiàn)象時，已經(jīng)將日月與眾星分述別言。荀子這句話雖然只有寥寥八字，卻蘊含著他的天文學(xué)觀點，即眾星隨著“天”一起旋轉(zhuǎn)，日月接替運行，照耀大地。眾星隨“天”旋轉(zhuǎn)，這種旋轉(zhuǎn)方式即是蓋天說和渾天說論者所說的“左旋”。這一點已經(jīng)沒有疑問。那么日月運行是否是按照從西向東的路線“右旋”呢？理論上說，日月既然與眾星分述，其運轉(zhuǎn)方向也一定是相反的，但是為了嚴謹起見，我們必須要找到荀子在這方面更多的證據(jù)。

事實上，《天論》中還有一句話，完全可以證明荀子持日月五星“右旋”的觀點：

日月星辰瑞歷，是禹桀之所同也。

這句話歷代很多學(xué)者進行過解釋。但解釋最為精準的，是郝懿行。郝懿行曰：“《堯典》‘歷象日月星辰’，此‘瑞歷’即‘歷象’也。象，謂璇、璣、玉衡，神其器，故言瑞?！彼浞种赋隽诉@句話實際上就是《堯典》中的“歷象日月星辰”的另一種說法，其說甚是。實際上，類似的說法還見于《大戴禮記·五帝德》：“帝嚳歷日月而迎送之?！彼鼈円磉_的意思都是一致的。曾運干《尚書正讀》：“‘歷’，數(shù)也?！蟆?，像也，讀如‘圣人象之’之‘象’”。所論極精辟?！吨芤住は缔o上》：“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孔穎達《周易正義》：“若璇璣玉衡，以齊七政，是圣人象之也?！薄栋谆⑼āなト似吩疲骸皥驓v象日月、璇璣、玉衡?！苯源酥x。古人通過觀察晝夜天象的變化來斷定時令的發(fā)展演變，“歷象日月星辰”，就是指古人通過數(shù)分天上日月星辰的圖像，來確定時令演變。此句中的“象”，指的就是日月和璇璣、玉衡，璇璣、玉衡指的是“以真天極為中心的圓形天區(qū)”。[3]94古人通過觀察日月、北斗等恒星變化，結(jié)合測度晷影等來確定分至?xí)r間，從而完成相關(guān)的授時工作。[3]188《尚書·堯典》偽孔《傳》：“星，四方中星；辰，日月所會。歷象其分節(jié)?！薄稘h書·律歷志》：“玉衡杓建，天之綱也；日月初躔，星之紀也?！备鶕?jù)文獻記載，北斗和眾星一樣，也是隨天“左旋”?！痘茨献印ぬ煳挠?xùn)》：“紫宮執(zhí)斗而左旋，日行一度，以周于天?！?/p>

而所謂的“日月初躔”，實際上就是“日月遞炤”的又一種說法。無論是“日月初躔”還是“日月遞炤”，都指的是日月交會的過程。“躔”，《說文·足部》：“躔，踐也。從足廛聲?！币庵缸阚E。《漢書·律歷志》：“舉終以定朔晦分至，躔離弦望?！鳖亷煿拧蹲ⅰ芬龖?yīng)劭《集解》：“躔，徑也?！薄皬健蓖ā敖?jīng)”，即經(jīng)次。指的是日月運行的軌跡，因此又被引申為“舍”意。顏師古《注》引孟康《漢書音義》：“躔，舍也。二十八舍列在四方，日月行焉，起于星紀，而又周之，猶四聲為宮紀也。”晉灼《音義》：“下言斗綱之端連貫營室，織女之紀指牽牛之初，以紀日月，故曰星紀。五星起其初，日月起其中。是謂天之綱紀也?！笔敲魅赵陆粫?，在牽牛、婺女兩宿處。牽牛、婺女兩宿在《漢書·天文志》《地理志》中均對應(yīng)的是北方玄武，對應(yīng)星紀、玄枵、娵訾三個星次，文獻中多有記載?！稜栄拧芬嘣疲骸靶羌o，斗牽牛也。”郭璞《注》：“牽斗牛者，日月五星之所始終，故謂之星紀?！睂嶋H上，這里的“星紀”，指的就是十二次中的“星紀”。這里需要我們對“十二次”的概念有所了解。十二次是按照“歲星”（木星）運動軌跡進行的區(qū)域劃分，“歲星”運行一周天為十二年，所以又稱十二次，也稱作“星次”。這十二次的名稱分別是星紀、玄枵、娵訾、降婁、大梁、實沈、鶉首、鶉火、鶉尾、壽星、大火、析木等。中國古代天文學(xué)學(xué)者一直認為，“歲星”的運行軌跡是自西向東。無疑，“日月遞炤”、“日月初躔”是沿著“歲星”的軌跡運轉(zhuǎn)，也是自西向東運轉(zhuǎn)，和“列星”的運轉(zhuǎn)軌跡是相反的，屬于向右旋轉(zhuǎn)。

