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

【摘要】：本文旨在分析原文中三處以李靖的視角對紅拂女進行的描寫，推敲原文寫作的手法與目的，以及對譯者在翻譯中如何保持和凸顯這一寫作意圖進行賞析。

【關(guān)鍵詞】：虬髯客傳 紅拂女 翻譯 楊憲益

背景與情節(jié)簡介

唐傳奇是唐代的文言短篇小說，內(nèi)容多為奇聞異事，后人因此稱之為唐代傳奇，或者唐傳奇。本文所分析的對象《虬髯客傳》是唐傳奇中豪俠小說里最著名的一篇，相傳為杜光庭所作。《虬髯客傳》的故事梗概大抵是：隋朝末年，平民李靖在長安謁見司空楊素，因其膽識韜略受到楊素家妓紅拂的傾慕追隨，二人在躲避楊素追捕途中結(jié)識豪杰虬髯客，后一同至太原，通過劉文靜會見李世明。虬髯本有獨自為王一統(tǒng)天下之志，但見李世民氣宇非凡，深知不能與之匹敵，故而傾其家財自助李靖，使其輔佐李世民成就功業(yè)。最后，虬髯也在扶余國自立為王。

本文賞析對象為英譯文本中紅拂女三次出場的描寫，并在此基礎(chǔ)上，進一步剖析“三次出場”之間層層推進和邏輯發(fā)展的英文展現(xiàn)。

“三出紅拂女”的闡釋。

紅拂女是文中三大主要人物之一，因此，對她的描寫將會對全文的邏輯發(fā)展以及情節(jié)的推動產(chǎn)生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本文旨在分析原文中三處以李靖的視角對紅拂女進行的描寫，推敲原文寫作的手法與目的，以及對譯者在翻譯中如何保持和凸顯這一寫作意圖。

一出紅拂女：

原文：一日，衛(wèi)公李靖以布衣上謁，獻奇策。素亦踞見。公前揖曰：“天下方亂，英雄競起。公為帝室重臣，須以收羅豪杰為心，不宜踞見賓客。”素斂容而起，謝公，與語，大悅，收其策而退。當公之騁辯也，一妓有殊色，執(zhí)紅拂，立于前，獨目公。

本段講述的是李靖以平民身份拜見楊素，并且當面指出楊素的失禮行為，其沉著機敏的言辭吸引了紅拂女，以至她目光難以從李靖身上移開。此段中出現(xiàn)了第一次對紅拂女的描寫，“一妓有殊色”。寥寥幾字，意思也很簡明，即是在一群歌妓當中，有一個人樣貌出眾。這時李靖與紅拂女并沒有眼神交匯或者言辭交談，所以，即便李靖注意到紅拂女，也只是停留在她外貌上。所以，譯者在翻譯此處時，應(yīng)該尊崇原文簡明的態(tài)度，對紅拂女美貌的描寫最好一筆帶過。

楊憲益譯文：

Oneofyangsmaids—averybeautifulgirlwhowasstandinginfrontofthemholdingaredwhisk—hadwatchedhimintently.

對比以上兩種譯文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楊譯成averybeautifulgirl，即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簡潔直譯，用“beautiful”表現(xiàn)殊色，同時未用過多的修飾為后文留有余地。

二出紅拂女：

原文：公歸逆旅。其夜五更初，忽聞叩門而聲低者，公起問焉。乃紫衣戴帽人，杖揭一囊。公問誰？曰：“妾，楊家之紅拂妓也?！惫嵫尤?。脫衣去帽，乃十八九佳麗人也。

此段講李靖深夜居住旅店之時，紅拂女前來相見，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的對話與交流。紅拂女在途中為了掩人耳目，只好用衣物盡量掩藏自己，直到被李靖請進房門才褪去斗篷，之后，李靖清楚地看見了這個“麗人”的樣貌。

此處的翻譯應(yīng)該不同于前段的一筆帶過，因為這是李靖第一次看清了紅拂女的樣貌，雖然行文沒直接表明，但讀者不難推測李靖對其樣貌的愛慕。所以由“一出紅拂女時”李靖可能注意到她，到“二出紅拂女時”李靖看清這個“麗人”，由于文言文本身字句凝練的特點，我們在原文的字數(shù)安排中不能明顯體現(xiàn)到的描寫傾向，應(yīng)該由譯者承擔起這個任務(wù)，通過譯文把故事情節(jié)的推進翻譯出來。

楊憲益譯文：Whenshetookoffheroutergownandcap，hesawshewasabeautifulgirlofaboutnineteenwithafaircomplexion，dressedinbrightclothes.

此處，楊的譯文除了使用到abeautifulgirl作為“佳麗人”的翻譯外，在翻譯后面“素面花衣”之時使用了“withafaircomplexion，dressedinbrightclothes”來更加細致的描寫紅拂女褪去外面冗繁的裝術(shù)后，展現(xiàn)在李靖面前一個年輕，膚色姣好，青春美麗的形象。

三出紅拂女：

觀其肌膚儀狀、言詞、氣性，真天人也。公不自意獲之，愈喜愈懼，瞬息萬慮不安，而窺戶者無停屨。

至此，李靖對紅拂女的了解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從之前的可能關(guān)注，到被外貌驚艷，到現(xiàn)在對紅拂女的談吐內(nèi)在，涵養(yǎng)舉止有了更深認識后，愈發(fā)的愛上了這個女子，使自己陷入越幸福越害怕會失去的焦慮之中。原文同樣寥寥幾字“真天人也”，但隨著此句承擔的情節(jié)推進任務(wù)加重，譯者在翻譯的時候一定要詳盡突出，這樣才能為后文李靖的復(fù)雜情緒做出合理鋪墊。

楊憲益譯文：

Hefoundheranangelincomplexion，manner，speechandcharacter.

本句的精粹在“天人”上，楊的譯文使用了一個歸化的詞匯“angel”，用西方人對天使純潔聰慧，善良美麗的形象來描寫紅拂女。雖只一詞，卻由于西方文化中天使的意象常被使用與接受，意義深遠。故此譯為“angel”，極為巧妙。

總結(jié)：從“beautifulgirl”到“angle”，從外在的美貌與靚麗衣著到內(nèi)在的聰慧與“天使般”的性格。楊的翻譯較為簡潔凝練，但寥寥字詞已展現(xiàn)出原文從外而內(nèi)，從描述紅拂女的客觀美麗到李靖被其驚艷。楊的譯文讀起來自然順暢，保持了文言文簡練的寫作風格和小說的可讀性。

參考文獻

[1]溫慶新，陳松青.《虬髯客傳》之故事及版本衍變新論[J].遼東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04：110-114+130.

[2]卞孝萱.論《虬髯客傳》的作者、作年及政治背景[J].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5，03：93-98+128.

[3]盧勁波.《紅拂記》在明代的傳播[J].語文學刊，2006，05：95-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