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最
(衡陽師范學院 城市與旅游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2)
浙江金華瑣園村的文化景觀基因識別研究
胡 最
(衡陽師范學院 城市與旅游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2)
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傳統(tǒng)聚落日益受到廣泛的關注。近年來,中國學者提出的文化景觀基因理論在傳統(tǒng)聚落的相關工作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本文以浙江省金華市的瑣園村為例,結合前述理論探索單一村落尺度的景觀基因識別。通過分析文化景觀基因的內涵與識別方法,本文構建了瑣園村的景觀基因識別指標,并結合實地調查獲取的相關研究資料開展了文化景觀基因的識別。結果表明,瑣園村的“鎖”形村落布局特征是該村的主體文化基因。這是因為該村周邊的自然地貌構成了風水理論中的“七星拱月”的格局,故該村的先民將村落規(guī)劃成“鎖”的形狀。相應地,現(xiàn)存于村落中的各式廳堂、牌坊、嚴氏宗祠、建筑裝飾等是瑣園村的附著文化基因。本文的研究結果可以為瑣園村深入保護村落的文化景觀特征并合理地開展相關旅游活動提供積極的參考。
傳統(tǒng)聚落;文化景觀;文化基因;古村保護
隨著我國現(xiàn)階段經濟與社會的快速發(fā)展,人們弘揚傳統(tǒng)文化遺產的意愿日趨強烈,傳統(tǒng)聚落受到越來越廣泛的關注[1-2]。近年來,建筑、文化、藝術、地理等眾多領域的學者從生態(tài)特色、建筑藝術、文化景觀特征等角度深入地挖掘并整理傳統(tǒng)聚落的潛藏價值特征[3-7],并結合遙感(RS)、地理信息系統(tǒng)(GIS)等信息技術開展傳統(tǒng)聚落保護的實時監(jiān)測以及制圖、旅游規(guī)劃等應用探索[8-9]。前述工作較好地推動了傳統(tǒng)聚落的保護與旅游開發(fā)。
近年來,中國學者提出的文化景觀基因理論成為廣受關注的傳統(tǒng)聚落文化景觀特征研究方法[10]。該理論在傳統(tǒng)聚落的文化區(qū)劃、民族特色、地域性群系特征、文化認同、聚落意象、旅游規(guī)劃與開發(fā)等領域的應用[1,11-15]表明它較好地結合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特色,構建了不同地域的傳統(tǒng)聚落景觀特征的有效分析框架。這一理論從建筑、歷史地理、文化地理等視角綜合地分析傳統(tǒng)聚落的內在顯著文化因子,進而解析傳統(tǒng)聚落中那些被世代傳承的文化景觀基因的地理學意義,被認為是“中國人文地理學者開展中國人文地理研究的典范”[1]。結合GIS和地學信息圖譜,文化景觀基因理論有效地揭示了湖南省傳統(tǒng)聚落景觀的空間特征及其地域規(guī)律[1],并進一步提出了中國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組圖譜的概念[2],這可望在將來推動全國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資源的普查工作。然而,綜觀現(xiàn)有的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相關研究:(1)尚未系統(tǒng)地研究我國不同地域范圍內的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識別的指標體系、標準與方法流程,因而不能明確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空間數(shù)據庫的構建指標與技術方法;(2)尚未系統(tǒng)地開展地區(qū)尺度的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調查,對區(qū)域內不同傳統(tǒng)聚落之間的文化景觀基因的相似性與差異性、唯一性與多樣性、普遍性與特殊性等特征不能進行科學解釋,因而不能繪制區(qū)域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圖譜;(3)尚未系統(tǒng)地研究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內涵與特質,因而不能結合案例總結并構建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分類體系??傮w上,當前限制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深化應用的根源在于人們尚未充分地理解文化景觀基因的科學內涵,這不利于我國各地針對傳統(tǒng)聚落景觀的個性化特征開展有效的保護與合理利用。因此,結合地域特色鮮明的古村落開展景觀基因識別的案例研究,對于豐富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科學內涵具有積極意義。
本文以坐落在浙江省金華市澧浦鎮(zhèn)的瑣園村為例,分析單一聚落尺度的景觀基因識別方法,從而豐富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內涵,為各地開展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調查與保護等提供可資借鑒的案例。
