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將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放置于跨文化傳播策略的語境中重新考察，其核心問題由國家政治邊界二元對立的劃分，轉向文化邊界跨文化傳播的可能性。而跨境民間藝人、越南新娘、越南華人與華裔三種社會實踐群體對文化邊界的影響，證實中越兩國在維護現(xiàn)有領土主權共識的前提下，可以制訂符合雙方政治利益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發(fā)揮民間力量的積極作用和民間交流的豐富形式，創(chuàng)造出更為多元的、互惠式的跨文化合作形式。

[關鍵詞]中越邊境；文化邊界；跨文化傳播策略

[作者]何清新，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博士生，廣西藝術學院人文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武漢，430072

[中圖分類號]C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54X（2014）06-0130-006

一、問題的提出

中國與越南自古為地緣政治密切的國家，地緣政治一直深刻影響著中越邊境的社會穩(wěn)定與族群交往。目前，許多研究項目都從地緣政治中的“國家的政治邊界”維度切入，于是出現(xiàn)了“跨境”“跨國”“跨界”的不同表述方式，如中越邊境的跨境民族、跨國婚姻、跨境旅游、跨國界文化等邊境文化議題。其研究的焦點始終落在“境”“界”“國”的空間范疇的區(qū)隔與差異之上。這種排他性、同質化的領土欲望，易于發(fā)展成為歧視性、排他性的交往實踐，實踐的目的仍然在于國家與國家的群體之間維持文化空間的分隔。這樣的切入維度在一定程度上潛藏著靜態(tài)的空間劃分與歸類，易于導向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對于理解中越邊境各群體之間的文化邊界、文化實踐會導致產生固化的思維方式，亦即將各跨境群體之間的交往推向二元對立的困境。族群之間的交往呈現(xiàn)為分立隔離，彼此警惕，甚至出現(xiàn)類似20世紀70年代末的大規(guī)模排華事件。文化邊界缺失了作為交往邊界的意義，反過來亦將影響政治邊界的穩(wěn)定，甚至威脅到領土的安全。至此，問題浮現(xiàn)出來：國家之間人民的交往如何走出二元對立的困境？

二、轉向跨文化傳播的文化邊界

（一）核心問題的轉向

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問題盡管具有鮮明的地域性，但它亦是全球跨文化交流的一個實踐部分。將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問題放置于更為宏觀的跨文化傳播視野中進行考察，將有助于厘清觀察中越邊境社會交往中的文化邊界的核心問題。

首先需要從靜態(tài)的文化邊界的空間劃分中跳躍出來。如果“境”“界”“國”均可統(tǒng)攝為“跨”的作用空間，那么，將研究焦點轉向具有動態(tài)意義的“跨”，研究焦點是否更具有積極的建構意義？單從字面而言，此處的“跨”在英文中以單詞前綴Cross-或者trans-的方式蘊含詞義，如cross-boundary（跨界）、transnation（跨國）。Cross源于古代英語，表示“十字架”之義。作為前綴的cross-，表示“橫過”“穿越”，亦可表示“交叉”，甚至“混雜”等三種含義。前綴Trans-則有“轉化”“勝過”“超越”之意。而中文的“跨”，在2002年版的《辭?！分幸嘤袃煞N相關的注解：1.跨越，邁過；2.占據。

更為重要的是，對于文化邊界，“跨”無論從何種文化意義而言，均蘊含著兩種文化之間的交流、碰撞、分享，甚至生成不同于原有文化的新的文化。“跨”確實需要擺脫文化邊界的空間劃分的束縛：1.在內涵上，“跨”具有“跨越”與“占據”的動態(tài)性與多變性，既難以用言語確切表達，又確實存在于現(xiàn)實中。2.在過程中，“跨”在文化邊界所劃定的文化空間之間是以互動為基礎的，互動在很大程度上又決定著文化空間的內容與形式。3.在認識論上，“跨”具有動態(tài)性，更有可能突破邊界的局限性而消解二元對立的緊張，強調的是文化間的實踐性，是一種認識論層面的方法，是更為宏大的文化邊界與文化交流問題的觀察視野。因此，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問題，在跨文化傳播的思維引領下，被放置于全球化的社會語境中，其意義旋即成為人類所共同關心的交流問題的一個典型樣本。

簡言之，要質疑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是否表現(xiàn)為國家政治邊界，還不如更進一步追問，能否從“境”“界”“國”的文化邊界劃分，轉向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跨”的政治與文化的動態(tài)建構？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的核心問題，重點不妨落在如何“跨”文化邊界的跨文化傳播問題之上。

