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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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外一首）

霜冷寒天

秋風(fēng)說來就來了。

一些鳥鳴還在路上，一些花的香息還在微醺

日子滑頭、叛逆，它們趁夜?jié)撊肷眢w

血絲般布滿雙眼。海水始終那么咸

退下又涌上，日夜不息。多年來

我學(xué)會了噙住砂礫，學(xué)會了將自己附著在

礁石、輪船、木棧道上，黑壓壓的聚集、聒噪

學(xué)會了當(dāng)一把自以為是的銼刀，就像當(dāng)初

對待我的那些人一樣。石頭匍匐下來

麥芒斂成取暖的絨羽

秋風(fēng)說來就來，余溫一滴一滴

漏進(jìn)海水里

你要等我變老

有一種等待，就像捉迷藏

比如歲月。比如不可說出的愛情

逝者如斯夫，風(fēng)在耳邊神秘地劃過

劃出道道印痕。在中流

我曾在衣袖收藏過多少潮起潮落

暮色四合。那些隱秘的風(fēng)景、歡愉

那些緩慢的河流、光陰，那些把我種在原地的

水分、空氣，一波一波地掩埋過往

逆流而行，守住一個記號

奮力刻舟求劍，一直刻到深秋、立冬

只剩下雪、梅，只剩下兩串

深深淺淺的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