2.1 瑣園村概述
瑣園村位于浙江省金華市金東區(qū)的澧浦鎮(zhèn),始建于明朝萬歷年間( 1573—1620年),距今已有400多年的歷史。據村落的族譜記載,瑣園村的始遷祖為漢代名士嚴子陵的六十一代孫嚴守仁,傳至第5代孫嚴必勝,因平定兩廣判亂的戰(zhàn)功而得到皇帝的批準,在家鄉(xiāng)興建了十八座廳堂?,崍@村現(xiàn)存明清廳堂式等古建筑10多座。其中,保存較好的有郭倫堂(嚴氏宗祠)、永思堂、崇德堂、集義堂、懷德堂、繼述堂、忠恕堂、務本堂、顯承堂和表彰貞節(jié)的石牌坊等?,F(xiàn)存古建筑多采用鏤空木雕、木制浮雕和磚雕等進行裝飾?,崍@村的選址和整體布局嚴格遵循風水學說。村落背靠義務江,四周有七個小山,北部有一天然形成的湖泊,從而構成了“七星拱月”的天然風水格局(圖1)。村落建筑在龍脊的背部位置,形似金鎖,且村中多置菜園,故初名“鎖園”;后因“鎖”帶有閉鎖、封閉之意,故取具有金玉之意的諧音“瑣”,改名為瑣園村?,崍@村的郭倫堂為四進三天井的合院式建筑,作為嚴氏村民共同崇奉的宗祠,是村落的主體建筑。但是,隨著村落的發(fā)展,陸續(xù)有俞、徐、李等其他姓氏到瑣園村定居?,崍@村現(xiàn)在仍然較好地傳承了打年糕、磨豆腐、編草鞋、剪紙、迎龍燈、扎銅錢八卦等傳統(tǒng)民俗。
圖1 瑣園村的布局與風水格局特征Fig.1 The geomancy environment and pattern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2.2 資料收集
結合實地考察,通過訪談、入戶調查、查閱族譜與網絡搜集等方法,詳細收集了關于瑣園村的起源、發(fā)展、建筑景觀、布局特點以及民俗等方面的資料;然后,按照建筑特色、地理環(huán)境特點與村落布局特征三個類別,將前述資料進行了系統(tǒng)地歸類與整理。
3.1 文化景觀基因的內涵
基因原本是生物學概念,是用于表征生物個體之間實現(xiàn)生物性狀、特征等的代際傳承機能的基本單位。現(xiàn)代生物信息學可以結合幾何學、代數(shù)學和信息科學定量地描述和刻畫生物基因的空間結構、物理位置、遺傳信息以及基因密碼的編碼等。美國生物社會學先驅Wilson用基因的概念來解釋社會經濟現(xiàn)象中的“遺傳”現(xiàn)象,提出了文化基因的協(xié)同進化理論[16]。后來,基因這一概念逐漸擴展到社會文化、企業(yè)管理、算法設計等學科領域[17-19]。在地理學領域,英國的Conzon在分析城鎮(zhèn)的空間形態(tài)結構的過程中提出了“市鎮(zhèn)形態(tài)基因”的概念[20]。2003年,劉沛林在分析和總結中國的古村、古鎮(zhèn)的空間形態(tài)特征與景觀意象特征的基礎上提出了文化景觀基因的概念[10],用于識別古村古鎮(zhèn)中那些世代傳承且可以使得一個聚落區(qū)別于另一個聚落的突出文化因子。
總體上,文化景觀基因的識別必須符合“內在唯一性、外在唯一性、局部唯一性和總體優(yōu)勢性”的原則[10],這也是科學地界定一個傳統(tǒng)聚落中哪些文化因子可以作為該聚落的景觀基因的原則。因此,這在根本上要求人們不能將傳統(tǒng)聚落中存在的各種文化因子都作為文化景觀基因。反之,就不能準確地把握每個傳統(tǒng)聚落自身特有的文化景觀特征與內在價值,從而不利于有針對性地開展傳統(tǒng)聚落的保護與可持續(xù)發(fā)展。實際上,文化景觀基因是可以在傳統(tǒng)聚落這一特定環(huán)境中持續(xù)存在且具有顯著文化符號意義的基本信息單元[21]。特別地,文化景觀基因通過特定的文化符號作為傳承載體,傳遞了專門的、可以反映特定的人地關系地域系統(tǒng)性特征的知識或信息。如:“小橋、流水、人家”是江南水鄉(xiāng)典型的聚落特征,實際上反映了人們因勢利導地利用自然條件發(fā)展出適應降水豐富的氣候類型的聚居形式,這是一種充分適應自然規(guī)律的聚居文化。
3.2 識別方法
根據表現(xiàn)形式和載體的屬性特征,傳統(tǒng)聚落中的文化因子可以分為物質文化因子和非物質文化因子。對于文化景觀基因的識別,應當遵循景觀基因的完整性理念[21],識別結果應當有利于正確解讀基因與傳統(tǒng)聚落整體意象之間的關系[2]。當前,文化景觀基因理論已經構建了元素法、圖案法、結構法和含義法等四種識別方法[1]。元素法注重解析傳統(tǒng)聚落景觀的各個構成要素的根本特征,從微觀的尺度識別傳統(tǒng)聚落的景觀基因。圖案法主要根據具有各種圖案、圖形等外觀表征的文化因子的特點進行基因識別。結構法主要著重通過分析傳統(tǒng)聚落的整體布局特征或占據主體優(yōu)勢的空間結構來識別具有重要意義的文化因子??傮w上,含義法是前述三種方法的補充,主要通過文本描述的方法來輔助識別前述三種方法均不能有效處理的各類文化因子。值得注意的是,前述景觀基因識別方法比較適用于單個傳統(tǒng)聚落的文化景觀特征分析,而對于區(qū)域性的傳統(tǒng)聚落群系的景觀基因識別,則宜采用更加綜合的方法[21]。由于本文的研究對象僅限定為瑣園村這一特定的古村,故綜合運用元素法、圖案法與結構法進行相應的基因識別。
3.3 識別指標
