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翎

(上海立信會計學院，上海 200235)

CEFR對商務英語教學測試的指導作用

陳雪翎

(上海立信會計學院，上海 200235)

歐洲現(xiàn)代語言教學大綱(CEFR)是歐洲各國組織外語教學、語言評量架構和實施水平考試等的共同標準和重要依據(jù)。它綜合語言交流必需的情形與領域，將學習者的聽/說、讀、寫能力分為3類領域、6個級別進行詳盡描述，形成一個直觀的體系和參照標準。本文旨在討論CEFR對商務英語教學測試的積極指導作用，主張將該體系引入商務英語教學與評估，合理制訂計劃，組織程度恰當?shù)慕虒W培訓和測試。

歐洲現(xiàn)代語言教學大綱；能力描述；商務英語；測試

1 CEFR產生背景

歐洲是一個多民族、多語言的地區(qū)。過去各個國家的語言測試機構都有自己的體系，對語言水平級別的描述各不相同。人們往往會探究：某個人拿到語言測試證書上的級別是什么含義，證明他具備哪些能力，在不同國家獲得的證書是否具有可比性？隨著歐盟國家間障礙的打破，人力資源跨國移動的不斷增加，建立外語水平的統(tǒng)一評判標準成為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歐洲現(xiàn)代語言教學大綱(TheCommonEuropeanFrameworkofReferenceforLanguage:Learning,Teaching,Assessment，以下簡稱CEFR)于2001年11月經歐洲委員會決議通過。作為各國組織外語教學和水平考試命題、評價等共同標準和重要依據(jù)，CEFR為歐洲各國在語言評量架構、指引教學、選用教材和實施考試等方面提供基準。作為一個實用工具，CEFR為語言學習制定明確的階段性標準，使得語言學習成果可以用國際間可比方法進行評估，語言水平證書可以互相承認，教育和職業(yè)資源流動更加順暢。

CEFR主要由歐洲語言測試者協(xié)會(Association of Language Testers in Europe，以下簡稱ALTE)開發(fā)，遵照ALTE成員建立的共同標準而制訂。ALTE成立于1990年，現(xiàn)有34個成員，提供27種語言的考試。ALTE成員主要是歐洲各國語言考試的權威機構，其中包括英國劍橋大學外語考試部(University of Cambridge ESOL Examinations)、德國德?？荚囋?Test-Daf Institut)、法國法語聯(lián)盟(Alliance Francaise)和西班牙薩拉曼卡大學塞萬提斯學院(Instituto Cervantes de la Universidad de Salamanca)等。ALTE的主要任務是：評價成員組織提供考試的質量和公平性；制定各階段語言測試的共同標準，包括項目開發(fā)、命題、考試實施、閱卷評分、成績報道、考試分析和綜合報告等；通過聯(lián)合項目、交流分享最佳實踐經驗和組織專業(yè)組的活動等來改進各國語言測試；提供語言測試和評估工作的培訓；促成歐洲各國語言證書得到跨國界的承認。

經過長期科學研究和廣泛征求意見形成的CEFR，得到歐洲乃至世界語言教育及測試界的廣泛運用和認可，其意義在于為不同國家和教育體系中非母語的學習、教育與測試提供通用的參考標準，幫助評價語言能力水平。

2 CEFR特點簡介

CEFR以社會活動中語言的運用能力為基礎，以會做什么、能夠做到什么程度為語言能力的評判要素，以分級描述的方法界定語言能力水平，即把學校課堂的語言教學與真實世界的語言運用相聯(lián)系，把語言水平考試與課堂語言教學相聯(lián)系。

CEFR具有質量和數(shù)量兩個維度(Figueras et al. 2005)。質量維度(qualitative dimension)指對語言活動分級的描述系統(tǒng)；數(shù)量維度(quantitative dimension)則是與各級語言活動相匹配的不同類型參照水準的運用。CEFR綜合語言交流所需能力、相關知識及技能、交流情形與領域3個方面，將語言的適用環(huán)境大致分為社交/旅行、工作和學習3類，從聽、說、讀、寫技能層面分別詳盡描述學習者應具備的典型實際交流能力。CEFR將語言水平分為3個等級：A.基礎水平(basic)，B.獨立運用(indepen-dent)，C.熟練運用(competent)；每個等級又分為1、2兩個級別，形成A1，A2，B1、B2，C1和C2共6個級別。

