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巧釋“軍隊國家化”
抗戰(zhàn)期間,國民黨方面一直企圖以“軍隊國家化”為幌子,欺騙輿論,迫使中共交出軍隊。由于缺乏斗爭經驗,民主黨派也一再力主實現“軍隊國家化”。對此,中共召開集會、發(fā)表文章進行聲討。這種針鋒相對的批判做法盡管起到一定效果,但顯然不利于爭取民主黨派,且有使自身陷入孤立的危險。
在總結經驗教訓的基礎上,毛澤東后來不再直接反對“軍隊國家化”,而是利用詞語的多義性進行巧釋,委婉表達出截然不同的含義。首先,他提出軍隊國家化的前提是政治民主化。他說:“‘軍隊是國家的,非常之正確,世界上沒有一個軍隊不是國家的。但是什么國家呢?大地主、大銀行家、大買辦的封建法西斯獨裁的國家,還是人民大眾的新民主主義的國家?中國只應該建立新民主主義的國家,并在這個基礎上建立新民主主義的聯合政府?!逼浯?,他提出軍隊國家化的實質是軍事民主化。他解釋說:“通常所說的‘共產黨軍隊按其實際乃是中國人民在戰(zhàn)爭中自愿組織起來而僅僅服務于保衛(wèi)祖國的軍隊,這是一種新型的軍隊,與過去中國一切屬于個人的舊式軍隊完全不同。它的民主性質為中國軍隊之真正國家化提供了可貴的經驗,足為中國其他軍隊改進的參考。”另外,他指出:“什么時候中國有一個新民主主義的聯合政府,中國解放區(qū)的軍隊將立即交給它。但是,一切國民黨的軍隊也必須同時交給它。”
這樣,毛澤東巧釋詞義,通過強調“政治民主化”來尋求與民主黨派在“軍隊國家化”問題上的共同點,既捍衛(wèi)了人民軍隊建軍原則,又避免了不必要的對抗和沖突。
(堯政摘自《中共黨史研究》2014年第10期,郭呈才文)
鄧小平與“積極防御”戰(zhàn)略的制定
1977年12月,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葉劍英在代表中央軍委所作的《抓綱治軍、準備打仗》的報告中,提出了“積極防御,誘敵深入”的戰(zhàn)略方針。
當時軍事戰(zhàn)略研究還是禁區(qū),在人們的思維定式中,只有黨和軍隊的領袖才有資格考慮軍事戰(zhàn)略問題。在鄧小平的推動下,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后,軍隊總部和大軍區(qū)機關也開始探討軍事戰(zhàn)略這一重大問題。
1980年10月15日,解放軍總參謀部召開了防衛(wèi)作戰(zhàn)研究班全體會議,重點研究抗御蘇軍大規(guī)模入侵問題。會上,鄧小平提出:“我們未來的反侵略戰(zhàn)爭,究竟采取什么方針?我贊成就是‘積極防御四個字。”鄧小平的觀點為關于軍事戰(zhàn)略的討論作了結論。至此,軍事戰(zhàn)略明確為“積極防御”四個字,不再將“誘敵深入”包含其中。這次戰(zhàn)略方針調整明確提出了“三堅持、兩立足”的戰(zhàn)略指導思想,即堅持后發(fā)制人,堅持人民戰(zhàn)爭,堅持持久作戰(zhàn);立足于以劣勝優(yōu),立足于復雜困難情況下的作戰(zhàn)。
1980年新戰(zhàn)略方針的誕生,沖破了多年來的禁錮,成為新時期軍事戰(zhàn)略思想的第一次突破。1985年后,中央軍委根據鄧小平“世界大戰(zhàn)在本世紀內可以避免”的科學判斷,進一步調整了“積極防御”戰(zhàn)略的具體內容,增加了遏制戰(zhàn)爭、維護和平和對中小規(guī)模局部戰(zhàn)爭及突發(fā)事件的戰(zhàn)略指導等。
(維之摘自《當代中國史研究》2014年第4期,田玄文)
國內外對共和國首屆政府組閣的反應
1949年9月23日,在新政協會議上,周恩來受毛澤東委托,正式組建新政府———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在新政府人員組成中,各民主黨派人士和無黨派人士占了相當大的比重:4個副總理中民主人士占2人;21名政務院領導成員中,民主人士占了11人;政務院下屬34個機構的109個正副職位中,民主人士占了49個,其中15個是正職。
新政府成員的組成,貫徹了新政協“在共產黨領導下,各民主黨派參加組成新政府”的建國綱領??梢哉f,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政府人員組成,的確體現了民主集中制的原則。這樣的安排,受到全國人民的普遍歡迎和熱烈擁護,得到了國內外廣泛的注意,但也遭到了不少猜測。
美國總統杜魯門得知中國政府的組成人選之后,對國務卿說:“中共如此重視民主人士,中共政權與蘇聯政權是有區(qū)別的。只要我們努力工作,有可能使中共政權擺脫蘇聯的控制,成為自由世界的一員?!?/p>
在黨內,一些持“左”傾態(tài)度的人,認為政府中民主人士太多,革命政權的性質不強。高崗就是突出的代表。他們認為,政府中有“三多兩少”。所謂三多,一是來自周恩來“圈子”的民主人士多;二是來自劉少奇“圈子”的白區(qū)干部多;三是來自敵方營壘的原國民黨將領多。所謂兩少,一是來自“紅區(qū)”革命根據地的干部少;二是來自軍隊特別是紅軍、八路軍時期的軍隊干部少。為此,他們提出以所謂“井岡山大圈圈”,整合各“小圈圈”,調整政府及其各部門負責人的組成結構。