景觀基因理論提出之初,尚未系統(tǒng)地考慮如何具體地識別可以表征各個傳統(tǒng)聚落的內在文化特征的景觀基因,故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未能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識別指標體系。首先,文化因子是一個廣泛的范疇,其內涵非常豐富。在傳統(tǒng)聚落中,可以被視作文化因子的對象非常多,因而難于界定和建立一套具有廣泛適應性的景觀基因指標體系。其次,我國的傳統(tǒng)聚落分布范圍廣泛,不同地域的傳統(tǒng)聚落的形成、存在和發(fā)展的歷史文化背景各不相同,這在客觀上也導致了難于構建一套通用的識別指標體系。如:江南水鄉(xiāng)聚落與西北干旱地區(qū)的古村落就不能使用同一種識別指標體系。第三,保存至今的傳統(tǒng)聚落大體都歷經數(shù)百年的歷史,聚落中的很多文化因子的基本特征、歷史聯(lián)系等難于通過一套統(tǒng)一的指標體系進行描述。如:四合院在我國經歷了長時期的發(fā)展演變,衍生了很多種變化形式。然而,根據地理學第一定律[22],構建一定地域范圍內且在地理空間上鄰近的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識別指標體系卻是可行的,如:湖南省傳統(tǒng)聚落的景觀基因識別工作就表明建立特定的識別指標體系有助于識別區(qū)域不同傳統(tǒng)聚落的景觀特征[1-2]。
針對瑣園村的具體特點,本文主要從建筑特征、環(huán)境特征與布局特征三個角度來識別瑣園村的景觀基因(表1)。其中,建筑特征包括山墻、裝飾、圍合特征與主體性建筑,環(huán)境特征主要考慮村落周邊的地貌特征,布局特征則考慮村落在空間上的整體規(guī)劃和布局特點。這里不考慮文化特征的原因是在單一聚落的尺度上識別古村落的景觀基因,不需要通過與其地理空間上相鄰近的傳統(tǒng)聚落來進行對比分析以尋找突出的文化因子。
表1 瑣園村的景觀基因指標體系Table 1 Identifying indexes of landscape genes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根據上述指標因子,結合收集的各種研究資料,瑣園村的景觀基因識別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瑣園村的景觀基因識別結果Table 2 The derived landscape genes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4.1 主體基因
傳統(tǒng)聚落景觀的主體基因是聚落中最為顯著和獨特的文化因子,也是使得該聚落得以區(qū)別于其他聚落的最重要的文化特征。因此,識別傳統(tǒng)聚落的主體基因有利于準確地聚落最顯著的文化景觀特征。
根據識別結果(表2),瑣園村的主體基因是寓意“鎖住龍脈”的“鎖”形空間布局。首先,村落周圍的七座山頭與村北的天然湖泊共同構成了“七星拱月”的風水意象,這在古代被視為絕佳的宜居之地。這種宜居的環(huán)境要素在自然界中具有唯一性。即使仿照瑣園村的這種地貌格局特點,人們也難于進行完整的復制。因此,這種特有的地貌格局特征是村落被設計成為“鎖”形布局的外在唯一性條件。其次,整個村落的各種傳統(tǒng)建筑物在聚落空間中的分布都嚴格遵守著“鎖”形空間布局的規(guī)劃。即使到現(xiàn)今,部分村民在村落中新修建了一些現(xiàn)代風格的建筑,但是村落的總體“鎖”形空間布局特征仍然得以較好地保持。這說明村民對瑣園村的“鎖”形空間布局具有高度的認同和維護意識,也充分地證明“鎖”形空間布局歷經數(shù)百年卻依然得到了完好的傳承,且至今仍然影響著村落的整體空間格局,也就是這種布局因子具有總體上的優(yōu)勢性??傊?,數(shù)百年來,瑣園村的村民一直遵循著“鎖”形的村落規(guī)劃,使得村落一直在“七星拱月”的吉祥風水環(huán)境中存在和發(fā)展,這符合文化景觀基因的內在唯一性。
4.2 附著基因
附著基因是只能依附于主體基因而存在于傳統(tǒng)聚落中的那些文化因子。根據表2,瑣園村的山墻風格、建筑裝飾、建筑物圍合特征和主體性公共建筑都是在整個村落嚴格遵循且不破壞“鎖”形空間布局規(guī)劃的前提下得到完好地延續(xù)至今。因此,它們都可以歸結為瑣園村的附著基因。
從山墻風格上看,瑣園村的山墻造型為具有三疊風格的外觀造型。由于瑣園村地處義務江畔的平地上,航運交通與用水灌溉都非常便利,因而聚集了較多的人口,且在長期的發(fā)展過程中,形成了以嚴姓為主,其他姓氏雜處的格局。因此,具有良好防火功能的高大的山墻就顯得尤為重要。
從建筑裝飾的特色來看,瑣園村現(xiàn)存保存比較完好的廳、堂等建筑在門腰、窗欞等處主要使用木制浮雕,多鐫刻反映日常生活的人物、亭、臺、樓、閣等優(yōu)雅的造型。此外,在廊柱、拱、梁等建筑部件上則多采用鏤空木雕風格的裝飾,多為具有各種吉祥寓意的動物或神獸等造型。
從建筑物的圍合特點來看,瑣園村現(xiàn)存明清建筑物的圍合風格主要為由四合院演進形成的進、廳結合的合院式建筑。其中,天井呈長方形,四周掘深溝以排水,中間用以放置水缸等雜物。在古代的風水學說中,風代表著氣運,水代表著財富。由四合院的院子演變而來的天井可以收集屋頂?shù)挠晁?,故具有聚財?shù)脑⒁狻,崍@村中的天井既帶有吉祥的寓意;同時,通過水缸收集起來的雨水又可以供居民在日常生活中的浣洗、防火等用途。因此,天井體現(xiàn)了瑣園村先民因勢利導地利用當?shù)亟邓^多的氣候特點解決日常生活所需的智慧。
