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劍,張振華,倪 娜,邢明明

美國學者蒂姆·西斯克說：“一個國家與社會在體育方面的成功反映了這個社會的結構運行良好”。[1]中國在體育相關領域，向世界展示了中國體育事業(yè)發(fā)展的偉大成就。在體育“軟實力”和“巧實力”方面，政府部門領導和一些媒體一直認為中國目前只是體育大國，并非體育強國，并把體育強國作為中國體育事業(yè)未來的發(fā)展的目標。我們不禁要提出這樣的疑問，完成體育大國向體育強國的蝶變，實現(xiàn)體育強國的夢想，還缺少什么？這也一直是中國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問題之一。黨的十八大提出的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為我們提供了有益的啟示，即體育強國不是以簡單的數(shù)據(jù)來表達強弱，也不是以更快、更高、更強為基本價值取向，而是國家體育在世界體育領域的領導地位。國家體育形象的認可度是領導力和影響力的重要因素，因為，形象的認可度影響著人們對待事物的思想情感，進而影響人們的行為方式。認可度是從國家體育文化符號的體驗開始，如近代中國對西方文化的認識是從洋槍洋炮等符號開始的，然后再認識西方的現(xiàn)代科技；現(xiàn)代中國對西方體育文化的認識是從奧運符號開始的，然后再認識西方現(xiàn)代體育運動。郭慶光教授認為：符號是信息的、外在的形式或物質載體，是信息表達和傳播中不可缺少的一種基本要素[2]。筆者認為：任何先進性、創(chuàng)造性的文化，都要高度濃縮為符號表征的形式，得以表達、保存、發(fā)展和傳承?？梢?，體育文化符號決定國家體育形象，國家體育形象決定體育強國的高度。筆者以“體育文化符號——國家體育形象——體育強國形象”為邏輯假設，從體育強國形象塑造的機制、過程和結果進行分析，以求闡述體育強國是普適性的國家體育形象。體育形象是體育強國建設之魂，體育文化符號是國家體育形象建設之魄。體育強國建設實質就是增強體育文化符號的影響力與樹立國家體育形象。

1 國家體育形象與體育文化符號之間的邏輯關系

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形象”解釋為“能引起人的思想和感情活動的具體形狀或姿態(tài)”；國外學者Philip Kotler認為：“形象是指人們所持有的關于某一對象的信念、觀念與印象”。[3]有關國家形象的定義可謂“汗牛充棟”。學者梁曉波和楊偉芬認為，“國家形象”是世界范圍內對于一個國家的整體認知和印象的抽象表現(xiàn)[4]，是國際社會公眾對一國相對穩(wěn)定的總體評價[5]；王家福等認為，“國家形象”是指“國家結構的外在形態(tài)，是國家傳統(tǒng)、民族傳統(tǒng)與文化傳承在當代世界空間的特性化脈動的映象化張力，是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在歷史文化傳承中所形成的國家素質及其信譽的總尺度”[6]；鄭志強等認為，“國家體育形象”是國內、外公眾，對一國體育本身、體育價值觀、體育外交及其在國際體育大賽取得的成績所給予的全方位的評價與認定的綜合體[7]。體育的獨特價值與傳播力量，使得國家體育形象對于國家形象的樹立，有著重要的地位和意義，為國家形象的構建，提供具有理論與實踐的支撐性素材準備[8]。在世界范圍內以體育形象為符號，成功樹立國家形象的案例數(shù)不勝舉。如：納爾遜5曼德拉對南非非“種族隔離”國家形象的重樹，就是從國家體育形象開始的。他曾經(jīng)說：“體育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9]”；中國也成功地運用“乒乓球”運動向世界傳遞和平、友好的國家形象，實現(xiàn)了“小球”推動“大球”的轉動；美國競技體育的高速發(fā)展與推廣，即向世界傳遞美國式的意識形態(tài)，同時也向世界展示了一個平等、自由和消滅了種族歧視的“自由世界燈塔”式的現(xiàn)代化強國形象?？梢姡瑖殷w育形象即不是本質主義概念，也并非歷史主義判斷，而是一個需要不斷構建的領域。國家體育形象可以是“某某威脅論”的消融劑，可以是傳遞某種思想的催化劑，也可以是國家形象重要的名片之一。體育符號構成國家體育強國形象，國家體育形象是走向強國重要的推進器之一。