面對質疑和猜測,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領導人堅定不移。毛澤東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全中國一切進步人士共同浴血奮斗建立起來的。共產黨今后在新政府中只起個領頭作用,具體事情要大家一起來辦。”
(村夫摘自《共和國建國內幕》,中國社會出版社,2000年版,洪軍章著)
聶榮臻的厚道
新中國成立初期,聶榮臻代理總參謀長時,有一天毛澤東把他叫去,一見面就猛批,原因是毛澤東認為一封重要的電報,沒經他看,總參就以中央軍委的名義批發(fā)了。毛澤東嚴厲地說:“以后不能越權,以后凡是以軍委名義發(fā)的電報,一律先送給我看以后再發(fā)?!甭櫂s臻當時就意識到,毛澤東批錯人了,但他沒有吭聲。
后來,工作人員在翻查前一階段的電報時,發(fā)現毛澤東批評的那封電報是軍委辦公廳主任張經武以軍委的名義下發(fā)的,而不是聶榮臻批發(fā)的。也就是說,聶榮臻替張經武挨了批。有人怪聶榮臻,為何不向毛主席講清楚,讓自己背了黑鍋?聶榮臻說,以后注意點,不出現這種事就是了。
“文革”期間一些曾經整過聶榮臻的人,聶榮臻后來也沒有為難他們。他說,事情過去就算了,當時情況復雜,黑白顛倒,做錯點事,有時難免。endprint
(阡陌摘自《家國光影:開國元勛后人講述往事與現實》,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周海濱著)
習仲勛對原則問題毫不含糊
習仲勛平時對人和藹,平易近人,但是碰到原則問題時,十分嚴肅。
1945年秋,在西北黨史座談會上,有人說中央紅軍到達陜北時,精疲力竭,衣單被薄,陜北人民提供了棉衣,送去了糧食,“不是中央紅軍救了陜北,而是陜北救了中央紅軍”。習仲勛聽后馬上嚴正指出:“這句話應該倒過來:中央救了陜北?!苯又攘信e了毛澤東和黨中央長征到達陜北前,陜北根據地外受國民黨軍隊重兵“圍剿”,內遭“左”傾路線危害,許多優(yōu)秀的黨員干部、知識分子和軍事指揮員被槍殺、被活埋的事實。然后,他語重心長地說:“毛主席不到陜北,陜北根據地就完了?!?/p>
1950年10月,彭德懷赴朝鮮參戰(zhàn),負責大西北工作的重任就落在了習仲勛的肩上。習仲勛不僅擔任中共中央西北局書記,還是西北軍區(qū)政委,西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而且西北局和西北軍政委員會所管轄的范圍面積接近共和國面積的1/3。因此,有人稱他是“西北王”。習仲勛聽后,疾言厲色斥之:“胡說!共產黨是人民當家做主。”
習仲勛重視原則問題的精神,讓人深受教育。
(筱蕾摘自《百年潮》2013年第1期,何載文)
林彪獨特的讀書法
從浩瀚的馬列主義著作中尋章摘句,然后制成語錄卡片,通過讀語錄卡片來學習馬列主義理論,這就是林彪的讀書法。
林彪讀書有很明確的目的性,總是圍繞著他當前考慮的問題來讀書。一個時間段,圍繞一個什么專題制作卡片,主要從誰的書上選擇卡片內容,都是他自己提出的,秘書只需要照他的要求看書,從書中把相關論述查找出來就行了。他說,“學習毛主席著作,要帶著問題學,活學活用,學用結合,急用先學,立竿見影,在用字上狠下功夫”。實際上,這是他自己讀書學習的切身體會。
林彪為什么不去一本一本地讀馬列原著,系統地、完整地掌握馬列主義理論,而只熱衷于讀書中的語錄呢?林彪曾說:“什么東西是‘完整的、‘系統的?我說這些都是糊涂觀念。不同的對象,應該有不同的學習方法,對自然科學的學習,是應該比較系統的。比如說,學數學、物理、化學,前面不學,后面就沒有辦法理解。對社會科學,就不一定那樣去學,這是另外一種對象。社會科學無非是歷史唯物論和辯證唯物論,它是用不同的形態(tài),滲透在每一個問題中間去的。在個別中間有一般,這個一般就是歷史唯物論和辯證唯物論。你學一部分東西,就可以了解這個一般?!薄案闶裁础暾哪且惶?,把那個東西神秘化,費力大,得不到什么好處。費力很大,使用很少?!薄皯撌怯蒙秾W啥,需要什么東西,學什么東西。”林彪強調:“我們要站在書上來讀書,不要爬在書下來讀書。要批判地讀,要吸收地讀。書應該為我服務,而不是我為書服務。讓書牽著鼻子走,我不干。”
1964年3月,林彪口授說:“經典著作有黑格爾文風,難讀?!薄翱ㄆk法解決了食古不化、融會貫通、茫無頭緒、浩如煙海的困難。早有此法,思想就會更成熟,費力會更少?!?/p>
林彪在盛贊卡片法的同時,對怎么看書、怎么選語錄等也有過明確要求。讀書卡片送到了林彪那里,他會讓秘書或內勤念給他聽一遍,然后再精挑細選,反復研讀。
(義章摘自《炎黃春秋》2014年第5期,李根清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