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通渭華嶺鄉(xiāng)梁家渠學校 閑看亭花
因為一抹光,一棵草攜著希冀破土,生命的區(qū)間便隨一聲啼哭開始,朗朗的晴空,有了紅花綠草天然的筆墨丹青,有了一幅山水畫卷里更迭的濃墨重彩,在心里鋪展,在腳下打開。
光讓明與暗對峙、融合,眼睛所做的文章,讓心做了一生的眉批。
陽光也會慵懶,朝作暮息,也讓突變的風云作為休憩的借口,讓黑暗在夜晚與月色眉目傳情,讓風雨在白晝摧花折枝,讓陰晴圓缺的月光渲染私情,讓不測風雨來詮釋生命的陣痛。
有了明明暗暗的光,便有了四季的陰陽諧和,有了黑白相間的底色,有了熾熱溫馨的抒情外,一聲聲長長的慨嘆——
“花自飄零水自流”。
從此,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明與暗,正與反,光與影被移花接木,人生的每一個區(qū)間便有一雙黑白相間的眸子在黑白里挑揀黑白,在黑白里迷失黑白。
才有忠與奸、正與邪、善與惡一一登臺。黑臉白臉不亮相,拱手作揖不交心。
一幕結束了,換了扮相,生活的主角在大罵戲子,其實自己演得不怎么高明。
你,終于離開,乘著仲秋的一縷風,告別慘淡的落葉,去追尋你心中的春天。
路在腳下依依,此時的幽徑,恰好被秋雨灑下更多惆悵,那枚火紅的葉片,也藏不住被欲望灼疼的肌膚,在寒風中戰(zhàn)栗。
因為一場夢,你躲避涼薄的現實,在大雁南歸之時,在這里筑好屬于自己的新巢,忍把歷歷往事,看成過眼煙云。
已記不清多少諾言,落地成殤,看那春天相逢時刻的綠茵,已枯萎成滿目褶皺的光陰。
多少次最初的回眸,還是改不了最終的擦肩而過。
我常拿一顆心,與往事一起過秤,春花秋月該是幾兩幾錢,一顆心有多少含金量,世俗一桿秤,別人的目光,輕易就讓幸福短斤缺兩。
身在他鄉(xiāng),別忘記土得掉渣的方音,那是一條最近的路,通過它,三兩步就可抵達心間的故鄉(xiāng),暢想山那邊雞犬相聞的爽朗。炊煙四起的地方,心已經??康阶畛醯男「?。幾點寒鴉,涂畫出秋后寂寥的村莊。
歸去吧,別再在同樣的秋日,感嘆孤單的影,對月成仨;也別再在酒精與面具的演繹里,放縱年華,也別再在人流的喧囂里,找不到回頭的方向。
離開的你就把心帶走,心在遠方就讓理想插上飛翔的翅膀……
不經意間,一滴落下的雨就讓一株奄奄一息的麥苗復活,于是整個季節(jié)就有了郁郁蔥蔥的感動和溫情,在低處匍匐。
于是有了一首歌里跳動的三月和枝頭啁啾的音符。
當她從夢里姍姍走近,便有了含羞的花、輕瞥一汪深情的月,醉了我詩句里柔軟的詞語。
綠茵上便有幾行情詩,在心里吟誦。
夜幕降臨,一對拄著拐杖的老人,相互依傍,顫巍巍途徑小城人聲喧鬧的紅燈籠歌舞廳,
我分明看到那晚的夕陽,美過多少閃爍的霓虹燈,在心間高掛。
中秋,我回到故鄉(xiāng),那些喊著我乳名的伙伴們,用滿是老繭的手仍然撐起叫家鄉(xiāng)的小村莊,看著他們的母親和我的母親互拉家常,我心中的下弦月慢慢飽滿成一個月餅似的滿月,親親的故土,總有幾垅是那么讓人淚濕襟裳。
有鄰居告訴我,年近四十的張大馬虎娶到了媳婦,留守在家的老張伯評得了低保,身患重癥的王大伯經醫(yī)治后拄著拐杖看著家門,我心里涌現出一股暖流,心里的天地無限放大,常戚戚于內者,怎能看到身外的世界,坦蕩蕩于心者,怎能分外奢求于平起平坐的光陰?
妻子說,睡吧,這么晚了,你寫下的文字值幾個錢,說的是啊,感謝直言的妻子,但我如何回答此刻的提問?
不過我得心懷感恩,在這個認錢不認人的時代,我還能用心寫下,一錢不值的文字,并癡癡地為她加上一個讓心里略感潮濕的題目——
低處的光陰,總有幾垅是濕的。
月色迷離,高粱葉乘著風聲,在夜的深處低訴離殤。
雁鳴匿跡,捎去的相思,還沒寄達,月已半彎,圓圓缺缺的夢,一次次在秋雨淅瀝里掙扎、徘徊。
疏星藏在記憶,那眼睛,是期許,是等待。閃爍在陰云后的霜期。
飛翔,已不是鳥的翅膀捎帶來的愿望,顫顫的心,就等閃電擦亮。
歌謠在萬籟之上,瓜果穿過山谷飄香,牧童的短笛,被誰訂成一曲月亮之上。
語言在豐收后留下空白的傷,用祝福和期待,年年復年年,用心去填滿,平淡里把幸福一次次撿拾,顆粒歸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