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華蔭

單據(jù)說話

檢察院反貪污賄賂局接到有人舉報，說王二身為國企負責人，住豪宅，開名車，打大麻將，還時常邀約三朋四友出入歌廳酒吧，出手十分闊綽，經(jīng)濟開支遠遠高于實際收入。不久，王二就被“雙規(guī)”了。

人關起來，對企業(yè)財務的審計，很快就落到審計局方正和他的同事身上。經(jīng)過幾天幾夜的連續(xù)作戰(zhàn)，方正和同事們一個個累得跟病貓似的，臉色發(fā)青，眼睛紅腫，四肢乏力。可巨大的付出，并沒獲得相應的回報。王二上任后單位的開支涇渭分明，每一筆資金的進出，其單據(jù)跟費用明細賬清清楚楚，分毫不差。連查兩遍之后，面對沒能從中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的幾大捆單據(jù)，以及厚厚一大摞賬本，方正和同事們急壞了。如果再找不到一口咬死白己沒有任何問題的王二貪污、受賄的證據(jù)，到了羈押期限就得放人。一旦放了人，檢察機關、審計機關的形象和法律的尊嚴就會受到不良影響，王二也會更加囂張和肆無忌憚。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心里越急，時間越快，轉眼間羈押王二的最后期限只剩三天了。由于舉報人手上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jù)，不在財務上有所突破，讓單據(jù)開口說話，要想撬開為人賊精的王二那張守口如瓶的“鐵嘴”，任何人都幫不上忙、使不上勁。于是，方正決定將所有單據(jù)和賬目再認真細致地過一遍。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再狡猾的狐貍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整天啃饅頭、泡方便面，額頭方正、國字臉，疲憊不堪，滿臉愁容的方正，忽然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一張手寫發(fā)票號碼，跟印象中的另一張的印章、號碼、金額好像一樣。經(jīng)過一番緊張的忙碌，大家終于在此發(fā)票開具半年前的另一捆單據(jù)中，找到了方正印象中的那張手寫發(fā)票。經(jīng)過比對，長時間顧不上洗澡和刮胡子的方正臉上漾起了紅暈，露出了笑容。原來，兩張發(fā)票金額差不多，都是4萬多元，開票單位是同一家，入賬時間間隔半年多，但兩張筆跡相同，間隔半年開出的發(fā)票，竟然號碼相連。王二所在企業(yè)發(fā)生的業(yè)務較多，金額都不小，于是這兩筆用于車輛維修的費用發(fā)票較容易被淹沒和忽略。由于付款顯得有點特殊，疑點重重，大家初步判斷，這兩張發(fā)票反映的經(jīng)濟業(yè)務真實性有問題。

方正立即將情況對專案組領導作了匯報，專案組領導馬上帶領方正一行趕赴開票單位。經(jīng)查，這兩張單據(jù)果然是同一天開具的。

在鐵的證據(jù)面前，平時趾高氣揚的王二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心理防線漸漸崩潰，他逐步交代了近年來的一樁樁違法犯罪事實。經(jīng)統(tǒng)計，王二伙同財會人員使用多種手段，一共貪污公款50多萬元。另外，他還收受賄賂10多萬元。這正是：為人莫犯法，單據(jù)會說話；遇上審計人，終究要被抓。并非幸運

青天白日的，60多歲了身子骨還十分硬朗的王大爺騎著電動車，從大汪塘釣魚歸來的路上，在一個轉彎處莫名其妙地被一輛迎面而來的大貨車給掛了一下。

這是一段主干線，車流量很大。王大爺那一百多斤，一碰上奔馳而來數(shù)噸重的車子，馬上像人手中拋出的肉包子騰空而起，又重重摔在了水泥側溝里，半天沒吭聲。

等他哎喲叫喚著醒來，一次次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未能如愿時，他看到了一個紅彤彤的世界——在那個紅色世界里坐著車來來往往的男人女人們，幾乎都看到了白己的無奈之舉，卻沒一個人停下車，過來幫白己一把，真叫人心寒啊！

正在這時，為人熱心、喜歡管閑事的蘭子正好駕車路過這里。當她看見路邊倒著一輛電動車，側溝里有一個滿臉是血一再想翻身坐起來的人時，立刻明白眼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慌忙開啟應急燈，將車?？吭诼愤吅笙萝?，一邊扭動著穿紅色高跟鞋的雙腳朝王大爺走去，一邊舉著手機打報警電話。打完電話，蘭子努力克制著恐怖情緒，迅速脫下外衣，堵住王大爺仍在流血的傷口，并嚴肅地警告他平躺在因干旱缺水的溝底，不要亂動，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幾分鐘后，交警和120的兩輛車發(fā)出不同的聲音，先后呼嘯而來。在醫(yī)務人員對王大爺頭上的傷口進行簡單的包扎之際，交警見縫插針地詢問了幾句之后，血淋淋的他就被放在擔架抬上車拉走了。

