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芭比
【上期回顧】柯染上班時,同事遞給她一個手機號碼,說是技術開發(fā)部的展經理給她留的手機號??氯居X得自己的春天要來了,可是,為啥手機號是寫在護墊上的?
第二天我穿戴一新,氣勢洶洶地到公司,懷著滿腔熱血地等下班。快下班的時候,陳子墨給我發(fā)了條簡短的短信:“門口,等?!?/p>
可我還是看明白了,估摸著他從大洋彼岸來,最尊重所謂的人權,我膽戰(zhàn)心驚地回了一條:“總經理,我今天下班有約會,您有什么事改天我一定赴湯蹈火?!?/p>
等了半晌他也沒回,大概是默許了,我拿出鏡子梳了梳頭發(fā),心急火燎地等下班。
臨近下班的時候,孫經理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大家先停了一下手邊的工作聽我說?!?/p>
大家都停下了手邊的事情。
“鑒于各位同事最近的優(yōu)異表現(xiàn),總經理今天晚上請大家聚餐。”
三天兩頭聚餐,這公司福利夠好的,可我現(xiàn)在想要的不是福利,是男人!我伸爪問:“經理,請問能請假嗎?”
“有事情可以請假?!?/p>
我松了一口氣。
“但是總經理的學生必須到場?!彼粗移ばθ獠恍?,“這是總經理的原話?!?/p>
去的人并不多,因為是臨時通知,很多有家有口有約會的人都沒到,只有那些晚上沒活動的人才準時到達現(xiàn)場。當然也有一些明明有活動卻不得不到場的人,譬如說我。
我坐在長條形的西餐桌前,開始不停地喝悶酒。有些東西原來一直埋著,可是昨天嚴鵬一句話就順利讓文物出土,晾在空氣中不停地氧化風干。酒喝得快了其實跟水沒什么差別,可是太多的文藝作品都給了我們一種心理暗示,好像它能給那些文物鍍上一層隱形的膜。
借酒能不能消愁我不知道,但是酒能醉人這句話絕對是真理。不一會兒,眼前的人都成了雙影。我搖了搖腦袋試圖清醒,主座上陳子墨和他“旁邊的人”終于又成了一個,不過他眼神有點冷,我這一眼看過去差點把自己凍成了冰碴。我連忙轉了視線,另一邊的黃毛看我的眼神也跟夾著雪花似的。
我就這么不受待見?一個個都拿眼神冷凍我?!
于是我啥也不說繼續(xù)喝悶酒,正喝著呢,旁邊坐的人扯了扯我衣服,小聲說:“該你了?!?/p>
“???”我有點大舌頭,“該我什么了?”
她低聲提醒我:“剛總經理讓咱們一個一個地表態(tài),定下這個季度的個人目標?!?/p>
“哦。目標我有,我有?!蔽覔u搖晃晃地站起來,口齒不清地發(fā)言,“我的目標就是盡快找個男人!”
下面哄堂大笑,有人起哄:“找得到人選嗎?”
小瞧我?!我怒視回去:“誰說我找不到!我今天本來是要約會去的!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男朋友就是技術開發(fā)部的展經理!知道了嗎?那展經理是我的,以后你們女的都離他遠點!”想了想又補充,“男的也得離他遠點!”
“砰!”的一聲,是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我怒吼:“誰?誰打斷我真情告白來著?!”橫眉怒目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陳子墨。
他臉臭得跟下水道似的,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同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的還有在場的所有同事,唯一一個例外就是那個黃毛。
他眼里又升起了很多喜悅的小泡泡,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柯染。”陳子墨沉沉地問,“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用力地點點我那顆已經昏昏沉沉的頭:“當然知道,我這是浪漫的公開表白?!毕袷且C明什么似的,我一字一句說得都特堅定,“我很喜歡展經理,超喜歡展經理,其他的人我看都不看一眼,我的目標就是今天和展經理戀愛,明天和展經理結婚!”
