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菁 范 然

《呼嘯山莊》是艾米麗·勃朗特創(chuàng)作的唯一一部小說，而這部僅有的作品足以使其成為經(jīng)典，自小說問世開始，就引起了文學評論界的廣泛關注，可謂百年不休，而影片《呼嘯山莊》是根據(jù)艾米麗的同名小說改編的，其截取了小說的一部分，通過突出希刺克厲夫和凱瑟琳的愛恨糾纏，使得影片主題得到充分的展現(xiàn)。在《呼嘯山莊》電影中，女主人公凱瑟琳雖然用生命愛著希刺克厲夫，但是為了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凱瑟琳最終選擇嫁給了稍有勢力的畫眉山莊的主任。凱瑟琳對于婚情的選擇，直接造成了希刺克厲夫的出走，這一切均是因為男主人公的身份過于貧賤，一個無名的馬夫并沒有收獲愛情，就是這樣跌宕起伏的情景發(fā)展，才使得最終靈魂的皈依是多么難得。導演威廉特地重新編排故事情節(jié)，在運用多種電影技巧、利用各種各樣懸念的基礎上，展現(xiàn)了與小說不一樣的意象與敘事風格，增添了電影情緒，吊足了觀眾胃口，使得影片自身的藝術價值得到了凸顯。

電影《呼嘯山莊》劇照

一、《呼嘯山莊》中的意象解讀

影片《呼嘯山莊》雖然鮮為人知，年代也比較久遠，但這絲毫不影響電影本身的精彩，也無法忽視其對世界電影發(fā)展的推動作用。1939年，影片《呼嘯山莊》面世，其是由導演威廉·懷勒所創(chuàng)作的，雖然是黑白的有聲電影，但是卻不影響藝術的表現(xiàn)。導演通過將自己對名著的理解與敬意融入到影片之中，使得人與人間的珍貴情感得到了充分積淀。雖然影片《呼嘯山莊》向觀眾展現(xiàn)了一個令人無法忘懷的愛情故事，但是整部影片的時長卻只有104分鐘，活動背景也僅限于荒原、呼嘯山莊、畫眉山莊三個，通過對其進行解讀，不難發(fā)現(xiàn)，荒原正是人類靈魂的家園，代表著本我、自然；呼嘯山莊則代表本我受到壓抑的現(xiàn)實世界，體現(xiàn)著自然與理性的持續(xù)斗爭；而畫眉山莊則代表著人類的追求與理想，象征著理性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好。

首先，荒原在影片中意味著主人公的靈魂家園，其既神秘陰沉，同時又充盈著靈性與自由。在荒原這個主要意象中，不僅有低沉陰郁的天空，還有潺潺流淌的小溪以及漫山遍野黑黝黝的石楠。這是一個充滿野性與粗劣的世界本源，展現(xiàn)著純自然的本我境界。在這樣空曠、寂寥的背景中，影片的主人公能夠不受世俗的約束，縱情狂奔，天性的好壞都可以流暢、自然地展現(xiàn)，毫無矯揉造作，兩個自由的靈魂就這樣交融在一起。希刺克厲夫從開始就知道他與凱瑟琳的交往會令天堂所不齒，只有充滿野性的荒原才能夠成為他們真正的靈魂歸宿，而凱瑟琳在歷經(jīng)滄桑以及痛苦掙扎后，也將靈魂歸入了荒原。

其次，影片中故事情節(jié)展現(xiàn)的主要舞臺是呼嘯山莊。呼嘯作為一個具有深長意味的形容詞，表面上象征著主人公生活的地方經(jīng)常受到風暴天氣的騷動。但是實際上，其突出的更是影片高潮中的物是人非。在呼嘯山莊里，希刺克厲夫被恩蕭先生帶回家并進入現(xiàn)實的世界。在這里，他與凱瑟琳經(jīng)歷了相識、相戀但又分離的苦痛，他的自我與超我，自然與理性開始進入到無休止爭斗之中。在呼嘯山莊中，希刺克厲夫不僅擁有了恩蕭先生慈父般的疼愛，也遭遇了辛德雷惡魔般的折磨。但是發(fā)生的一切并沒有將其磨練成文明的精品，而且同樣也未將其打磨成文明的垃圾，他的本我依然強盛，即使用武力、用愛也無法改變它。同樣地，在呼嘯山莊中，凱瑟琳卻發(fā)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她逐漸從一個又壞又野的小姑娘逐漸成長為安穩(wěn)、虛榮的女性。在凱瑟琳的身上，超我似乎戰(zhàn)勝了本我，她開始遠離荒原，遠離了與她靈魂相契的希刺克厲夫，開始向文明世界——畫眉山莊邁進。

