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

女性在封建社會的悲涼與人性的追求
——評張藝謀《大紅燈籠高高掛》

張超

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改編于蘇童小說《妻妾成群》，它是張藝謀繼《我的父親母親》之后的又一杰作，在觀看影片過程中會有一種壓抑、沉悶甚至窒息的感覺，深切的悲傷中甚至沒有生的希望，絕望的氣息布滿每個角落，讓人呼吸困難。本文以《大紅燈籠高高掛》的色彩為出發(fā)點，研究紅色所代表的女性，在封建社會的社會地位與情感訴求，更深層次地挖掘封建倫理教化與女性人性的追求。

一、女性在男性社會的地位

在本片中頌蓮（鞏俐飾）的新婚之夜，老爺叫頌蓮把燈籠拿起來把自己照的更清楚，給了一句評價“洋學(xué)生果然有些不一樣”。這給女人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或是說女人在這個社會中的地位奠定了基調(diào)。所謂“女子如衣服”，影片中的宋蓮對老爺來講只不過是一件換洗的衣服、一件比較喜歡的、一個獵艷的對象、一個有文化的大學(xué)生，女人在老爺眼里是不具有主人的地位，是沒有社會地位可言的。在這部影片中老爺一直是一個黑色的影子，它象征男權(quán)社會的影子而不是具體的一個人[1]。在那個社會中男人對女人有著生殺予奪的絕對權(quán)力，而女人不得不通過獲取男人的歡心來贏得自己在家中社會中的地位，同樣就連主仆關(guān)系也是一樣，要靠男人的寵幸才可穩(wěn)定。但是在該片中，這個陰郁、冰冷、無情的社會環(huán)境中，大院的女人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討好老爺?shù)耐瑫r，用忍不住情絲萬縷的情竇出墻，明知情絲會把自己拉入無法回頭，甚至死亡的深淵，但是還是一往情深。

二、梅珊為愛而死，頌蓮的輪回本己

梅珊是陳府的三太太，一個鐘愛于紅衣的女子，她爭強好勝，狠毒潑辣，但是她從不在背后下手，也就是她，在頌蓮毫無防備下，在頌蓮剛剛進(jìn)入陳府就給她個下馬威。但是也只有她在陳府跟頌蓮掏心窩說話，在頌蓮被封燈時送來安慰的也是她。

在陳府多年的梅珊有著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深處陳家大院的她一直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在爭寵與斗爭中她一直沒有輸給二太太，甚至還略勝一籌。這樣一女子在最后卻有著最為悲慘的下場，她活生生被處死了，因為她有一個情人，這是她在陳府做一位太太最大的忌諱。梅珊對偷情的事情被暴露的后果心知肚明，陳宅大院的冷酷、無情、陰森已讓她心灰意冷，她厭棄了大院的生活。

她的內(nèi)心還在不停地尋找愛、平等與自由。她心底的的那屢情思還沒有斷，這也是她知道東窗事發(fā)她便會以生命為代價，還一往無前不回頭的原因。梅珊喜歡猶如新娘子般的紅衣服，就連同戲服也是大紅色，這也寓意著她的內(nèi)心所追求的愛與自由。陳府的最高處，正是處死三太太梅珊的地方，那間屋子曾經(jīng)掩埋了為愛與自由而失去生命的兩代太太，梅珊的死也繼續(xù)驗證了，在陳府，在那個社會與年代，女人對于愛和自由的追求從未停歇過?！吧\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惫砦菰陉惣沂亲罡叩牡胤剑劳鼍哂凶罡叩膬r值，他們?yōu)榱俗杂?、愛情而死是勇士，在她們身上放出了無限光芒。

頌蓮是陳府的四太太，她是一個擁有獨立新思想的大學(xué)生，但是依舊沒有逃脫封建社會的迫害，頌蓮是一個穿著學(xué)生裝進(jìn)入陳府的姨太太。新婚之夜老爺被三太太叫走，頌蓮對燈自憐，流下了悲傷的眼淚，他不在憧憬昔日的夢想，而要開始準(zhǔn)備在這深宅大院生活。老爺把父親送給自己的簫拿走折斷，認(rèn)為是其他男子送給她的移情之物，而在封建社會”玉人何處教吹簫”的年代，簫又有另外一番寓意，故老爺要求他自己的太太們必須忠于他，連思想上也必須如此，但他還是視她們?yōu)椴萁妗ｍ炆忛_始意識到，身為陳府的妻妾，除了爭取老爺?shù)膶櫺彝?，更多的就是懷疑、提防、算計、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而這一切又根源于老爺?shù)膶櫺?。能否保住“點菜”的權(quán)力，保住老爺?shù)膶櫺易兂闪颂珎兊念^等大事，這也把人性的丑惡一面發(fā)揮到了極致，以致釀成最后的悲劇。頌蓮進(jìn)入陳府之后，盡管事與愿違，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地獲取自己的地位，她的方式是不符合陳家的老規(guī)矩的，她的努力終要畫上一個不完美的句號[2]。在三太太死后頌蓮在屋里指著老爺說“你們殺人”,的確陳府不僅剝奪了人的生命還剝奪了人的愛、尊嚴(yán)、自由、溫暖等，把女人變成了“豬”“狗”“男人的衣服”“傳宗接代的工具”“什么都是就是不像人”。在最后頌蓮又恢復(fù)到剛剛進(jìn)入陳府的服裝，恢復(fù)了一個追求獨立的女大學(xué)生。

三、紅燈籠的寓意

張藝謀導(dǎo)演運用色彩可以說是恰到好處，不論是《我的父親母親》中的黑白兌換、暖色充斥還是《菊豆》中紅色和黃色的大片呼應(yīng)，都深刻形象地表達(dá)了作者所要表達(dá)的寓意?！洞蠹t燈籠高高掛》中紅燈籠作為這部影片的主題，影片也是濃墨重彩地描繪著點燈、沒燈、封燈的過程。紅燈籠寓意的是男性社會中男性的絕對權(quán)威、淫欲，女人在屈辱中等待確定和對確定身份的希望，老爺走了，燈沒了，她們的身份便漂浮不定。但是在影片后面頌蓮把三太太梅珊和自己屋子的紅燈籠都點亮了，這時紅色的燈籠就寓意的是自由、愛與希望，她們不再等待和被別人選擇，而是主動地讓心火肆意的燃燒。

[1]吳艷茹.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中的女性認(rèn)同與人生追求[J].電影文學(xué)2010(05);25-27.

[2]張蓓.分裂中的夲己持存——《妻妾成群》之頌蓮形象的存在論視域[J].現(xiàn)代交際2011(09);35-36.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xué)新聞與傳播學(xué)院475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