陳子墨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冷冷看著我。我瞪著朦朧的小眼跟他對視,最后他抿了抿嘴,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這是我們認識以來我軍取得的第一個勝利,值得慶賀。
我又給自己倒了杯慶功酒,剛端到嘴邊就被人搶了過去。
黃毛站在我面前,眼睛亮亮地看著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喜歡我。”
我伸手搶杯子:“你干什么呢?”
他側身護住杯子:“剛剛你那這樣表白我還是很感動的,雖然你差了一點,但我還是決定接受你了。”
“得,姐姐不需要你接受,你能把酒杯還我,然后在我的腳背還沒親熱上你的屁股之前有多遠滾多遠嗎?”我好心提醒。
他笑得眼彎彎:“我知道你是用生氣來掩飾內心的羞怯,沒關系,我不在意?!?/p>
掩飾羞怯?看著他桃花朵朵開的眼睛,我疑惑地說:“咱們是不是中間有什么誤會?”
他牽起了我的手:“我真沒想到你有這么大的勇氣對我表白。”
一個假想浮上心頭,我打了一個寒戰(zhàn),聲音都在發(fā)抖:“你,你,你是?”
他沖我溫柔一笑:“我就是技術開發(fā)部的展經理?。 ?/p>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稚嫩的臉皮,足足看了十分鐘。
十分鐘之后,我暈了……
潛規(guī)則之謠言
眼一閉一睜,一個長發(fā)遮面、面容慘白的女鬼正慢慢爬出來,死魚眼緊緊盯著我……
“啊啊?。。?!”我跳了起來,扯著喉嚨喊。
“啊啊?。。?!”比我更大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疼。
我一側頭,原來是昨日黃毛,他坐在我旁邊小臉嚇得都白了。我再看了看四周,寬大的電視屏幕,下面是運轉著的DVD,還有屏幕上那個女鬼,耳邊還有恐怖片里特有的故弄玄虛的聲效。
一瞬間,我略懂了。
黃毛終于如愿以償把我?guī)Щ丶伊恕?/p>
于是,下個動作我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說!這怎么回事?我剛明明在酒店呢,怎么忽然跑到了這里?”
他嚷:“你剛不是喝得不省人事了嗎?大家又不知道你住哪里,我看你對我這么一往情深,就先把你拉到我這里來了,你放心,我什么都沒做。”
我看了看我們的姿勢,一張大床,他躺在上面──確切地說是縮在上面,一只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床對面就是一個超大的放映著鬼片的電視機,我低頭檢查了衣服,完好無缺。估計他拉我手是因為害怕,我就是一防恐怖的道具。
我松了口氣,然后手上力道又加重了,狠狠揪著他:“你還是男人嗎你?你帶一個爛醉如泥的女生回家,居然老老實實地看鬼片!一點禽獸的事情都不干,你簡直禽獸不如!”
他連連求饒:“輕點,輕點,下次我干還不行嗎?”
我聞言更用力:“你想得美,才多大小屁孩啊你就亂打我主意,我冰清玉潔的是你這種禽獸能染指的嗎???!”
“……”
這么掐了一會兒,我也累了,加上酒精引發(fā)的頭疼,我一腳把他踹下來:“我現(xiàn)在要睡覺,你給我滾遠點!”
他赤腳站在地上委屈地看著我:“這是我的床?!?/p>
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那不也是你的沙發(fā)嗎?你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沙發(fā)會哭的。”
“……”
我蒙了頭就要睡,他就在一邊拉被子。
“在我的手心溫柔地撫摸上你的臉頰前,你有三分鐘的時間滾?!蔽液眯奶嵝?。
他弱弱地說:“你能不能把電視機先給關了?”
“你長手出氣用的?”