德國著名哲學家卡西爾認為，人類的全部文化都是人自身以他自己的符號化活動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產(chǎn)品”[10]； 美國著名邏輯學家和符號學家查爾斯5皮爾斯認為，符號是某種對某人來說在某一方面或以某種能力代表某一事物的東西[11]。因此，以符號學理論為基礎研究國家體育形象，不失是一種有益的嘗試。最初的國家形象是以“圖騰”的形式出現(xiàn)的，“圖騰”就是一種被濃縮的民族符號，民族符號實現(xiàn)著民族的文化認同(culture identity)，其中的identity在中文的翻譯中有“身份”的含義，因此，又可以理解為文化身份認同[12]。體育文化的認同與國家體育形象構建是同形同構的，如“中國龍”在世界任何地方均被認為是中華民族的象征。體育思想的歷史成就不一定成為具備軟實力的文化符號，充其量我們只能稱其是一種有意識創(chuàng)造的體育文化現(xiàn)象，更不能代表國家體育形象。然而體育思想在長期自然與社會的歷史進程中，歷經(jīng)千百年的選擇和淘汰并沉淀下來，再歷經(jīng)凝練，不斷地升華為表征符號，逐漸擺脫實物, 消弱物質性、增強精神性[13]，實現(xiàn)體育物質和精神形象的高度濃縮定型，被中華民族認可和接受，形成具有中華民族特質的體育文化符號。

目前,我國在體育符號領域的研究還未形成體系，對體育文化特征的認識呈現(xiàn)散文體和碎片化，但是，國家體育形象無論以何種路徑形成，最終必定以體育文化符號的形式得以保存、發(fā)展和傳播。歷經(jīng)磨礪的中國體育文化符號標志性特征一旦被認可和接受，便預示著中華體育文化核心價值觀的成型。體育文化符號是國家體育形象的一磚一瓦，將體育文化不斷凝練為品牌水準的文化符號，眾多高水準體育文化符號的集成，并形成體育文化符號的信息鏈條，通過多種信息渠道傳遞出去，被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再加工，其具有的代表性、穩(wěn)定性、影響力、吸引力，就會構成良好的國家體育文化形象。

2 中國體育形象需要中華傳統(tǒng)體育文化符號的積累、傳承和創(chuàng)新

國家體育形象需要縱向的繼承，就是體育文化符號的積累和傳承。漢代思想家王允說：“廬宅始成，桑麻才有，居之歷歲，子孫相續(xù)，桃李梅杏，庵丘蔽野，根莖眾多，則華葉繁茂?！盵14]其本意是說文化如果沒有積累，就沒有發(fā)展，更不可能創(chuàng)造新的文化符號。積累和傳承就是體育文化符號的縱向發(fā)展，起到了保持民族文化“基因”屬性和“血型”特質的作用，使得國家體育形象得以保持和延續(xù)，得以延著一個方向和軌跡發(fā)展?；仡欀腥A民族幾千年的文化發(fā)展，經(jīng)歷了封建社會選擇和淘汰，民族文化的沖突和融合，西方文化的沖突和滲透，仍然是世界四大文明中唯一沒有中斷過的古老文明，顯示了中華文化的偉力。中國體育文化脫胎于中國五千年的燦爛文明，不斷的創(chuàng)新形成了自身特有的體育文化符號，才得以源遠流長和博大精深，在世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處于領先地位。離開中國傳統(tǒng)體育文化構建，中國體育形象一定是“空中樓閣”。