最后，畫眉山莊作為主人公理想世界的意向，是一個與呼嘯山莊成為鮮明對照的存在。影片中利用場景特寫，將畫眉山莊中快樂、溫暖的情境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無論是地板上猩紅色的地毯，還是鑲著金邊的純白天花板，均給觀眾一種和煦溫暖的感覺，在這里，世界開始變得和諧、友愛。同樣地，生活在畫眉山莊的人物也是那樣地溫文爾雅，但是卻缺乏靈性與活力。畫眉山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使本我自然、完全地皈依超我。影片對于畫眉山莊的鏡頭并沒有呼嘯山莊那樣豐腴深刻，仿佛它的存在只是主人公們模糊而又美好的期望。

人類不能失去文明，但是也不能以喪失本我為代價。在文明的世界中，可能我們會離內(nèi)心的本我越來越遠，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心靈深處的本性忘卻。影片導演利用場景的切換、特寫，向世界呼吁了本我的回歸，使得每一個看過影片的觀眾都能感受到影片的情感魅力，將內(nèi)心對自由的追求加以釋放。

二、《呼嘯山莊》的敘事策略

《呼嘯山莊》以兩戶人家兩代家史為背景展開的故事，其講述了一個復仇與愛情交融的離奇故事。在19世紀的英國有一個叫做希刺克厲夫的吉普賽男孩被恩蕭先生帶到呼嘯山莊，他在進入到這個改變自身命運的地方后，雖然備受欺辱，但是卻與主人的女兒凱瑟琳墜入愛河，享受到了靈魂契合的快感。但是如此美好的時間并不長久，因為凱瑟琳想要過上更為優(yōu)裕的生活，所以她選擇了與鄰居艾德加結合。希刺克厲夫得知真相后，開始怨恨生活、社會，誤認為是無情的世界將自己擁有的一切奪去，由于呼嘯山莊不再有立足之處，他選擇悄然離去。多年后，希刺克厲夫選擇回來并買下呼嘯山莊，但由于物是人非，一系列的悲劇開始上演，報復的行為不僅沒有讓希刺克厲夫得到預想中的快感，同時也使得兩個山莊遭遇萬劫不復。當凱瑟琳在希刺克厲夫懷中死去之后，他們之間所圍繞的愛恨糾纏也漸漸消失了，希刺克厲夫也在愧疚與思念中逝去，得到了解脫。電影將“忘卻仇恨，珍惜真愛”的主題進行了完美詮釋，使得每一個看過影片的觀眾均得到了心靈的撞擊。為了能夠?qū)⑦@跨越幾十年的愛恨情仇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導演頗費了一番思量。所以，研究影片《呼嘯山莊》的敘事策略，不僅能夠從藝術效果發(fā)現(xiàn)影片的價值所在，同樣也能夠了解導演的苦心孤詣，更好地體會影片情感。

（一）具有豐滿獨特的人物

由于《呼嘯山莊》小說已經(jīng)具備了固定的敘事結構，要想脫離小說塑造的固有模式，給人以新鮮感覺，這頗需要費一番心力。導演為了能夠更好地突出愛的主題，他將小說的故事情節(jié)進行了精簡濃縮。在開頭設置為洛克造訪呼嘯山莊，利用倒敘的方式使得影片中的矛盾更為突出，情節(jié)更為緊湊。其實，無論哪部電影，導演均會在著重考量敘事風格，在影片《呼嘯山莊》中，導演著重塑造人物性格特點，力爭每一個人物形象都具有立體、感人的特色。而塑造人物，不僅需要渲染外部環(huán)境對人物的影響，同樣還與電影的敘事特點息息相關。影片《呼嘯山莊》中不僅主人公希刺克厲夫與凱瑟琳均為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各個配角塑造得也十分精彩，使原著精髓得到了很好展現(xiàn)。由于希刺克厲夫遭遇較多，性格較為復雜，所以在電影敘事中，導演刻意突出了該點，他設置為希刺克厲夫提前知道所愛之人嫁人的消息，并為之后情節(jié)的鋪陳奠定了基礎。

