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暉

（安徽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安徽合肥230001）

志書應用特載和專記的弊端及化解方法

王暉

（安徽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安徽合肥230001）

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關于第二輪地方志書編纂若干意見》提出“慎用特載、專記”，而各地編纂實踐中不僅沒有慎用，反而濫用，出現(xiàn)專記數(shù)量、名稱、級別、位置、篇幅、體式極為混亂的現(xiàn)象，致使專記內容有類不歸，割裂與正文的關系。認為，與其“慎用”，毋寧不用，可從四個方面化解“特載”“專記”：一般專記歸類增設章節(jié)記述，特大專記改設專志，數(shù)量多的專記集中設置大事紀略，小專記作小附錄。

志書；特載；專記；專志

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辦公室2015年11月在廈門召開中國地方志學會第五屆學術年會，會上主要評議《廈門市志》《石獅市志》《北川羌族自治縣志》三部志稿。這三部志稿反映了二輪志書體例設計中的一種不可忽視的現(xiàn)象，即志書設置“特載”“專記”門類。本文結合三部市縣志稿和已出版的志書“特載”“專記”的設置談一點不同意見，供方志同仁參考，以期引起方志界高度重視。

一、特載專記由來與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有關規(guī)定

正本清源，“特載”“專記”作為一種文獻形式并非是志書原有的，志書中的“記”是“大事記”。“特載”是刊物欄目，后來演變到年鑒，因為年鑒就是年刊，“特載”一年的政府工作報告，“專記”當年發(fā)生某件大事，無可厚非?？锞哂行侣勑再|。年鑒是方志資料的載體，是志書下游產品。志書是上游產品，是經世致用之書，語言記述層次與刊物、年鑒大相徑庭，上游產品不宜使用下游產品的表現(xiàn)手段，不能曇花一現(xiàn)地“特載”未經過歷史沉淀的工作報告，不能運用新聞形式專題報道某一件事。志書有其嚴謹結構體系，分類記述是志書的編纂特征，以志為主是志書體裁特征，有類不歸，隨意設置大大小小的“特載”“專記”，嚴重影響志書體例的科學性。

“特載”“專記”應用之初是從年鑒中拿來主義囫圇吞棗套用，表現(xiàn)形式就是一篇報告，或者是一篇專題記述文章。“特載”“專記”本身不是什么體裁，充其量是一個欄目的名稱，所以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辦公室主編的《當代志書編纂教程》第三章“方志的體裁”，就沒有將“專記”列入正式體裁，只是作為“附：專記”，認為“專記是以專題文章形式因事命篇”，“從廣義上講，專記也是條目的一種形式”［1］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辦公室.當代志書編纂教程［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0：55.。這個界定是準確的，志書每個條目都是“專

記”，如果不是“專記”，條目記述就走題了。因此說，專志中所有條目本身就是“專記”，在專志之外再設置“專記”完全是多余的形式。

“特載”“專記”從刊物、年鑒移植到志書中時間并不長，大約在兩輪修志交替之間出現(xiàn)的。但也有人認為古志中的“皇言紀”是“專記”的由來，此說有點牽強?！盎恃约o”是語錄體，記錄皇上的詔書手諭敕賜題言等，與現(xiàn)在的“專記”絕對兩碼事。要說古代有類似“專記”的形式，應該說是章學誠三書體之外的“叢談”是也。章學誠認為除三書外，對那些編寫三書而剩余的材料不可廢，建議編為“叢談”附于三書之后?！皡舱劇睘楹尾荒芎嫌谌龝Q四書，是因為三書為經要，而“叢談”則“攔入則不倫，棄之則可惜“”非必不可缺之書也”［1］章學誠.方志立三書議［A］.朱士嘉.中國舊志名家論選［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88:23.蔣夢麟：《續(xù)修浙江省志提案》，載《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1929年第7期81號。。這與當今設置“特載”“專記”的主旨相似，即放在志中“攔入則不倫”，只好設置“專記”，也屬于“非必不可缺之書也”。很奇怪的是章學誠的“叢談”在歷史上并未形成定例發(fā)展流傳下來。志書非刊物和論壇，設“叢談”顯然不當，可近幾年“叢談”這個死亡體裁開始死灰復燃，已有新志設置了“叢談”，其記述形式與“專記”無異。這種作法應該引起方志界警覺，方志的發(fā)展究竟如何創(chuàng)新，不能打著創(chuàng)新的旗號，盲目地生搬硬套刊物、年鑒的體裁，更不能啟用陳舊死亡體裁，把拿來和復古當作創(chuàng)新。我們鼓勵創(chuàng)新，而且要銳意創(chuàng)新，但前提是需要積極穩(wěn)妥的創(chuàng)新，而不是盲目地創(chuàng)新。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方志編纂發(fā)展到今天，歷史與現(xiàn)實為我們提供了三個問題值得深入思考：

