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敬之
《你知道的太多了》
鄭小驢 著
作家出版社2015年9月
鄭小驢以“你知道的太多了”為自己首部散文隨筆集命名,寫他眼中年輕人的生活、時代的丑陋、人類的本性與社會秩序的分裂與陣痛,寫他前些年在彩云之南漫游所遭遇的各種各樣的期待和茫然,寫他作為85后作家以寫作為稻粱謀的瘋狂與清醒、感傷與蒼涼、溫柔與慰藉,寫他受指派赴國家級貧困鄉(xiāng)掛職鍛煉的點點滴滴,以及作為農民工二代進城后的重新思考,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鄭小驢寫繁華城市中的生活,寫在云南各地的走訪,寫他由周克華之死聯系到對中國傳統評判體系的反思,寫海男對他這個寫作后生的激勵、照顧和關愛,還有他在寫作路上所經歷的形形色色的閱讀體驗、情感牽扯和喜樂哀愁,都貼著個性化的標簽,也很容易引起大眾的共鳴。
如其寫《預言家之死》,由自己的一個短篇完稿,聯想到文中預言家對鄉(xiāng)村倫理的代言讖語,思索著百年中國鄉(xiāng)村社會的變遷、頑抗、堅守、缺失和淪陷。他對中國鄉(xiāng)村走在城鎮(zhèn)化邊緣出現的各種問題,是一種說不盡的憂慮。
這種憂慮,不是一種故作之態(tài)。他寫到祖父母的結合,是一個被劃為地主家庭成分的女人改嫁的“革命成果”。祖母生在當地樂善好施、最有名望的鄉(xiāng)紳家庭,會寫舊體詩,當過中學校長,但沒躲過建國初的三大運動尤其是鎮(zhèn)壓反革命運動。她的父親,兩個哥哥,還有第一個丈夫,都被鎮(zhèn)壓。她無路可退,被迫帶著二男一女嫁給大齡青年的道士祖父。祖父不知珍惜,游手好閑,脾氣暴戾,動輒拳腳相向,用一桿長煙槍把她“打得躲在床底下久久不敢出來”,直至“那個可憐的女人”在這個苦難的時代,“最終也沒能挺過那次慘絕人寰的政治運動”。
那場政治運動,讓他父親從知識分子變成了農民,還娶了一個農民女人做老婆。新一代夫妻很恩愛,為了生計,背井離鄉(xiāng)成為了新中國的第一代進城務工者。命運就是這樣的現實和殘酷,但他們較之于鄭小驢下鄉(xiāng)體驗所見的農村圖景,卻是幸運的,而小驢在桑植芭茅溪所身歷目睹的是怎么樣的情景:簡陋的房屋大都建筑在有40度的山坡上,有山有水而無田地的農民靠著每月百元的低保生存,一村七十多戶有五十多家吃低保,甚至有因殘障智障結合的事實夫妻因打不了結婚證而讓自己的殘疾女兒成了黑戶,一家人靠著一兩百元的低保買油鹽醬醋茶……鄭小驢在那里走訪農民、體驗農村,看到那里的基層干部的無奈和無助,看到那里的計生問題和低保問題導致的干群矛盾,看到了“上面規(guī)定的十六條農村低保規(guī)定”具體落實下來的不現實,當然他也看到了有關部門對記者作家的“采訪始終抱著敏感謹慎的態(tài)度,他們不希望被曝光,被外界過多關注造成工作上的被動”。
我發(fā)現自己知道的太少了。繁華的城市與淪陷的鄉(xiāng)村,其實距離很近,需要我們清醒地面對。鄭小驢是有心之人,時刻感受著歷史、社會的現代化進程和傳統性倫理,不時流露出自己對當下城鄉(xiāng)變革、秩序架構與文化博弈的近憂遠慮?!赌阒赖奶嗔恕冯m然篇幅不是很大,但所思索生命、人生、社會、情感和農村的態(tài)度和眼界,讓我著實感覺著其文字和思想的溫度、厚度和力度。個人化的敘事、抒情與說理,有青年人的豪氣自然流蕩,也有文化人的書卷氣酣暢淋漓。他的思考是冷峻理智的,沒有花前月下的愛情,沒有娓娓唱出的甜言蜜語,也沒有大喊 “國家”“民族”,但卻因冷峻之美而讓人怦然心動。
書訊
《摸金校尉》
天下霸唱最新作品。上世紀80年代,摸金校尉“三人組”決定金盆洗手,做點正當的生意。不料三人一次去西安收古董文物之時,被一個叫馬老娃子的主陷害,差點丟了性命。無意之中進了秦王玄宮,死里逃生,從墓里帶出一只鎏金鐵盒。鎏金鐵盒是一部金書,乃西夏鎮(zhèn)國之寶,過去幾千年也不會損毀。此物一出,各路人馬紛紛涌動。摸金三人組發(fā)現流傳千年的驚天秘密。他們再次出發(fā),準備進入“亡者的世界”,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場撲朔迷離的冥界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