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英
(1 吉首大學武陵山片區(qū)高等教育研究中心,湖南 吉首416000;2 中山大學,廣東 廣州 510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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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服務社會的實現(xiàn)機制:以文化創(chuàng)新為視角
孫明英1,2
(1 吉首大學武陵山片區(qū)高等教育研究中心,湖南 吉首416000;2 中山大學,廣東 廣州 510275)
文化以教育為生命載體,文化的形成及延續(xù)的過程就是教育過程。中國數(shù)千年超穩(wěn)定農耕文化排斥科技創(chuàng)新,折射出大學文化中濃厚的“官本位”意識,以及對通過保障學術自由來達到探究真理、運用知識服務社會這一大學文化傳統(tǒng)的漠視,使得大學長期疲于應付行政命令,而忽視真正的社會需求。這就需要以文化創(chuàng)新為實現(xiàn)機制,培育服務社會的組織文化并加以制度化,促使大學與現(xiàn)代社會實現(xiàn)互動。
大學文化服務社會學術自由
[DOI]10.13980/j.cnki.xdjykx.2016.06.001
增強服務社會能力,全方位、主動服務社會,是國家賦予高等學校的基本職能之一。那么大學服務社會何以實現(xiàn),推動和制約大學服務社會的機制是什么?英格爾斯(Alex Inkeles)通過對6個發(fā)展中國家的考察指出:思想和觀念是衡量一個民族現(xiàn)代化程度的重要標志。據(jù)此,本文試圖從觀念,主要是文化觀念創(chuàng)新視角來探尋影響大學服務社會的機制問題,旨在推動大學更好地服務于社會。
文化屬于觀念層面,概括來講是特定社會中特有行為和思維方式、價值觀的綜合體現(xiàn)?!坝^念”一詞最早源于希臘語的“觀看”和“理解”,在西方15世紀就用該詞來指代人們對事物外部形態(tài)的認識,同時也意指事物和價值的理想類型(idea type),17世紀后也涉及構思過程。顯然,觀念只有實現(xiàn)社會化后才可以與社會行動聯(lián)系起來[1]。文化具有復雜的內涵,對其解釋紛繁駁雜。其中,文化與教育之間有無聯(lián)系?這是必須回答的問題。文化(culture)本意是培育、教養(yǎng)之意,這是最典型的本義,即文化須由教育產生,文化的形成及延續(xù)的過程就是教育過程。文化既然是某一群體創(chuàng)造出來并具有共享意義的體系,那么任何文化只有通過教育才能得以傳播,從而形成群體觀念,實現(xiàn)社會共享,成為特定的價值體系。文化以教育為生命載體,在教育的傳承中吐故納新。文化通過教育作用影響個體,從而得以傳遞;教育按社會要求將文化作用于人,通過人作用于社會,延續(xù)文化。康德曾在《論教育》中指出,人是需要教育的唯一生命,人只能通過教育而成其為人,因此教育擔當文化的生命機制作用[2]。世界文化經歷了三個階段,即農耕時代文化、工業(yè)時代文化、信息時代文化,中國古代文化從原始部落游牧文化到農耕時代文化階段就已基本停滯,并延續(xù)了數(shù)千年。
中國傳統(tǒng)教育、文化體制對攝取外來科學技術知識具有很大的抵觸情緒,對于社會變革加以抵制,形成鐵板一塊的超穩(wěn)定的文化定式。中國科舉制也許是復制中國超穩(wěn)定的農耕時代文化的重要因素??婆e制作為封建王朝選拔人才的標準,嚴格設定了課程標準和考試內容,不容許對經典加以發(fā)揮和創(chuàng)新??婆e制把讀書設計為“讀書→考試→文憑→官職→俸祿→光宗耀祖”這樣一個價值鏈,由此形成復制皇權的官本位文化體系,讀書做官思想成了讀書人的最高追求。
中國兩千年來的文明深受儒家思想影響,韋伯就曾論述過儒家倫理對中國走向現(xiàn)代性的障礙。儒家教育雖然表現(xiàn)為一種積極入世的心態(tài),面對世俗生活,但卻幾乎全部以個人修養(yǎng)和政治為取向。表現(xiàn)在:一方面它以陶冶生活態(tài)度為目的,主要塑造一種君子理想,培養(yǎng)完美人格;另一方面,知識分子以晧首窮經、入世為官為最高人生抱負?,F(xiàn)實當中,高校教師仍存在“官本位”情節(jié),他們向往的成長之路基本與官本位情結有關,主要表現(xiàn)為:一是通過潛心學術獲得“一官半職”,這切合中國傳統(tǒng)“學而優(yōu)則仕”的文化心理;二是借助政府的學術收購政策,爭取獲得更多的高層次學術獎勵,獲得更多的科研基金,如自科基金、社科基金、科學技術榮譽等等,以此提升自己的市場身價;三是通過走上仕途,為獲取更多學術榮譽創(chuàng)造機會,“先做官、再做院士”[3]。這種對于知識分子心態(tài)的描述,實際上折射出大學文化中濃厚的“官本位”意識。
