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亮
從生物學的角度看,性別是男性和女性、雄性和雌性的分類、或是雌雄同體的自足生命系統(tǒng)。但從遺傳學的標準中分化出的“演生心理學”(Genetic Psychology)等,卻將性別作為一種可變的能量。關于“第三性”、甚至“第四性”“第五性”等問題的探討,也衍生出更多對于身份意識的重新審視,并讓規(guī)范、公平、歧視等社會性概念,從單純的染色體性別分類中裂變而出。
止步性別超越的“泉”
馬塞爾·杜尚,紐約“達達”藝術運動創(chuàng)始人。對于杜尚來說,藝術應“止乎于禮”又“不止于禮”。任何物品、任何材質形式的構成與自由組合都是藝術品。甚至是日常生活中的信手拈來之物——即使不做任何修飾修改,也不應被關在藝術的門外,而這些藝術作品被他稱為“現(xiàn)成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現(xiàn)成物”應該非《泉》莫屬。
1917年,在美國獨立藝術家協(xié)會舉辦的展覽上,杜尚帶來將一個僅僅有他簽名的商品小便池。雖然,杜尚的這一行為在當時引起了藝術界的爭議和轟動,但在對二戰(zhàn)后的藝術影響卻是不可估量的。
時過境遷,當我們以一個審視成功藝術品的眼光去看這件改變了西方藝術進程的“驚世駭俗”之作時,你會發(fā)現(xiàn),這座象征著突破“傳統(tǒng)”、反思教條,代表著自由和獨立藝術精神等溢美之辭不勝枚舉的豐碑,卻在逾越性別鴻溝的面前“轟然倒塌”。無需佐證,小便池有著明晰的性別指向和潛在的心理暗示,而當你試著在此前提下去看《泉》,甚至可能會遭遇諸如男權等有關性別的爭議話題。
在我們此次專題的“性別”模塊中,杜尚的“小便池”正如它的實際用途和藝術用途,以及構成它的材質—陶瓷那樣,一方面顯得平靜冷峻,另一方面,其男性“特征”則是杜尚所強調(diào)的反理性、反“藝術”中的突兀之處。因為,這個在當時激進的先鋒作品,雖然沒有具體的身體所指,但是并沒有完成對于性別界限的模糊,關于身體的隱喻不是被減少,而是放大了。更進一步說,當你盯著“小便池”,似乎與盯著一副西方藝術中經(jīng)典的男性酮體圖示并無二致。
因此,我們嘗試將西方藝術歷史中“大逆不道”的《泉》,再次“大逆不道”地從它的原有內(nèi)涵中抽離出來,并理所應當?shù)姆胖迷谟嘘P“不在場的身體”里—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