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用源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天津300072)

東漢中晚期的《太平經(jīng)》全書分10部，每部17卷，共170卷，今本殘存僅57卷。該書采用對話體寫成，包含了大量口語成分，能夠較好地反映中古早期①的語言面貌，是研究東漢語言極其珍貴的語料。本文的語料來源是王明編著的《太平經(jīng)合?！发冢瑸榱吮ＷC語言的時代原貌，僅以殘存的57卷作為研究對象。

一、《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使用情況

上古漢語常見的時間介詞有“以”“于”“於”“乎”“自”“及”“因”“由”“從”等，這些時間介詞在中古時期繼續(xù)使用。同時，中古時期還產(chǎn)生了一些新興的時間介詞。本文以《太平經(jīng)》為考察對象，描寫該書時間介詞的使用情況及其時間介詞系統(tǒng)(見表1)。

表1 《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使用情況統(tǒng)計表

《太平經(jīng)》所有介詞用例總數(shù)為3 887例③，時間介詞有232例，僅占所有介詞用例的5.97%，而方所介詞用例占13.09%，對象介詞占55.26%，方法條件介詞占19.17%，原因目的介詞占6.51%。時間介詞是5大功能類介詞中使用比例最少的。為了觀察《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系統(tǒng)的歷史狀態(tài)，我們將其與上古的《左傳》和中古的《真誥》進行比較。趙大明對《左傳》的介詞進行過全面分析，本文引用他的研究成果來進行比較[1]?！蹲髠鳌窌r間介詞使用情況(見表2)。

表2 《左傳》時間介詞使用情況統(tǒng)計表

《左傳》所有介詞用例總數(shù)為5 956例④，時間介詞有223例⑤，僅占所有介詞用例的3.74%，而方所介詞用例占41.03%，對象介詞占36.01%，方法條件介詞占13.52%，原因目的介詞占5.69%。可見，時間介詞也是5大功能類介詞中使用比例最少的。

我們將《太平經(jīng)》與同為道書的中古文獻《真誥》進行比較。《真誥》是南朝齊梁時期道士陶弘景編撰并流行于南朝時期的一部道書，《真誥》時間介詞使用情況(見表3)。

表3 《真誥》時間介詞使用情況統(tǒng)計表

《真誥》所有介詞用例總數(shù)為2 099例，時間介詞有251例，占所有介詞用例的11.96%，而方所介詞用例占29.92%，對象介詞占38.40%，方法條件介詞占14.67%，原因目的介詞占5.05%。時間介詞的使用比例在5大功能類介詞中也是較少的，但比原因目的介詞要高一些。

從已有研究成果來看，有些介詞介引時間的功能是從介引處所的功能經(jīng)過認知隱喻擴展而來的。張玉金[2]、史冬青[3]等認為，介詞的時間用法主要來源于它的方所用法，“空間—時間”范疇轉移的實現(xiàn)是隱喻機制作用的結果。《左傳》時間介詞有“及、自、於、以、于、當、比、因、由、逮、從”11 個，方所介詞只有“于、於、自、諸、從、由”6個。據(jù)我們統(tǒng)計，《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有“於、從、自、當、以、到、及、至、即、于、臨、由、在、比、方、終”16個，方所介詞有“從、自、于、於、諸、以、由、在、與、就、去”11個?！墩嬲a》時間介詞有“以、自、於、在、至、于、臨、當、從、及、乎、經(jīng)、到、乘、由、用、因、逮、垂、值”20個，方所介詞有“從、自、于、於、在、以、向、就、至、著、著、去、對、當、乎、經(jīng)、順”17個。從數(shù)量上看，這3部專書的時間介詞比方所介詞都要多?！敖樵~的時間用法主要來源于它的方所用法”這一認識，能說明介詞發(fā)展演變的很多現(xiàn)象，但從上文的統(tǒng)計結果來看，我們還需要回答以下兩個問題:1)如果絕大多數(shù)時間介詞是由方所介詞擴展而來，那為什么時間介詞的數(shù)量比方所介詞要多?2)時間介詞數(shù)量很多，為什么時間介詞總體用例較少且使用頻率不高?我們將嘗試回答這兩個問題。