他跟受氣小媳婦似的低頭囁嚅:“我不敢。”
看他那這樣子,估計今我不關電視是睡不了好覺了,我一掀被子,噌噌噌幾步走到電視機前,對著那張慘白的臉“啪”地按下了開關,一回頭就看到黃毛崇拜的眼神,我女王般發(fā)號施令:“睡覺!”
前些天一直受人欺負,今天難得欺負了人,我睡得格外香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面有豆?jié){的香氣,我撥弄著蓬松的頭發(fā)走進客廳,就看到黃毛在餐桌前忙碌。
我打了個招呼:“早啊?!?/p>
他也笑笑:“早?!鼻宄快湮⒌年柟鉃⒃谒砩希念^發(fā)、清澈的笑容,真是美少年一只,大早晨的真是養(yǎng)眼,我怦然心動,暗下決心將來一定要生一個這樣的兒子,讓他迷盡天下少女。
我走進浴室,又伸出來頭:“你,張開嘴巴?!?/p>
他怔了怔,不過還是聽話地張開嘴。
嗯,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跟牙膏廣告似的,我放心地縮了回來開始忙乎。
他很快進來了,表情由不解變?yōu)轶@訝:“你怎么用我的牙刷?”
“因為我沒帶?!蔽依硭斎坏鼗卮?,“放心,我剛看了你的牙口了,還算湊合,我不嫌棄你。”
他啞口無言,看著我滿嘴泡沫,臉忽然跟擦了胭脂似的漲紅,支支吾吾就走了。
等我整理好出來,他已經把豆?jié){面包什么的給我弄好了,我唯一的任務就只剩下吃飽。喝著自己榨的純正豆?jié){,想起學校那稀釋了N倍的、叫這樣名字的液體,心里頓時充滿了感激。我說:“你還挺厲害,一個男生居然這么會過生活。”
他低頭不看我,回答:“我原來一個人在國外,不得不一個人學著過?!?/p>
怎么現(xiàn)在的人都成群結隊地往國外跑,我狠狠地咬了面包一口。
在我狠狠地用面包來發(fā)泄我的不滿時,他已經滔滔不絕地把他的生平介紹了一遍。
黃毛,真名展楊,今年二十歲,十八歲在國外著名大學研究生畢業(yè),現(xiàn)任技術開發(fā)部經理,父母姐姐都已經移民,就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國內,沒人照顧、沒人關心、連看部恐怖片都找不到人陪……
本來我這種平頭老百姓,看到那種神童,尤其是有錢人家的神童,一定會唏噓感嘆,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但前提是這種人只存在于報紙、網絡和雜志,當你眼前出現(xiàn)這樣一個人的時候,我心里油然而生滔滔醋液、熊熊怒火,對命運的不公對眼前人的嫉妒。
如果換作以前,我一定會臉色變得很難看,說話變得很難聽,但是進入職場尤其是進入了這個變態(tài)職場的我,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柯染,我已經達到了脫胎換骨的境界!我把臉笑成了喇叭花,忽閃忽閃著眼睛看著他:“乃這么年輕,就已經有錢有房又有車了也,你真是好了不起哦!”
他臉有些紅:“我不算好,其實我姐夫才是了不起。”
我搖頭:“管別人干什么了啦,在偶心里乃就素最厲害的銀!”
他兩只耳朵都燒起來了。
我忍著舌頭打結:“既然這樣子,我決定先把你給定下來,給你個名分,乃說好不好啊?”
他整個腦袋扎在桌面上,聲音很低:“你說什么都好?!?/p>
“行!”我站起來隔著桌子拍了拍他肩膀,“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以后你有什么事,比如說闌尾炎住醫(yī)院,做手術需要人簽字什么的,盡管來找我!”如果你這么倒霉攤上的話。
他抬起了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看得我有點心虛。我強笑著拍了拍他的臉蛋:“咱們說好了啊?!?/p>
他又垂下了眼眸。
因為起床太晚,所以盡管他一路闖了幾個紅燈,可還是遲到了。
本來全勤獎我是沒想過要拿的,可是從進了公司之后發(fā)現(xiàn)氣氛很詭異,難道這里風氣這么好,遲個小到就得被圍觀?
