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鍵

2005年10月22日，美國南加州的華人華僑，在李登輝出席晚宴的會場外舉行示威活動。

2015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也是臺灣光復70周年。臺灣光復是全體中國人民在艱苦卓絕的14年抗日戰(zhàn)爭中，用巨大的犧牲代價換來的勝利成果。1945年8月15日，日本昭和天皇發(fā)表《終戰(zhàn)詔書》，宣布投降;同年10月25日，臺灣地區(qū)日軍投降儀式在臺北公會堂舉行，宣告日本在臺灣50年的殖民統(tǒng)治結束，臺灣回到祖國懷抱，這一天即為“臺灣光復日”。臺灣光復雪洗了中華民族在甲午戰(zhàn)爭中遭受的奇恥大辱，是中國人民英勇參加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偉大成果，亦使兩岸實現近代以來的大統(tǒng)一。但就在這個極其重要的歷史年度里，李登輝卻不斷釋出親日狂言，企圖破壞兩岸共同慶?？箲?zhàn)勝利的氣氛、進一步挑起兩岸糾葛并拉攏日本。

逆歷史潮流之言行

2015年7月21日～26日，李登輝第七次造訪日本。22日李登輝在日本國會議員會館發(fā)表的題為“臺灣的典范轉移”的演講中稱：“臺灣和日本一樣，都會把自由民主的價值觀視為最高價值，臺日攜手為國際社會的發(fā)展做出貢獻”。李登輝還稱日本新安保法案“有助于亞洲和平”。他甚至表示，“領導世界的只有日本”。23日李登輝在日本外國特派員協(xié)會用日語發(fā)表題為“建立臺灣主體性之道”的演講。他再次盛贊“安倍經濟學”及“新安保法案”，他還稱，日本歷代首相都沒有安倍的魄力。在演講后回答記者的提問時，李登輝再次舊調重彈，聲稱“釣魚島是日本領土”。對如何看待當年日本對臺灣的殖民統(tǒng)治的提問，李登輝則表示，當年日本對于臺灣的統(tǒng)治，是因為清朝政府將臺灣作為廢棄之地送給日本的。他說，“日本在臺灣實行了近代化的管理，實現了司法與行政管理的分離，幫助臺灣建立近代化管理體制。在農業(y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也投入大量的財力”。

最近李登輝又在日本Voice月刊2015年9月號發(fā)表《揭開日臺合作的新帷幕》一文，公然提出“日本祖國說”。李登輝稱臺日“因為曾‘同為一國，故不存在有臺灣抗日的事實”，“我志愿進入陸軍，而我的兄長李登欽則志愿進入了海軍。當時我們兄弟倆無疑地是作為一個‘日本人、為了祖國而戰(zhàn)的”。李登輝還說“我們兄弟倆曾作為日本人去作戰(zhàn)，在馬尼拉陣亡的兄長被供奉祭祀于靖國神社，這是歷史事實”。為了表示對“日本祖國”的忠心，李登輝甚至說“臺灣慰安婦的問題已經了結了”，現在再提出“實在毫無意義”。他還認為，馬英九紀念抗日勝利是為了“刁難”日本、“討好中國”，因此日本交流協(xié)會臺北事務所代表沼田干夫拒絕出席7月4日馬英九主持的對日抗戰(zhàn)勝利70年紀念會是“理所當然的”，等等。

受到兩岸及海外華人的猛烈批判

對于李登輝的一系列荒謬言行，兩岸及海外華人給予強烈的批判。國民黨主席朱立倫表示“感到非常遺憾和痛心”，國民黨2016大選候選人洪秀柱斥責李登輝是“老番癲”。8月20日，臺灣地區(qū)領導人馬英九更是抨擊李登輝“出賣臺灣、羞辱人民、作賤自己”，并要求他“收回言論并向臺灣人民道歉”。對于李登輝認賊作父、數典忘祖的言論，就連一些民進黨人也看不過眼。原民進黨前“立委”郭正亮在《美麗島電子報》發(fā)表“臺灣人不能縱容李登輝的親日史觀”一文，表示李登輝的說法“不能代表當時臺灣人的主流價值觀”，并指出“繼續(xù)縱容李登輝的‘親日史觀橫行無阻，才是臺灣人的真正悲哀。郭正亮進一步指出：從7月22日李登輝獲邀到日本國會議員會館演講，到安倍首相與李登輝密會，到8月21日傳出日本右翼雜志將刊出李登輝特稿，都可看出日本政界刻意選在9月3日中國大陸舉辦“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之前，試圖透過“臺灣李登輝之矛”攻打“兩岸抗戰(zhàn)紀念之盾”的政治布局。就此而言，李登輝突然被日本政界密集凸顯吹捧，其實只是作為日本對中國的博弈棋子，用來抵消中國對日本的“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文宣攻勢而已。