（一）方志起源于“記”

翻開方志發(fā)展史，方志在漢代就是稱“某某記”的各類地記，經過上千年的演變，好不容易從各類“地記”轉“圖經”而演變?yōu)椤爸尽?，遂有“地志”“方志”“地方志”之稱。我們現(xiàn)在將“專志”改為“專記”，任其泛濫，會不會將“方志”重返到“地記”形式上去，讓方志體例形式的發(fā)展倒退兩千年。

（二）利用年鑒體式改造方志有過失敗的教訓

早在1929年，浙江大學校長蔣夢麟就提出過，“解散方志舊體，以編輯年鑒、專門調查和省史三書取而代之”。①章學誠.方志立三書議［A］.朱士嘉.中國舊志名家論選［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88:23.蔣夢麟：《續(xù)修浙江省志提案》，載《語言歷史學研究所周刊》1929年第7期81號。這一激進的創(chuàng)新徹底割裂了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關系，曇花一現(xiàn)，未能創(chuàng)出新的三書體。時隔80多年后，方志又來生搬硬套年鑒的“特載”“專記”體式，會不會重蹈舊轍？

（三）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指導文件不可置若罔聞

最早對“特載”“專記”敲響警鐘的是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關于第二輪地方志書編纂若干意見》的文件。2006年4月，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辦公室在桂林召開“志書質量標準體系”研討會，會上同時討論了《關于第二輪地方志書編纂若干意見》初稿，大家對“特載”“專記”意見很強烈，有的代表在會上質問，“特載”“專記”是什么體??？當時大家都無法回答這是什么體，與會代表對此基本上是持否定態(tài)度的。因此，2007年11月頒布的《關于第二輪地方志書編纂若干意見》第八條規(guī)定說：“嚴格遵守志書體例，注意處理好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關系。注意融合章節(jié)體、條目體的長處。慎用‘特載'‘專記'等形式，必需運用時應處理好與正文的關系?！薄捌吭O置要符合科學性，避免隨意性。處理好容量、排列、層次、標題和升降格等問題，避免歸屬不當和缺項漏項，以及不必要的交叉重復。”2008年9月，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頒布的《地方志書質量規(guī)定》，再次作出明確規(guī)定：“專記設置因事制宜，選題嚴格，數(shù)量適度?！边@次對“專記”提出“選題嚴格，數(shù)量適度”的控制要求，是因為這種形式設置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與前所述，2010年11月，方志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辦公室主編的《當代志書編纂教程》沒有將“特載”“專記”收入志書體裁。地方志最高指導機關出臺的文件和主編的教科書是集中全國方志人智慧的結晶，具有一定的行政和學術權威。既然多次明確提出慎用和嚴格控制，說明“特

載”“專記”并非是志書成熟的體裁，是成熟的體裁就不存在慎用和嚴格控制的問題，而是要發(fā)揚光大才是。不成熟的體裁形式，理所當然要慎思之，約取之，或者擯棄之。

二、志書應用特載和專記的弊端

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文件多次限制，然而，“特載”“專記”非但沒有“慎用”，也沒做到“選題嚴格，數(shù)量適度”，反而每況愈下，設置“特載”“專記”數(shù)量越來越多。中國地方志第五屆學術年會研討的三部志稿證明，全國二輪志書體例設置“特載”“專記”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無處不在、混亂不堪的地步。

