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娜

摘 要 日語中助動詞頗多，且由于中文中沒有與其詞性對應的詞類，因此，對于日語學習者來說，助動詞成為了一個難點。其中，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豐富，關乎日語的“時（テンス）”和“體（アスペクト）”，是學好日語語法的關鍵點。在現有語法書中，并未對其用法進行系統的分析歸納，所以，本論嘗試對其展開研究。

關鍵詞 過去助動詞 “た” 用法

中圖分類號：H3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x.2015.12.015

Usage Analysis of Past Verb "た"

——Take Japanese Learning basic Stage Verb "た" Shape as the Center

LI Shuna

（Dianchi College of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228）

Abstract Japanese has a lot of auxiliary verb， and because Chinese does not correspond to its part of speech part of speech， therefore， for Japanese learners， verb becomes a difficulty. Among them， the past verb "た" usage rich， about Japanese "when （テンス）" and "body （アスペクト）"， is the key point to learn Japanese grammar. In the prior grammar book， did not use a systematic analysis of their induction， therefore， this theory tries to expand its research.

Key words past auxiliary verb；“た”； usage

0 緒論

日語中有一類詞被稱為助動詞，該類詞只能依附在其他詞后面使用，一般不能單獨使用，且能夠進行詞形變化（活用）。如：敬體助動詞「です、ます」、被動助動詞「られる、れる」、使役助動詞「せる、させる」、否定助動詞「ない」、愿望助動詞「たい」、比況助動詞「ようだ」、傳聞助動詞「そうだ」等等。由于中文中沒有助動詞，所以，中文為母語的學習者在學習日語時，對助動詞的理解和使用上容易出錯。如：

私は 李です。

翻譯成中文為：

我是小李。

初學者因為了解到了日語謂語的后置性，就容易將“です”當成是謂語動詞，等同于中文的判斷動詞“是”。實則不然。在這些“難以把握”的助動詞中，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則更為復雜。雖然日語不像英語那樣，有非常多的構成過去時的要求和方法（英語有過去時、過去完成時過去將來時等），似乎只要加“た”既能解決“時（テンス）”的問題。入門階段確實也如此。如：

①我吃飯。

私はご飯を食べる。

②我吃過飯了。

私はご飯を食べた。

③老師睡覺。

先生は寢る。

④老師睡覺了。

先生は寢た。

例句①③是一般現在時，在動詞的連用形后面加“た”就變成了②④的過去時。似乎比較簡單清晰。但是，接下來的問句就會讓初學者疑惑了。

ご飯を食べたか。

答え：a.はい、食べた。

b.はい、食べている。

c.いいえ、食べなかった。

d.いいえ、まだ食べていない。

上面這個問句是問“你吃飯了嗎？”回答ab是肯定回答，“是的，吃過了”。cd是否定回答，“不，沒有吃?！笨墒菫槭裁纯隙ê头穸ɑ卮鸲加袃煞N說法呢？而且肯定和否定都可以用過去助動詞“た”，也可以不用助動詞“た”。提問是用的過去時，為什么“吃過了”可以不借助過去助動詞“た”來表達？

本論文嘗試解答上述問題，整理日語學習基礎階段助動詞“た”的用法，對一些易錯點進行分析研究。對于“た”的用法，雖然很多的語法書籍、字典、句型詞典上均有涉及，但是沒有對基礎階段用法進行歸納整理，且進行易錯辨析的，因此，筆者希望通過本論文的研究，講助動詞“た”的用法系統化、清晰化。但由于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極為廣泛，所以本論文只探討動詞“た”形的相關用法，不涉及其他用言（形容詞、形容動詞）、助動詞的“た”形，亦不涉及“たら”的用法。