香港輿論指出：自詡曾是日本人的李登輝與“獨”派支持的反課綱團體分進合擊，把國民黨打成外來政權，把1949年以后到臺灣的外省籍人士打為外來人口，這已是比主張“臺獨”更進一步的撕裂族群，挑起對立……這一連串在臺灣掀起軒然大波的論戰(zhàn)已不是史觀問題，后面更隱含著美日在亞洲圍堵中國的戰(zhàn)略。8月28日《澳門日報》社論指出：眾所周知，李登輝出身于日據時期的“皇民家庭”，從小沐浴“皇恩”，年輕時更當過“皇軍”，官至炮兵少尉，曾想為日本光榮戰(zhàn)死;其兄李登欽是奉祀于靖國神社的日本“忠魂”。如此一個滿腦子皇民思想而又善于在臺灣政壇鉆營數十年的政客，以其對日本的眷戀之情，對抗日戰(zhàn)爭發(fā)出這樣強烈排斥的聲音一點也不奇怪。但要讓臺灣絕大多數民眾接受其漢奸立場，卻難乎其難。

2015年9月2日，來自海峽兩岸十幾家媒體的記者在臺灣彰化八卦山，憑吊1895年“八卦山戰(zhàn)役”中犧牲的抗日英靈。

國臺辦發(fā)言人馬曉光指出，李登輝公開發(fā)表“臺獨”言論，美化日本對臺灣殖民統(tǒng)治，妄稱釣魚島屬于日本，遭到兩岸一致譴責。他的卑劣言行，讓兩岸同胞更加看清“臺獨”分裂勢力對兩岸關系和平發(fā)展和中華民族整體利益的極端危害性，必將遭到兩岸同胞唾棄。中國社會科學院臺灣研究所研究員王建民指出：李登輝這種極端“臺獨”分子把自己當成日本人，并以此為榮，是中華民族的罪人和敗類。他頌揚日本殖民統(tǒng)治，這與全人類的正義價值相悖，一意孤行地親日、媚日、投日、靠日，想從日本右翼勢力那里得到溫暖，這注定了李登輝本人的悲劇性下場。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張海鵬亦強調指出：李登輝的媚日言行已經遭到臺灣輿論和臺灣有識之士的嚴厲抨擊，這是當然的。其實李登輝的媚日言行在日本有識之士眼里，未必受到歡迎……說臺灣沒有抗日，是天大的謊話。說巖里政男沒有抗日或者不愿意抗日，“愿意接受日本統(tǒng)治時代教育”應該是李登輝的內心獨白。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黃嘉樹認為：李登輝作為臺灣民眾的一分子，本應是日本殖民統(tǒng)治的受害者，但他卻認賊作父，自稱“二十二歲以前一直是日本人”，雖然對外用“李登輝”的中文名字，內心深處卻一直固守著“巖里政男”的日本身份，一直視日本為“祖國”，甚至公開說“釣魚島是日本的”;將這些與此番李的媚日言論合并觀察，可知李是一位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患者。

臺灣民眾抗戰(zhàn)是中華民族抗日斗爭的組成部分

李登輝說臺灣沒有抗日事實，完全是無視歷史、一派胡言。李登輝1923年1月15日出生于臺北，其時日本殖民統(tǒng)治臺灣已是第28個年頭。由于李父充當警察小吏，李家躋入“高等臺人”行列，李登輝亦得以赴日本京都大學留學，至1945年8月日本投降（李登輝時年22歲）?？梢?，李登輝青少年時期始終沉浸“皇民化”教育之中。