中國的大學已經進入工業(yè)時代,甚至是后工業(yè)時代,大學的文化觀念卻停留在封建農耕社會,沒有轉移到服務現(xiàn)代社會的中心上來。哈瑞·劉易斯(Lewis Harry)在哈佛學院任教30多年,2006年退休后出版《失去靈魂的卓越——哈佛是如何忘記教育宗旨的》一書。其中一個重要觀點就是:哈佛大學在追求卓越中,丟失了大學最為寶貴的靈魂。劉易斯認為,哈佛在爭奪優(yōu)質師資和生源的過程中,忘記了把年輕人培養(yǎng)成具有社會責任感的成人。中國的教育制度是選擇性很強的制度,通過層層考試來進行選拔。建國初期,國家建設強調向重工業(yè)傾斜。為把每個學生培養(yǎng)成國家干部,1956年政府建立了全國統(tǒng)一的就業(yè)分配制度。教育質量最終要通過檢驗畢業(yè)生是否已獲得繼續(xù)學習的能力和適應時代變化需要的技能來判斷。由此中國大學生當中本已存在的“官本位”意識得到了強化,傳統(tǒng)教育價值取向提倡的“學而優(yōu)則仕”得到了合法化和制度化,教育的目的明確定位于“做官”,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成了獲取仕途升遷、獲得權利的必要手段。
這種崇尚權利與社會地位的價值取向,在現(xiàn)代大學中主要體現(xiàn)為“行政本位”,行政權力操控學術委員會是普遍現(xiàn)象。在管理制度上基本采用科層制的管理模式,按照行政部門設置基準實行行政化、標準化管理,設置科長、處長等等職級。這種制度安排往往形成行政權力對學術權力的打壓??茖又谱陨隙碌墓芾砟J?,導致大學更多按照上級領導指示而不是按照教育規(guī)律和社會需求辦學。一般來說,學術權力是學者團體對學術機構和學術事務所持有的影響力和控制力,載體是教授群。由于中國缺乏教授治教的傳統(tǒng),長期處于政府主導的行政命令之下,行政命令又下移到大學的科層管理當中,造成教授群的學術權力長期屈服于行政權力之下。甚至教授群本身就是行政權力的擁有者,致使大學文化逐漸走向庸俗化,失去了大學為社會服務的思想根基。
大學文化的內核是什么?許多學者都對此進行過經典的論述。作為存在了上千年的社會機構之一的大學,阿什比從生態(tài)系統(tǒng)的角度說明大學是遺傳和環(huán)境的產物。他認為大學自身具有文化傳統(tǒng),這可以從不同的大學理念中得以窺見;而正是這種文化傳統(tǒng)本身界定了大學服務社會的實現(xiàn)機制。而在紐曼(John Henry Newman)那里,大學被看作是一個教學機構,是由世界各地的教師和學生組成的自由探索各種知識的場所。在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的理念中,大學是帶有研究性質的高等學術機構,科學研究是大學的主題。弗萊克斯納(Abraham Flexner)承認追求科學和學術是大學的任務,但又指出大學不能不分是非,喪失行事的標準。他認為大學在忙于社會服務的狂熱氛圍下,文化是不能繁榮的,所以強調大學不是風向標,不能流行什么就迎合什么,大學要滿足社會的需求而不是無盡的欲望。赫欽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從永恒主義的角度來理解大學,認為大學的目的在于探索知識、生命、世界或真理的全貌。雅斯貝爾斯(Karl Theodor Jaspers)則認為大學是一個社團,它由學者和學生共同組成,目的是追求真理??藸?Clark Kerr)認為現(xiàn)代大學是多元巨型大學(multiversity),具有多種功能,歷史上任何高深學問機構都無法與之匹敵。它不僅保存、傳播和拷問永恒真理,探索新知識,還要服務于不斷進步的文明社會;它沒有一個唯一的靈魂,但是其成員都為真理而奉獻。由上述論述可見,不論是偏于認識論,還是偏于政治論,乃至偏于永恒主義抑或是實用主義,這些高等教育哲學都把探究真理作為大學的靈魂和血脈。因此,追求真理應當成為大學最重要的文化傳統(tǒng)。大學發(fā)展歷史也表明,學術研究與教學活動必須恪守自由原則和科學態(tài)度,具有理性精神和批評意識,其中“學術自由”始終是獲得創(chuàng)新成果的必要前提。大學雖然已經超越了“象牙塔”,但學術自由仍是處理大學與社會之間關系的一個重要準則,因此也是大學文化的基本內核。