上午去廁所放水,剛要站起來,就聽到外面有人提我的名字。
“你們知道市場部那個柯染不?”
“知道知道,不就上次唱生日歌的那個新人嗎?”
“那個新人啊,昨天聚餐時又丟臉啦?!?/p>
“快說出來聽聽?!?/p>
“昨天聚餐的時候,那個柯染居然當場跟展經理告白了,聚餐之后兩個人就一起離開了。結果今天上班不僅一起出現(xiàn)還遲到,那個柯染的衣服皺巴巴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事似的?!蔽业皖^看了看自己衣服,的確是有點皺,這謠言也不算過分。
“不至于吧,展經理才多大啊?再說了,上次聚餐她不是還巴著總經理呢嗎?”我怒!我什么時候巴著他了?。?/p>
“她倒是想呢,可是總經理怎么可能瞧得上她?!?/p>
“這么說,是總經理先把她給甩了,她才又找的展經理?”
“我怎么聽說展經理和那個柯染原來是青梅竹馬,后來展經理出國,總經理橫刀奪愛。結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又重逢了,舊情復燃。你們沒看昨天總經理聽到柯染表白時臉黑成什么樣?”
“絕對是瞎說,總經理也是國外回來的?!保履弦惶柍霈F(xiàn))
“依我看這個柯染可能是個商業(yè)間諜,咱們總經理和展經理依計行事來了個美男計反無間,然后在她自以為得逞的時候再狠狠地報復她?!?/p>
“不太可能,她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會有老板雇她嗎?”
“其實你們都想得太復雜了,她不過就是個想靠潛規(guī)則上位的新人罷了,先勾搭總經理又勾搭展經理,男人嘛,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就算是肥肉他們也不會放過嘛。”
“嗯,應該是這樣沒錯?!?/p>
“對對對,一看那個柯染就長著一張潛規(guī)則的臉?!?/p>
“沒錯,沒錯,從看她第一眼我就覺得不舒服?!?/p>
“……”
“……”
她們從不斷提出問題、質疑問題、否定問題,最后達成一致開始對我人身攻擊。等她們講完了離開,我的腳都已經麻了。我顫巍巍地走回去,坐到座位上還感嘆:這群人不去TVB當編劇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
但是謠言的力量是恐怖的,到下班的時間衛(wèi)生巾姐姐無聲地扔過來一個護墊,上面寫著一行話:“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展經理的青梅竹馬在他出國后在學校跟總經理潛規(guī)則畢業(yè)之后成了其他公司雇傭的間諜,現(xiàn)在正被總經理和展經理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一塊肉。”
……
外表冷漠的衛(wèi)生巾姐姐真是讓我在這冰冷的職場上唯一感到溫暖的人,本來還有那個黃毛,可是他下午就被派去出差了??蓱z我本來還滿心歡喜地等他開車送我,不過我也納悶了,派一技術開發(fā)部的到國外去簽合同?!你以為你是衛(wèi)生巾姐姐的護墊一材多用呢?!不過想到他是跟著陳金龜出差,我心里也就輕松多了。
接下來還真是輕松,雖然體力上還是被孫經理壓榨,但是省去了精神方面的壓迫,生活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這幾天據說是因為陳金龜在國外的合同出了一點問題,為了等那邊的越洋電話,我們必須排人值夜班。
值班表排出來之后,孫經理對我的壓榨再一次顯現(xiàn)。我們部門共有十三個人,兩個人一天,必定得有一個獨自的,不出所料,那個名額落在了我的頭上。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結果,我還是不忘掙扎了一番:“孫經理,部門里有男同志,為什么讓我一個女生獨自值夜班啊?”