中國近代史明確記載，日本梟雄豐臣秀吉（1537年3月～1598年9月）最早覬覦臺灣，曾多次遣人入臺。1868年明治維新后日本權力集團更把永久性占據臺灣納入議事日程。不僅如此，日本把占據臺灣與占據東北都視為其近代“大陸政策”的重大組成部分，最終目的是要占領全中國，使日本同時成為海洋國家與大陸國家，最終成就其所謂“大東亞共榮圈”。1895年4月17日《馬關條約》簽訂后，臺灣進入50年之久的日據時期。在“誓不臣倭”的旗幟下，日據時期臺灣民眾的抗日斗爭始終沒有停止過。以劉永福黑旗軍為代表的武裝抗日力量，與徐驤、姜紹祖、吳彭年、吳湯興等率領的各路義軍協(xié)同作戰(zhàn)，奮勇抗擊侵臺日軍。在臺灣軍民的頑強抗擊下，侵臺日軍近衛(wèi)師團長北白川宮能久中將（皇族親王）和第二旅團長山根信成少將等4800余名日軍被擊斃，2.7萬人被擊傷，其傷亡人數比甲午戰(zhàn)爭中的傷亡人數多出將近一倍。在侵臺日軍的殘酷鎮(zhèn)壓下，1895年10月27日，臺灣總督樺山資紀宣布臺灣全島平定。但從1896年元旦起，臺灣民眾抗日斗爭再次出現新的高潮，形成北部簡大獅、中部柯鐵和南部林少貓領導的抗日義軍陣營。在侵臺日軍武力“討伐”和政治“招撫”的策略下，抗日義軍逐漸失敗，但臺灣民眾的抗日義舉并沒有沉寂，先后有1907年北埔起義、1912年林杞埔起義、1913年苗栗起義、1914年六甲起義、1915年噍吧哖起義（又稱西來庵事件）等抗擊日本侵略的行為發(fā)生。1930年還發(fā)生了舉世聞名的臺灣原住民霧社起義。在艱苦卓絕的抗日斗爭中，共計65萬多臺灣抗日同胞戰(zhàn)死疆場。

進入日據中后期、即1920年后，臺灣民眾以非暴力方式持續(xù)反日抗爭。林獻堂、蔣渭水等發(fā)起“設置臺灣議會請愿運動”和要求撤廢“六三法”運動等，就是臺灣民眾對日本殖民者的持續(xù)反抗。1937年日本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同時在臺灣全島強力實施戰(zhàn)時體制及“皇民化”運動。就在“皇民”李登輝兄弟倆參加日軍為其“日本祖國”而戰(zhàn)之際，李友邦等許多臺灣同胞則奔赴大陸參加抗日戰(zhàn)爭。歷史佐證，臺灣民眾抗戰(zhàn)是中華民族抗日斗爭的組成部分。

徹底反省才有光明的未來。1995年8月15日，村山富市首相發(fā)表戰(zhàn)后50周年歷史談話坦承：“日本在不久前的一段時期，國策發(fā)生錯誤，走上了戰(zhàn)爭的道路，使國民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機，殖民統(tǒng)治和侵略給許多國家，特別是亞洲各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和痛苦”;“為了避免以后發(fā)生錯誤，毫無疑問，我們應謙虛地接受歷史事實，并再次表示深刻的反省和由衷的歉意。同時向在這段歷史中受到災難的所有國內外人士表示沉痛的哀悼”。2005年8月15日，小泉純一郎首相亦發(fā)表戰(zhàn)后60周年歷史談話指出：日本由于殖民統(tǒng)治和侵略給許多國家、特別是給亞洲各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損害和痛苦，我謙虛地對待這一歷史事實，謹此再次表示深刻的反省和由衷的歉意。

歷史的經驗是清晰的?！按迳秸勗挕辈粌H沒有降低日本的國際威望，反而拉近了日本與東亞各國的距離，特別是取得了中國、韓國等曾遭受日本侵略的鄰國民眾的信任，改善了因一些日本政治人物不負責任的言行而被破壞了的雙邊關系，為維護東亞和平穩(wěn)定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歷史發(fā)展是曲折的，也是跌宕起伏的。2015年8月14日，安倍晉三首相發(fā)表戰(zhàn)后70周年歷史談話時，僅以回顧歷屆內閣歷史認識的方式間接提及“反省”和“道歉”，并宣稱戰(zhàn)后出生的日本人不必肩負“謝罪的宿命”。安倍談話中提及“殖民統(tǒng)治”和“侵略”措辭，但沒有明確表示這是日本所做的行為。由于安倍的歷史談話缺乏真誠，也就難以得到亞洲各國的理解。

值得關注的是2015年天皇的兩次談話。2015年1月1日，明仁天皇發(fā)表新年談話稱：“認真學習滿洲事變開始的這一場戰(zhàn)爭的歷史，思考今后日本的發(fā)展之路?！?月15日，明仁天皇在東京武道館舉行的“全國戰(zhàn)歿者追悼儀式”上首次表示“對先前戰(zhàn)爭的深刻反省”。

就在這樣一個反思歷史的關鍵年份，亞洲曾經遭受日本軍國主義深重苦難的國家發(fā)出了共同的正義之聲，要求日本在歷史認知上采取負責任的態(tài)度，日本國內堅持反省戰(zhàn)爭責任的正義勢力也是眾所周知的。但是，李登輝卻以“日本人”身份致力為“日本祖國”的殖民統(tǒng)治辯護開脫，正如張海鵬在一篇文章所指出的，“殖民時代已經成為歷史，今天還在為殖民時代唱贊歌的人，頭腦還活在19世紀，何等令人可悲！”。

（作者為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