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春黎
(中山大學 中文系,廣東 廣州 510275)
?
劉師培文學起源觀考論
黃春黎
(中山大學 中文系,廣東 廣州 510275)
摘要:劉師培以“古學出于史官”為核心,系統(tǒng)地構(gòu)建了他所認為的學術(shù)是出于官守的理論主張,對其文學思想有著重要的影響。因為政治斗爭的需要,加上學術(shù)發(fā)展的趨勢,劉師培以西方社會學的理論為基礎(chǔ),結(jié)合中國上古社會的實際,認為后世學術(shù)出于史官,從而系統(tǒng)解決了孔子與中國學術(shù)之間的關(guān)系。在此基礎(chǔ)之上,劉師培進一步探索中國文學起源的問題,認為文學出于巫祝之官,文學與六藝、諸子乃是同源而異派,他的這一看法對于提高文學的地位以及認識文學的性質(zhì)具有重要意義。
關(guān)鍵詞:劉師培;古學;史官;文學起源;巫祝
晚清民國之際,各種西學思想漸次傳入中國,時人對于政治變革的呼聲愈來愈強烈,而傳統(tǒng)學術(shù)既受到西學的沖擊,同時又受到西學影響,中學與西學的融合、會通也在不斷發(fā)展。實際上,這一時期的政治人物,無論康有為、梁啟超,還是章太炎、劉師培等人,他們都是出身舊學,具有良好的傳統(tǒng)學術(shù)底子,但又吸收西學,借以縱論時政。政治與學術(shù)、中學與西學,在這一時期是雜糅在一起的。由于政治斗爭的需要,作為揚州學派“殿軍”的劉師培著力解決中國學術(shù)起源的問題,并因此寫作了大量文章,認為學術(shù)出于“官守”,即相關(guān)部門官位的職守,雖是繼承前人之說,但卻推陳出新,創(chuàng)獲極多。在此思潮影響之下,加上他兼有文人的身份,因此對文學的起源也有自己獨到的思考,其中尤以《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一文影響最大??陀^來說,劉師培的文學起源觀是其中國學術(shù)起源相關(guān)論述中的一部分,因此我們有必要在綜合考察的基礎(chǔ)之上,揭示劉師培文學起源觀的價值。
一、劉師培“官守論”與晚清學術(shù)思潮
眾所周知,清代學術(shù)的發(fā)展以樸學最為大宗,然至鴉片戰(zhàn)爭以后隨著國家內(nèi)外交困局面的形成,極具經(jīng)世價值的今文經(jīng)學復又興起,尤其是戊戌變法前后,康有為借孔子之名行變法之實。與康有為的政治觀念一致的是,康在學術(shù)上也極其推崇孔子的地位。他認為儒學為孔子所創(chuàng),“儒為孔子所創(chuàng)教名”[1]107;認為“六經(jīng)皆孔子作,百家皆孔子之學”[1]96,甚至認為緯書也是孔子所作,“六緯,孔子窮極天人之書”[1]96,“孔子作緯,劉歆作讖以亂之,后人攻讖并及緯,大謬”[1]105;至于諸子出于孔子,如“老子之清虛柔退出于孔子,墨子兼愛亦出孔子”[1]97,“老子之學只偷得半部《易經(jīng)》,墨子之學只改得半部《春秋》”[1]93,“莊子乃孔子后學而兼老學者也”[1]94,總之,六藝、諸子均出自孔子??陀^而言,康有為論學,有其政治目的,于中國當時政治有益,但在學術(shù)認知上未免太過主觀。因此,他的學說在當時就遭到諸多學人的反對。有見于此,章太炎、劉師培等人通過撰文對康有為之學說加以反對??涤袨樵谖煨缱兎ㄊ≈?,仍然在政治上堅持君主立憲,并倡立孔教,實際上康有為“特利用孔教,求自為當時之教主而已”[2]4567,他晚年的主張更趨近于專制、顢頇,必然遭到革命派的抨擊。章太炎于1906年曾在《國粹學報》上發(fā)表《諸子學略說》一文,主張“古之學者,多出于王官”[3],繼承前人之說,但又有新的發(fā)展。相對而言,劉師培的相關(guān)著作在數(shù)量上則更多,也更為系統(tǒng)。