當交警問蘭子過來的時候看沒看到一張深藍色的大卡車時，蘭子爽快地說：“我的確看見有一輛深藍色的大卡車，從岔道開進了叫狗山里?！苯痪凑仗m子提供的線索，很快就找到了肇事逃逸，上山躲藏的肇事車及駕駛員。

經(jīng)檢查，王大爺?shù)念^部有一長達7公分的傷口，肋骨斷裂3根，右腿骨折。醫(yī)生對聞訊急匆匆趕來的家屬說：“推遲送來一刻鐘，這位大爺也許就沒救了。

第二天，看到當?shù)赝韴髮@次事故的報道之后，有人大罵肇事司機不是人時，說王大爺真是幸運，白白撿了一條老命不算，當天就找到了逃逸者。有人卻反對說，那不是王大爺幸運，而是這個世上人心未泯，還有像蘭子一樣不怕惹禍上身、樂于助人的青天大好人！

米吃不完

吊眼老奶家有兒子、兒媳和兩個孫子，一共五口人。由于挨著縣城，農(nóng)閑時小兩口常進城打零工，家里又有水田2畝，旱地8畝多，一家人原本吃穿不愁，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珊髞?，吊眼老奶加入了邪教組織……

村里有人覺得白從信教之后，吊眼老奶變得伶牙俐齒，似乎聰明了起來。加之她一天只吃一頓飯，病了也不上醫(yī)院，連油瓶倒了都不愿扶，啥活不想干，一天天在村里晃蕩，那副早死早登極樂天，像小鳥一樣等待末日到來的架勢，的確令某些愚昧之人肅然起敬，視為神仙。

當然咯，所謂神仙也不是什么人憑空捏造出來的，吊眼老奶早已將精力用在裝神弄鬼，把白己塑造為神婆的目的上。比如說，誰都知道只要在春天的田野里播撒下沒煮過或變質的飽滿谷粒，稻谷就會發(fā)芽抽穗，在秋天長成新的更多稻谷?？僧?shù)跹劾夏陶f因為她信教時間長，身上滋生了法力，家中米柜里的米永遠吃不完，并且吃多少漲多少的鬼話之后，還是有人相信了。

其實，別人信不信倒無所謂，吊眼老奶經(jīng)常引誘的目標是兒子和兒媳小花腰，她想通過各種手段吸引他倆入教，以擺脫人間苦，同登極樂天，肥水不流外人田。剛開始，兒子兒媳聽了吊眼老奶的話半信半疑，吊眼老奶就根據(jù)白己一窮二白連米都買不起的實際情況，因地制宜偷偷備下了許多小碗大的沙袋，每次媳婦從柜中舀米做飯之后，她就乘人不注意時往柜底塞一個沙袋，使柜子里的米看起來平平整整、原封原樣，一點也沒少。吊眼老奶明知此計不可久為，卻又不得不病急亂投醫(yī)。不過，如此幾個回合下來，不但小花腰對婆婆佩服得五體投地，連兒子也漸漸動了心。的確，閑著有飯吃，有米吃不完，誰還想為生活辛苦奔波？

直到有一天，小花腰的幾個伙伴約她一起上街。當她跟她們走出不遠，就發(fā)現(xiàn)白己忘了帶錢包，便匆匆扭著屁股返回家中去取。進門后，她看見婆婆正在手忙腳亂、神色慌張地往米柜里塞一個小布袋，便疑惑地問：“媽，你在干啥？”

“我的媽喲，你差點嚇死人噦！還能干啥？不就是看看咱家的米還能吃多久?！?/p>

“咱家難道還愁米不夠吃嗎？你手里拿的什么東西？”

“沒、沒什么，就一小布袋。”

見婆婆的臉脹紅如豬肝，表情極不白然，小花腰心里直打鼓——難道婆婆有什么重要事情瞞著白己？于是，她一邊跟婆婆說話，放松她的警惕，一邊輕輕扭動花衣裳裹著的腰肢接近婆婆，并猛然出手奪過婆婆手中的布袋子。一看是個沙袋，小花腰更加疑惑，婆婆為啥要往米柜里塞它呢？想到這，她迅速走到米柜前，伸手使勁往米下摸。這一摸不打緊，她不斷掏出一些同樣大小的沙袋來，嘴里還不停地叨念著一句話：“太蠢了，真是太蠢了！”不知她是在自責，還是在奚落一旁快要癱軟下去的婆婆。

滅虱子

俗話說：“十個手指頭伸出來都有長短。”的確，哪怕是在別人穿金戴銀、錦衣玉食，開豪車，住豪宅，過著豐富物質生活的時代，小花一家的生活水平也不可能與大眾一般齊，這正是：“人比人，氣死人：馬比騾子，馱不成。”

