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亞娣

安徽大學文學院，安徽合肥，230039

轉(zhuǎn)換生成語法認為語言學屬于自然科學、經(jīng)驗科學，語法要研究的不僅僅是觀察到的語言現(xiàn)象，更要描寫、解釋語言現(xiàn)象背后的規(guī)律。Chomsky等研究者認為世界上所有的語言都有著某些共同的語言原則，除了這些恒定不變的原則，語言與語言的差別在于語言參數(shù)的不同。漢語與印歐語之間也會有某些相似點，用轉(zhuǎn)換生成語法理論研究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性質(zhì)，一方面可以檢驗生成語法理論在漢語語法上的適用性；另一方面對于漢語語法本身來講，這一研究視角將解決傳統(tǒng)語法研究兼語句時難以解決的問題，特別是兼語句V1動詞在語義上的重新分類、在理論上的假設，對V2非限定小句特殊性質(zhì)的發(fā)掘以及對空主語類型的界定，這些都將加深兼語句本體的理解。

兼語句的結(jié)構(gòu)形式是：NI＋V1＋N2＋E＋V2，N1是主句的主語，V1是兼語句的謂語動詞，N2是句子謂語動詞后面的賓語，V2是兼語句的第二個動詞短語，E表示兼語句中第二個動詞短語的空主語。下面逐一分析兼語句謂語動詞V1、非限定小句V2、空主語E的性質(zhì)以及非限定小句空主語E與主句成分的照應關系。

1 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V1動詞的特點

1.1 V1動詞在語義上的分類

很多語法著作里都提到，兼語句中V1的詞義里含有“致使”“使令”意義，并進一步認為兼語句的句型特點之一是由使令動詞構(gòu)成。但是能夠進入兼語句的動詞遠不止使令動詞這一種，邢欣在《兼語動詞與非兼語動詞的區(qū)別》［1］一文中，用語義連續(xù)統(tǒng)區(qū)分法對動詞進行分類，指出能出現(xiàn)在兼語句中的兼語動詞有以下幾類：

祈使意義動詞：命令、禁止、請、催……

（1）他命令你們小點聲。

使令意義動詞：使、叫、讓、令、要……

（2）這才使他相信外鄉(xiāng)人的誠意。

勸說意義動詞：說服、提醒、警告……

（3）這提醒我要繼續(xù)趕路。

告知意義動詞：告訴、囑咐、吩咐……

（4）胡大爺吩咐人倒水來。

引陪意義動詞：幫、陪、扶、送……

（5）講座幫助學生掌握了一些語文基礎知識。

含使令意義的動詞細分為兩種：使令意義的單純動詞和使令類多義動詞。使令意義的單純動詞帶有明顯、強烈的［＋致使］意義，而且只表示［＋致使］意義，即由這類動詞的作用致使、引起、導致另一類動詞的出現(xiàn)，這樣的兼語動詞有“使、讓、令、叫”等。多義使令意義的動詞不單單有使令意義，還有其他的詞匯意義，如命令、派、強迫等，這類兼語句中V1的“致使意義”可以通過擴展法或替代法顯現(xiàn)出來。

不僅如此，引陪類動詞也可以看成是兼語句的謂語動詞，張穎通過對動詞分布的考察，認為“幫、陪、隨”等動詞本來也具有致使意義，在進入兼語句之后，其參與性變強，致使意義變?nèi)?，但是仍然有致使意義，而且由它們所形成的句法格式在句法、語義上有兼語句的特點［2］。

（6）小李幫老爺爺過馬路。

這種致使意義可以解釋為：因為這一類動詞的作用而致使、引起、導致另一類動詞的出現(xiàn)，“小李”參與“老爺爺過馬路”這一行為，并使老爺爺安全過了馬路。除了“幫”，像“幫助”“陪”“分配”“教”等動詞也都能進入兼語句中。

另外，選定類動詞也可以作兼語句的謂語動詞，這里的選定有兩個意思：一是選定某人擔任某職務，另一種是稱呼某人為某某。與上一類兼語動詞一樣，它們也帶有些使令意義，致使、引起V2的出現(xiàn)，如選擇、選舉、推薦等。例如：