劉師培作為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一位大學者,他的研究既有繼承傳統(tǒng)的一面,又有學習西學而勇于開新的一面。因為政治斗爭的需要,劉師培尤其熱衷于探討中國學術(shù)之起源問題,他能利用中國古文獻,又結(jié)合西方社會學、人類學的方法,立論深邃,見解獨到。劉師培《甲辰自述詩》之五十三自注曰:“予于社會學研究最深”[4],因此他的論述能夠密切結(jié)合西學,從而推陳出新。劉師培的相關(guān)論述主要見于《古學出于史官論》(《國粹學報》第1期)、《古學起源論》之《論古學出于宗教》(《國粹學報》第8期)、《古學出于官守論》(《國粹學報》第14、15期)、《補古學出于史官論》(《國粹學報》第17期)等文章中,與此相關(guān)者尚有《典禮為一切政治學術(shù)之總稱考》(《國粹學報》第13期)、《舞法起于祀神考》(《國粹學報》第29期)等文章。劉師培的核心觀點是:一切學術(shù)出于史官。由此出發(fā),旁及巫、祝之官及祭祀、宗教活動。劉師培諸多有關(guān)文學起源的觀點,實亦包含其中,而專論文學者則是《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1910年)一文,因此我們有必要對其進行綜合考察。事實上,厘清中國學術(shù)起源的問題,方能解決孔子與六經(jīng)、六經(jīng)與文學的關(guān)系問題。為方便論述,我們將劉師培的一系列主張統(tǒng)稱為“官守論”,涉及具體問題則單稱。
二、劉師培“官守論”與文學研究之關(guān)系
劉師培在學術(shù)上是與康、梁等人針鋒相對的。劉師培撰有《論孔教與中國政治無涉》、《讀某君孔子生日演說稿書后》、《孔學真論》等文章,尤其是《讀某君孔子生日演說稿書后》一文,是在蔡元培《孔子生日紀念會演說詞》基礎(chǔ)上寫就的?!堆菡f詞》開篇即言,之所以紀念孔子,“不過以孔子為吾中國民族大有學問、大有道德者”,“非如流俗以此為迷信宗教之儀式也”[2]4567,劉師培在《書后》中也指出:“孔學傳于中國,二千余年,而誤者多稱為宗教。倡‘保教’者,南海康氏之說也;……鄙人平昔宗旨,力主孔子非宗教家之說”[2]4564,因此劉師培始終是反對孔子宗教教主地位的,并直接指向康有為。劉師培既是革命人物,但他又是一位學者,因此即使是政治的斗爭,他也善于從學術(shù)的角度進行深入研究,而核心在于學術(shù)起源、諸子起源、孔子地位等諸多問題。這一時期的學術(shù)問題,往往涉及政治問題,尤其在國粹思潮興起之后,國粹與革命結(jié)合,相應的學術(shù)探討更趨于向深度發(fā)展??陀^而言,這一時期,學術(shù)推動革命,而革命也在推進學術(shù)。
劉師培的相關(guān)論述以《古學出于史官論》一文最為核心,也最為詳盡,而其他文章或早于此或晚于此,亦有涉及。我們以《古學出于史官論》為主要依據(jù),可以窺見劉師培的主要觀點。
首先,劉師培認為學術(shù)出于史官。
民之初生,無不報本而返始?!夜糯派駲?quán),多屬人鬼。尊人鬼,故崇先例;崇先例,故奉法儀。載之文字,謂之“法”,謂之“書”,謂之“禮”;其事謂之“史職”?!瓕W出于史,有明征矣?!窞橐淮⑺ブ?,即為一代學術(shù)之總歸。[2]4487-4488
劉師培在方法上受到了斯賓塞的影響。他在文章開頭指出,“西儒斯賓塞有言:‘各教起源,皆出于祖先教’”[2]4486,所謂祖先教就是祖先崇拜,外在表現(xiàn)為對祖先進行祭祀、紀念,因此劉師培文中注明:“觀斯氏《社會學原理》,謂崇信祖宗之風氣,初民皆然。又法人所著《支那文明論》云:‘崇拜死者,乃支那家族之主要也。而其特色,則崇拜祖先是也’”[2]4486,在當時,因祖先崇拜產(chǎn)生法、書、禮,記錄者則為史官,實際上史官成為當時執(zhí)掌文事的最為重要的官員,因此劉師培認為“學出于史”,有其合理之處。