（二）跨越國家政治邊界的可能性

從國家政治邊界二元對立的觀念出發(fā)，文化邊界的存在必然體現(xiàn)為國家政治邊界的隱喻意義上的理解。如何在這種國家政治邊界強烈支配的情形下關注文化邊界的建構與跨文化傳播問題，這是非常具有挑戰(zhàn)性的實踐策略，更是體現(xiàn)文化自信的積極實踐。

例如，有研究者在考察中越邊境的跨境民間藝術活動、跨境婚姻、越南華人與華裔時，以民間藝人、越南婦女、越南華人與華裔通過民間流動或者遷移到兩國居住為個案研究。此類案例實際上已經突破了國家政治邊界。

跨境民間藝人來源于同一族群的民間儀式操持者與山歌愛好者，他們跨越國界的社會活動空間，深刻影響著族群成員的日常生活、家庭關系與族群關系，如廣西防城港市的獨弦琴藝人與越南藝人的才藝交流，越南邊境的山歌手穿梭于我國邊境的大小歌圩對歌言歡，龍州的天琴法師往來于國界線兩側的村寨主持紅白喜事。具有地域性的民間藝術形式往往還結合族群的民間信仰，這對于跨境的族群認同彰顯特殊的作用，如京族人的哈節(jié)祭祀儀式。

中越邊境的越南新娘群體是一群由于邁過國家政治邊界而喪失政治身份的特殊移民。她們以女性的性別為維度，建構起跨越中越兩國的特殊的文化空間。但由于國家政治邊界的限制，越南新娘無法獲得任何一國合法的政治身份，亦即成為喪失政治身份的人。越南新娘群體的身份問題，直接體現(xiàn)出跨越國家政治邊界之后文化場域中人與人之間相互依附的強弱關系。沒有政治身份，就無法確定越南新娘在社會結構中的地位，最直接的影響是不能得到法律保護的婚姻、不能得到法律允許的務工。

越南華人是由于各種原因而加入或取得越南國籍的、具有中國血統(tǒng)的越南公民，華裔則是他們的后代的簡稱。最能體現(xiàn)越南華人、華裔與祖國密切聯(lián)系的行為有兩類：一是回國祭祖。每到農歷三月三或清明節(jié)，越南華人、華裔都盡量回國，與留守家鄉(xiāng)的同族親戚一起到家族祖墳上香祭拜；二是與同族親戚之間的日常聯(lián)系與交往，包括保持與祖國親人、族人之間開展的邊貿、幫工、參與紅白喜事等諸多活動。他們在越南定居，還保留很多從祖國帶過去的風俗習慣，有的習慣甚至延續(xù)數(shù)代人。越南華人、華裔與祖國的聯(lián)系成為了文化邊界的延伸。

因此，從跨文化傳播的視角而言，跨境民間藝術活動、跨境婚姻、移民創(chuàng)造了兩國邊民不同群體之間的互惠式相互依賴關系（reciprocal interdependence），亦即是群體間的“跨文化合作”，“雙方在互動中形成關于傳播行為和文化行為的權力規(guī)則與文化規(guī)則”。更具體一點，中越兩國在維護現(xiàn)有領土主權共識的前提下，已經存在符合雙方政治利益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而且還能進一步發(fā)揮民間力量的積極作用和民間交流的能動性與智慧，創(chuàng)造出更為多元的互惠式的文化合作形式。這也是我國研究者基于文化自信而需要積極探討的跨文化傳播課題。

三、跨越文化邊界的實踐策略

跨境民間藝人、越南新娘、華人與華僑成為中越邊境跨界交往的最活躍的群體。他們的跨文化交往不僅豐富著文化邊界的現(xiàn)實意義，而且為處于國家政治邊界的群體提供了可借鑒的實踐策略。

（一）敘述的認同

考察跨境民間藝人在族群維度上的文化邊界的建構，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的民間文化均通過族群的共同敘述來產生，如流傳于廣西防城港市京族地區(qū)與越南北部的民間敘事《金云翹傳》、興盛于龍州縣邊境的跨境歌圩對唱，等等?；裘住ぐ桶停℉omi K.Bhabha）認為，“作為敘述的民族，盡管其視角模棱兩可、自相矛盾，但仍將建構起民族的文化邊界”，構成了民族集體的文化話語。松默斯（Somers）注意到，社會生活往往是“用故事敘述”，而且正是通過敘述而得以知曉、理解、弄懂社會的事情，并且形成社會身份認同。他因而提出了“敘述的認同（narrative identity）”的概念，并提出認同敘述的建構本身就是政治行為，也是社會權力分布的一部分。