（一）名稱混亂

使用較多的是“特載”“專記”名稱，還有稱“特輯”“專文”“要文”“要事紀略”“附記”等。有的專記前加限制詞，如《廣州市志（1990—2000）》設置了《人物專記》。最為特別的是《廈門市志》稿，既不稱“特載”，也不稱“專記”，二者各取一字，創(chuàng)出新的名稱“特記”，卷首設置了“九八投洽會”和“鼓浪嶼”兩大“特記”。

（二）位置混亂

志書卷首、卷中、卷末都有專記。浙江省《衢州市志》卷首2000字左右的“專記”20多篇；篇幅較大的“專記”位于卷末“附錄”；多數(shù)小“專記”按照內容相關原則，分散編排在相關分志之末。［1］韓章訓.談志書專記［J］.新疆地方志，2010，（2）.專記天馬行空，位置或前或中或后，仿佛是包打天下的萬能體裁。

（三）級別混亂

卷首專記與概述、大事記、專志并列，如《北川羌族自治縣志》稿與大事記并列的“特載”“汶川特大地震災難與搶險救災”，這屬于一級專記；卷末放到附錄里，屬于二級專記；卷中與章并列，或與節(jié)并列，屬于三級專記?？梢妼Ｓ浖墑e能上能下，仿佛是包治百病的萬能膏藥隨處可貼。

（四）篇幅混亂

小專記幾百字，這是插在章節(jié)之中的小專記；中等專記幾千字，如《衢州市志》卷首20個2000字左右的“專記”就屬于中等專記；大專記幾萬字，《廈門市志》稿一個“鼓浪嶼”“特記”就占30個頁碼，四五萬字，與一個分志篇幅相當。

（五）體式混亂

有的像年鑒專記一樣是獨立文章體式，有的是設置章節(jié)條目與專志無異。第五屆學術年會提供的志稿“特載”“專記”基本是設置幾個層次類目的條目體，不僅文字是專志條目體，而且還有表格和附錄，如《廈門市志》稿“鼓浪嶼”“特記”附設了4份表格，第六類條目后設置附錄“鼓浪嶼公共租界”；《石獅市志》稿“中國民間文化藝術（燈謎）之鄉(xiāng)”專記條目之后，不僅有表，也有附錄“石獅謎語佳作評析”。這樣使用多層次的條目、表格和附錄的“專記”與專志的表現(xiàn)形式沒有什么區(qū)別，“志者，記也”，專志就是“專記”，這樣“專記”，名曰記，實質就是專志。

（六）數(shù)量混亂

數(shù)量最少只有一個專記，一般的有七八個專記，數(shù)量多的達到100多個。年會提供的三部志稿，分別是一個“特載”、兩個“特記”、四個“專記”；數(shù)量逐增的有《廣州市志》50多個，河北省《張北縣志》54個、《井陘縣志》80多個，浙江省《衢州市志》設置100多個“專記”。［2］韓章訓.談志書專記［J］.新疆地方志，2010，（2）.

（七）歸屬混亂

所有專記事物在正文都是有類可歸的，設“專記”是人為地讓其有類不歸，抽出篇章，造成一仆二主，“交叉重復”“歸屬不當”，割裂與正文的關系。例如《北京市西城區(qū)志·金融志》稿最后一章只有標題“金融街”，沒有內容，內容設置了參見卷末“專記”《金融街》。江蘇《丹陽市志》“建置沿革”中把“撤縣改市”內容切割下來，參見“撤縣改市”專記；安徽《懷寧縣志》“縣城”一節(jié)內容寫了一半，然后又參見“縣城搬遷”專記……不勝枚舉，標題一仆二主，內容從正文中生吞活剝地切割下來設立“專

記”，這種違背志書事以類從的原則，為設專記而設專記的做法，除了破壞志體之外，毫無邏輯科學可言。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特載”“專記”造成如此眾多的混亂，我們不得不深刻反思這種形式的可行性。熱衷設立“特載”“專記”的理由只有兩種說法：一是升格突出地方特色；二是無類可歸專題記之。這兩點理由均不充分。志書升格突出地方特色，是利用志書常規(guī)體裁在篇章結構上打破邏輯概念層次的升格，“志”升格出來依然是“志”，不是為了突出特色，就不顧其弊端濫用不倫不類形式另起爐灶生出個“專記”來。突出地方特色關鍵是內容特色，形式上在分志中照樣能升格。至于第二點“無類可歸”，那只是掩耳盜鈴。

