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
小時候?qū)懽魑?,寫人是我最不愛的題材之一。人之百態(tài),我總覺得,用三言兩語來展現(xiàn)一個人有失偏頗。
所以在寫下這篇專欄之前,我跟當(dāng)事人S說:我要寫你啦,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寫?
S立即興高采烈地發(fā)來一句話:就寫一個憂傷的女子是怎么因為《飛言情》變成一個段子手的!
我翻了個白眼。
S是我的寫手之一,之所以用代號表示,是怕你們說我偏愛她。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細算下來也才500多個日夜,卻沒想到我們的關(guān)系可以超越編輯和寫手這一初始設(shè)定,即使她總在交稿日放我鴿子。
和S的初識,還是緣于我另一個寫手。那天我急缺一個稿子,輾轉(zhuǎn)找到她就要她一晚上給我趕出來。末了,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逼你一晚上趕出來,是不是有點為難你了?”
時至今日,S對這句話依然銘記于心,并且希望我能回到曾經(jīng)的軟萌??伤睦镏?,如果對于一個剛認(rèn)識兩分鐘的人兇殘,那我以后還怎么約稿?對,放長線釣大魚就是這么來的。
第一個稿子失敗是正常的,沒想到交的第二個稿子就過了!雖然那個稿子文筆亂得像麻花,我還是耐著性子一點點幫她改完。事后,她說她感動得一塌糊涂,可這不本該是編輯的分內(nèi)之事嗎?珍惜每個作者的心血,并把文章完善到最好。我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底住了個敏感的小孩。
后來一而再地約稿、過稿、催稿,因為我的兇殘,S給我冠上“鐵血真漢子”的名號,而她每次跟我說“周一見(稿)”卻從來沒實現(xiàn)過。我這才知道,她到瓶頸了,并且一直解不開。我循循善誘,我們促膝長談,她甚至矯情地用毛筆給我寫了封信,我仿佛看到一個對文字有著夢想的女孩站在石墩前走不動。
然而,文字終究是蒼白的,面對面的言語刺激會更深刻。
于是,她來長沙了。
從北到南,一千多公里,高鐵四個半小時。
我原本并不知道那是她二十年來第一次獨自遠行,當(dāng)然也更加不知道她口中“Plus的秘密”是指她那碩大的體形。嗯,足足兩個我那么大。
我們躺在一張床上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最初的夢想。
大概每個胖子都有個不堪回首的過去吧。S小時候不愛說話,不善與人交際,經(jīng)常一邊發(fā)呆一邊看別人談笑風(fēng)生,有一天突然提筆寫故事,就仿佛靈魂在不同的故事中行走。當(dāng)寫故事漸漸變成被人認(rèn)可的技能時,她面對世界的勇氣也就長了起來。
可現(xiàn)在,她心中有只兇猛的老虎想一統(tǒng)天下,她越想寫,就越寫不出,寫不出就難受、崩潰,如此反復(fù)。
我輕輕地抱了抱她,想起她下午吃蛋糕的樣子來——
她把蛋糕寶貝一般捧在胸前,小勺子先豎著切下一小塊,再舀起放進嘴巴,細細品嘗著,最后咂咂舌。
好像吃下去的不僅僅是一塊蛋糕,更是一份愛的心意。那模樣,和她胖胖的身體融合起來竟充滿了萌感。
那么,既然心有猛虎,何不細吃蛋糕?放慢心態(tài)和腳步,每一次寫文都是一種享受。
S,你說你想成為我最重要的人,我說我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寫手,尤其是你。那我們是不是總有一天會并肩站在山頂,看星沉日落?我會等,你,要來。
對了,我的零食又吃完了,你是不是該交稿,再拿稿費來孝敬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