（二）具有深刻的主題

明確的主題是創(chuàng)造好電影的重要因素，電影中的人物、事件均將圍繞主題有序發(fā)展。在影片《呼嘯山莊》中，導演在開頭就已經(jīng)告訴了觀眾主人公的命運如何，而在之后的時間內(nèi)主要是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在這樣的敘事風格中，電影的主題也逐漸露出水面，唯有愛才是人間永恒。雖然在《呼嘯山莊》電影中有著較為繁多的分散主題，但是其均是為電影的大主題所服務，展現(xiàn)著“愛情”這一主題的魅力。為了能夠更好地彰顯這一主題，導演特意將影片重點放在希刺克厲夫與凱瑟琳三代的愛恨糾葛糾，為影片《呼嘯山莊》添加了一抹浪漫色彩。

（三）具有合理流暢的結構

不僅是主題，還有電影的結構也十分重要。電影能不能將故事情節(jié)有序展開，直接決定了電影能不能受到觀眾的歡迎。流暢的電影結構，合理的故事情節(jié)，能夠讓觀眾更好地接受。但如果引用司空見慣的敘事模式，也會因為新意的缺乏，不能激發(fā)觀眾的觀賞興趣。而清晰、富有新意的敘事結構恰好能避免該種情況的發(fā)生，不僅使觀眾固有的觀影思維被打破，同時也能讓觀眾深切感受到強烈的歸宿感與滿足感。影片《呼嘯山莊》較多使用景深鏡頭，使不同的畫面形成鮮明對比，再加上電影中每條線索環(huán)環(huán)緊扣，故事情節(jié)更是被刻畫得流暢明確。在影片中，導演用鏡頭表達出男女主人公的內(nèi)心世界，在以希刺克厲夫與凱瑟琳的故事為主體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了引人入勝的電影情節(jié)。

（四）具有貼切強烈的畫面感

好的電影總是會有幾個畫面讓觀眾難以忘懷，觀眾在看到這些場景時，將會自然想起影片情節(jié)，所以作為影片敘事風格的重要手段，電影畫面在渲染影片情感方面也具有重要的作用?！逗魢[山莊》這部小說早已家喻戶曉，小說中的經(jīng)典橋段也為讀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導演如果想要在有限畫面中表達上百字的情景，就需要導演利用突出連貫的影片畫面為觀眾塑造鮮明的形象。在影片《呼嘯山莊》中，無論是風雨交加的夜晚，還是聲勢浩大的電閃雷鳴，都烘托了哀怨凄楚的氛圍，使影片的主體得以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在《呼嘯山莊》小說中還出現(xiàn)很多恐怖陰森的片段，導演特意將這些恐怖場景進行展現(xiàn)。除此以外，導演還添加了許多溫情、浪漫的畫面，使觀看影片的觀眾深切感受到主人公心境的變化，理解“愛”這一深刻的詞眼。

電影《呼嘯山莊》劇照

結語

總而言之，影片《呼嘯山莊》的不凡毋庸置疑，其突破了小說的約束，在黑白電影時期彰顯了藝術魅力，使觀眾重新領略到作品本身的神秘氣息，在每次觀看時都能牽引觀眾的心，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導演創(chuàng)造的神秘氣氛中，為主人公的命運深深擔憂。導演威廉早已看透了呼嘯山莊時代的愛情與隕落。凱瑟琳至死都不能原諒自己過往的愚，希刺克厲夫至死都未能原諒自己的瘋狂報復，遺憾同樣彰顯著愛的深刻。研究影片《呼嘯山莊》的意象以及敘事風格，能夠從作品本身發(fā)現(xiàn)電影的內(nèi)在魅力，在悲愴且浪漫的基調(diào)中體會希刺克厲利夫?qū)P瑟琳深沉的愛，使觀眾在產(chǎn)生情感共鳴中體會到更多的人文主義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