其次,六藝、九流、術(shù)數(shù)、方技均出于史。
天人之學,史實司之。司天之史,一司祭祀,即古人“巫史”、“祝史”并稱者也,墨家之學本之;一司歷數(shù),即古人“史卜”并稱者也,陰陽家、術(shù)數(shù)家本之。司人之史,亦析二派。一掌技藝。兵、農(nóng)、醫(yī)藥、樂律,藝憑于實;陰陽、五行、卜筮,是為掌技藝之史。一掌道術(shù)。明道德者謂之“師”,子書之祖也,儒、道、名、法之學本之,所謂推理之史也;司典籍者謂之“儒”,經(jīng)、史之祖也,六藝、小學本之,所謂志事之史也,是謂掌道術(shù)之史。由是而觀,周代之學術(shù),即史官之學也,亦即官守、師儒合一之學也。[2]4492-4493
劉師培認為,根據(jù)史官執(zhí)掌的演化分離出各家學術(shù),與《漢書·藝文志》相對應的是,六藝、諸子、兵書、術(shù)數(shù)、方技皆出自史官。
我們發(fā)現(xiàn),劉師培主張學術(shù)出于史官,其最為重要的目的乃在破除后人對孔子的迷信,因此他對學術(shù)起源的重心,也是要處理好孔子與六經(jīng)的關(guān)系,進而理清儒學的地位。劉師培十分肯定孔子的學術(shù)貢獻,他在《孔學真論》中認為,“周室既衰,史失其職,官守之學術(shù),一變而為師儒之學術(shù)。集大成者,厥唯孔子”[2]4573,師、儒本有區(qū)別,但孔學則兼兩者之長。然而“不有史官,則孔子雖有訂六藝之心,亦何從而得其籍哉?”[2]4489劉師培認為孔子是中國學術(shù)的重要傳承者,但不是后世今文家所言的開創(chuàng)者,尤其所謂孔子作六經(jīng)的言論,則是劉師培所極力反對的。
六經(jīng)與文學之關(guān)系的論述,漢魏以后,以劉勰的《文心雕龍》最成體系。劉勰在《文心雕龍·宗經(jīng)》中說:“經(jīng)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鴻教也。故象天地,效鬼神,參物序,制人紀,洞性靈之奧區(qū),極文章之骨髓者也?!盵5]我們深信六經(jīng)在中國文學發(fā)展史上的重要意義,劉師培作為精于中古文學的學者,對此認識極深,他提出文學出于巫祝之官的觀念,從一定意義上說,既是出于客觀認識孔子、六經(jīng)地位的需要,也是個人學術(shù)研究的拓展。
劉師培的最大貢獻在于將傳統(tǒng)史官論系統(tǒng)化,并直接與時局結(jié)合起來,使其成為反對專制追求民主的重要武器。他在《補古學出于史官論》中指出,學術(shù)操于史官有兩種弊端,即“上級有學而下級無學”、“有官學而無私學”[2]4496-4497,而“周末之時,諸子之學,各成一家言。由今觀之,殆皆由于周初學術(shù)之反動耳。一曰反抗下民無學也?!环纯顾介T無學也”[2]4502,由史官流為諸子之學,實則是反對學術(shù)專制而出現(xiàn)的,因此劉師培所認為的史官論,其目的更在指出中國傳統(tǒng)學術(shù)之弊端,至于康有為的諸種學說更在其反對之列。因此劉師培《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實際上也涵括了將文學從六經(jīng)中解放出來的意圖,希望能夠更為客觀地認識文學發(fā)展的歷史進程。
三、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的意義
劉師培在《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一文中指出:
《說文》“祠”字下云:“多文詞也?!鄙w“祠”從“司”聲,兼從“文詞”之“詞”得義。古代祠祀之官,惟祝及巫?!w古代文詞,恒施于祈祀,故巫祝之職,文詞特工。今即《周禮》祝官執(zhí)掌考之,若“六?!?、“六祠”之屬,文章各體,多出于斯。又,“頌”以成功告神明,“銘”以功烈揚先祖,亦與“祠”、“祀”相聯(lián)。是則韻語之文,雖匪一體,綜其大要,恒由祭祀而生。欲考文章流別者,曷溯源于清廟之守乎。[2]3959
巫祝皆為祠祭之官,因祭祀所需而擅長文詞,所謂文章流別當溯源于清廟之守即緣于此??陀^而言,文學藝術(shù)的起源確與祭祀、宗教有關(guān)。
在早期文獻中,巫祝、巫史、祝史、史巫連稱極為常見,也說明巫、祝、史在職能上有重合之處。研究表明,巫史在早期社會中的職能非常一致,李澤厚在《說巫史傳統(tǒng)》一文中認為史較于巫則更理性[6]。如從巫、史二字得義之始來看,巫重于行為,以舞蹈而降神,而史重于記錄,則擅長使用文字。如果說中國早期最有知識的人群經(jīng)歷了從巫到史的演變,是有合理之處的。劉師培在《古學出于官守論》中認為:“上古之時,學術(shù)之權(quán)操于祭司之手,以巫官為最崇”[2]4504,《論古學出于宗教》又謂:“古代司教之職,復有祝、宗、巫、史四官。……古代史官,為一切學問所從出,司歷數(shù)而兼司祭祀”[2]4478-4479。實際上,巫史是早期最為重要的知識人群,那么說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與古學出于史官,有其一致之處。
《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的意義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首先,提高了文學的地位。此文只是劉師培所有論著中的一篇小文,但在精神上與其相關(guān)的“官守論”文章一致。我們注意到,《漢書·藝文志》分六藝、諸子、詩賦、兵書、術(shù)數(shù)、方技六類,六藝為圣人之作,故不著重考究其起源的問題。至于諸子,一并溯源至于王官,諸子學即王官之學,因此位列六藝之后?!对娰x略》近似后世集部,為純文學的歸類,共分五部而賦居其四,就淵源而論,關(guān)于賦,“春秋之后,周道浸壞,聘問歌詠不行于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7]1756,可見賦與《詩》的關(guān)系聯(lián)系很緊,而關(guān)于詩,“自孝武立樂府而采歌謠,于是有代趙之謳,秦楚之風,皆感于哀樂,緣事而發(fā),亦可以觀風俗,知薄厚云”[7]1756,未追溯其源,但以其能“觀風俗,知薄厚”而著錄。簡言之,歌詩、辭賦為《詩》之流裔,且有相應的政教功能,故列于諸子之后。劉師培認為六藝、九流、術(shù)數(shù)、方技皆出于史官,那么作《文學出于巫祝之官說》的目的顯然是要將文學溯源于官守,改變文學從屬于經(jīng)學的地位,提高了文學的品格。
其次,樹立起了廣義的文學觀,但又十分強調(diào)修辭的功用。古人對“文”的認識經(jīng)歷了不同階段,劉師培《文說·耀采篇》謂:“三代之時,一字數(shù)用。凡禮樂、法制、威儀、言辭,古籍所載,咸謂之‘文’。是則文也者,乃英華發(fā)外、秩然有章之謂也”[2]2071-2072,上古之“文”逐漸歸于純文學之謂,則是對文字技巧、聲色的追求,但對三代兩漢之文而言,此時的文學只是一種“雜文學”的狀態(tài),因此劉師培所言文學出于巫祝之官,亦就廣義的文學而言。之所以認為文學出于巫祝之官,在于“蓋古代文詞,恒施于祈祀,故巫祝之職,文詞特工”,在劉師培看來擅于詞章者可謂早期的文學家,他們所作文字的價值在于實用,劉氏在《周末學術(shù)史序·文章學史序》中復又言之:“草昧之初,天事、人事,相為表里,故上古之‘文’,其用有二:一曰抒己意以事人,一曰宣己意以達神”[2]1540,顯然,文之興起,一在事神,一在事人,其目的是契合于“用”,而非謂純文藝的追求,這是上古之事實,因此文學只能溯源于一種雜文學的狀態(tài)。