二、《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的子功能和其他功能

在《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系統(tǒng)中，我們可以通過定量統(tǒng)計觀察每個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但要了解它們的分工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考察這些介詞的時間系統(tǒng)子功能和其他介詞功能。

1.時間介詞的子功能用法

《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系統(tǒng)子功能使用情況見表4。

表4 《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子功能用法統(tǒng)計表

我們將《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的子功能分為介引“起始點、所在點、終到點和臨近點”4種，介引“時機”“經(jīng)過”的介詞用法未出現(xiàn)，“逮(迨)、乘、值”等均無介詞用法，可見《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的子功能系統(tǒng)還不健全。

介引起始點的介詞有“於、從、自、由”。介引起始點的“於”均位于謂語動詞之后，這是上古用法的遺留，但使用頻率已很低了?！坝伞庇米鲿r間介詞僅3例，且全部為“所由來”這一固定結構，例如:“故災變?nèi)f種興起，不可勝紀，此所由來者積久復久?！苯橐鹗键c主要由“從”和“自”承擔，《太平經(jīng)》介詞“從”105例，占所有“從”字用法的33.02%，介詞“自”僅35例，只占所有“自”字用例的2.35%，介詞“從”和“自”的用例比例為3∶1[4]。東漢之前介詞“從”就開始取代“自”，到東漢時期的《太平經(jīng)》，“自”的介詞功能大幅萎縮，大部分功能被“從”所取代。

介引所在點的介詞有“於/于、以、即、在、當、方”。“於/于”⑥絕大多數(shù)位于謂語動詞之后，屬上古用法的沿用。在整個漢語史中，“以”介引時間和處所的功能使用頻率都非常低。時間介詞“即”共6例，均為“即時”格式，可理解為“當時、立即、馬上”，在句中作狀語。雖然“即時”在中古中后期逐漸凝固成一個表示“立即、馬上”義的副詞，但漢代“即”與“時”的組合還是臨時搭配。“在”用作時間介詞僅3例，用于引進動作行為的所在時間點或時段?！爱敗币M時間時，一般為“當時”和“當……(之)時”的格式，功能單一，意為“正當……的時候”，與其他介詞不混。“方”僅有1例為介詞用法，且為介詞“方”和名詞“今”組成的固定結構“方今”，表示動作行為在當前剛剛發(fā)生。在這類介引所在時間的介詞中，“在”和“於/于”存在競爭，謂語動詞前的“在”逐漸取代了動詞前“於”。

介引終到點的介詞有“於/于、到、至、及、比、終”?！办?于”仍沿用上古用法，但使用頻率已大幅降低?！暗健焙汀爸痢倍寄芙橐K到點，使用頻率較高，它們之間的替代和混用現(xiàn)象十分明顯[5]。“及”用作時間介詞共14例，引進的時間多為說話時間之后的某一時間，有“到、至”義?！氨取庇米鲿r間介詞僅3例，位于謂語中心語之前，意為“等到……的時候”。時間介詞“終”僅1例，為“終老”，意為“直到老死”，嚴格地說，“終”引進的是動作行為持續(xù)的時限。

介引臨近點的介詞只有“臨”，共5例，意為“在即將……的時候”，介引動作行為即將發(fā)生的時間。

從時間介詞的子功能分布來看，《太平經(jīng)》中的這些介詞用作時間介詞時，大多數(shù)功能單一。比較而言，在《太平經(jīng)》方所介詞系統(tǒng)中，一個介詞兼有多種功能的情況比較明顯，如“於”可介引所從處、所在處和終到處，“從”可介引所從處和所在處，“在”可介引所在處和終到處等。而在時間介詞系統(tǒng)中，雖然仍存在“一種功能由多個介詞承擔”的情況，但“一個介詞兼有多種子功能”的情況很少，只有“於/于”具有多種子功能。即使是同一種功能由多個介詞承擔的情況，但它們之間的競爭沒有方所介詞的競爭激烈。從整個漢語史的發(fā)展來看，介詞之間的競爭并非都是以“你死我活”的方式進行的，受到中古漢語詞匯雙音化趨勢的影響，中古時間介詞也出現(xiàn)了雙音化現(xiàn)象，在整個介詞系統(tǒng)中，時間介詞的雙音化最為明顯，但雙音節(jié)時間介詞在《太平經(jīng)》中未見使用。