這6個級別的綜合描述在歐洲各國的語言測試大綱中均可以找到，總體情況如下：A1——能理解并運用每天熟悉、與自己喜好有關且具體的表達方式和非?；A的語句，可以介紹、詢問或回答有關個人的信息，例如居住地、人際關系和所有物，對于他人緩慢而清晰的對話，只能以簡單的方式回答。A2——能理解熟悉環(huán)境中的常用表達方式或語句，例如非?；镜膫€人和家庭信息、購物、區(qū)域地理和就業(yè)，能與人溝通簡單例行性任務，這類工作通常只涉及簡單而直接的日常信息。另外，這個等級的學習者能夠用簡單的詞語描述自身背景以及熟悉環(huán)境中的事物。B1——能理解在工作、學習或休閑環(huán)境中遇到熟悉的事物，能在該語言使用地區(qū)旅游時處理各種可能狀況，也可以對于自己感興趣或熟知的事物提出簡單的相關信息，另外還能夠描述經驗、事件、想象、愿望和志向，并能對自己的意見或計劃做出簡略的解釋。B2——能理解復雜文章段落的具體和抽象主旨，包括討論自己專業(yè)的領域，可自然而流暢地和該語言的母語使用者進行例行互動?？梢葬槍V泛的主題寫出清晰、詳細的文字，并且可對一個議題進行解釋與利弊分析，或是談論各式各樣的想法。C1——能理解長篇文章或意義含蓄的廣泛信息并能自然而流暢地表達，沒有明顯的詞窮狀況發(fā)生，能夠靈活并有效地將語言運用于社交、學術和專業(yè)目的。能夠針于復雜的主題寫出清晰且架構良好、細節(jié)性的文字，使用靈活的組織形式、連接技巧和策略。C2——能夠輕松理解任何接受到的信息，能夠總結不同書面或口語來源的信息、能夠重新組織論點，并且表達自然而流暢，緊緊地把握語言最惟妙惟肖的部分，更能在復雜場合上區(qū)分專業(yè)上細微的涵義?？梢钥闯觯擉w系是針對大多數(shù)普通的外語學習者，當他們想要與講其他語言的人進行交流，例如：日常生活中進行交易，或就個人事務和公共事務交換信息和意見。為進行有效交流，他們需要解決的語言問題和目標在不同情景、不同等級中不同，需要培養(yǎng)的技能也不相同。從A1到C2，CEFR對語言能力等級的描寫以語言使用情境和熟練程度為參照，力求在劃分等級時能夠量化和細化，語言能力從低水平向高水平發(fā)展，能夠面對的語言場合越來越多，能夠應對的語言環(huán)境越來越復雜，能夠承擔的語言任務越來越繁重，這也符合語言能力的發(fā)展規(guī)律。

CEFR在系統(tǒng)描述的基礎上，針對不同類型和環(huán)境均有更加細化的分級能力描述(can-do statements)。我們僅以其中日常生活中就餐活動為例，描述如下：

重點：日常生活；

活動：外出就餐；

環(huán)境：飯店、自助式餐廳、快餐店等；

語言技能：讀；

級別：能力描述。

A1：能看懂自助式餐廳、快餐店里常見的大部分普通菜肴的描述，尤其是國際著名餐廳(如麥當勞)；

A2：能看懂大部分標準菜單，能看懂帳單，例如是否包含服務費；

B1：能看懂大部分標準菜單上的項目；

B2：不適用；

C1：不適用；

C2：能看懂各種餐廳標準菜單(包括烹飪術語)。

(ALTE 2002)

上述情況顯示，CEFR以非常直觀的形式描述一種活動的外語表達能力，如“能看懂各種餐廳標準菜單(包括烹飪術語)”屬于C2級別的要求，在B2和C1級別測試設計過程中不必對此做出要求。這比簡單地規(guī)定“看懂餐廳菜單”顯然要清楚很多，便于參照。

Bachman(1990)分析兩種描述交際語言能力的方法:一種基于真實生活(real-life approach)，另一種描述交際所需語言能力(interactional ability approach)，主張將二者結合起來，取長補短，形成一種綜合的方法。這種基于交際語言能力理論、面向語言教學和測試實際情況的思想對語言能力描述和大綱設計影響很大。通過對CEFR體系的了解和研究，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CEFR體現(xiàn)出這種綜合方法，從而為達到某種能力而組織的學習活動提供一個指導框架。這個框架為社會需要提供參考，同時也是為學習者需要提供指導和幫助。