（7）我們稱花木蘭為巾幗英雄。

句子主語只發(fā)出“稱”這樣的行為動作，讓賓語“花木蘭”承擔一定的角色、任務、稱號等。

1.2 V1動詞在理論上的分類假設

以上介紹的能在兼語句中作謂語的動詞，都含有一定的［＋致使］意義，只是每一類動詞［＋致使］意義的強弱不同。除了從語義角度出發(fā)來區(qū)分兼語句的謂語動詞，本文還將借鑒生成語法中喬氏對英語動詞的研究來加深對兼語句謂語動詞的探討。

黃正德在論證現(xiàn)代漢語限定句與非限定句時曾經(jīng)把漢語的動詞分為兩類，其中有一類就是可以帶非限定性小句的控制動詞［3］。關于控制動詞，徐烈炯《生成語法理論》［4］中說，喬姆斯基根據(jù)［＋SUBJECT CONTROL］特征把具有［＋CONTROL］（控制）特征的動詞區(qū)分為主語制動詞和非主語控制動詞。如果句子的謂語動詞是主語控制動詞時，從句的PRO都只受句子的主語控制；如果句子的謂語動詞是非主語控制動詞，當謂語動詞有賓語成分時，從句的PRO受句子的賓語控制，當謂語動詞沒賓語成分時，從句的PRO受句子的主語控制。

（8）John promised Bill［PRO to leave］（約翰答應比爾離開）

（9）John persuaded Bill［PRO to leave］（約翰說服比爾離開）

Promise有［＋SC］特征，PRO受John控制，而Persuade有［－SC］特征，且句子的動詞帶賓語Bill，PRO受賓語Bill控制。

由主語控制動詞的特點可以知道，兼語句的V1動詞不可能是主語控制動詞，因為兼語句的空主語不可能單獨受主語控制，例如：

（10）這件事令我感到很尷尬。

該例句是典型兼語句，這句話的意思是“這件事令我，我感到很尷尬”，而不是“這件事令我，這件事感到很尷尬”，“感到很尷尬”的空主語是“我”，是受句子賓語“我”控制，而不是受主語“這件事情”共指。所以這句話的謂語動詞“令”是賓語控制動詞，而不可能是主語控制動詞。

喬姆斯基不僅根據(jù)［＋CONTROL］（控制）特征、［＋SUBJECT CONTROL］（主語控制）特征對英語中的動詞進行了分類，在徐烈炯的《生成語法理論》中還介紹了喬姆斯基舉的兩個例子：

（11）＊We decided［John to teach English］

（12）We decided［PRO to teach English］

（13）We believed［John to teach English］

喬姆斯基說（11）之所以不成立，是因為句子的謂語動詞decide是賓語控制動詞（即在這類動詞作謂語的句子里，句子空主語的語義和主句中的賓語有關，空主語受賓語控制），后面的從句將主句與從句阻斷，它不能把格賦予從句的主語John，不定式to teach English是個沒有時態(tài)特征的語類，也不能賦格給John，所以這里從句主語位置上只能出現(xiàn)空主語。（13）之所以成立，是因為句子的謂語動詞believe是例外賦格動詞（即在這類動詞作謂語的句子里，句子空主語的賦格不是由小句內(nèi)部成分完成的，而是由主句的謂語動詞賦予的），后面的從句沒把主句與從句阻斷，它可以把格賦予John。

本文認為兼語句中V1動詞是個非主語控制動詞，對比喬姆斯基對英語中動詞的分類，假設兼語句中的謂語動詞也可以細分為賓語控制動詞和例外賦格動詞，這樣的目的有兩個，一方面是希望在從語義出發(fā)來區(qū)分兼語句的謂語動詞之外，借鑒生成語法中喬氏對英語動詞研究來加深兼語句V1性質(zhì)特點的研究；另一方面是檢驗喬姆斯基的語法理論在漢語兼語句研究方面的適用性。

2 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V2的性質(zhì)

