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斌斌

十里槐香到海濱

文 斌斌

車子駛離山海關穿過海港區(qū)，沿濱海大道行至槐樹相夾路段時，坐在副駕駛座位的山海關區(qū)作協(xié)主席告訴我：“這是‘十里槐花香’啊?！蔽覀z同時搖開車窗，“嗯，真香………”他情不自禁陶醉了，我也被撲面而來的槐花甜絲絲的香氣沁得心旌搖動，周身舒爽。

北戴河我早年來過二三次，許是時隔久遠之故，今夏再來，出自我的提議，多年好友不必客套，區(qū)作協(xié)主席馬上調來私家車，一聲“走”就上路了。他向司機吩咐要去的海灘，估計一是車子可直抵海邊，另是泊車方便。沒想到恰巧是我未曾涉足也并不曉得的一個去處——老虎石。

停車處是一個“丁”字路口，我們從“丁”字那一豎駛來，泊車于“丁”字兩筆劃相交點處。這里是一個不是廣場的“小廣場”，“丁”字的一橫則是臨海的街路和海岸線。我與區(qū)作協(xié)主席從車上下來直奔海灘。他雖為山海關生人，也只是陪外地人時才與海見面，這就與久居城市的人對城市感覺淡然相似。我久居無海的城市，自然愿意看海，何況北戴河這一新去處。于是，腳步未涉沙灘，目光早投向大海、沙灘和那一片從沙岸抹入海水的卵石群。這種從岸邊探入海水的石群，往往是嶙峋的礁石，但這里是圓潤的卵石。我倆想去那石群上，便從柵欄一小門走進，剛邁兩步，就被其旁一老者攔?。骸斑@是出口?！迸叮?、大海被長長的柵欄隔住，憑空無形二字：“收費?！蔽覀z退而轉身，恰好是一尊文字標識卵石，敦實的巨石一人多高，側向大海，也側向街道，上鐫“老虎石”三字。許多人在石前留影，魚貫立其前，惟獨我乘隙觀看落款，乃程思遠先生筆跡，端莊有韻。

我倆淡對柵欄入口旁的售票處，拂袖而過，信步而行，邊談邊隔欄觀海。這里海面開闊，因無風而無浪，略有波紋起伏涌動，彰顯大海無與倫比的深邃厚重巨大的能量；陽光下閃爍亮色，又使整個海面顯現美妙、生動而豐富。這里的海沙細膩，與海水相吻的地帶，看不見卵石的蹤跡。眼前柵欄內的海灘上正在施工，工字鋼梁已楔入地基，沙灘上剛形成建筑的鋼架構。景區(qū)繼續(xù)在營造，使人想到，海賜給海邊人以直接的恩惠，圍欄收費也好，繼續(xù)營造也罷，都是以海之優(yōu)勢發(fā)揮海之魅力，獲得利益。難怪區(qū)作協(xié)主席對我說：“這里原先居民就不多，現在都發(fā)財了，也都在為海的旅游服務?！蔽蚁耄簭墓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利用、開發(fā)、張揚本地優(yōu)勢無不可。況且畢竟創(chuàng)造了供人體驗大海、領略海濱的休閑條件、氛圍與環(huán)境。凡事不必求全責備，身在海濱也落得個心情舒朗。

往回踱步，至“丁”字路口處，望那抹入海水的卵石群，思忖名從何來，不外有三：從高空俯瞰，其狀若虎故名；從遠處平視，其形似虎故名；早年漁船于此輒有碰撞或破碎或擱淺，其猛于虎故名。但也可能三者皆非，另有緣故。不過這“緣故”不會是民間傳說，若是，此地不會沒有詮釋之文。

離開老虎石時，區(qū)作協(xié)主席吩咐司機沿海岸線街路慢行，說“讓老兄多看看北戴河的?！薄Ｎ覒{窗移動觀海、觀沙灘、觀海濱設施，也瀏覽游客及干活的當地人。于是，早年來北戴河的記憶連貫到此行；大海依舊，照樣有時平緩有時波涌有時浪花觸舟有時驚濤拍岸，而人卻大變，無情歲月增，人生旅程減，垂髫白發(fā)，轉瞬幾十年……仿佛車子要扯開我的思緒，駛離沿海街路，進入如林的療養(yǎng)院區(qū)域。那些療養(yǎng)院，一個賽一個的典雅、美觀，一個賽一個的整潔、靜謐，同處海味之中，共簇海濱之屬，端的得天獨厚。生活的滋味、人生的休憩、身心的療養(yǎng)、現代文明的陶冶，全賴這北戴河的海及其自然與人文風情。目睹眾多療養(yǎng)院，觸發(fā)許多感慨，是老虎石之行的另一種收獲。

又駛進十里槐花香，海味居然被槐香取代。海味四季彌漫，槐香只在花開時，大海似乎在這時節(jié)收斂了些氣味，讓位于槐香。一條濱海大道，幾乎全程與海岸線平行，中間隔著長條狀的雜木林帶，海近在咫尺，觸目可見。來去十里槐香、一處老虎石海濱、成片療養(yǎng)院樓院、整座北戴河區(qū)，一股腦立體留在了我的記憶中，伴隨著夏日陽光和輕柔的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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