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藝術(shù)、歷史典故和嫻熟的技巧,勞拉.克里夫卡將你引誘到充滿愛、欲望以及血腥的畫中世界。
如果只是匆匆一瞥勞拉·克里夫卡的畫,就會錯過她古怪刁鉆的個性以及出其不意的暗諷。在她最近的展覽《惡有惡報》中,再次看到這些象征著性、惡作劇和背叛的油畫和雕塑后,我想起去年和她在工作室里的長談。
能談—下你最近在忙什么嗎?什么最能刺激你?
目前我在畫《吻別》,一個裸體女性,仰面,上半截身子浸在水中,除了她大張著的嘴和水中的倒影外就沒有別的了。
你作品中的男性和女性角色的設定讓人好奇。你變換著受害者、主題對象和肇事者。這幅新作就是很好的例子,它看起來像個(可能)死去的女人,能談談你是如何考慮性別角色的嗎?
你看到受害者是男性的感覺,和受害者是女性時完全不同。某些方面似乎男性受侵犯,怎么說呢,比女性被侵犯更讓人驚訝。我們習慣于看到女性犧牲,抵觸男性受害者,這和我們文化里盲目迷戀的東西有關(guān)。
為什么新作中女性是受害者?一個原因是我就喜歡看令人神魂顛倒的大胸脯反方向垂下來(不是那種硬邦邦的),肉肉的乳房從身體滑下來。感覺可以是催情的,也可以暗示衰敗——肥肉從骨頭上滑下來。
性感的肉體、動態(tài)以及對于衰老的恐懼有趣地彼此關(guān)聯(lián)。我喜歡對女人的性欲植根于無常的理念,這決定于死亡一乳房因此才神氣活現(xiàn)得更持久。在我看來這兩個東西才真正與文化有關(guān):女性性征及其短暫性導致我們自己的死亡。這幅畫對我來說就是感受到自己生命極限時的內(nèi)心騷動——我覺得自己很性感,因為我要死了!
你的另一幅作品《我的永恒》里男性成為主題對象,他令觀眾目不轉(zhuǎn)睛。你是在玩性別權(quán)力的逆轉(zhuǎn)嗎?
這幅畫是根據(jù)神話故事《恩底彌翁的美夢》創(chuàng)作的,講的是月之女神愛上一個牧羊人的故事。她覺得他太英俊了,想占有他,于是請求宙斯。宙斯讓他睡了一千年,并且永遠不會衰老。女神每晚化作月光睡在他身邊——然后生了50個女兒基本上這是個強奸幻想,持續(xù)的強奸一個沉睡一千年的青春男子?哈!所以,是的,是權(quán)力逆轉(zhuǎn)。這是我喜歡神話的原因之一,因為它總是植根于我們都害怕的事情,但恰恰也是我們感興趣的;而且它是探索視覺可能性的沃土。
而且很切題?
對,特別切題。
你覺得最興奮的創(chuàng)作過程是什么?——什么讓你最感興趣?
都很有趣。我喜歡把創(chuàng)作過程細化成很多步驟,每一步都有特定的快樂。我喜歡頭腦風暴——這太帶勁了,感覺自己的大腦一分鐘就跑了一百萬英里。做人物設定也很有意思,因為這刻想象力在瘋狂工作。本來只是在我腦袋里的東西,突然就在那兒,在畫布上,然后我就可以拿給別人看了。
當我開始畫的時候——揮舞畫筆也讓人心情好,而且能做些手工藝的東西也讓我高興。我知道手工藝曾經(jīng)不怎么被看得起,但現(xiàn)在我認為這是個很不錯也很有意思的藝術(shù)形式。
那對你來說最具挑戰(zhàn)性、最困難的部分呢?有嗎?
實際上作畫本身就很艱難。盡管我愛畫畫,但它既有挑戰(zhàn)性,又很復雜。我有技巧,但我總是嘗試那些我不怎么知道的方法,所以才能一直興致勃勃。但畫畫真的很辛苦!你得時刻保持對自己的高度忠誠。去做那些你不知道如何做的事,而且勇往直前,并忠實于自己,不管你喜歡它與否。這真不是人干的。你住在文圖拉,并在圣芭芭拉教書,這和洛杉磯有些距離,而代理你作品的畫廊在洛杉磯,你也在那兒做展覽。我想知道你喜歡住在郊區(qū)嗎?會不會覺得和洛杉磯的藝術(shù)圈有點脫節(jié)?對你來說有困難嗎?這是刻意為之的嗎?
是的。我喜歡簡單的生活,所以才有精力在工作室里奮斗。另一個原因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大自然,我喜歡能夠看到樹、山和海的地方。那些我真正在乎的東西才讓我有歸屬感。我喜歡看藝術(shù)作品,喜歡談論藝術(shù),但我的藝術(shù)不是關(guān)于藝術(shù)的。我需要被我真正喜歡的東西包圍,才能思考我想要表現(xiàn)什么。
這不是說我不喜歡洛杉磯,我喜歡看新鮮的東西。我可以得到啟發(fā),甚至被激怒……然后把它們帶回家,放在一個盒子里,在我需要的時候把它們翻出來想一想。這樣我覺得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