1過去助動詞“た”的基本含義

關于助動詞“た”在廣辭苑①中是這樣定義的：

連用形に付き、ある時點で、それがあったと確認した意味を表す。（中略）

（1）文末に使うと、基準となる時點が今となって、それがすでに起こったことを示す。

ア過去のことを示す。「昨日山に登った」

イ動作の完了を表す。「今著いた」

ウ動作の実現を促す意を表す。「ちょっと待った」「どいた、どいた」

（2）文中に使い、そこで基準とした時點までに起こることを示す。未來の事態(tài)にも使われる。

ア過去のことを示す。（中略）「昨日は雪が降ったので開會式は延期。」

イ動作の完了を表す。（中略）「仕事が済んだら出かけよう?！?/p>

ウ（後ろに體言を伴い）すでに會った結果が今もあることを示す（存続、存在）（中略）「壁に掛けた絵」

從上述廣辭苑的闡釋可以看出，“た”接在動詞的連用形后面，表示的是在某個時點發(fā)生了某件事情。廣辭苑從用法上將其分為：（1）作為謂語結句；（2）非結句兩種用法。但在這兩種用法中，“た”有共同的意義：都可以表示“過去”和“動作的完結”。大部分日語學習者沒有系統學習中文語法的經驗，所以，即便如此解釋，亦無法弄清楚所謂的“過去”和“完結”有何不同。因為有很多時候，這二者是可以重合在同一個句子中的。如：

⑤ご飯を食べた。

翻譯成中文分別是：

●吃過/完飯了。

從時間上看，在說話時“吃飯”是過去發(fā)生的動作，表示“過去”；而從動作進行的進度來看，“吃飯”這個動作已經完結，表示“完結”?？梢院唵卫斫鉃椋褐形姆g中的“過”表示的是過去；“完”表示的是動作的完結。這個句子同時可以表示“過去”和“完成”兩個意義。但并非所有動詞都能同時表示“過去”和“完結”兩個意思。如：

⑥赤ちゃんが寢たから、靜かにしてください。

⑦王さん、やっと王さんに會った。嬉しい。

翻譯成中文分別是：

a.小寶寶已經睡了，請安靜點。

b.老王，終于遇到您了！好開心！

例句⑥、⑦中，都有過去助動詞“た”，但是這兩個句子中的“た”都只表示過去發(fā)生了某個動作，而不能表示該動作的完結。例句⑥中，小寶寶已經睡了，但說話人說話時寶寶仍然在睡覺，所以要求對方安靜點，因此小寶寶還沒有“睡完”；例句⑦中，遇見老王非常高興，在說話人說話之前確實遇到了老王，動作開始于“過去”，但是“遇到”這個動作在說話人說話時還未“完結”。

由此可以看出，過去助動詞“た”的基本用法及含義是表示動作的“過去”。其他用法都是從該基本用法延伸而來的?！巴杲Y”也是如此，整個動作過程都成為“過去”后，動作就“完結”了。

廣辭苑中還談及另外兩個用法（用法①的ウ和用法②的ウ），將在后面的章節(jié)進行探討，在此先考察廣辭苑解釋中兩個非常重要的內容：

A「基準となる時點が今となって、それがすでに起こったことを示す。」

B「そこで基準とした時點までに起こることを示す。未來の事態(tài)にも使われる。」

A可以翻譯為：表示以“現在”為時間的基準，該動作已經發(fā)生。

B可以翻譯為：表示以某個時間點為基準，在該時間點前該動作已經發(fā)生?？捎糜趯淼氖聭B(tài)。

AB的解釋歸納起來為：日語中并不以動作實際發(fā)生的時間為基準，而是以某個時間點為基準來判斷“時（テンス）”的。這是日語學習者容易誤用“た”的最主要的原因。

2日語中“時（テンス）”的判斷基準

在《新編日語（修訂版）2》②中有關于日語動詞的“時（テンス）”的描述和歸納：“日語動詞的「時」一般分為現在、過去、將來三種，但在語言表達形式上，現在時與將來時相同?！蓖瑫r附了一個表格（表1），來闡釋（引用時去除了例句部分）：

這是關于日語“時（テンス）”的定義中常見的一個表格，但在實際的學習中，日語的過去、將來、現在是怎么來判斷的呢？在上一節(jié)提到過：日語中并不以動作實際發(fā)生的時間為基準，而是以某個時間點為基準來判斷“時（テンス）”的。關于“時（テンス）”的判斷基準，本論先用基礎階段的兩個句型來解釋說明：

●～前に

●～後

在《日本語句型詞典》③中有關于兩個句型的說明，對于接續(xù)是這么寫的：“V～た後”和“V～る前に”。即“後”只能接動詞的過去式，表示“在——之后”之意；而“前に”只能接動詞的原形，表示“在——之前”之意。摘取該書中的幾個例子來看：