她鼻孔朝上地“嗤”了一聲:“那你找一個愿意跟你一起值班的,我就換值班表?!?/p>
我想了想,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挪出了辦公室。
結果星期五那天就看到部門的看板上貼著我大大的名字,柯染──星期六。
太狠了,實在是太狠了,值班就算了,還挑了個難得的周末!
生可忍熟不可忍!于是……我在心里狠狠地問候了她的先人。
幸好做為宅女,我是一個懂得自娛自樂的人,何況公司里有電腦有網線有水有廁所,這四大要素就構成了我的生活。
午夜,兩點,公司,電腦前。
我聚精會神,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滿臉潮紅,眼露金光。再一點點一點點就出來了!我?guī)缀跗磷×撕粑?/p>
在這要命的時刻,辦公室的電燈忽然開了!我驚悚地回頭,半夜無人燈自亮,多么熟悉的情節(jié)!雖然我膽大,還是忍不住地顫抖,哆哆嗦嗦地問:“誰?!”
除了我沒有人說話,或者說,除了我根本沒有人……
我閉上眼睛,被剖腹也好過被嚇死,兩手的食指交叉比成一個“十”字,嘴里還不忘恐嚇:“告訴你,我可是不怕你們的!我看過的鬼片比你看過的A片都多,我信主還信佛,我媽天天在家燒香磕頭,你們敢碰我會不得好死的!阿彌陀佛真主阿拉,你們趕快找個好人家投胎去吧,現(xiàn)在明星懷孕的多,你們去了還能爆料造福造福八卦淫民,學習雷鋒好榜這樣,忠于革命忠于黨,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我聽到耳邊有呼吸的氣流,鬼還會呼吸?我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陳子墨站在那里,雙臂環(huán)抱,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拍了拍胸口,總算松了一口氣:“總經理,你差點沒嚇死我?!?/p>
他很鄙視:“愚昧,迷信?!?/p>
我不搭腔,看看他風塵仆仆的這樣子,很奇怪:“總經理,你不是到后天才回來嗎?”
他嘴邊挑起一抹笑:“你對我的行蹤倒很清楚嘛。”
能不清楚嗎?在日歷本上畫了那么大一個紅圈,提醒我從后天開始吃強效救心丸來著。我一臉堅定:“當然要清楚,必須要清楚,我對總經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短短幾天感覺一輩子都快過去了?!敝辽龠@輩子的幸福時光是過去了。
他像摸寵物似的摸了摸我的頭:“很好?!?/p>
“總經理這么晚了到公司?”
他“啊”了一聲,左右看了看才說:“我來拿份文件?!?/p>
有馬屁要拍,沒有馬屁對著空氣也要拍,我順藤摸瓜:“總經理真是太辛苦了,剛從國外回來,來不及休息就又要投入到公司運程國家建設的偉大事業(yè)中來,這是什么精神?!這是……”慷慨激昂中,我忘詞了。
他眼里有濃濃笑意:“你啊,不是那聰明人,就別學人家那一套,省得丟人現(xiàn)眼?!?/p>
我點頭:“多謝總經理教誨,我一定時時刻刻記在心上?!?/p>
他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剛剛在干什么?”
一說起來這個,我才想到我剛剛做的勾當,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站起來,擋住電腦屏幕,討好地笑:“我在值班,值班,為了公司有更好的明天,我有義務也有權利好好值班??偨浝恚挥霉芪?,拿了文件趕快回家休息吧。”
他一言不發(fā),只是疑惑地看著我,看得我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他才開口:“走了這么遠,我有點渴了,你先幫我倒杯水過來。”
幸好飲水機就在我座位旁邊,我腳不動,只是踮起了腳伸長了胳膊去倒水??墒俏彝浟?,公司的電腦原本都沒有耳機,我是帶了一副MP3的耳塞過來,我這一踮腳一伸胳膊,耳塞啪的被扯了下來。
接下來,奇怪的聲音開始在辦公室回響。
我的呼吸都有瞬間停滯,陳子墨陰沉沉的聲音在我耳后響起:“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