志書是包羅萬象、橫陳百科的文獻。方志面向百科，百科走進方志，哪有不能歸類的事物，可以說所有“特載”“專記”都是有類不歸離家出走的產物?！敖鹑诮帧背鲎摺督鹑谥尽肪褪莻€典型的案例。再如《廈門市志》稿兩大“特記”，第一個“特記”“九八投洽會”，這個“投洽會”的家無疑是在第十五篇“對外經濟交流與合作”分志第二章“利用外資”第二節(jié)“對外招商”第五個條目“‘9·8'招商”。這個正文條目位于志稿第1194頁，文字只有三行字，附了一張表，簡了不能再簡，合在一起也不過600字的篇幅。就是這樣一個在正文事物分類中最低層次的“‘9·8'招商”條目，連升四級，改名“九八投洽會”，列為第一個大“特記”。第二個“特記”“鼓浪嶼”也是如此，本來已在第二十三篇“旅游業(yè)”第一章“旅游景區(qū)”第一節(jié)設置“鼓浪嶼景區(qū)”，這是它天經地義的歸屬，也讓它離家出走，越過前二十二篇，作為第二個“特記”位于卷首。再看《石獅市志》稿，四個“專記”：“專記”一“中國休閑服裝名城”，記述紡織品貿易活動，古代“海上絲綢之路”必經之地；“專記”四“中國最具商業(yè)獲利的沿海開放城市”，記述內容與第一個“專記”交叉，其中第一條目就是“服裝名城萬商云集”。毋庸置疑，這兩個“專記”都是在卷六“服裝業(yè)”分志中抽出來的。該志設立了“服裝業(yè)”分志，本身就是從“工業(yè)志”工業(yè)類型中升格突破了一次，為何又將其中一個“休閑服裝”條目再度升格兩個“專記”出來，把一個事物一分為三，與正文的關系既割裂，又重復。

無須再列舉，“特載”“專記”的設置均屬于故意有家不歸，人為地割裂與正文的關系，人為地造成交叉重復，置“篇目設置要符合科學性，避免隨意性”于不顧，嚴重破壞了述、記、志、傳、圖、表、錄七大常規(guī)體裁組成的篇、章、節(jié)、目排列有序的志書體系?！疤剌d”“專記”，形式上稱“記”，實際不是“大事記”，與“大事記”并列，重梁架屋；設置在卷首、卷中或卷末，附贅懸疣，隨處可見。翻開遍布“專記”的志書，仿佛讓人在一個規(guī)劃合理的城市中看到七零八落的違章建筑，沒有“科學性”，只有“隨意性”，這樣的創(chuàng)新實在讓人不敢茍同。

三、事以類從化解特載專記的方法

“特載”“專記”體裁形式不倫不類，嚴重破壞了事以類從的志書體系，割裂了與正文的關系，不可否認，在內容記述上使某個方面得到深化。那么，我們就要研究怎么去其外在的形式弊端，又讓其內容記述的優(yōu)點不致削弱，形式與內容辯證統(tǒng)一地深化特點。筆者認為，與其“慎用”，毋寧不用，可從四個方面化解“特載”“專記”。

（一）小專記回到自家歸類升格

事以類從是志書分類原則。小“專記”不必脫離事類放到卷首當“特載”“專記”，要升格突出就在該事類篇章中升格。志書沒有不能歸類的事物，若在該篇章中難以歸屬某章節(jié)時，篇目擬訂誰也沒有控制不能多列一個章節(jié)。比如《廈門市志》稿中“九八投洽會”，如果覺得在第十五篇“對外經濟交流與合作”分志第二章“利用外資”第二節(jié)“對外招商”第五個條目“‘9·8'招商”中容納不了現(xiàn)有內容，記述不到位，可以在不脫離“對外經濟交流與合作”這個大類，將“‘9·8'招商”升格為一節(jié)或者一章來記述，同樣能達到深化記述的目的。盡管這樣做在邏輯分類上有點違背概念劃分的原則，但升格就是打破邏輯原則的一種手段，也屬于內容決定形式的結果，現(xiàn)在已經被變通習慣了。再如《石獅市志》稿中