學術自由的傳統(tǒng)是現(xiàn)代大學從中世紀遺傳下來的,學術自由的前提是教會與社會分離、宗教與學問分離。學術自由(academic freedom)來源于兩個傳統(tǒng):一是中世紀繼承下來的自治和追求真理的思想;二是啟蒙時代的多元主義以及個人具有表達信念的自由思想。在定義上看,學術自由是學者能夠自由地追求真理,不因冒犯政治學、經濟學、方法學或者社會的正統(tǒng)思想而擔心受罰或解聘。簡單而言的,自治權是大學沒有外部控制的管理權力。伴隨自治權而來的是大學問責制。問責制下,大學能夠向外界團體展示負責人的行為。自治權與問責制之間存在矛盾,過多的自治權有可能使大學不對社會做出反應,過度的問責制有可能摧毀大學精神。學術自治包括實際自治權(substantive autonomy)和程序自治權(procedure arutonomy),實際自治權是針對學校內部事務而言的,指大學以法人形式自身決定目標以及發(fā)展的權力;程序自治權指大學以法人形式決定其內部事務實現(xiàn)方式的權力[4]。當然,學術自由也會出現(xiàn)濫用的現(xiàn)象,甚至有些學者會打著學術自由的旗號開展與大學身份不符合的服務活動,為學者們參與學術、政治、個人等活動的合理性辯護。
學術自由有助于真理性知識體系的發(fā)展,并有助于將此知識體系傳授給現(xiàn)在和未來一代,所以學術自由的前提是學者致力于嚴肅的學術問題。學術自由包括兩個方面:第一,通過可靠的方法發(fā)現(xiàn)真理;第二,通過教學和出版著作交流真理[5]。學術自由對于保障學者的學術成就不可缺少,只有通過學術自由,學者才會對重要問題選擇最佳研究方法,開展最具有獨立性和想象力的闡釋和分析,在這一點上大學應該鼓勵學術自由。學術共同的稟賦體現(xiàn)為追求真理、創(chuàng)造和傳承知識的大學精神、自己獨特的理念和品格。在理想的層面上,大學追求真理、追求學術、追求科學,不僅要立足當下,通過創(chuàng)新知識,培養(yǎng)適合社會需要的優(yōu)秀人才,還應該面向未來,為未來社會服務,也就是引領社會的發(fā)展。德里克·博克(Derek Bok))認為,大學對社會需求做出反應是大學社會責任的體現(xiàn),而大學在履行社會責任時不能違背三項基本學術原則,即學術自由、學術自治和學術中立。
大學服務社會,既是政府的長遠利益,同時也是社會的長遠利益。因此,必須承認大學是具有自身特點和自治傳統(tǒng)的高深學問機構。大學的命運決定性因素有兩個:第一,大學成為各個學科追求真理的共同體;第二,大學長期服務于社會與文明的學術精神與學術職責。大學已經成為提供服務的中轉站,它對社會服務的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保持大學自身作為承擔創(chuàng)新知識和價值判斷的核心的社會機構,大學的使命是培養(yǎng)、擴展和傳遞人類的想象、推理、記憶和觀察能力所能達到的盡量合理的知識。
縱觀現(xiàn)代中國大學建設,一些“一流大學”在大舉改革之時,卻淪落為一流的“留學預備大學”。對此,胡適先生早在1914年寫就《非留學篇》時,就呼吁“留學當以不留學為目的”。而當今的大學卻熱衷于把學生輸入歐美。胡適提出“國家學術獨立論”,就是要致力于培養(yǎng)本國所需要的人才。目前社會的評價標準和社會獎懲機制,有利于支持大學生留學。正如中國古代社會最高的社會獎懲機制是“科舉出仕”,現(xiàn)代社會更傾斜于留學,這種社會獎懲機制不斷強化錢鐘書《圍城》筆下描述的“出洋好比出痘子、出痧子、非出不可”[6]的普遍社會心態(tài)。西方現(xiàn)代大學的起點公認為是德國的柏林大學,而柏林大學的建立卻來自德國人戰(zhàn)敗的恥辱感。費希特在《致德意志人民》的著名演講中大聲疾呼:只有靠文化與教育的偉大復興才能使德國真正自立。隨后柏林大學建立,德國全力推行文化教育復興,在短暫的時間內,德國從歐洲最落后的民族躍居為歐洲學術之翹楚。
中國大學的文化精神起源于“五四”精神,而“做中國學者,服務中國社會”則是其中的精髓。任何一種文化復興都必定有擔綱者。在現(xiàn)代社會,作為文化載體的大學,應責無旁貸地承擔起擔綱者的社會責任。甘陽從中國文化復興的角度,在追問現(xiàn)代大學能否具有擔當中國文明偉大復興的責任時,提出中國大學使命就是要打造中國的精英,這種精英是具有中國文化自信、對中國文明的充分自信、具有高度自信的有教養(yǎng)的中國人,也可以說是培養(yǎng)高尚華人。從這一視角來看,中國今天恰恰是一個極端缺乏精英的國家[7]。
現(xiàn)代大學存在的唯一理由在于國家和社會發(fā)展的需要。大學作為社會的一個子系統(tǒng),中國的經濟和社會沒有良好的發(fā)展,中國的大學也不可能得到很好的發(fā)展,大學服務社會反映的是大學與社會之間的互動關系。不同的利益群體都對中國大學服務社會提出強烈的呼聲,大學服務社會,不僅僅要適應社會的需求,更重要的在于引領社會發(fā)展,在引領中有所適應。大學需要站在社會發(fā)展的前端,不僅是科學技術的引領者,還應當是思想觀念的引領者。所以,大學要采取主動的姿態(tài),來主動服務社會,而不是被動服務。