2.時間介詞的其他功能分布

《太平經(jīng)》16個時間介詞中，只介引時間的介詞為“當、到、至、臨、比、方、終”，另外9個介詞還具有其他介詞功能(見表5)。

表5 《太平經(jīng)》時間介詞的其他功能分布統(tǒng)計表

這9個介詞大多屬于上古多功能介詞，其中，“於/于”、“以”和“由”的功能較多，但它們用作時間介詞的頻率并不高，要判定它們在時間介詞系統(tǒng)的子功能，還需根據(jù)謂語中心語的語義特征來判定。從語言的表達和理解來說，這種依靠謂語中心語語義特征來決定介詞子功能的表達方式不利于交際需要。因此，逐漸被新興的、功能單一的時間介詞所取代。值得注意的是，新興介詞大多位于謂語中心語之前，而謂語中心語之后的上古介詞比較穩(wěn)固，動詞后的介詞不易被替換，所以有些上古時間介詞沿用至今，如“(生)于”“(畢業(yè))于”等。隨著漢語的發(fā)展，特別是兩漢以后受到漢語新型韻律格局的影響，謂詞后的介詞出現(xiàn)前附于謂詞的傾向，雖然它們沒有被替換，但其介詞性質逐漸減弱，甚至演變?yōu)樵~內(nèi)成分。

三、有關時間介詞系統(tǒng)的兩個問題

1.時間介詞的來源問題

在上古早期，方所介詞比時間介詞要多一些，后來，時間介詞的數(shù)量逐漸增多。我們發(fā)現(xiàn)，同時具備介引方所和時間功能的介詞，其介引時間的功能大多由介引方所的功能擴展而來，如“於/于、自、從、即、在、由”等;但還有一部分介詞不是從方所介詞擴展而來的，如“方、當、及、終、乘、垂、值”等。正是這些介詞的產(chǎn)生，才使得中古時間介詞的數(shù)量比方所介詞要多。

時間介詞“方”不是由動詞直接虛化而來。馬貝加[6]和張玉金[2]認為，介詞“方”是從副詞發(fā)展而來的，介詞“方”萌芽于戰(zhàn)國時期，至西漢時期已定型。

學術界對處所介詞“當”的判定尚有分歧，但對時間介詞“當”的用法基本無異議?！爱敗币M時間的功能在先秦就有很多用例，不僅出現(xiàn)了“當……(之)時”的框架結構，還出現(xiàn)了一些準固定語，如“當今”“當時”等，時間介詞“當”的賓語也比較復雜，可以是體詞性成分，也可以是謂詞性短語?！爱敗钡臅r間介詞功能比處所介詞功能出現(xiàn)可能要早，介詞性質更典型。

介詞“及”可引進時間和引進動作行為的協(xié)同對象，而引進動作行為所延及的對象是否算作“及”的介詞功能，尚有分歧。動詞“及”通常接處所賓語，但它沒有發(fā)展為處所介詞，反而發(fā)展為時間介詞和對象介詞。馬貝加[7]和趙大明[1]332認為，時間介詞“及”上古已產(chǎn)生，“及”可引進時機和終到點，中古沿用。而張玉金[2]認為，西周漢語中已有“及”的時間用法，但沒有出現(xiàn)方所用法。先秦至魏晉時期，“及”的時間介詞用法的使用頻率遠遠高于方所用法，并通過分析時間義的來源形式，推斷時間義的“及”是由動詞“及”直接虛化而來的[3]261。