四個“專記”，“中國休閑服裝名城”和服裝名城萬商云集的“中國最具商業(yè)獲利的沿海開放城市”這兩個“專記”老老實實地回到老家卷六“服裝業(yè)”第五章“石獅服裝城”中去。當今三農問題是新課題，志書記述三農有點困難，“農民”不太好記，但至少要記兩農，即“農業(yè)農村”。《石獅市志》稿設立了“農業(yè)”志，沒有設立“農村”志，建議設立“農業(yè)農村”志，將“全國首批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特色縣”的“專記”，在“農業(yè)農村”志中設置“新農村建設”一章記述，這樣做不僅使“新農村特色”找到了歸屬，還為“農業(yè)農村”志錦上添花，何樂而不為。至于還有一個“中國民間文化藝術（燈謎）之鄉(xiāng)”的“專記”，本是民間文化藝術活動，將“文化志”第一章“群眾文化”中第三節(jié)“文化活動”的“燈謎活動”條目改為“燈謎之鄉(xiāng)”，升格為一節(jié)記述，把“專記”內容移入，同樣反映了特色。如此這般，將四個離家出走沒娘的孩子“專記”從違章建筑中引出來，回到自家升堂就座，增設章節(jié)，深度記述，應視為內容與形式相統(tǒng)一的不二選擇。

（二）大專記再升格為分志

“專記”出現(xiàn)章節(jié)體，筆者所見到最早的是2005年提交評議的《安慶市志》稿。該志稿開初設立了“開發(fā)區(qū)”專記，分章節(jié)撰寫，記述方法與志無異。后經評議，撤除“專記”，從卷首移到卷中“工業(yè)志”之后，設立“開發(fā)區(qū)”分志，舉手之勞，變個體裁，“專記”化為烏有。這種方法就是將大“專記”直接升格為分志，更大限度地突出地方特色。如《廈門市志》稿中的特記“鼓浪嶼”，既然鼓浪嶼是“海上花園”“文化之島”，已經從第二十三篇“旅游業(yè)”第一章“旅游景區(qū)”第一節(jié)“鼓浪嶼景區(qū)”升格為一個大“特記”，何不再向前進一步，獨立設置“鼓浪嶼”分志？這應該與編者指導思想是一致的，廈門就是要宣傳突出鼓浪嶼的特色，鼓浪嶼也具有獨立設志的條件，目前的篇幅已占30頁，分類也很完整，有“風景名勝、風貌建筑、音樂藝術、文化設施、雕塑、摩崖石刻”六大類，又有附錄“鼓浪嶼公共租界”，這么多類別和三級條目，還有附錄和表格，足足可以獨立成篇，設置“鼓浪嶼”分志。

再如《北川羌族自治縣志》稿，卷首設立兩個大事記（“大事記”和“北川羌族大事記”）和一個“特載”，姑且不論設置同一體裁的兩個“大事記”是否科學，再加上個“特載”就值得商榷了，如果“特載”也算“記”體，那這部志稿的“記”體就是一詠三嘆，重梁架屋。“特載”名曰“汶川特大地震災難與搶險救災”，實際內容只寫了北川地震災難和救災，因為“汶川特大地震”是那次以震中地名命名的地震名，沒辦法修改，但根據內容看，應該點出北川來，題目完整的表述應該是“汶川特大地震災難與北川搶險救災”。表面看來，這個“特載”的確在志中無分志可系，只有設立“特載”。但看看后面分志的設置就覺得很奇怪，這樣一個“汶川特大地震”極重災區(qū)的縣志，竟然沒有設立“地震”分志。也許在縣一級沒有地震測報機構，但不等于之前沒有開展地震測報工作。一般縣級志書在“科技”志中有一節(jié)“地震測報”。據《北川羌族自治縣志》稿第二篇“自然地理”第二章“地質”第四節(jié)“地質性災害”記載，北川就坐落在長達400公里的地質大斷層上，歷史上截至1987年，發(fā)生六七度以上強地震10余次；據四川地震臺網監(jiān)測，1988-2007年，北川發(fā)生3.0以上級的地震達73次①《北川羌族自治縣志》稿第76頁。。這樣一個地震頻發(fā)的縣，幾十年間一定會設立過地震測報點，開展過多次地震測報和防震工作，再加上本次汶川特大地震的爆發(fā)，北川作為地震頻發(fā)重災區(qū)，存史資治，完全應該設立一個“地震”分志，記述以往的地震測報工作，重點記述這一次“汶川特大地震災難和北川搶險救災”。假如正文中設置了這樣一個“地震”志，那個地震“特載”就無立足之地，同時，卷首里兩個大事記和“特載”重梁架屋問題就會減輕一層。事實證明，大“專記”完全可以繼續(xù)升格，用獨立分志取而代之。