郭倫堂為瑣園村的主體性公共建筑,村民也將其稱為嚴氏宗祠。根據嚴氏族譜,嚴姓始遷者最早開始規(guī)劃和營造瑣園村。因此,瑣園村在發(fā)展之初僅是單一的嚴姓村民聚居在一起。但是,由于瑣園村良好的交通、用水和大量的良田等有利的條件,因而逐漸吸引了大量其他姓氏者來此定居。但是,嚴姓始終是村落中的主體。這突出反映了瑣園村以嚴姓為主體的宗族聚居的特點,而郭倫堂則是瑣園村特有的聚居文化的象征。
4.3 其他基因
瑣園村在長期的發(fā)展過程中,受周圍地域文化的影響,傳承了大量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主要有打年糕、磨制豆腐、編草鞋、剪紙、迎龍燈、扎銅錢八卦等。其中,打年糕這一民俗主要在臨近農歷年關時進行。與我國多地制作年糕的方法不同,瑣園村年糕的獨特之處在于:村民先將產自村落周圍稻田中的糯米和粳米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后再磨成粉,然后將米粉蒸熟之后置入一石槽內,再由數(shù)人用專門的大木錘反復擊打至粘糯為止。這種傳統(tǒng)方法制作的年糕口感好,易保存,成為深受村民喜愛的傳統(tǒng)食物。此外,瑣園村傳承至今的扎銅錢八卦也是頗具特色的民俗。銅錢八卦只有在瑣園村出嫁女兒時才使用,作為嫁妝之一懸掛在新婚夫婦的洞房的門梁上,取八卦的驅邪、銅錢的旺財之意,意寓新婚夫婦“多子多財”。
4.4 瑣園村景觀基因的關聯(lián)特征
瑣園村的“鎖”形空間布局(主體基因)與該村其他文化因子(附著基因)之間有著內在的密切聯(lián)系(圖2),這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靠近義務江,擁有良好的交通區(qū)位條件、地形平坦、水源充足是瑣園村得以形成和發(fā)展的重要原因。這些優(yōu)越的條件在古代農業(yè)社會是聚集人口和發(fā)展生產的重要保障。第二,擁有形如“七星拱月”的天然風水,且背靠龍脈,這是促使瑣園村先民擇址營造村落的重要原因。選擇符合風水要求的理想位置,營造了“鎖”形的宜居格局,從而使得瑣園村數(shù)百年來生生不息。第三,“鎖”形的村落布局是影響和主導瑣園村的建設與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在古代,大量人口在瑣園村聚居,從而需要建設大量居住容積率較高、防火功能好的廳堂式建筑;同時,聚集了較多的人口,打年糕等民俗才具有形成和延續(xù)的前提條件。
圖2 瑣園村的文化景觀基因關聯(lián)特征Fig.2 The co-relationships among landscape genes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現(xiàn)階段,積極地開展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的識別有助于推進相關的保護工作,并推動傳統(tǒng)聚落的合理開發(fā)與利用。本文以瑣園村為例,開展了單一聚落的文化景觀基因識別研究,主要有如下結論:(1)文化景觀基因通過特定的文化符號載體反映了一定的人地關系地域系統(tǒng)的相關知識或信息,可以綜合運用元素法、圖案法、結構法與含義法進行識別;(2)構建單一聚落的景觀基因的識別指標體系需要顧及該聚落的地域文化特色與歷史文化背景特征,可以從建筑、文化和布局等角度綜合考慮;(3)明確聚落的主體基因、附著基因與其他基因對聚落景觀特色的保護具有重要意義。本文的研究表明,依托“七星拱月”的自然地貌特點而設計的“鎖”形村落格局是瑣園村的主體基因,而進廳結合的廳堂、嚴氏宗祠、貞節(jié)牌坊、三疊山墻、木雕裝飾等都是附著基因,這可以為瑣園村今后的保護與合理的旅游開發(fā)工作等提供重要的決策依據。
本文的研究工作可以給今后的古村古鎮(zhèn)文化景觀的保護工作帶來一些有益的啟發(fā):(1)傳統(tǒng)聚落景觀基因理論可以為挖掘古村古鎮(zhèn)文化景觀的特色提供重要的方法支持;(2)挖掘古村古鎮(zhèn)的主體文化基因有助于傳統(tǒng)聚落文化景觀的個性化特征保護與可持續(xù)發(fā)展;(3)古村古鎮(zhèn)的文化景觀基因識別指標體系需要結合各地不同的地域文化特征開展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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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校 鄭文武 實習生 郭齊旗)
On Identification of Landscape Genes of Traditional Villages——A Case Study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of Jinghua City,Zhejiang Province
HUZui
(College of City & Tourism,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2,China)