2.1 V2可以帶體貌成分“了”“過”

在分析了兼語句V1動詞的特點之后，再來分析兼語句V2成分的特點。認為兼語句的V2成分是個非限定小句，它滿足非限定小句出現(xiàn)的要求：非限定性從句中不可以出現(xiàn)情態(tài)動詞，例如：

（14）我打電話叫他過來試穿。

這句兼語句的V2成分“過來試穿”，不可以出現(xiàn)“能、可以、愿意”等詞語。

（15）＊我打電話叫他能／可以／愿意過來試穿。

非限定小句的空主語必須與主句中的某個成分共指。

（16）我們選妙峰山為目的地。

這句兼語句可以作這樣的理解：我們選妙峰山，以妙峰山為目的地。

而關于非限定小句中不可以出現(xiàn)“著”“了”“過”等體貌成分這點要求，兼語句V2成分有時存在特殊情況。例如：

（17）我打電話叫他過來試穿了／過。

這句話就是合法的，李艷惠［5］解釋說：這個非限定小句后面出現(xiàn)的“了”“過”其實是從主句動詞后面移過來的。即：

（18）我打了／過電話叫他過來試穿。

這些從主句移到V2非限定小句的體貌成分“了”“過”，實際上還是修飾主句的謂語動詞。但是兼語句中不能出現(xiàn)體貌成分“著”，在Mandarin Chinese［6］中，作者說：“zhe is the marker for imperfective”，V1動詞表示已經(jīng)發(fā)生的動作，表示未完成體的“著”當然不可能出現(xiàn)從V1動詞后面，然后移位至V2非限定小句的動詞后面。

（21）＊我打著電話叫他過來試穿?！掖螂娫捊兴^來試穿著。

2.2 V2成分的空主語的受控情況

不僅在是否能帶體貌成分上，兼語句非限定小句有著自己的特點，兼語句中非限定小句的空主語在受控情況上也有自己的特點，兼語句的空主語可以與主句中的某一個成分共指，例如：

（22）我打電話叫他過來試穿。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打電話叫他，他過來試穿。也可以與主句中的某兩個成分共指，例如引陪類兼語句：

（23）我陪孩子看電影。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陪孩子，和孩子一起看電影。這是因為引陪類兼語句的V1不但有使令意義，還表現(xiàn)出參與性，當它表現(xiàn)的參與性更強、和N2共同完成V2所表達的事情時，V2的空主語受主語和賓語共同控制，與賓語、主語共指。

2.3 V2成分的時態(tài)性、非時態(tài)性特點

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不僅有以上的特點，有時還可以有時態(tài)性，區(qū)分這一特點的主要依據(jù)是V1動詞和V2動詞所表達的意義在邏輯上的關系。兼語句中謂語動詞表示的動作一定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動作，表示現(xiàn)實世界的行為。當V2動詞表示由V1動作直接導致的結(jié)果、產(chǎn)生的影響或者表示某種現(xiàn)象時，這是確定的、已經(jīng)發(fā)生的動作，表示現(xiàn)實世界的行為，此時V1動詞和V2動詞表示的動作處于同一邏輯層面，V2沒有時態(tài)特征。

（24）這個鏡頭令我很吃驚。

該例句中“令”這個動作的結(jié)果是“吃驚”，兩者處于同一時間段上，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行為，所以“吃驚”這樣一個非限定小句是沒有時態(tài)特征的。

當V2動詞表示V1動詞期望的目標，它是不確定的、不可知的動作，表示將來世界的某種可能性行為；有時V2還表示V1動作發(fā)生的原因，相對于V1現(xiàn)在發(fā)生的動作，它是發(fā)生在過去的某種行為，兩者成因果關系。這些情況下，V1動詞和V2動詞表示的動作不在同一邏輯層面，V2有時態(tài)特征。

（25）林震費盡唇舌，勸他把那次座談會搜集的意見寫給黨報。

例句（25）中林震“勸”的動作已經(jīng)發(fā)生了，“把那次座談會搜集的意見寫給黨報”是“林震”期望能夠?qū)崿F(xiàn)的目標，是不確定的，不知道在未來的事件里是否可以實現(xiàn)，“勸”跟“把”不在同一邏輯層面，“把那次座談會鄒忌的意見寫給黨報”是個有時態(tài)特征的非限定小句。