威廉·大內(William Ouchi)在研究日本和美國公司時發(fā)現(xiàn),高效能的公司取得成功的一個原因是其獨特的企業(yè)文化的作用,表現(xiàn)為合作、團隊精神、信任等的共同價值觀,正是它們維護了公司的內在統(tǒng)一性。在此基礎上,他將組織文化定義為“借以將組織的潛在價值觀和信念傳遞給組織成員的符號、禮儀和典故”[8]。亨利·明茨伯格(Henry Minzberg)將組織文化看成是浸潤到組織結構框架內的組織傳統(tǒng)與信念[9]。概括起來看,組織文化是一種集體的信念和共同的價值觀,是得以保持組織完整、并保持獨特身份的共享取向系統(tǒng)。20世紀80年代,組織文化理論(organizational culture)被廣泛運用于商業(yè)企業(yè),主要是基于這樣的主題:高效能組織擁有強勢的、獨特的企業(yè)文化,執(zhí)行領導的主要作用是營造組織文化。強勢的組織文化可以促進或阻礙組織效能,文化對組織效能既具有促進作用也具有阻礙作用。守舊的文化將會發(fā)揮傳統(tǒng)的因襲作用,而阻礙組織創(chuàng)新;創(chuàng)新的文化將會順利推進組織變革,增加組織效能。
組織文化是有層次的,可以從共享規(guī)范、共同信念與價值觀等三層次來理解,組織文化的核心就是一套共享價值觀。亨利·明茨伯格按照羅賓斯(Stephen P.Robbins)對組織文化功能的歸納,指出文化具有厘清組織邊界的功能。大學特有的組織文化體現(xiàn)為大學的個性和特征,從而彰顯自身的特色。大學要善于營造服務社會的氛圍,形成服務社會的觀念,把服務社會內化到學術文化之中,滲透到學科、學院、學校每一層級的組織當中。大學處于不同的歷史時期,其文化價值取向是不相同的。組織文化需要一定的載體,各具特色的組織文化體現(xiàn)在不盡相同的組織結構和制度安排當中。亨廷頓(Samuel P.Huntington)認為制度是一種穩(wěn)定的、受到組織成員認同和不斷重復的行為模式,制度是具有規(guī)范性的文化。從大學內部來衡量,組織文化內化在制度之中,通過制度外化為大學成員所遵循的行為模式。行為模式可以是多種多樣的,內在價值取向是組織文化的內涵所在。比如中世紀大學拘泥于神學和經院哲學的傳授、闡釋和研究當中,雖然培養(yǎng)的律師、牧師、醫(yī)生也在為市民社會服務,但主要是處在國王和教會的控制之下,他們漠視科學發(fā)展,不斷復制封建王權,導致大學日益走向封閉。獨立戰(zhàn)爭后的美國大學具有強烈的實用主義傾向,全面服務于民主社會。大學從服務宗教轉變?yōu)榉帐浪咨鐣?,在這種文化價值取向下建立了多層次的高等教育結構,包括研究型大學、州立大學、社區(qū)學院,形成了著名的威斯康星精神,不同層次的大學根據(jù)市場和國家的需求發(fā)揮自身的特色,服務于社會。中國大學一開始就具有強烈的功利性,但囿于長期的計劃經濟管理,處于政府的主導之下,缺乏形成服務社會的組織文化。在制度安排和結構上都處于政府的調控之中,大學缺乏培育自身服務社會的組織文化,而是疲于應付上級主管部門的計劃、指示、評估,以此獲取經費支持。尤其在本世紀初高等教育擴招以來,政府對于大學的撥款方式由全額撥款轉變成為公示撥款和績效撥款相結合的方式。大學在獲取政府經費支持的同時,不斷地迎合政府的要求,缺乏從自身實際出發(fā)研究自身所處戰(zhàn)略地位的動力,不能根據(jù)社會發(fā)展需求,從制度安排和組織建設上培育凝聚大學成員服務社會的組織文化。
伯頓·克拉克(Burton R.Clark)認為,創(chuàng)業(yè)型大學組織轉型的一個核心條件就是一體化的創(chuàng)業(yè)文化,創(chuàng)業(yè)文化是大學組織文化的一種理念或者觀念。轉型即變革,組織要變革,一個重要的因素是形成具有變革涵義的文化精神。中世紀大學之所以沒有成為科學研究的中心,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當時大學建立的秩序與科學研究相沖突。中世紀大學基本都是教會大學,統(tǒng)治大學的思想是與自然科學精神不相容的宗教神學和經驗哲學。即使中世紀的學問研究,也只是為鞏固教會統(tǒng)治服務的神學教義解釋和經院哲學的思辨??梢赃@樣認為,中世紀大學沒有建立起組織文化來開展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當前,大學文化已經成為大學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核心競爭力。大學的核心競爭力可分為兩個方面:一是以辦學資源、學術實力、教育水平和服務能力為主要內涵的“辦學硬實力”;二是以凝聚力、教育力、創(chuàng)造力和引領力為主要內涵的“文化軟實力”。大學文化的本義是求真育人,教育和科學是構成大學的兩大核心要素。