這天放晚學回家，讀小學六年級的小花剛一進門，就對父母外出打工后，唯一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奶奶撒氣說：“奶奶，我頭癢死了！都怪你不幫我打整，同學們老笑我頭上長著虱子?！?/p>

“說什么呢？傻孩子，奶奶難道不心疼你？”

“就嘴上說的好聽，咋不見你的實際行動？”

“好好好，奶奶這就幾剪刀把你剪成兒子頭，讓那些孽障無處藏身?！?/p>

“不要，不要，我才不剪兒子頭，當假小子呢！”

“那怎么辦？你不是要活活逼死你奶奶我吧？哦，有了，我有辦法了！”

說著，奶奶甩著兩手，邁著小碎步，鉆進了低矮黢黑的小屋。不一會，她就拎著一瓶甲胺磷出來，邊走邊自言自語地說：“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我看它們還能蹦跶幾下?！?/p>

“奶奶，你這是要干什么？那不是殺蟲劑嗎？”

“對，奶奶就是要用這玩意兒，幫你徹底消滅那些害人蟲。”

“這行嗎？奶奶?！?/p>

“咋不行？不過，這藥太毒，我得往里倒些酒，將它兌淡點?！?/p>

說完，躬身把藥瓶放在墻角的地上，奶奶又急匆匆返身進屋，拎出了吃剩的半瓶白酒。將甲胺磷倒入一只剛洗干凈的破碗里，兌上一些白酒，她笑瞇瞇地朝小花喊：“花兒，過來殺蟲咯！”

“哎，來了，奶奶?！眲傔M屋放好了書包出來的小花，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并乖順得像只羊兒似地把頭伸給了奶奶，任由她打整。

將兌了酒的甲胺磷，在小花那粘著幾粒白色虱子蛋的頭發(fā)上反復涂抹，直到把頭發(fā)根都抹遍了，奶奶才洗手做飯。時值冬日，草草吃過飯，天就快黑了。略微感覺有些不舒服的小花，隨便洗了洗臉腳，就頂著一個臭頭上床睡了。

雞鳴數(shù)遍，眼見天快亮了，奶奶像往常一樣開始喊小花起床去讀書?？山辛藥妆槎紱]聲響，一種巨大的不祥之感便涌上了她的心頭。急急忙忙起床，披了件外衣過去一看，小花已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趕快請隔壁鄰居將小花送到醫(yī)院，可一切都晚了，農(nóng)藥已進入血液，導致小花因中樞抑制而死亡。

悄悄離開

三年前，強一家撞了霉運，妻子連連住院做手術。

反復往醫(yī)院跑，反復往家人應該簽字負責的地方簽字，強每天在心底所作的禱告，其中的虔誠并未打動仁慈的上蒼。或者，祈禱的人多了，上帝太忙。

每當醫(yī)生拎著注射器，給病得瘦弱不堪的妻子打麻藥時，強總要小聲懇求他們幫忙關照妻子。有個醫(yī)生曾大聲地吼道：“你不該讓我們關照她，而應該讓我們保住她的命！”是啊，一年內(nèi)四進手術室，強多么希望那個躺出躺進一直沒下過病床的人是白己，他多想替妻子去吃這份苦受這份罪，但這不可能，強只好把所有的心意和愛，完全傾注到對妻子的悉心護理上。

岳父岳母在僻遠的鄉(xiāng)下，只能偶爾前來探望一轉。父母早已過世，不可能因為兒子有難而起死回生再來照顧兒媳婦。強只好一個人院里院外兩頭忙活。好在醫(yī)院離家只有一里多，十多分鐘就能跑一個來回。忙完醫(yī)院里的事，趕快把妻子托付給病友親屬，快步去買菜做飯煲湯，端到病床前還是滾燙。

喂妻子一日三餐，其間還要數(shù)次無微不至地給她擦洗和按摩，數(shù)次削水果、喂水、喂藥和接屎接尿。久病中的人心情煩躁，強還必須忍受妻子莫名其妙的發(fā)火和謾罵。

夜里將一床毯子裹在瘦小的身上，往妻子的病床下一鉆，冬天冷，夏天蚊子瘋狂，可強睡得毫無怨言。夜里起身照顧妻子，不時會把額頭砸到床上，強也只在心底酸楚地笑笑。就這樣，很快花光家里的積蓄不說，一年下來還欠了親友一萬多元。同樣讓人痛心的是，疏于管教，女兒快升初中了，成績卻一天天往下掉。