（三）設置較多的專記改為紀事本末體的“大事

紀略”

《地方志書質量規(guī)定》第十一條第二款第二點規(guī)定：“專記設置因事制宜，選題嚴格，數(shù)量適度。”實際操作中控制數(shù)量很困難，要不就不準設置“專記”，一旦允許設立，這樣一個無部類歸屬的自由神就會到處游蕩，哪個類別有個大事就來個“專記”，隨心所欲，很省事，還美其名曰創(chuàng)新。所以“專記”再不加控制，就會像《衢州市志》那樣，越來越多，多至100多個。面對100多個“專記”，我們怎樣合理的處置它，可不能再讓它像一只無頭蒼蠅，在志中到處亂竄，應該為它們找到一個合理的歸宿，那就是“大事紀略”。

“大事紀略”是志書正統(tǒng)體裁，即紀事本末體的大事記。大事記體裁只有兩種形式，一是編年體的大事年表，一是紀事本末體的大事紀略。首輪志書出現(xiàn)兩體并用的設置，“大事記”之下分：“一、大事年表；二、大事紀略”，效果很好，尤其“大事紀略”，用一個個專題記述的形式，將一地重大事件系統(tǒng)反映出來，就變成類似《資治通鑒》那樣“以時間為綱，以事件為目”的通史，很受讀者歡迎。這樣的“大事紀略”體裁沒有爭議，編纂也容易，既然已列出幾十個至上百個“專記”，將其移至“大事紀略”，正好解決了“專記”的歸屬問題，還以“專記”體裁的本來面目——“大事記”，消除了重梁架屋的“專記”。如前所述，《衢州市志》的“專記”已經部分歸入“大事紀略”了，那么，放到“大事紀略”的“紀”就不要多此一舉地再稱“專記”。折騰半天，這些“專記”不需要到處游蕩，而應當守住本位，認祖歸宗“大事記”。

（四）篇章之末的專記改為附錄

將篇章之末的“專記”改為“附錄”，嚴格意義說這個問題不是改“附錄”，而是恢復“附錄”本來面目，因為“附錄”是志體七大常規(guī)體裁之一，篇章之末的小“附錄”是正宗的“錄”體，早就有這樣的體例設計，只是二輪修志中，盲目創(chuàng)新者有過之而無不及地將很多篇章之末的“附錄”改為“專記”罷了。篇章之后的“專記”最好處理，只要資料豐滿內容充實，形式又歸類在本篇章中，就直接在本篇中增設章節(jié)記述；實在不夠增設章節(jié)的，就作小“附錄”處理，不需要照貓畫虎反類犬，再翻什么花樣設“專記”了。

縱觀幾千年的編史修志歷史，體裁創(chuàng)新是很困難的，24史編來編去，就是紀、表、志、傳四大體裁。方志定型千年以來，也只是在史體基礎之上，慢慢創(chuàng)立了述、記、志、傳、圖、表、錄七大體裁。體裁不等于體例，我們鼓勵創(chuàng)新，是創(chuàng)新體例，創(chuàng)新內容，而不是傷及本體地創(chuàng)新體裁，將刊物、年鑒體裁拿來創(chuàng)新志體，志非志，記非記，只能事與愿違，破壞志體。面對“特載”“專記”逆勢而動的狀況，我們要堅定維護中國地方志指導小組文件的權威，大聲疾呼：慎用“特載”與“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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