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牛津城中心圣 ·吉爾斯(St Giles)大街上的“老鷹與小孩”(Eagle & Child),是全球最有名的小酒館之一。在這里, 托爾金第一次朗讀了他的《魔戒》選段, 而劉易斯也給他閱讀了幾段尚未完成的《納尼亞傳奇》選章。這個不大的酒館見證了英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兩部傳奇巨著的誕生,以及兩位大師的終生友情,從而成為小說迷們心中的瞻仰之所,現(xiàn)在酒館作為牛津學生們常常光顧的地點, 也會有老人家在小酒館里讀書。
我們一行人摸進來時,已是入夜時分,進門就是一幅19世紀的牛津郡老地圖,旁邊黑板上手寫著《魔戒》中霍比特人皮聘和梅里飲酒的調侃詞兒。低矮的門檐、老朽的原木桌椅,在昏黃燈光下襯托出中世紀的氛圍。走進里間,最顯眼的是小黑板上用粉筆寫著《納尼亞傳奇》作者C.S.劉易斯的引語:“與三五老友,穿著舊衣裳,一塊兒流浪、在小酒館里待著,是我最快樂的時光?!?/p>
屋梁低矮,燈光昏暗,角落里細碎的討論聲,讓魔幻世界的氛圍漸漸成型。原木長凳或單獨的木桌椅不規(guī)則擺放,墻面因年代久遠顯出凹凸不平。感覺就像走進了小型博物館:墻上裝飾著托爾金年輕時寫作的肖像、“跡象派”(托爾金和劉易斯是該文學小組的主要成員)六七個核心成員不同時期的合影,還有一幅裱在玻璃板后面的《霍比特人》鉛筆插畫草稿。袖珍但精致的木架子——令人聯(lián)想到霍比特人的迷你家具,上頭擠滿了不同版本的《魔戒》、劉易斯的作品,以及一堆陳年小瓦罐。
酒館里分成四五個小房間,每個獨立空間只能容納兩小桌。進門后第二間屋就是“跡象派”們聚會的“兔子房”(Rabbit Room),相當安靜和隱蔽。托爾金和劉易斯相識于1926年,當時酒館周圍還是田野,大伙兒坐下來喝酒聊天時,野兔子們跑進來,在桌子底下、作家們腳邊跑竄,房間因此得名。某次這群才華橫溢的人在兔子房聚會,有女侍應在旁聽到年輕氣盛的劉易斯對老托爾金說 “不是吧,別又來一本寫什么鬼精靈的書!”后來的故事我們都知道了,劉易斯自己也寫了“鬼精靈”系列叢書——《納尼亞傳奇》。
從1930年到1949年間,托爾金與劉易斯每周二雷打不動到“老鷹與小孩”小酒館的“兔子房”里聚頭。一起呷著啤酒,討論古英語、文學、神學、哲學,或是朗讀各自正在寫作而未發(fā)表的小說。
為了體會大師當年杯酒人生的情景,我們也一人要了杯“老鷹與小孩”的艾爾(Ales)特色麥芽酒(就是淡啤酒)。濃烈的口感里,帶著一抹果仁和水果混雜的味道。這時我突然意識到為何《魔戒》里的霍比特人如此鐘愛啤酒了——它香味醇厚又不容易醉。在牛津讀書的朋友說,英國的水質不好,淡啤酒可以掩蓋白開水的濃濃苦澀味,而且啤酒也可以讓大家忽視英國當?shù)芈L的陰天。
在托爾金與劉易斯生活的那個戰(zhàn)爭頻發(fā)的陰暗年代,啤酒是安撫人心的必需品,在飄著麥香的小酒館里,他們構思出一個個凡人改變世界的故事。這對搭檔用魔幻小說鼓勵自己與讀者,真正的英雄可以是普通人,只要他能夠努力讓自己再勇敢一點點。
走出酒吧,但見站在酒吧門口等位的男女,他們衣著單薄,手持一杯啤酒站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但年輕的面龐上閃爍著希望與自信的光芒,他們大多是牛津的學生或書迷,“老鷹與小孩”對他們來說不僅是個喝啤酒的老酒館,更是尋找精神契合之伴的地方。
小酒館尋歡指南
點什么→對肉食愛好者來說,在“老鷹與小孩”也能找到心頭好。點一杯他們的艾爾啤酒,同時再來一份招牌烤牛排,兩者絕不突兀,這也是不少當?shù)厝说狞c單標配。
怎么去→ 進入圣·吉爾斯大街,向北步行約 100米就是。
上工時間→周一至周四:11:00—23:00;周五、周六:11:00—24:00;周日:12:00—次日0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