此外，中古的“終、乘、垂、值”等介詞沒有方所介詞用法而有時間介詞用法。

值得注意的是，史冬青曾指出，有些充當介詞賓語的時間名詞是由方位名詞虛化而來的，如“際”“間”等[3]239。雖然方所范疇與時間范疇通過認知隱喻而具有密切的關系，但我們不能認為時間介詞都是由方所介詞擴展而來。

2.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問題

不管是先秦文獻還是中古文獻，時間介詞的數(shù)量都很多，但為什么時間介詞總體用例相對較少且使用頻率不高呢?這個問題可能與時間介詞本身沒有太大關系，而與時間介詞短語作狀語或補語的句法地位密切相關。我們認為至少有以下一些影響因素:一是時間副詞的大量使用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時間介詞的使用;二是后置介詞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致使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偏低;三是時間詞語本身含有較為固定的時間語義特征。

從介詞短語的位置來看，從上古到中古時間介詞短語的位置基本沒有變化，大多數(shù)位于謂語中心語之前充當狀語。時間副詞也常常位于動詞之前作狀語，其功能與時間介詞短語的功能相似。上古和中古漢語都有大量的時間副詞，可以分別表示動作行為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正在或延續(xù)發(fā)生、將要發(fā)生、短時內(nèi)發(fā)生或終于發(fā)生等不同的意義?！霸谡麄€漢語副詞中，時間副詞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使用頻率，都占據(jù)著主導地位?！盵8]時間副詞的大量使用勢必會影響時間介詞的使用，從而致使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很低。

介詞的隱現(xiàn)是有條件的，時間介詞省略的條件相對寬松。我們以《太平經(jīng)》為例觀察介詞的省略情況。

例1:從天地開辟以來，未嘗有天書神文，使真人傳之為真道記也。

例2:從太初以來，諸神有功得天心意者見進，頗有空闕。

例3:自天地開辟以來，后生日益薄妒道，小人斷絕天地之珍寶，以是為失。

例4:古者火行，太平之氣后，天地開辟以來，未嘗有也。

例5:大中古以來，人失天道意，多賊殺之，乃反使男多而女少不足也。

例1和例2有介詞“從”，例3有介詞“自”，而例4和例5沒用介詞，這是否屬于介詞的省略現(xiàn)象，如果是，那省略的是哪個介詞，省略的條件是什么?我們認為這是省略現(xiàn)象，省略的主要條件是“以來”的使用，省略的是“從”還是“自”則不易判定。劉丹青將“以來”稱為后置介詞[9]。據(jù)我們調(diào)查，后置介詞“以來”在春秋時期就已出現(xiàn)，但春秋戰(zhàn)國時期，以前后置介詞搭配使用為常。西漢以后，前置介詞開始省略，東漢時期省略現(xiàn)象就更加普遍?！短浇?jīng)》“以來”共75例，而與介詞“從”和“自”組成的框架結構“從……以來”僅10例，“自……以來”僅1例。所以，我們認為介詞框架結構的產(chǎn)生，以及后置介詞的發(fā)展成熟，導致了前置時間介詞的省略，從而降低了前置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

類似“以來”的后置介詞還有“以往”“以后”“之后”等。雖然后置介詞的產(chǎn)生可以導致前置時間介詞的省略，但不是所有前置介詞在后置介詞的影響下都能省略。如果介詞框架結構的介詞賓語是單音節(jié)時，前置介詞一般不能省略。如果介詞賓語是較復雜的賓語時，前置介詞則可省略。