國家體育形象需要橫向選擇，需要體育文化符號的不斷創(chuàng)新。國家體育形象是動態(tài)的，橫向的選擇是有條件的。只有在相近的文化背景或不同文化背景發(fā)生互補時才會發(fā)生。程曼麗指出，國家形象形成和傳播中經(jīng)歷了幾級變形。在受眾處理傳播信息中,往往采用的是累積模式。在這種模式下, 單個信息(符號)如同一根柴, 而整體概念(形象)就是一個不斷添加“薪柴”的“柴坑” 。依此類推, 國家體育形象可以比喻成一個“ 柴坑”[15]。國家體育形象擁有被內部和外部普遍接受的形象信息, 同時，眾多不同主體能動地為國家形象更新著信息。這樣,新的信息就是“薪柴”，不斷有“薪柴”的堆積,“柴坑”的整體形狀不斷變化,國家形象的“薪柴坑”也就應運而生。創(chuàng)新是中國體育形象保持世界領先的動力源泉，但由于受近代政治上閉關鎖國和“天朝”自居觀念的影響，未出現(xiàn)具有世界影響力的體育文化符號。在國家體育形象的“柴坑”中沒有“薪柴”。在世界文化發(fā)展一體化進程中，被西方“奧運體育”文化符號為代表的競技體育文化超越，并喪失了應有的時代先進性。我們要實現(xiàn)中華體育文化的復興，就是要實現(xiàn)對中華體育文化符號的繼承，并且不斷創(chuàng)新，添加“薪柴”。新中國成立以來出現(xiàn)“乒乓球”“鳥巢”“奧運金牌大國”等反映中國特色和國家體育形象的體育文化符號，繼而在此基礎上完成中華體育文化由古典形態(tài)向現(xiàn)代形態(tài)的轉換，使中華傳統(tǒng)體育符號體現(xiàn)出時代的風貌，向世界展示體育強國的國家形象?？梢?，中華體育文化的“柴坑”需要新鮮有活力的“薪柴”。沒有“薪柴”的“柴坑”是沒有生命力的。

中國體育形象的建設，即不是簡單的“回歸和復舊”，也不是無遺傳基礎的、無軌跡的再選擇，縱向發(fā)展和橫向選擇在國家體育形象的構建上是對立統(tǒng)一的。繼承是延續(xù)的基礎，創(chuàng)新是前進的動力。只有繼承和創(chuàng)新得到完美統(tǒng)一，才可能在保持文化基因的基礎上，充分認識中國體育文化的歷史性的缺陷，以科學理性和科學精神實現(xiàn)中華體育文化的兼收并蓄和超越創(chuàng)新。

3 “以德相融”的“開放式”發(fā)展模式，是中華體育文化形象和體育符號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關鍵

“開放式”發(fā)展是體育文化形象和體育符號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關鍵。文化進化論認為：文化的突變是創(chuàng)新式發(fā)展的基礎，而文化突變的必要條件是，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文化要素接觸和融合，同質文化的積累并不能實現(xiàn)創(chuàng)新式發(fā)展。中華民族是一個有56個民族的國度。文化體系的構成是開放的，文化差異是客觀存在的，各民族文化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等方面接觸和交融是常態(tài)化的。接觸和交融的方式總體可以分為以德相融和以力相抗。以德相融往往使異質文化在相互啟發(fā)和借鑒中得到發(fā)展，而以力相抗是異質文化的心理距離加大，損壞各自文化體系的發(fā)展與進步。在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主流思想中，“大同”“和合”“和為貴”“恭謹謙讓”的中庸思想和適用理性精神決定了中華民族體育文化發(fā)展特點，必然是通而同之，是以德相融的開放式發(fā)展模式?？v觀中國傳統(tǒng)體育文化，各民族文化并沒有在交流和共享中失去民族化和差異化，無不處處體現(xiàn)多民族的文化信息。正是這些文化信息定義了“以德相融”的“開放式”模式的特點：不失自我、尊重差異、多元互補、和諧發(fā)展。

在中國古代，各民族體育文化歷經(jīng)了長期積累、選擇、變異、沖突、交融、定型的過程，形成了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體育文化符號，使得中華體育文化在歷史同時期處于世界領先地位。如：龍舟競渡、武術、騎術、五禽戲、八段錦、蹴鞠等大量以符號形式沉淀下來，形成中華民族穩(wěn)定的體育特色文化符號。正是這些體育特色文化符號，才有中華傳統(tǒng)體育“盛唐氣象”的輝煌燦爛和“萬國衣冠拜冕旒”的榮光。

近代中國是一種前現(xiàn)代社會的典型時期。該時期社會交往范圍相對固定，結構封閉，民族間的沖突和融合不再是社會體系發(fā)展的主旋律，民族大一統(tǒng)的文化體系已基本形成。中華傳統(tǒng)體育，在以天朝自居的清政府閉關鎖國政策下，居于主流地位的“重文輕武”“尚柔守雌”的儒家和道家思想影響下，以文化“中心論”抱殘守缺，未和西方以“力本論”為軸心的“尚力”思想進行交流和借鑒，形成了以“狹義民族主義”盲目排外的“唯吾獨尊”發(fā)展模式，和以“民族虛無主義”為主導的、一味“全盤西化”的兩種極端方式。這兩種發(fā)展方式不斷交替進行，成為中國近代體育文化發(fā)展的主要方式，造成中華體育文化發(fā)展停滯不前，已有的優(yōu)秀體育符號被逐漸淡化，更是離開了世界文化發(fā)展的正確軌道。