實際上，人們對于這種星象的觀察，由來已久。湖北隨州曾侯乙墓出土的一件漆箱上記錄有漆書文字：“民祀唯坊，日辰于維?！睂W(xué)者論證這是農(nóng)歷歲首的天象[4]，甚確。但是“日辰于維”的現(xiàn)象并不是每個歲首都能觀察到，必須是“興歲”才能發(fā)生?！叭粘接诰S”就是在“興歲”發(fā)生的天文景象。[5]也就是說，出現(xiàn)日月“相及”的情況屬于瑞象。《荀子·天論》中所言的“日月遞炤”并非簡單的開篇論述，而是描述了這種比較特殊的天文景象，同時表明了其認為日月五星右旋的天文學(xué)觀點。這句話提現(xiàn)的是荀子對于恒星變化的觀察，更進一步觀察日月五星右旋的軌跡，來獲得對于當(dāng)時天象的一個合理解釋。這和《尚書·堯典》所反映的天文學(xué)思想是一致的。元代《授時歷議·周天列宿度》：“天左旋，日月五星遡而右轉(zhuǎn)，昔人歷象日月星辰，謂此也?！盵6]3322

二、《白虎通義》中“右旋說”與荀子思想的關(guān)系

右旋說發(fā)展至東漢時期，逐漸成為中國古代歷法的基本理論。這一點在班固的《白虎通義》一書中表現(xiàn)得尤為充分。《白虎通·卷八·日月》：

天左旋，日、月、五星右行何？日、月、五星比天為陰，故右行。右行者，猶臣對君也?！逗募巍吩唬骸坝嬋赵拢倚幸?。”《刑德放》曰：“日月東行?！?/p>

而日行遲，月行疾何？君舒臣勞也。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陡芯吩唬骸叭V之義，日為君，月為臣也。”日月所以懸晝夜者何？助天行化，照明下地。故《易》曰：“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

……

所以必有晝夜何？備陰陽也。日照晝，月照夜。日所以有長短何？陰陽更相用事也，故夏節(jié)晝長，冬節(jié)夜長。

……

月小大何？天道左旋，日月東行。日日行一度，月日行十三度，月及日為一月，至二十九日未及七度，即三十日者過行七度。

班固對于日月東行的知識接受分別來自于《禮緯·含文嘉》和《尚書緯·刑德放》。這兩部緯書至少在西漢晚期已經(jīng)出現(xiàn)①鐘肇鵬先生認為除《尚書緯》外，其他六緯成書年代“不能早于王莽時代”。見氏著：《讖緯論略》，遼寧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26頁。。有關(guān)日月東行右旋的觀點，在西漢晚期已經(jīng)非常流行。這和西漢以來文學(xué)影響有很大關(guān)系，《淮南子·天文訓(xùn)》中就有類似的觀點。那么班固的這種觀點和荀子有無關(guān)系？我們認為，荀子的思想很可能對漢初以來儒學(xué)產(chǎn)生了深刻影響，同時將他的天文學(xué)思想也延續(xù)了下來。

班固在《白虎通義》中將日月關(guān)系比附為君臣關(guān)系，他將正常的天文現(xiàn)象賦予了濃厚的人文倫理色彩，也是采納了《春秋緯·感精符》中的解釋。這同樣意味著，在西漢晚期，日月對應(yīng)君臣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儒家的一個普遍常識。實際上，早期人文思想中，日月并無君臣關(guān)系的比附。成書不晚于戰(zhàn)國時期的《周髀算經(jīng)》也只是對日月運行關(guān)系予以說明：

日主晝，月主夜，晝夜為一日。日月俱起建星。月度疾，日度遲。

這說明至遲在戰(zhàn)國時期，人們已經(jīng)認為，月亮運行速度要比太陽快。而很明顯，《白虎通》“日照晝，月照夜”正是《周髀算經(jīng)》中“日主晝，月主夜”的另一種表述方式?！盾髯印ぬ煺摗分小叭赵逻f炤”的表述則較《周髀算經(jīng)》中的描述更為精煉。很明顯，《白虎通》中的描述又流露出荀子“日月遞炤”觀點的發(fā)展痕跡。隨著戰(zhàn)國時期陰陽學(xué)的發(fā)展，人們很自然地將日月賦予了陰陽色彩?！痘茨献印ぬ煳挠?xùn)》：“日者，陽之主也?！薄尔}鐵論》：“日者陽，陽道明；月者陰，陰道冥?！苯允瞧渥C。盡管西漢末年緯書出現(xiàn)后，開始將日月與君臣關(guān)系相聯(lián)系，但是東漢時期日月和水火的比附關(guān)系一直存在。如王充《論衡·說日》：“夫日者、火之精也，月者、水之精也?！卑喙獭栋谆⑼ā房星昂?，日月對應(yīng)君臣關(guān)系說逐漸流行，這一論點逐漸定型?！对娊?jīng)·邶風(fēng)·柏舟》：“日月居諸”鄭玄《箋》：“日君象，月臣象也。”就沿襲了東漢中期以來的這種對于日月的比附認識。