在中越邊境的民間敘述中，某些文化元素成為了建構族群文化邊界的文本素材：一類是納入制度化的學校教育的課程與課本教材，以及報刊媒體的宣傳文稿；另一類是存在于民俗活動與民間藝術活動的歌謠、戲曲、經書、唱本、口述史、口頭傳唱的故事、傳說以及神話等。這些文本素材透露出有關文化邊界的清晰信息，或者某些信息是隱藏于隱喻的、寓言的意義之中。例如，依智高是北宋年間廣西、越南北部一帶農民起義的民族領袖。在今天，作為中越邊境的地域族群歷史人物之一，依智高的民族英雄身份在越南被提升為中國與越南族群的重要跨境民族敘述。作為跨境的民間文化敘述，兩國邊民“世代沿襲著對依智高的紀念和祭祀儀式?！?/p>

從族群敘述的角度切入，表明文化邊界不只是采用國家的政治邊界線、地形地貌等確定方式，還有可能采用抽象敘述的、不斷建構的精神元素，多維度地塑造、界定文化邊界。而其中的跨境民間藝人則擔當起建構精神元素的文化邊界的責任。

（二）協(xié)商與抗爭

對于身處邊緣階層的越南新娘，大陸學者與臺灣學者經過各自的考察進而推演出兩種跨文化傳播策略：協(xié)商策略與抗爭策略。

大陸研究者的調查報告與民族志考察，比較關注越南新娘由于喪失身份后所面臨的生存壓力，由于“公共生活領域的身份缺失”，她們對原籍國（越南）的文化記憶、傳承、彰顯，基本局限于家庭之內。在大多數(shù)情形中，盡管越南新娘與中國的夫家家庭存在著族群關系，但是“選嫁中國的越南婦女，其社會認同普遍強于族群認同和國家認同”，因而她們所呈現(xiàn)的文化邊界僅僅是停留在“基于族源、家族、姻親及其緊密的經濟、文化交往所構建的社會關系結構”之中。大陸的研究者們普遍呼吁國家政策的調整，以適應越南新娘的生存需要。來源于針對“生存壓力”的觀察結果，學者們提出了類似于“協(xié)商”的策略，以消除越南新娘對家庭、社會的怨恨。但這種協(xié)商不是越南新娘自身能做到的訴求，她們在當前的權力關系當中毫無還手之力。

與大陸研究者相比，臺灣的研究者則抓住越南新娘的跨文化沖突與抗爭的問題。唐文慧于2008年5月至2009年5月訪談了16位前往家暴中心求助的越南新娘，她提到：“她們（越南新移民女性）透過就業(yè)的機會，逐步地增進個人資源，并改變與夫家互動方式與權力關系?！边@種就業(yè)是從離開原籍國越南到語言不通的臺灣，面對新的家庭身份、文化身份、政治身份和交流的困境，她們積極尋求突破的跨文化途徑。類似的研究成果也由王紅珍（Hong-zen Wang音譯）呈現(xiàn)出來，作者認為越南新娘總會找到逃離“隱蔽空間（hidden space）”的種種策略，所有策略歸根結底就是協(xié)商與抗爭。而杭蘇晨（Su-Chen Hung音譯）等人報道，他們從2004年開始針對天主教善牧社會福利基金會的越南新娘進行焦點小組訪談。根據訪談的結果，社區(qū)工作者在越南新娘與社區(qū)之間扮演著中介的角色，亦即是越南新娘需要通過社區(qū)工作者才能更順利進入社區(qū)生活。

另一方面，臺灣的研究者還注意到越南新娘原籍國對她們的影響。李美賢批判越南上層精英通過68號決議案及相關后續(xù)修法，來維護所謂的國家尊嚴和文化邊界，讓越南新娘背上“靈魂之債”。王儀晗（Yi-Han Wang音譯）通過針對中介代理網站的調查以及對越南新娘的深度訪談，發(fā)現(xiàn)中介代理網站根據臺灣男性顧客的傳統(tǒng)期待，“性貞潔”成為了越南新娘經濟地位高低的標準，也成為家庭歧視的源頭之一。在臺灣研究者的視野里，認為需要東道國以平等的意識，與越南新娘雙方共同努力突破國家政治邊界來實現(xiàn)跨越文化邊界的。

