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 翔

舊歲詩

無數(shù)新生的水果，代替你發(fā)出嗡嗡聲，

（這其中的此起彼伏無可掩飾）

它的戲劇，并不太合適于多枝。趁著我們還在舊歲，

不妨交由臘月選擇，或在二十八日

再正常不過，看上去很光滑，

當(dāng)然，拋開這些不談，影子的空殼是個例外。

其實沒那么奢侈，不是我不想獲得平衡，

因為我無須像（面對腐朽的一面）那樣，

可以巧妙地轉(zhuǎn)換視角，或許還有更好的光亮，

積滿了普遍的灰調(diào)子。但是詩，

絕不會混跡于水果的烏托邦。

你想想，我們的舊歲并沒有充分的理由，

怎么可能預(yù)言必要的邀請？假如你

不想挽留，至少會經(jīng)歷召喚和漫游之間的

曖昧關(guān)系（還不能一分為二），

即使外表的生活有些異樣，按照虛構(gòu)的邏輯，

榨取點輝煌的確不難，對我而言，

似乎來得不晚。此刻腳手架示范出具體

空間（包含了水果的地理概念），

你會明白，舊歲僅次于我們的污染，

確認(rèn)了臘月柔軟的秘密（比蔚藍

還偏激），就好像能飛的獨角馬，

脫離了一首詩，足以讓我們靈魂出竅。

春歷詩

風(fēng)埋藏了馬的漂流瓶，這一次

確實與牛不相及，通過線索總能經(jīng)過你，

以刻字混雜了情色暗示……春歷的鞭炮聲

不絕于耳，比傳統(tǒng)還強烈，令睡眠

變得遲緩，那才叫一個烏煙瘴氣，

就像我們的洞悉多少不合時宜，

但是不能證明近在咫尺的反差，遠距離

不意味著對未來的好奇。據(jù)分析，鬃毛轉(zhuǎn)向

金黃的律動；假如你說：“未必浮力

不夠，紀(jì)念系列實際不構(gòu)成信任?！?/p>

這就需要你細(xì)心從外力邏輯跳出來，

或者，回應(yīng)戲劇的任何改編請求，

連同載體自身的濤聲，即可結(jié)束詩的單純

行為。我的意思是，風(fēng)馬有可能低估了

與速度的互通性，所以被你一手剝離，

以至于生活的耐用品取代了我們的判斷。

其實這還不夠，你只記得自己對紛爭毫無

興趣，甚至無心一步之遙，這將突出

詩所帶來的效果：漂流瓶難以預(yù)測，

你從未想過免除債務(wù)，如同昨日的

啟示錄遮蓋了死者和假人。

陋室詩

狹小的空間是無盡藏的虛無。

需要大量閱讀才能打發(fā)日子，

畢竟我和貓不能忍受彼此的

燥熱。窗臺的花草配合了思

緒萬千，猶如一首詩的證詞，

記錄了可分享的睡夢，偶爾

微妙地引發(fā)另外的預(yù)感：愛

是完美的殘缺。無邊的細(xì)雨

被一次次延誤，像書頁，總

是書的例外，即使看不出其

中的奧妙，也會從偏見的生

活經(jīng)歷一些故障。如果沒有

更多的消息，會多少顯得懵

懂無知，我甚至沒法理解貓

的冷艷，只有聳著背豎著尾

巴，還算古老的盟約，身邊

不至于孤獨。我所熟悉的僅

僅停留在表象，仿佛是一個

隱喻，收獲不了暗夜的音樂。

靈魂在我身體里始終無處棲

身，以至于我不能做出反應(yīng)。

障眼詩

傍晚掩蓋湖底，廣場舞躲進

月亮的陰影，仿佛沒有人細(xì)心留意。

除了很難區(qū)別，你需要自己的位置和偏袒，

有助于觀察一段短暫的隱秘。

和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相比，障眼術(shù)