走出“象牙塔”的大學通過創(chuàng)造力來融入現(xiàn)代社會,體現(xiàn)現(xiàn)代大學的價值,并堅守大學作為人類文明的精神家園、人才養(yǎng)成的重要基地、人類社會的知識權威和最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學術殿堂的歷史地位,堅守具有人文關懷、科學理性和獨立精神為核心的大學之魂。大學文化品位建立在育人為本、科學為根、文化為魂“三位一體”的大學哲學觀上,必須堅守“人文目標”和“科學理性”的辯證統(tǒng)一[10]。大學服務社會,就是要從改革不合時宜的官本位文化入手,打破自上而下的行政主導,創(chuàng)建起以社會需求為導向,以學術自由為根基的大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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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袁海軍)
The Realization Mechanism on Serving Society in Universities:the View of Culture Innovation
SUN Mingying1,2
(1TheResearchCenterofWulingMountainHigherEducation,JishouUniversity,Jishou,Hunan416000,China;2SunYat-sen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275,China)
Culture is dependent on education, the process of formation and continuation is the process of education. Chinese exceeding stable farming culture in one thousand years against technology knowledge intake, reflecting the strong “official rank standard” consciousness of university culture, causes to ignore the universities’ culture tradition to safeguard academic freedom to explore the truth, and the use of knowledge for the society. Long-term government leading leads universities grappling with executive orders, and ignoring the real social demand. It requires the implementation mechanism in order to culture innovation, cultivates organizational culture of serving society and institutionalized, promote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universities and modern society.
university culture; serving society; academic freedom
2016-03-04
吉首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課題“區(qū)域性大學文化創(chuàng)新研究”。
孫明英(1979-),女,湖南沅江人,吉首大學武陵山片區(qū)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副研究員,中山大學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教育管理與教育現(xiàn)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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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843(2016)06-00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