班固等人通過《白虎通》將日月賦予君臣關(guān)系，從而以儒家義理闡述的形式將儒家所宣揚的“君權(quán)”、“天命”、“君為臣綱”等思想形象化，創(chuàng)建了與中央集權(quán)相適應(yīng)的儒學(xué)意識形態(tài)，這是對西漢中晚期以來讖緯學(xué)說的繼承與發(fā)揚，同時也是對于荀子、董仲舒等人的儒學(xué)思想的進一步深化。

這里我們有必要明晰到荀子的傳經(jīng)過程?！督?jīng)典敘錄·毛詩》：“徐整云：子夏授高行子，高行子授薛倉子，薛倉子授帛妙子，帛妙子授河間人大毛公，毛公為《詩故訓(xùn)傳》于家，以授趙人小毛公。一云：子夏傳曾申，曾申傳魏人李克，克傳魯人孟仲子，孟仲子傳根牟子，根牟子傳趙人孫卿子，孫卿子傳魯人大毛公?！笔侵髯訉W(xué)《詩》于子夏學(xué)派，又傳經(jīng)于大毛公①傳毛亨一說尚有爭議，然荀子出自子夏一派殆無可疑。?！稘h書·楚元王傳》又云：“（楚元王）少時嘗與魯穆生、白生、申公同受《詩》于浮丘伯。伯者，孫卿門人也?！笔侵∏鸩擒髯娱T人，而申培公又是浮丘伯的弟子，傳魯《詩》的江公正是申培公的弟子。江公與董仲舒俱為博士。我們知道，荀子的思想對于董仲舒頗有影響，劉向《荀子書錄》中曾言：“江都相董仲舒亦大儒，作書美荀卿?！盵7]558在《春秋繁露》一書中，我們同樣可以看到荀子思想的影響，該書對于荀子的不少觀點多有繼承[8]，而《白虎通》一書又對董仲舒的觀點進行了補充和升華[9]。同時，我們也要看到，班固本人及其家族并不固守一家之說，而是通達地吸收了諸家之說，這在他雜引齊魯韓《詩》的過程中就可見一斑②詳情可參閱吳崇明：《班固文學(xué)思想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三、結(jié)論

綜上所述，可將本文結(jié)論厘為三點：

第一，荀子于《天論》開篇即言“列星隨旋，日月遞炤”，并由此展開，深入闡述他的天道觀，是知其開篇之語，絕非虛言。我們必須深入發(fā)掘這句話的歷史背景，才能更好地理解《天論》一文的精髓。這句話雖僅有八個字，但是透露出了荀子的天文觀。“列星”于此文中并非指“二十八宿”，而是指天上恒星。

第二，“日月遞炤”，即日月交會，輪流照耀大地。這種交會現(xiàn)象是古代難得一見的天文“瑞象”，是歲首天象之一。同時也透露出了日月和歲星同一運行軌跡的事實，實際上反映了荀子認為日月五星右旋的天文思想。

第三，日月交會、交替的天象逐漸被賦予人文色彩，從最初的表現(xiàn)陰陽，到比附為水火，再到最終發(fā)展成為君臣關(guān)系，經(jīng)歷了一個相當(dāng)長的過程。但也是儒學(xué)發(fā)展適應(yīng)兩漢中央集權(quán)形勢的必然結(jié)果。

[1]王厚宇，趙海濤. 淮安運河村戰(zhàn)國墓出土鼓車復(fù)原研究[J]. 中國典籍與文化，2007(1).

[2]陳美東. 中國古代日月五星右旋說與左旋說之爭[J]. 自然科學(xué)史研究，1997(2).

[3]馮時. 中國天文考古學(xué)[M]. 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1.

[4]王暉. 從曾侯乙墓箱蓋漆文的星象釋作農(nóng)歷歲首標志的“農(nóng)祥晨正”[J]. 考古與文物，1994(2).

[5]武家璧. 曾侯乙墓漆書“日辰于維”天象考[J]. 江漢考古，2010(3).

[6]元史·歷志一[M]//歷代天文律歷等志匯編：第9冊[M]. 北京：中華書局，1975.

[7]王先謙. 荀子集解·附劉向《荀子書錄》[M]. 北京：中華書局，1988.

[8]周熾成. 董仲舒對荀子性樸論的繼承與發(fā)展[J]. 哲學(xué)研究，2013(9).

[9]黃樸民. 白虎通義對董仲舒新儒學(xué)的部分發(fā)展[J]. 社會科學(xué)輯刊，1989(6).

（責(zé)任編輯：朱艷紅 校對：李俊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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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15

李鵬為（1986—），男，河北遷安人，邯鄲市文物保護研究所，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