3 CEFR對商務英語教學測試的指導作用

CEFR的理論和實踐優(yōu)勢在于其作為交際工具的使用。在這個共同框架下，對測試結果的解釋變得透明且有意義。其功能性的能力描述有助于各方之間的交際(Milanovic 2009)。CEFR這種用能力來描述語言分級的直觀體系，確實提供一系列的參照標準，對語言教學和測試可以起到積極指導作用。如果我們將CEFR體系引入商務英語的教學與測試，將能很直觀地觀察其適用性，因為CEFR描述的語言環(huán)境大部分適用于商務英語的使用環(huán)境。

首先，對商務英語教師來說，CEFR對教學內容的安排、教學材料的選用和教學程度的掌握方面具有很好的指導作用。

這里以聽說和讀寫兩個例子來說明。

(1)聽說能力：

重點：電話；

活動：打電話，接電話，記電話留言/記筆記；

環(huán)境：職場(辦公室、工廠等)、住所、旅館房間等；

語言技能：聽/說；

級別：能力描述。

A1：不適用；

A2：能記錄簡單的留言；能打外線電話，傳遞簡單、經準備的信息，例如：“某先生的航班延誤了，他將于今天下午到”；

B1：在發(fā)話人口述清楚的情況下，能記錄下稍復雜的留言；

B2：能記錄或口授日常留言；在對方表述不清楚的情況下，能要求澄清或解釋，僅偶爾對內容有誤解；

C1：能用電話達到大多數(shù)的交際目的；

C2：能自信地使用電話交流，即使音質差或發(fā)話人口音不標準。

(ALTE 2002)

電話會話是商務英語聽說教學中的常見內容，但在國內現(xiàn)有的大綱性教學文件中，幾乎沒有對級別有過詳細、明確的定義，只是把使用電話作為人際交流的一種手段，要求學生掌握幾句電話套語。在這樣的情況下，教學內容的安排容易具有隨意性，造成與期望程度相比過于簡單或過于困難的局面。如果把它融入聽力考試中，就有一個效度的問題，其結果起不到正確反映學生水平的作用。而CEFR對此的能力描述不僅提出不同程度的要求，而且充分體現(xiàn)商務場合和日常生活環(huán)境的各自特點，使得評價結果更為客觀、準確和可靠。

(2)讀寫能力：

1)重點：較長且正式的報告；

活動：理解并起草報告；

環(huán)境：職場(辦公室、工廠等)；

語言技能：讀；

級別：能力描述。

A1：不適用；

A2：能理解熟悉題材的短篇報告，前提為表述語言簡單，內容可預見，時間充足；

B1：能理解大部分常見、內容可預見的短篇報告，前提為時間充足；

B2：能理解報告的主要意思，即使話題不可能完全被預見；

C1：能在短時間內，理解大部分常見的報告；

C2：能理解常見的報告，包括復雜報告的細節(jié)、含義等信息。

(ALTE 2002)

2)重點：較長且正式的報告；

活動：理解并起草報告；

環(huán)境：職場(辦公室、工廠等)；

語言技能：寫；

級別：能力描述。

A1：不適用；

A2：不適用；

B1：不適用；

B2：能寫出簡單的事實型報告，并進行評價、建議等；

C1：能寫出報告?zhèn)鞑ヒ鈭D，但需要比母語使用者更多的時間。

在閱讀和寫作方面，本文的例子是“較長且正式的報告”，很明顯屬于職場上使用的商務英語范疇。由于信件通常是來往于家庭成員或私人朋友間，且學生熟悉較早，報告寫作常被認為是商務英語寫作的典型代表，在商務活動中不可或缺，甚至有專門的報告寫作教材。即使大家都認同把其作為教學內容，但具體在商務英語學習的哪個階段該安排報告寫作、安排到什么樣的程度比較合適，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解和想法，從而造成教學考核的結果不具備可比性。實質上，正式報告(formal report)相對來說級別較高，不是所有學習者(尤其是商務英語初級階段的學習者)都需要接受這種訓練。盡管CEFR在報告的閱讀方面從A2級別開始就有所要求，但寫作方面的要求直到B2級別才提出。