綜上所述，兼語句中非限定小句有以下特點：兼語句中的非限定小句可以帶體貌成分“了”“過”，但不允許帶“著”；它的空主語可以與主句中的某一個成分共指，也可以與兩個成分共指；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不單單是非時態(tài)性靜態(tài)動詞短語，當非限定小句表示的動作是句子主語希望達到的目標、或者是句子謂語動詞發(fā)生的原因時，非限定小句具有時態(tài)特征。

3 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的空主語性質(zhì)

討論了兼語句謂語動詞和非限定小句的特點之后，再分析兼語句空主語性質(zhì)及其照應關系，在討論兼語句謂語動詞時，假設兼語句謂語動詞有賓語控制動詞和例外賦格動詞。

根據(jù)邢欣等人的研究，已知兼語句中的N2是謂語動詞的賓語，非限定小句V2成分有個空主語，所以此時兼語句的結(jié)構(gòu)形式是：（N1＋V1＋N2）＋（E＋V2），V1向賓語N2指派題元角色，空主語E接受V2指派的題元角色。當兼語句的謂語動詞為賓語控制動詞時，V2非限定小句空主語的釋義受主句中賓語的控制，空語類E可以與賓語共指的，也就是說句子的賓語N2一定是空語類E的先行語，上面的結(jié)構(gòu)形式中，N2占據(jù)受事題元位置，所以這個空語類只能是空代詞PRO。轉(zhuǎn)換生成語法是不斷改進變化的，空語類理論在轉(zhuǎn)換生成語法早期和最簡方案理論時期的解釋是不一樣的，在管轄論中，PRO由基礎部分產(chǎn)生，出現(xiàn)在不被管轄的位置，其先行成分占題元位置，當管轄概念取消后，PRO只要出現(xiàn)在不被管轄的位置這條標準就沒有解釋力了，Chomsky和Lasnik依據(jù)可視性假說（Visibility Hypothesis）和核查理論提出PRO帶有格特征，這種格特征被稱為空格（null Case），空格與結(jié)構(gòu)格一樣必須與相應語類通過特征核查操作消去［7］。Chomsky和Lasnik指出：不定式結(jié)構(gòu)的中心詞（即不定式分詞to）可以核查PRO的空格特征，同時消去自身的不可解釋特征。所以此時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的空主語PRO是有格特征的，這個格特征需要由非限定性小句V2來核查。Martin提出了“時態(tài)假說”，用［＋時態(tài)］來區(qū)分兩種不定式結(jié)構(gòu)的時態(tài)特征［8］?！皶r態(tài)假說”規(guī)定：控制不定式具有［＋時態(tài)］特征，例外賦格不定式具有［－時態(tài)］特征，他還說只有［＋時態(tài)］特征的不定式結(jié)構(gòu)才能核查PRO的空格特征。所以此時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應該是個具有時態(tài)特征的不定式小句，V2動詞表示V1動詞期望的目標，是不確定的、不可知的動作，表示將來世界的某種可能性行為，或者表示V1動作發(fā)生的原因。

（26）中國父母都命令孩子放學后學這學那。

這句話中，“放學后學這學那”是“中國父母”期望孩子做的事情，至于現(xiàn)實中孩子們有沒有這么做，這是未知的，“放學之后學這學那”是個有［－時態(tài)］性特征的非限定小句，其空主語是PRO，“命令”是賓語控制動詞。

