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琪琪楠的詩
觸摸你的快樂
就像是觸摸我額前的一縷發(fā)絲,
輕輕地把它們別在耳后,更多的陽光就會走進來。
在等你的時候我一邊看雨,一邊寂寞,
還寫了一首題目超長的詩。
好想跟隨著一滴雨落進你的窗欞,
用滴滴答答的聲音包圍你的世界。
我不說話,只是看著你,
因為我相信你會從我的眼神中讀出來。
我用目光撫摸你,聽著雨聲,
把后山的風景朗讀一遍,
就像是海風滑過我的肌膚,
每一處都有隱語——
我的心跟那雨聲一樣,飛起,落下,
還有一些牽掛,為了你,遠方的人
突然有點傷感和不舍,
請原諒,我有些亂了陣腳
把自己放在月亮上,
沒有風景 也沒有世界,
我在你的眼里,你在我的心里。
從我到你一個吻就夠了
我俯身的時候,你會輕拂我的臉頰
雪花就是這樣落下來的
掌心記著它們的溫度,而流水依然還是流水
和更多美好的事物一樣,它們不會被歲月所困
不會因為季節(jié)而縮短生命的長度
別去計較了吧,她只是
一只迷路的蝴蝶,在每一個路過的街口
重復著失聲,給她一段歲月,
不如還她一個天涯。
任何夕陽都有回望,只有不愿意飛翔的人
才會選擇逃跑。
也只有風才會做一些破格的事,囿于一湖水
是否會有驚鴻和鳴蟬,直到飄起來
把你我都當成了路人
窗前紛飛的雨滴,順著時針滑落
停在一首小令上,風一吹
日子就矮了下去。前天以前
是否比昨天還要遠一點,一小撮往事
如同野薄荷一樣帶著大把的小清新
擄走初秋的吻痕
掛在蟲鳴上的密語,偶爾穿越時空
植入一縷炊煙的韻腳,火一樣的
平仄,瘦了西風,肥了白馬
夢里夢外,總有一些詞
說的都是我和你聽得懂的語言
此刻,石頭多么安靜
挽起長裙,撐開一把油紙傘
像丁香那樣結(jié)一臉的愁怨
如果我不告訴你二十四橋的斷章
那么我眼里的水,一定會打濕
這個秋天的月色
來,靜靜地呼吸
靜靜地采摘大把的月光,晨露和花朵
靜靜地捻成線,捻成一粒煙火的韶光和溫存
來,請來呼喚我
請讓我的手握緊你的手
讓窗外漂浮的柔軟的空氣都慢下來
慢下來,去看一只鳥兒飛進開啟的窗口
看陽光下,樹葉的影子在一個人的臉上橫斜搖曳
來,靜靜地呼吸
靜靜地遇見一段時光
握緊它,我有十根手指
每一根都是一個著火的自由的世界
之后,從枯木到芽色
需要運用一些換算,
需要從身體里面拿出一些蟄伏的悲憫
需要一頁白紙,和一個正直的理由
還需要走一個捷徑。
必須繞過那些緩慢生長的苔蘚
必須消減一些寂寞。葉子越是靠近陽光
就越容易與一滴晨露保持距離
為了一片海提前走出另一片海
草率到渴望被騙。順著風
叫醒夕陽和月亮的耳朵。親愛的
——剩下的都屬于你
暮春三月
適合把一小撮月光拴上一條
浪跡天涯的馬尾
適合讓左手與右手重疊
我曾經(jīng)住過的窗口,要等
遠方的櫻花一瓣一瓣地敲門
要等春天里那些薄薄的寒冷一點一點褪去
要等一些風緩緩地打開
這日漸垂暮的身體
陽光絲毫沒有防備
一場雨后,所有的心情都是透明的
你眼里揣著歡喜,也揣著一絲羞澀
是的,就像不遠處的薔薇花
你就這樣坐在我的對面
我們談論秋天,談論上一場相遇
談論那些舍不得走遠的往事和山水
整個下午,你都抱著與古典有關(guān)的氣息
把詩歌的肋骨都雕刻成生活
在你面前,我天真得像個少女。
只想著把那年的風景再溫習一遍
再愛一次,飛蛾撲火的源頭
小聲地說,或者大聲地說
想來都是卑微的。
我來自一顆星星
以塵土的方式留在人間
從鄉(xiāng)村到城市,從炊煙到霓虹
我熟悉一粒麥子拔節(jié)的聲響
我也熟悉一塊磚頭壘成大廈的朝暮
有時,我的愛會借著冰冷的事物隱藏
有時,我的愛也會像一枚飽滿的蒲公英
等風一來,就伸展翅膀
交付給藍天,交付給時光
交付給每一寸我停留過的土地
是的,我親愛的祖國
我竟是如此的卑微
我只能借身體里的一塊骨頭,對你
說出愛
撫摸它就像撫摸一只乖巧的貓兒
它很白,不是雪的白,也不是月光的白
它的白。許是處子的白?是茉莉的白?
是可以裝下萬千云朵卻又不太新的白
我暫且喊它小東西,暫且不與它過分親昵
暫且不給予它姓氏,暫且忘了我是一個有情感的人
接下來是漫長的冬天,漫長的滾燙的黑夜
和漫長的陪伴。它送我午后的陽光
送我塵世的斑駁,送我燦爛的
轉(zhuǎn)眼的十年。
而我,依然學不會如何做它的主人
依然學不會如何做一個
攥著光陰行走的女人
如果我再熱情一點
或許夏天就不會走得那么急了
一片葉子把我夾在了秋風里
我說 我不喜歡
你抵達的冷,讓我不知所措
其實你并沒有失約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抽出體內(nèi)的火
一本書只讀了一半
煙霧便從那個窗口飄出
后山,真的會有一只太陽鳥嗎?
從荊棘的世界出發(fā)
在黑暗的夜空中噴出火焰
你看啊
九月的呼吸和心跳
都被鎖進一個單反
咔 咔 咔 轉(zhuǎn)身
——愛或者不愛
都與這個秋天無關(guān)
跟前面的車子一樣,一連串的跑偏
原因只是為了躲避一條魚,它就那樣躺著
身上有紅色的血跡,它可能已經(jīng)死去
或者正在死去的途中,傍晚的風使勁地撲過來
帶著清水河的水草味,魚腥味,或者還有垂釣者的汗臭味
在路上,我沒有時間可以停留
甚至沒有時間去揣摩一條魚的眼睛
如果把宿命這樣的詞語強加給一條魚
它的命運會有幾種選擇呢?
被大魚吃掉,被水草纏住,被一個人
或者一群人當作寵物或者 吃掉
究竟哪一種才是它喜歡的方式?
它別無選擇,它聽天由命
它在人類的江湖里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