然而劉師培又強調(diào)“文辭特工”,表明他對文辭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因此,他在《文說·耀采篇》中指出:“蓋文之為體,各自成家。言必齊諧,事歸鏤繪,以妃青媲白之詞,助博辯縱橫之用”,“故史尚浮夸之體,聲擬輕重之和,實為文章之正鵠,豈擬小技于雕蟲?”[2]2074此從孔子“文勝質(zhì)則史”一語變化出來,因此可見作者對文采的強調(diào),文詞之“多”與“工”需統(tǒng)一。
第三,社會學的視野有助于對早期文學發(fā)展史有著更為客觀的認識。文學起源之外,關(guān)于文學初級階段的發(fā)展問題,劉師培亦有符合社會學認知的判斷?!吨苣W術(shù)史序·文章學史序》中指出:“周末得文章正傳者,僅墨家、縱橫家二家而已。何則?墨家出于清廟之守,則工于祈禱;縱橫家出于行人之官,則工于辭令”[2]1540,又謂“要而論之,墨家之文尚質(zhì),縱橫家之文尚華;墨家之文以理為主,縱橫家之文以詞為主。故春秋、戰(zhàn)國之文,凡以明道闡理為主者,皆文之近于墨家者也;以論事騁辭為主者,皆文之近于縱橫者也。若陰陽、儒、道、名、法,其學術(shù)咸出史官,與墨家同歸殊途,雖文體各自成家,然悉奉史官為矩矱。后世文章之士,亦取法各殊,然溯文體之起源,則皆墨家、縱橫家之派別也”[2]1546-1547,劉師培認為文學亦出于史官,而墨家之文尚質(zhì),縱橫家之文尚華,實際上我們也發(fā)現(xiàn),春秋戰(zhàn)國以后之文,辭藻日益受到重視,縱橫恣肆之文,自戰(zhàn)國至西漢前期,綿延不衰,根本原因則在于當時社會已進入到諸侯爭霸之時,外交活動愈加平凡,辯論之風隨之風起,故縱橫之文地位超過墨家之文。因此劉師培認為“詞賦詩歌,亦出于行人之官,厥證甚多”[2]1546,注重修辭文體均與縱橫之文相關(guān),對于文學的質(zhì)文之變有著較為清晰的考察。
客觀而言,劉師培所論未必完全符合歷史原貌,尚有不太周密之處,但作為“一家之言”,亦有其合理之處,對于上古文學的研究極有啟發(fā)。劉師培以學術(shù)出于史官為核心觀點,涉及諸子學、文學等各學科,結(jié)合西方社會學的知識,正可補備上古傳世文獻較少的狀況,因此他的論述,更具有方法論的意義。
[參考文獻]
[1]長興學記 桂學答問 萬木草堂口說[M]. 樓宇烈,整理.北京:中華書局,1984.
[2]儀征劉申叔遺書[M]. 萬仕國,點校.揚州:廣陵書社,2014.
[3]鄧實,黃節(jié).國粹學報:(第5冊)[M].揚州:廣陵書社,2006:2161.
[4]劉申叔遺書補遺[M]. 萬仕國,輯校.揚州:廣陵書社,2008:388.
[5]劉勰.文心雕龍注[M]. 范文瀾,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21.
[6]李澤厚.由巫到禮 釋禮歸仁[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5:13.
[7]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責任編輯文格)
收稿日期:2015-11-10
作者簡介:黃春黎(1983-),女,湖北省洪湖市人,中山大學中文系博士生,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批評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09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6.02.0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