例6:自今以往，天乃興用群神，使行考治人。

例7:得簿謫于中和，自今以后，可以為誡。

例8:自是之后，可戒子孫，延年之期，可不及焉。

以上用例中的介詞賓語都是單音節(jié)的，介詞“自”就不能省略。

不僅時間介詞有框架結構，其他介詞也有框架結構，也有前置介詞的省略現(xiàn)象。從時間論元與動詞之間的關系來看，時間詞語本身就含有比較固定的時間論元角色，有時可以不需要時間介詞來介引。時間詞語之前的介詞的隱現(xiàn)雖然比較自由，但也是有條件限制的，即要求時間詞語不能為單音節(jié)詞。從動詞的論元來說，時間論元跟動詞的關系不那么密切，位于謂語中心語前的時間介詞短語獨立性就較強，經(jīng)常位于句首，但受到“聯(lián)系項居中原則”[9]127的制約，發(fā)展出后置介詞來約束它，并且由后置介詞來承擔介引功能。所以，后置介詞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導致了前置介詞有條件地省略⑦，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時間介詞的使用頻率。

總之，影響時間介詞使用頻率的因素不是單一的，而是由語法、語義、語音等多種因素共同制約的。

注 釋:

①關于中古漢語的分期問題，學術界有不同看法。方一新和王云路兩位先生認為，應該用“上古漢語”來指代傳統(tǒng)所說的“古代漢語”，用“中古漢語”來指代東漢魏晉南北朝隋時期的文獻，特別是富含口語文獻的語言。本文采用此說法。

②王明的《太平經(jīng)合?！?中華書局，1960)是目前學術界公認的研究《太平經(jīng)》最權威、最詳備的校本，本文的例證均引自王明的《太平經(jīng)合?！?，但不包括其中的“補、附、存”部分。少數(shù)語料酌情參照了俞理明的《〈太平經(jīng)〉正讀》(巴蜀書社，2001)。

③有些介詞進一步虛化，成為復合詞的構詞成分(如復合詞“可以、足以、以為、於是”等)，這類介詞性語素未計算在內(nèi)。

④趙大明統(tǒng)計表中的介詞用例總數(shù)為6 812例，其中包括了“固定格式”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以”694例，“於”160例，“于”2例)，認為有些“固定格式”已經(jīng)凝固成詞了，其構成成分不再是介詞了，因此，我們排除“固定格式”的用例總數(shù)，為5 956例，這樣會導致一定的計算誤差，但影響不大。

⑤趙大明認為《左傳》“在”的處所介詞用法不夠典型，剛開始出現(xiàn)由動詞向介詞轉化的用法，而用作時間介詞的用法卻相對典型些，但他根據(jù)“頻率標準”，不把“在”視為介詞。

⑥不少語言學家對“于”和“於”的差異及其性質進行過探討，說法不一。據(jù)學術界研究，甲骨文里只有“于”而沒有“於”，春秋金文中出現(xiàn)了假借字“於”，以后“於”逐漸替代了“于”，成為通行的介詞?！短浇?jīng)》中“於”可介引方式方法且位于動詞前，而“于”無此用例，因此，我們根據(jù)原文分別統(tǒng)計，但并不代表“於”和“于”是兩個不同的詞。

⑦有時，不是前置介詞的省略，而是框架結構“自/從……來”中的賓語被省略，“自來”“從來”詞化為副詞，這一現(xiàn)象雖在《太平經(jīng)》中還沒開始，但這也是后世時間介詞使用頻率較低的原因之一。

[1]趙大明.《左傳》介詞研究[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19.

[2]張玉金.出土戰(zhàn)國文獻中的介詞“在”、“當”、“方”[J].語文知識，2009(1):68-70.

[3]史冬青.先秦至魏晉時期方所介詞研究[M].濟南:齊魯書社，2009:268.

[4]王用源.《太平經(jīng)》“從、自”的介詞用法及其框架結構比較[J].天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6):543-547.

[5]王用源.《太平經(jīng)》“至”“到”的介詞用法及相關問題探析[J].華西語文學刊，2014(10):134-141.

[6]馬貝加.介詞“方”探源[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6(5):39-40.

[7]馬貝加.近代漢語介詞[M].北京:中華書局，2002:54.

[8]高育花.中古漢語副詞研究[M].合肥:黃山書社，2007:22.

[9]劉丹青.語序類型學與介詞理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