不過是暗示你不會錯過處方，即使破綻

百出，你會發(fā)現(xiàn)，窗口的風(fēng)景

更像雨后的夢，甚至連菜市場及時

出現(xiàn)的各種喧鬧，也是有默契的。

這確實不是好主意，實際上，

用不重要的東西吸引到你的注意力，

來蒙蔽重要的部分。比如，它們

頂著細(xì)雨，配合得非常巧妙，

演技爐火純青；假如你對現(xiàn)實

基本習(xí)慣，說明催眠起到了

很好的效果。又比如，高溫的天氣

包含著情緒穩(wěn)定，與你在客廳中相融合，

身邊的貓顯得如此安靜，就好像

對你是一種完美試探，以至于

你不得不閱讀一首拙劣的詩，同樣，

詩有意遮蔽了鏡中無邊的沉默。

變形詩

反倒是今夜經(jīng)歷了一首詩的過程

如中介，私下里最先完成簽約

無風(fēng)的平靜不意味著無限擴張

越過樹林背后，肉身終將安息

需要人脈蓄積遙遠的生活。或許更簡單

裸露之處泛起白沫，超出了常規(guī)

猶如云的形狀，在緊密的關(guān)系中

從不顯形

如果可能，我愿意接受我們的

面貌改觀，隨時觸及到柔軟的肌膚

時鐘推進著一次預(yù)謀，尚未

被變形術(shù)征服過。或者說，我們緊跟的

步子跟不上了，一首詩的變幻莫測

包含著被翻爛的手抄本，便讓人

聯(lián)想到今夜支起碩大的耳朵

甚至所有車廂不被鐵軌證實

仿佛詩的相互嚙合突然被卡殼了

我從未想過利用縫隙，比喻寫作的較量

譬如，我們所剩下的陰影

遠離了命運的快節(jié)奏

總有一些聲色，不盲目于今夜的

變形。像鳥群，掠過黑漆漆的樓宇

遠景詩

（widest vistas）

也許是相對于熱烈的下午，

但你不介意，舊鎮(zhèn)絕無到此一游。

陰影中的波浪，一層一層推進我們

之間的一個界限，或者說，填滿

我們和鷗鳥之間的縫隙，仿佛勝任

一切渺小。如果再遠一點，你會

找回最簡單的快樂，緊接著

從我身邊掠過的風(fēng)吹拂著你的帽子，

并未輸給遠景。在那里，再腳踏實地

總會有一次偉大的飛翔，就好像

松開了另一個自己，所以沿途

慢慢變小，不是你的問題，而是

大海之外的一個遠景，仿佛人生的

宇宙，可以疏忽波浪的縫隙。

九月的海劃過直線，不向磅礴

借口氣勢盛大，甚至不與漁船借口

順?biāo)浦鄣谋扔?，這意味著

從完美的控制掙脫出來。波浪

推進你的背景，在你的眺望中

尋找深淵，尋找我們的一個共同點，

但它混淆了孤獨和遙遠，通過

我和你的沙灘漫步，才有了

可能的默契。下午在大海之處

即將結(jié)束，你是我們的傾聽，

就如同你不介意我是我們的倒影。

這里，也許我說；從前，以旁觀者

驚心于遠景像一種空寂?，F(xiàn)在，

溶解于波浪更像一種愛，

消失在晃蕩的遠景中。

風(fēng)景從你開始，或九月詩

假設(shè)你理解了我的沉默

全賴聲音的突破，那么我更好理解了

你迷戀于帝國般的秋天，隨便

你扔出一塊石頭，絲毫不會走漏

半點風(fēng)聲。譬如，我擦拭鏡頭是為了

比任何聲音更接近精確，

仿佛為了穩(wěn)住恍惚。

風(fēng)景從你開始?；蛘呔旁碌拿榔G

單獨停留一會，但你有太多的考慮，

涉及到更多秘密。我必須看待

一個事實：你稍微躲開了秋天的猛烈，

以至于我用鏡頭不得不召喚

飄香的風(fēng)景，它在大雁的飛行

探索時間僅剩下的半個懸念。

九月的意味里不乏我們擴大

樹下領(lǐng)域。通常情況下，你和草地

之間的完整，取決于你在孤獨中

有沒有見到大雁。如果不如此，

它可能不會注意到你，更不用說風(fēng)景

因鏡頭而誤會你。但你不因鏡頭

而誤會過風(fēng)景，所以我的沉默

排除了天黑之前的懸念。

這九月的少數(shù)確實沒有其它的請求，

如同你理解了秋天的弦外有音。

它還有一個含義：滿坡的植物

替你度過九月，就像那么大的寧靜

陽光般地照在你身上，塵世的愛

使你秘密得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