可見，教學工作者了解CEFR的理念，把握具體的能力描述分級參照標準，可以掌握好適度的教學材料、教學/測試內容，避免追求表面指標(例如單詞量、學時數(shù))，避免盲目性導致的無效勞動，避免進入不切實際地提過高要求的誤區(qū)而產生量度不準的問題。語言學習的最終目標可以是交際語言能力，或在某個領域的語言運用能力，但在一個特定階段評價學習者的語言知識和能力，不一定直接要與最終目標掛鉤，不一定期望他們用外語去處理新事務，甚至去應對挑戰(zhàn)，因為學生的流利程度和準確度須要在交際的實踐過程中提高。

其次，CEFR可以指導學習者開拓學習范圍、改變學習方法。學習者一方面會意識到，最大程度地使用最基本的手段可以使他們發(fā)揮技能以便應對日常生活中的各種情景(van Ek, Trim 2001)；在簡單明情況下，他們可以用直截了當?shù)姆椒☉獙?。另一方面他們還會意識到，一旦情況變得復雜，需要理解的意思或表達的意念超出其語言能力時，就只能講自己會講的話，而不是自己想要講的話。盡管在外語學習的各個階段(級別)都會有相應的建議詞匯表，但到一定程度之后，學習者的需要和興趣已變得廣泛多樣，期待更富有自主性和責任心地學習(同上)。此時固定的詞匯表很難滿足需求，學習者必須更多地利用參考書和其他信息資源來拓展適合于自己需要和興趣的詞匯。CEFR提供一個綜合背景、語境、能力和效果等要素的框架，遠比提供一個詞匯表要豐富。它會讓學習者的注意力不只集中到純粹地背單詞上，學習內容要寬泛得多。有一個課堂外的學習目標可以調動學習者的積極性，起到自主學習的導向作用，讓他們在學校之外的生活情境中也會自覺地進行外語學習。

另外，CEFR對于測試工作者把握好商務英語的測試重點有指導作用。商務英語是職場工作語言，具有很明顯的交際性。CEFR的理念是把語言作為交流工具來完成社會交際任務，做到語言能力、社會交際規(guī)范能力和語言使用能力相結合。既然語言評估工作者的專業(yè)技術性工作之一是解釋課堂以外的語言運用以促進語言學習(Jones 2009)。這給我們的啟示就是：商務英語教學若立足于培養(yǎng)3種能力，其測試也就不僅是把語言知識作為重點，必須加大語言功能的題目比例，包括語言交際規(guī)范和具體語境下與對方得體交際，以保證測試出真實的語言應用能力。

4 結束語

從CEFR在歐洲成為外語教學大綱制訂和測試標準工具的主導作用來看，其對外語教學的影響力不言而喻。它就像是標準工具，可用來定義學習目標、檢驗學習成果。這種用能力描述進行檢測的方法，體現(xiàn)最佳實踐的理念，是外語教學改革的方向。

CEFR對我國的外語教學測試應該具有借鑒意義和引導作用，其思路、原則、框架和模式符合我們期待的外語水平測試要求的信度和效度，值得我們參考學習。引入CEFR的理念可以加速外語教學及測試的改革。通過具體的能力描述對外語學習情況進行評估，可以幫助師生了解語言微技能的掌握情況，從而教師可以及時調整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學生可以及時調整學習行為。

當然，引入CEFR不是照搬了事。語言測試工作者應該積極地預見并防止由于對CEFR使用不當引起的問題(Jones, Saville 2009)。CEFR不是一個空洞、抽象、獨立的體系，其級別描述不應被視為固定的東西，必須將它與某個背景結合起來。個人在某個特定(學術、事業(yè)、職場或其他的)場合的語言運用能力是以目標語言使用的背景及其任務特征為基礎(Douglas 2001)。通過結合，其分級的內涵可以得到豐富，這樣才可以體現(xiàn)其對外語教學的積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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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FR:AGuidelineonBusinessEnglishTeachingandTesting

Chen Xue-ling

(Shanghai Lixin University of Commerce, Shanghai 200235, China)

TheCommonEuropeanFrameworkofReference(CEFR) serves as an outline for European countries to organize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testing. It integrates different situations of communication, and makes detailed can-do statements, in three categories and at six levels, to outline a learner’s communicative skills in listening, speaking, reading and writing. It forms an intuitionistic framework of reference.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positive effects that CEFR has on business English teaching and assessment, in order to make appropriate plans and arrangements for teaching/training and testing at the right level.

CEFR; can-do statements; business English; testing

H319

A

1000-0100(2016)03-0133-4

10.16263/j.cnki.23-1071/h.2016.03.027

定稿日期：2016-01-31

【責任編輯陳慶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