現(xiàn)代中華民族在改革開放的引領下，積極與西方先進體育文化開展交流，并積極融入到世界一體化的浪潮中，在碰撞交流中為體育文化的發(fā)展帶來了機遇與挑戰(zhàn)。我們不必擔心開放式發(fā)展會破壞原有的文化結構體系，甚至會造成自身文化符號的消失，因為不同的文化都有著自身特定的“色彩”。當一種文化“色彩”融入另一種文化體系時，不是原有文化“色彩”的消失或被融入文化“色彩”的替代，而是產(chǎn)生一種全新的、符合時代要求的文化“色彩”。新的文化“色彩”必定催生新的“文化符號”的形成。新的體育“文化符號”必樹立新的體育形象，影響著世界體育文化的構建和主流文化的形成。

4 積極的體育文化符號輸出是樹立體育強國形象的必然途徑

體育文化符號建設與發(fā)展應與國家戰(zhàn)略相契合。劉云山同志曾經(jīng)說過：“在當今時代，誰的傳播手段先進，傳播能力強大，誰的文化理念和價值觀念就能更廣泛地流傳，誰就能更有力地影響世界?！盵16]有深邃歷史底蘊的體育文化符號，只能說我們擁有了體育軟硬實力基礎，但體育軟硬實力基礎和國家正面體育形象并非孿生兄弟。正如科特勒的觀點：形象是人們對一個對象所持的信仰、理念和印象，是由人對對象的主觀感知而構成的。對象的真實性并不與人們的印象吻合[17]。所以，任何國家文化形象，都不是自我生成的，而是被建構、被塑造的。體育文化符號的輸出力就是一種體育軟實力。它影響著國家體育形象這一“無形資產(chǎn)”的被構建，同時關系到國家體育生存與發(fā)展。體育文化符號的輸出是“我形象”與“他形象”相互印證和解釋的基礎，實現(xiàn)著“我形象”與“他形象”認同的統(tǒng)一。隨著中國國家體育高速發(fā)展和世界體育的一體化格局的基本形成，外界需要中國幫助他們構建中國國家體育形象。正如喬舒亞·庫珀·雷默在《淡色中國》中指出的那樣，“中國的自我認識與其他國家對中國的普遍認識之間存在巨大的差異?！睅椭澜缯J清中國體育的發(fā)展是“妖魔化發(fā)展”還是“奇跡化發(fā)展”，為世界體育文化引領發(fā)展方向，文化符號的輸出在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梢?，體育文化符號的輸出和強國形象的建設應是成正比的，但目前體育文化的輸出和輸入的赤字是巨大的，顯然與體育強國的地位不相襯。

體育文化符號的輸出，要改變厚古薄今的文化傳播策略，要有國際化視野，強調和“國際接軌”，要尊重被輸出國的文化禮儀和風俗習慣，要尊重和保持各自的民族特色、民族特性，更不能有用“我文化”改造“他文化”的想法，要以“他文化”來解釋“我文化”存在的合理性。文化社會學發(fā)展理論認為：跨文化圈傳播思想，另一個文化圈總會表現(xiàn)出排斥，如果沒有對他文化的適應性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歷史上佛教文化在中國的成功傳播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其對中國的輸入不是“長驅直入”，而是“依附迎合”占統(tǒng)治地位的文化體系，以儒學和道教的理解對其教義進行再解釋，從而符合中國文化的價值體系和目標取向，最終佛教文化逐漸被中華民族所接受。因此必須學會在不同的文化語境下，解釋和貫通中國傳統(tǒng)文化，需要將符合當代中國發(fā)展現(xiàn)實的體育文化形象，“植入”到我們的文化產(chǎn)品與文化表達方式中，甚至可以做出一些妥協(xié)，吸收一些非本民族的文化元素，以滿足在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的主體需要。北京殘奧會一支《永不停下的舞步》，正是成功運用西方芭蕾舞的表演元素，向世界展示了中國殘疾人對人類生命本質的理解。但我們也應注意到，絕不能在與“國際接軌”的外衣掩護下，一味地迎合對方文化，泯滅我們的民族個性，喪失我們的文化品格，而應在不丟失自身符號特色的基礎上，主動融入對方的文化系統(tǒng)。

