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德文·馬厄 譯/艾博

感受新疆

文/艾德文·馬厄 譯/艾博

每年國家外國專家局都會組織一些獲得中國政府“友誼獎”的外國專家一起旅行。2012年的8月，我受邀請到新疆5日游。新疆的全稱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居住著維吾爾族人，其歷史可以追溯到中亞，跟中國五千年的歷史一樣悠久。他們保留著伊斯蘭傳統(tǒng)，從烏魯木齊到與8個國家接壤的邊境地區(qū)有很多清真寺。這8個國家分別是俄羅斯、印度、巴基斯坦、蒙古、阿富汗、哈薩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一些國家和中國有安全和貿(mào)易方面的協(xié)定，同屬于上海合作組織。該組織是2001年在上海成立的，由此得名。

新疆地處古絲綢之路，毗鄰西藏自治區(qū)。新疆的面積占中國土地總面積的六分之一，相當(dāng)于3個法國，可人口只有2300萬。與北京和上海這兩個城市的眾多人口相比，顯得微不足道。

2012年9月，烏魯木齊舉辦了第二屆中國歐亞博覽會。這個為期6天的盛會的前身是烏魯木齊博覽會，取這個大得多的名號，當(dāng)然是想爭取更快速的發(fā)展，促進該地區(qū)和歐亞國家之間長期的經(jīng)濟往來，同時加強新疆與中國其他地區(qū)之間的貿(mào)易往來。溫家寶總理出席了博覽會并做了發(fā)言，表明發(fā)展新疆的重要性，以及中央政府大力發(fā)展歐亞貿(mào)易的目標(biāo)。央視英語新聞頻道對此做了全面報道，其中包括對該頻道的首席評論員之一、對外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的劉寶成教授的采訪。

新疆的維吾爾族人在外貌上跟中國的主要民族漢族人差別蠻大的。他們長得更像東歐人，女性尤其容貌美麗。在烏魯木齊漢族人占多數(shù)，但在其他城市就不是了。近年來出現(xiàn)過一些摩擦：2009年7月，烏魯木齊發(fā)生暴力事件，死亡人數(shù)超過150人；2013年6月，距烏魯木齊東南200公里處邊遠的盧克沁鎮(zhèn)發(fā)生暴力事件，24人死亡。

我到的時候，這個城市很平靜，跟我去過的中國其他城市沒有兩樣。不過有人警告我們不要夜晚獨自在外行走。這不可能啊，因為晚上9點半了天還亮著吶。

該地區(qū)石油天然氣和稀土資源豐富，全世界蘊藏量最大的稀土礦就在這里的白城縣，這里的景色往往讓游人嘆為觀止。雖說自古以來有世界七大奇觀，但是新疆絕對可以和它們中的任何一個媲美。這里有擁有3000多年文明的古城，還有天池，美景如畫，更像德國巴伐利亞旅游小冊子里的宣傳照。

冬季這里的氣溫會降到零下30度，夏天卻會熱到讓某些游客受不了。這樣的反差使這里的每一分鐘都讓游人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斷按下相機的快門，希望捕捉住這些奇觀。我在吐魯番停留了兩天。這地方應(yīng)該叫吐魯番盆地，因為這里是中國地勢最低的地方。這里有一塊孤聳的巨石，下面是一個溫度計，那是下午3點多，上面顯示當(dāng)時的氣溫，46攝氏度。很明顯，我們所處的位置靠近周圍的戈壁沙漠。

我們到達中國保存最好的磚土結(jié)構(gòu)古城——有著2300年歷史的交河。此時氣溫已經(jīng)非常高了。雖然當(dāng)時城里游人人滿為患，但是在藍天的襯托之下，那里的景色還是很壯觀。我們很難想象，3小時車程之外的地方就是雪山。不過第二天，這就得到了證實。

夏天是新疆葡萄到了最甜的時候，沒有污染的空氣中飄蕩著各種水果（比如哈密瓜）的香氣。我是不是像在給新疆打廣告啊，不過，我還沒說完吶。維吾爾族人不吃豬肉，他們的羊肉鮮美無比，烤的、煮的，能把你的味蕾完全打開，讓你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停下來。好了，我少說為妙，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那個考察團在吐魯番過夜。酒店很舒服。附近有人民公園，中間有湖，老老少少在那里納涼，享受著從湖面上吹來的涼風(fēng)。晚上10點了，孩子們還在那里玩耍。孩子們，還有他們的父母都不著急回家睡覺。

后面有一條街，那里有幾家小店，我希望可以買一些蛋糕或者非常出名的馕餅，再來一杯茶，那就更好了。走過一家店，我看到里面有一個紙箱，上面寫著“棗條”。我走近了仔細看，原來跟我熟悉的一種夾心餅干很像，里面夾著的是有嚼勁的棗餡。這家店好像是一個維吾爾族年輕人和他媽媽開的，他們在跟幾位顧客聊天。我一進去，大家就都抬起頭看著我。

我不會講維吾爾語，我試著說想買4根棗條。那人看著我的眼睛，用英語說：“你只要4根嗎？”我嚇了一跳，說：“4根就夠了。”接下來他做的事讓我又吃了一驚。他把棗條放進塑料袋，笑著說：“我送給你。”我忙說不行，但他堅決不收錢。他笑著說，他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qū)W過一點英語。

他當(dāng)時26歲，曾在浙江的杭州大學(xué)學(xué)過一年中醫(yī)。他的主業(yè)是在吐魯番的大醫(yī)院賣中藥。我謝過他和他媽媽，心想，如果我身上有什么澳大利亞的紀(jì)念品可以給他們，那該多好啊。

我向他們告別，回到酒店。我拿了一個考拉毛絨玩具的鑰匙扣，回到那家小店。母子二人看到我這么快返回來很吃驚。那位年輕人不知道考拉是什么，我讓他在收銀處的電腦那里，上谷歌搜一下，看看真的考拉是什么樣子。我們找了幾張圖片，他笑了，想起好像看過的袋鼠照片里也有一些考拉。

物物交換結(jié)束了，考拉毛絨玩具換棗條。但是正當(dāng)我再次要走的時候，年輕人執(zhí)意要再給我一個禮物。我曾經(jīng)拒絕過許多向我兜售東西的店員，不過這次，我的拒絕他置若罔聞。他讓我等著，自己跑出去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給我拿一盒葡萄?！按蠹襾硇陆际莵沓云咸训摹！彼f?！暗也荒苁铡！蔽揖芙^道，“已經(jīng)很晚了，你還得忙店里的事情。非常感謝你。但你不可以這樣。”

他還是笑著，不過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看店里還有什么東西可以給我。在我跟他最后一次堅定地告別之前，他拿起一個超大的哈密瓜，放進一個袋子，遞給我。這個時候，我的推讓已經(jīng)很被動了。如果你以為這就要結(jié)束了，那你可就錯了。他打開飲料柜，拿出一罐水蜜桃汁，“土耳其的。”他說，然后使勁塞進我那只空著的手里。

他媽媽看著我們倆，覺得很有意思，但又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么，于是拿了把椅子坐下，笑著點頭默許。我放下禮物，做了最后一次交換——名片，不過，這位新朋友的名片上寫的卻是阿拉伯文。他用拼音寫下他的名字，Mu Shajiang（音譯為穆沙江）。他告訴我，他的人生主要目標(biāo)是旅游、結(jié)婚、生孩子。我祝他一切順利，3個目標(biāo)全部達成——按先后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