The numerous traditional settlements of China are raising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due to the current fast development of society and economy.In past several years,the theory of landscape genes of the traditional settlements,proposed by the Chinese scholars,is increasingly used in some areas,such as establishing the cultural regions,etc.In order to identify the cultural landscape genes on the scale of single traditional village,this study performs a case study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located in Jinghua City of Zhejiang Province of China.After briefing the natural characterizations of the cultural landscape genes of tradition settlements and related identifying methods,this paper defines 6 indexes which mainly cover the buildings,environments,and structural patterns in order to derive the landscape genes from the case.Found on the former indices,this paper identified all the landscape genes of the case according to the data which were collected by the author in his early field investigation.From this paper,we can confirm that the dominant landscape gene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has its unique pattern.According to the historical records,the entire morphometric shape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had been designed like an ancient Chinese lock since it was built.According to the Fengshui Theory,the 7 hills (which round the whole village) and one lake (which is located in the northern of the village) commonly formed a unique Fengshui texture named as “seven-stars lifting moon”.Evidently,this especial spatial pattern shapes the entire village.Therefore,seven-stars lifting moon is the dominant gene of the village.In addition,all of the current existed hall buildings,ancient memorial arch,clan temple,as well as the decorations of buildings can be considered as the tributary landscape genes which have to depend on the dominant landscape genes.The research results indicated that this paper can help to make decision on cultural landscape preservation and tourism development of Suoyuan ancient village.
traditional settlements; cultural landscapes; cultural landscape genes; ancient village preservation
2016-10-11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41271167,41471118);湖南省自然科學基金項目(2015JJ6014);湖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5YBA052)
胡最(1977-),男,湖南寧鄉(xiāng)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GIS、DTA與文化景觀研究。
K921/927
A
1673-0313(2016)06-00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