⑧食事を済ませた後に1時間ほど晝寢をした。/吃過午飯以后睡了1個小時午覺。

⑨映畫を見た後でトルコ料理を食べに行きましょう。/看完電影以后，咱們去吃土耳其料理吧。

⑩大學を卒業(yè)する前に、一度ゆっくり仲間と旅行でもしてみたい。/在大學畢業(yè)之前，想和朋友一起進行一次休閑旅行什么的。

結婚する前に、大阪の會社に勤めていました。/結婚之前，我在大阪的一家公司上班。

重點來看例句⑨和 ：

在例句⑩中，“看電影”是作為一個時間來出現的，真正的動作是“吃”?！翱措娪啊焙汀俺酝炼淞侠怼倍紱]有發(fā)生，都是對將來的計劃，要等到“看完電影”之后才去“吃”。“看”的“時（テンス）”取決于謂語，先于謂語發(fā)生就是過去時。所以例句中“看”就用了過去時，表示“看完之后”才會發(fā)生“吃”的動作。

而例句 則恰好相反，雖然“結婚”和“在大阪的公司工作”都是過去的事情，但相對于謂語“工作”來看，結婚是后發(fā)生的，所以用動詞原形，不需要使用過去助動詞“た”。

并且，針對“～前に”這個句型，在《日本語句型詞典》中有一段補充解釋：“不管句尾謂語的時態(tài)是什么，“～前に”的動詞要使用辭典型?！币虼耍欠駥儆谶^去時，動詞是否需要使用過去助動詞“た”，有兩種種判斷依據：

（1）當動詞做謂語時，根據說話人的發(fā)話時間來判斷動作是否發(fā)生，如果實際發(fā)生了則使用過去助動詞“た”，沒有發(fā)生則不需要（圖1）。

例：

●明日買い物をする。

●先週北京へ行った。

●さっき先生から電話をもらった。

●昨日日本料理を食べた。

（2）當動詞在從句中做謂語或者是做定語時，根據該動詞與主句謂語之間的時間關系來確定是否使用助動詞“た”。先于主句謂語發(fā)生用過去助動詞“た”（圖2）。

圖1

圖2

例：

●昨日公園へ行く約束をした。/昨天約好去公園。

（從句動詞「行く」，主句動詞「する」。先“約”再“去”。從句不需要過去助動詞。）

●本を買う人、ここにサインしてください。/要買書的人，請在這里簽字。

（從句動詞「買う」，主句動詞「サインする」。先“簽字”再“買書”。從句不需要過去助動詞。）

●本を買った人、ここにサインしてください。/買了書的人，請在這里簽字。

（從句動詞「買う」，主句動詞「サインする」?！百I書”了才要“簽字”。從句需要過去助動詞。）

●丈夫だから、倒れたところで壊れない。/這個很堅固的，就算倒了也不會壞掉。

（從句動詞「倒れる」，主句動詞「壊れる」。先“倒了”才會發(fā)生“壞”。從句需要過去助動詞。）

3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

弄清楚日語中“時（テンス）”的判斷基準，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就顯得清晰了。可概括為以下幾種用法：

3.1 表示過去、完成

這種用法在前面的章節(jié)中已經詳細說明，在此歸納一些與該用法相關的基礎階段常用句型（只歸納了必須接過去助動詞“た”，或者接了“た”之后意義不同的句型）（表2）：

3.2 表示狀態(tài)

這種用法即為第二節(jié)中提到過的，廣辭苑中所述用法②中“ウ”的用法：“（後ろに體言を伴い）すでに會った結果が今もあることを示す（存続、存在）（接在體言前面，表示已經發(fā)生的結果現在仍然存在。）”如：