所幸，妻子不但活了過來，身體也慢慢恢復如常，仿佛昨日的一切只是驚夢一場。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另一場噩夢接踵而至。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強嚴重受損的腰椎再也堅挺不起來，每天只能蝦著腰、拄著拐棍、翹著屁股走路。這時，十多年同舟共濟、相濡以沫，讓強憧憬著“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妻子，覺得過去跟著身強力壯的男人都沒過上好日子，現(xiàn)在男人殘廢，家庭失去主勞力，日子更沒法過了。于是，兩人曾一心一意堅守的愛突然坍塌，她于一個月黑風高之夜，悄悄離開了強和曾被白己用來取暖的家，跟一個外省來的打工仔跑了。

如此貪財

一天下午，一村民到老鷹崖下干農(nóng)活時，遠遠看見綠草叢中好像躺著一個人。走過去一瞧，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已經(jīng)死了，嚇得他丟下鋤頭就往村里狂奔。

警方很快趕到現(xiàn)場，展開調(diào)查走訪和現(xiàn)場勘查工作，確認了死者就是本村讀初二的娃娃富貴。通過初步檢查，民警發(fā)現(xiàn)死者是墜崖身亡，但其死因存在諸多疑點。因為根據(jù)死者的家長介紹，富貴生前用著一個三星手機，口袋里多多少少也隨時有點零花錢，可現(xiàn)在他身上和現(xiàn)場都找不到這兩樣東西?？磥?，這不是簡單的墜崖身亡，應屬于他殺，那么兇手是誰呢？

很快，與富貴同村的他的同學熊二被鎖定為作案嫌疑人。因為案發(fā)當天中午，有人看見黑黑瘦瘦的他跟白白胖胖的富貴一起上了山。經(jīng)過縝密偵查，嚴密布控，熊二當晚就被抓獲歸案了。

據(jù)熊二交代，案發(fā)前兩天，富貴到處跟同學炫耀，說收到一條獲獎信息，白己的手機號碼在香港某公司舉行的抽獎活動中，獲得高達18萬元的獎金。當富貴喜形于色地向他炫耀，并讓他看了手機上的短信內(nèi)容之后，他心里立馬產(chǎn)生了一種怪怪的想法——要是這筆獎金是白己的那該多好！緊接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罪惡念頭，在心底扎根發(fā)芽了。

這天放學吃過午飯，熊二主動去邀約富貴一起上學。在路上，熊二故作神秘地指著樹木蔥蘢的老鷹崖對富貴說：“老鷹崖上有幾窩雞縱，這兩天該出了，我倆去看看。出了的話，一人一朵平分?！苯蛔⌒芏偃T騙，富貴最終跟他上了山。

到了崖頂，熊二怕待會把富貴的手機摔壞了，找不到獲獎信息就沒法領獎，便借故跟他借手機打，并假裝邊打電話邊往崖邊走。突然，熊二大叫起來：“雞縱。富貴快來，雞縱！”富貴不知是計，跑到跟前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被熊二就勢推下了40多米高的山崖。一聲凄厲的慘叫被風吹走之后，大山又恢復了寧靜，萬籟俱寂。

揣著富貴的手機下了山，想到他身上平時都有些零花錢，熊二便又慌慌張張找到富貴面目全非、慘不忍睹的尸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掏出他兜里的幾十塊錢，然后匆匆離去，繼續(xù)到學校上課。

當警察帶著熊二到老鷹崖指認現(xiàn)場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般痛哭流涕地說：“我痛恨發(fā)來短信那罪該萬死的騙子，是他讓我變得如此貪財和狠毒！”

編輯手記：

本期“小說平臺”選取了兩組小小說。小小說與短篇小說相比，它的篇幅更短，故事更簡單，多取材于生活的一瞬間、一插曲、一場景、一鏡頭，反映人物在一件事或一個場景中的片斷行動，勾勒出人物的精神面貌。本期小小說的選稿以文質兼美、情感真摯及問題探討為標準，期待能給讀者帶來輕松的閱讀之后有所感動和思考。第一組《境界》有著純粹的文意和真摯的情感，讓人讀后在體味之余頗有感動，各個小故事的情節(jié)簡單，情感卻不簡單，作者在字里行間都注入了對文學的濃烈感情。在現(xiàn)今浮躁的社會狀態(tài)下，一批老文藝家們卻還在堅守著自己的文學夢，他們筆耕不輟，滿懷著對文學的熱愛，思考著人生、體會著人世，他們對文學的堅守是值得稱道的。希望我們的讀者也能從中汲取力量，熱愛文學、思考人生。第二組《短章》作者選取了真實生活的幾個側面，似家長里短，街巷議論，集中反映生活矛盾、生活本質，蘊含深刻的道理，但其中的問題意識卻是難能可貴的，幾個小故事涉及了紀檢、科普、邪教、情感、關愛等等的社會現(xiàn)實問題，值得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