那么當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是不具時態(tài)特征的非限定小句時，情況又如何呢？當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不具時態(tài)特征，即兼語句非限定小句所表示的動作跟兼語句謂語動詞所表達的動作都是現(xiàn)實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的行為，V2表示V1動作導致的結(jié)果、產(chǎn)生的影響，這種情況下，V2不能核查空語類的空格特征，兼語句非限定小句的空主語不可能是PRO。而pro出現(xiàn)在動詞形態(tài)變化比較豐富的語言中，WH－語跡是疑問詞移位，所以只能考慮此時的空主語是NP－語跡。徐烈炯的《生成語法理論》在講到運算的精簡中的移位時說最簡方案的做法是把要移的成分在新位置上復制，所以移位就是復制加合并，這樣就不需要語跡了，原來稱為NP移位，后來改稱為DP提升，而且最簡方案認定各種移位都是為了讓不同的成分在相鄰相近環(huán)境中核對特征。先看下面的例句，用樹形圖畫出它的結(jié)構(gòu)。

（27）老板請我跳了一曲華爾茲。

根據(jù)VP內(nèi)主語假設，主語生成于VP內(nèi)部，處于標志語位置；根據(jù)VP殼理論，把VP分成兩層，內(nèi)層記作VP，外層記作vP。在兼語句“老板請我跳了一曲華爾茲”中，把外層的動詞詞組記作vP1，句子的主語“老板”記作DP（限定性詞組），處于vP1標志語的位置；內(nèi)層的動詞結(jié)構(gòu)記作VP2，即兼語句的非限定小句，具體如圖1所示。由于這里的VP2非限定小句不具有時態(tài)特征，它不能核查其主語的格特征，于是這里的主語提升到TP標志語位置，成為謂語動詞的賓語，原來的位置上留下一個空語類e，e的格特征由謂語動詞通過賓語一致性投射操作得到核查。原來處VP2主語位置上的DP，提升TP標志語位置，成為兼語句的賓語，接受謂語動詞V1指派的題元角色，DP提升之后，在原來的位置上留下一個空語類，作V2的主語，接受V2指派的題元角色，這個空語類的格特征是由兼語句的謂語動詞核查的，由此得出這里的V1動詞是個例外賦格動詞，這類兼語句的空主語是由DP提升留下的E。

圖1

4 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空主語的照應關系

漢語空主語有強制性特征，在句子結(jié)構(gòu)中有明確的題元角色成分，占據(jù)一定句法位置，空主語無論在句子內(nèi)外都必然與某個成分相照應，一個空主語起一個題元作用，每一個題元作用只由一個主目語表達，在兼語句中空主語占據(jù)非限定性小句主語位置，接受V2動詞指派的題元角色。

喬姆斯基認為，在一般情況下，對PRO的控制還是遵守Rosenbaum提出的最短距離原則（Minimal Distance Principle），如果動詞有補語，PRO 受補語控制［9］。PRO不是移位產(chǎn)生的，它可以沒有先行成分、可以有一個先行成分、也可以有兩個先行成分，不過當兼語句的空主語是PRO時，PRO的先行語至少有一個先行成分，至多有兩個先行語，當它有有一個先行成分時，這個成分一定是主句賓語N2，空主語PRO與N2共指，當有兩個先行成分時，空主語PRO與主句主語和賓語共指。

當兼語句的空主語是由DP提升留下的空語類時，它只與句子的賓語共指，因為移位之后只能在句子的某一處落腳，而不能同時留在兩個或更多的位置，所以只能與一個成分共指，又因為兼語句的空語類不能單獨只與句子的主語共指，所以此時DP移位留下的空語類與句子的賓語共指。

5 結(jié)束語

現(xiàn)代漢語兼語句的研究一直在不斷的深入，許多問題得到了恰當?shù)慕忉?，特別是生成語法理論的引入，兼語句的研究思路得到更新，通過上述研究，可以看出兼語句中的V1動詞可以對比喬姆斯基對英語動詞的分類區(qū)分為賓語控制動詞和例外賦格動詞，兼語句的空主語有不同的類型，而且兼語句中V1動詞性質(zhì)、V2非限定小句性質(zhì)以及非限定小句空主語類型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可以總結(jié)為：

N1＋V1賓語控制動詞＋N2＋PRO＋［＋時態(tài)］非限定小句

例句：中國父母都命令孩子放學后學這學那。

N1＋V1例外賦格動詞＋N2＋DP移位留下的空語類E＋［－時態(tài)］非限定小句

例句：老板請我跳了一曲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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