●疲れた顔をしている。/一臉疲憊的樣子。

●メガネをかけた女性は私の先生だ。/戴著眼鏡的女士是我的老師。

●あのおばあさんはちょっと変わった人だ。/那個老奶奶有點怪。

●曲がった道を走るのは大変だ。/在彎扭的道路上行駛很困難。

3.3 表示已知信息

這種用法借助助動詞“た”來表示說話人對所發(fā)生事件的判斷，而這種判斷中暗含說話人對該事件“已知”。如：

●ああ、子犬が死んだ。/啊呀，小狗死了。（說話人平時認識的小狗死了）

ああ、子犬が死んでいる。/啊呀，這里死著一條狗。（說話人看見狗死了，但不知道是屬于誰的）

●あれ、ここに落ちたか。/??！原來是掉在這里了啊。（說話人知道電話丟了，可能就是自己或身邊人的，現在找著了）

あれ、攜帯がここに落ちている。/咦，這里有部手機。（說話人發(fā)現有手機掉在這，但是不知道是誰的）

●あら、お湯が沸いた。/哎呀，水開啦?。ㄕf話人知道在燒著水，這時發(fā)現水開了）

あら、お湯が沸いている。/哎呀，水開啦！（說話人不知道燒著水，發(fā)現水開了）

3.4 與句型“～ものだ”搭配使用，表示追憶

●高校の時はよく親父とけんかしたものだ。/高中時候經常和父親斗嘴啊。

●小さい頃はよくみんなで近くの川を泳いだものだ。/小時候經常一起在這附近的河里游泳吶。

3.5 表示想起、發(fā)現、確認、決心、感嘆等語氣

●そういえば、王さんは臆病だった。/這么說來，小王很膽小啊。（想起）

●理恵さん、ここにいましたか。/理惠，原來你在這兒啊。（發(fā)現）

●へえ、あなたって花粉癥だったんだ。/啊，原來你有花粉過敏癥啊。（發(fā)現）

●明日は月曜日でしたね。/明天是周一吧。（確認）

●よし、それ、買った。/好吧，那個，我買了。（決心）

●ああ、よかった。/啊！太好了?。ǜ袊@）

3.6 希望動作立即實現的命令、催促

●ちょっと、待った。/等等我。

●危ない。どいた。/危險！閃開！

4 結語

本論對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進行了分析歸納，重點涉及的是謂語動詞的“た”形。特別需要注意的是，中日對于動作“完成”的感受不同之處。我們中國人常說：“那個人結婚了。”所以在翻譯中，很多初學者容易把這個句子翻譯為：あの人は結婚した。這樣就錯了，因為日本人認為，那個人不僅“結婚了”，而且結婚狀態(tài)還在保持，他還沒有結束婚姻。因此，除非那個人已經離異了，否則日語中應該表達為：あの人、結婚している。

以上問題，借助完成時的概念更易于理解。完成時表示的是：過去已經發(fā)生的動作對現在造成著影響，或者過去某一時間開始的動作持續(xù)到現在。雖然日語中沒有完成時，但是持續(xù)體正具有上述完成時所能表達的意義。因此，在需要表達完成時的意義時，就不能使用過去助動詞“た”，而應該使用持續(xù)體。例如：到醫(yī)院去做檢查，醫(yī)生要求檢查前吃藥，檢查時，醫(yī)生問你吃過藥了嗎？應該回答：はい、薬を飲んでいます。而不是：飲みました。因為吃藥是為了檢查做準備。回到緒論中提出的問題：

ご飯を食べたか。

答え：a.はい、食べた。

b.はい、食べている。

c.いいえ、食べなかった。

d.いいえ、まだ食べていない。

回答a.表示：我吃過了，吃完了?；卮餬.表示我吃過了，暗含其他含義，可能暗示對方我已經吃好飯為下一動作作準備。回答c.表示我沒有吃，是最終結果?；卮鸨硎綿.我沒有吃，而且暗含其他含義，可能表示要吃但還沒有來得及吃。再舉一組例子：

宿題を出したか。（作業(yè)交了嗎？）

答え：a.はい、出した。

b.はい、出している。

c.いいえ、出さなかった。

d.いいえ、まだ出していない。

回答a.表示：我交了?；卮餬.表示我交了，暗含其他含義，可能暗示對方我已經交了，而且這個動作會影響到成績。回答c.表示我沒有交，是最終結果?；卮鸨硎綿.我沒有交，而且暗含其他含義，可能表示還有機會補交。

總之，過去助動詞“た”的用法，不僅涉及到日語中的“時（テンス）”，還涉及到日語的“體（アスペクト）”，對于基礎階段的日語學習來說，系統地理解、并從根本上來把握助動詞“た”的用法是極其重要的。

注釋

① 新村出.広辭苑第六版[M].巖波書店，2008.

② 周平，陳小芬.新編日語（修訂版）[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0.

③ グループ·ジャマシイ著.日本語句型詞典[M].徐一平等，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