國家體育形象的形成肇始于體育符號。中華優(yōu)秀文化在傳承手段和傳播途徑不發(fā)達的時代，身體表達成為重要的傳承方式，并逐漸演變成具有中華民族文化特征的體育文化符號，具有極強的民族性格。例如：龍舟競渡就是典型的中華民族體育文化符號。其內容本身除具有體育運動的基本特征與功能之外，還有民間祈求福祉的內涵，更重要的是以龍舟競渡為媒介紀念屈原，表達人們對他“殺身成仁，舍生取義”精神的贊賞。通過龍舟競渡向后人傳承和宣揚他的處世與生命哲學，以龍舟競渡為符號，推動他的思想成為一種穩(wěn)定的、形而上的主流文化，并逐漸固化下來，長期影響人們的思想和行為。龍舟競渡作為體育文化符號是形而下的，卻被賦予了中華民族形象的表征，在對外文化輸出上具有其獨特的優(yōu)勢，即不受語言、信仰等約束，外民族對該文化符號的接受，就是對正面中國國家體育形象的認可。由此可見，具有身體語言的體育符號，必定成為影響世界哲學思想的利器。

中華民族受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民族性格的影響，并未重視文化符號的輸出。體育文化符號的對外輸出更是屈指可數(shù)，美國的《新聞周刊》評出能夠代表各國文化的文化符號，其中被認為屬于中國的20個文化符號如下：漢語、北京故宮、長城……少林寺、功夫、西游記、天壇、毛主席、針灸、中國烹飪[15]。屬于體育范疇的文化符號僅有功夫一個。難道新中國60多年的體育發(fā)展，就沒有形成中國特色的現(xiàn)代體育文化符號嗎？其實，造成這種認同缺失，是因為沒有注重體育文化符號的構建和輸出。目前，中華現(xiàn)代體育文化符號的對外輸出總體表現(xiàn)為片面性、淺層性和零碎性。不能為異民族了解中華體育文化的特點提供體育文化符號的信息鏈條，更談不上對中華民族現(xiàn)代體育文化的認同，也就不能為“他文化”構建中華民族國家體育正面形象提供充足內容，造成“他文化”的認識必定是陳舊的、零碎的和模糊的，甚至是矛盾的，“錯位形象”的形成就不可避免。我們應當認識到，中華體育文化符號輸出的過程，是中華體育文化形象的增強自身吸引力和感召力的過程，是被世界認同、接受和追隨的過程，是塑造體育強國形象的必然途徑。

5 結語

體育強國的建設實質上就是國家體育形象建設。永遠不會有程式化的內容讓我們去選擇，更不可能有標準化的數(shù)據(jù)作為參照物。不同的國家一定有不同的發(fā)展道路。外界多維度對一個國家體育形象的認可水平，是被構建的，是動態(tài)的，而不是以自我評價來實現(xiàn)的。外界對國家體育形象的形成，是以若干個體育文化符號集合相互作用，并以各自的文化背景對體育符號集合進行解讀，形成對國家體育形象的綜合性評價。在進行體育文化符號創(chuàng)新的過程當中，首先，要警惕不良的體育行為和落后的體育思想，外界會逐漸把它物化為反面“體育文化符號”。英國曾經(jīng)頻發(fā)的“足球流氓”事件就是其中的代表。對國家體育形象造成的沖擊和破壞是巨大的，是眾多正面體育符號歷經(jīng)多年都無法抵消的；其次，要建立起能代表中華民族文化特色的文化編碼，實現(xiàn)與西方體育文化交流中身份的識別和文化價值差異性的區(qū)分，打破西方強勢體育文化的合圍，為中國體育形象的構建和躍升提供充足的素材。體育文化符號是國家體育形象的基石。體育文化符號越豐富，文化力越強，外界對國家體育文化的認識就越清晰，內部構筑就越穩(wěn)固。內外對國家體育形象認可度，實際就是體育強國的建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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