（三）跨國主義策略

由越南華人、華裔所延伸、拓展的跨國文化空間，突破了中越兩國地緣政治意義上的國家政治邊界，為移民構建新形式的文化邊界提供了可能性。越南華人、華裔在遷徙過程中往往采用故事敘述、藝術表現(xiàn)等方式留存對祖國的生活記憶，同時又不斷與東道國群體發(fā)生既沖突又融合的強烈體驗。況且，越南華人、華裔的文化生產本身即是對祖國的文化認同與對東道國新的跨國空間的文化重構，是一種混雜的、動態(tài)的生活過程，并不能以簡單的社會空間分隔來界定其文化生產的界限問題。例如，明清時期很多華人大規(guī)模向西南邊疆及東南亞一帶遷徙，當他們的后人正式成為越南公民時，也就產生了越南華人、華裔的新的文化特征。

對于越南華人、華裔所延伸的文化邊界，充分體現(xiàn)出超越民族一國家主義的想像力，亦即“跨國主義”的跨文化傳播策略。以跨國主義為理論探索全球化語境中移民文化的跨文化傳播策略，很早就受到海外研究者們的關注。席勒（Schiller）等人于1995年提出“跨國主義（Transnationalism）”的概念化問題，“由移民打造并維護，用于聯(lián)結他們的祖國和東道國社會，是一個社會關系多股絞合的共時過程?！彪S后，維托維克（Vertovec）在1999年將跨國主義的論題梳理為六種類型：社會形態(tài)學、意識的類型、文化再生產的模式、資本的渠道、政治博弈的場所、地方或本土性的建構與重構。費斯特（Faist）經過長期的觀察，從1994年關注移民與同化、移民與政治的族群化，到1998年考察移民企業(yè)家從族群市場蛻變?yōu)榭鐕袌龅慕洕鐕^程，庫爾德人的政治跨國過程，年輕穆斯林經歷文化瓦解、信仰溶合、信仰碎片化的文化跨國過程，再到2008年關注作為發(fā)展中介的移民網絡與組織，他認為在跨國空間中，非國家性質的移民參與者從事著跨境的流動，導致形成移民管理、僑民社團與發(fā)展合作兩者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p>

而處于中越邊境文化空間的越南華人、華裔，他們的跨國主義策略則是源自于同源族群的族群文化影響，亦即處于“既在此處又在彼處”的跨國、跨文化的空間中。他們的跨國主義策略不僅包括他們與祖國聯(lián)系的溝通方式、密切程度、回國的文化逆向適應過程，還拓展至第二代及第二代以上的越南華裔對祖國文化影響力的認同程度。這種跨國主義策略不僅使之成為越南華人、華裔“跨越”祖國與東道國國家政治分界線的屏障，更重要的是改變了文化邊界的解釋，成為移民文化生產的實踐基礎。

四、文化邊界跨文化傳播策略的實踐意義

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問題，盡管是地域性的觀察案例，但是，由國家政治邊界二元對立的劃分，轉向文化邊界跨文化傳播的可能性，我們發(fā)現(xiàn)了更具有建構活力的文化意義。這種建立在平等權力意識基礎上的跨文化傳播策略，蘊含著中越兩種文化之間的交流、碰撞與分享，甚至需要發(fā)揮人的創(chuàng)造性而生成不同于兩國原有文化的新的文化。

從中越邊境的文化邊界的研究問題出發(fā)，對于國家之間的跨文化傳播的實踐意義而言，我們可以滿懷文化自信地做到三點：

第一，維護現(xiàn)有領土主權共識。這既是國家政治邊界的基礎，也是實現(xiàn)文化邊界跨文化傳播的前提。如果忽視國家政治視野中的領土主權意識，無疑會忽視國家之間核心利益的和諧問題，而趨向無根基的文化邊界，最終也將失去文化邊界存在的實踐意義。“利益的和諧才是國際關系的真正本質”，有了利益的和諧，才有可能維持和平的環(huán)境，國家之間的人民才能自由交往，進而產生文化交流的需求與實踐。更進一步，只有在維護現(xiàn)有領土主權共識的前提下，兩國人民才有可能具有自由選擇文化的能力并因此尊重對方對文化的自由選擇。如果打破這樣的利益和諧，就必然導致產生對對方物質的占有欲（包括領土占有欲），文化傳播旋即轉變?yōu)槲幕恼加校瑥亩呓饬宋幕瘋鞑サ膶嵺`基礎。

第二，制訂符合雙方政治利益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這種文化規(guī)則不是法律意義上的約束，因為法律所追求的利益和諧是建立在交往的不安全感之上的；而為了克服這種交往的不安全感，法律所約束下的交往必然也是“建立在算計、信任和責任等基礎上”。符合雙方政治利益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必然要在法律所確定的最基本的利益和諧的社會經濟層面，躍升到交往的文化層面。此時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不同于國家政治邊界所維護的傳統(tǒng)的國家關系，而是體現(xiàn)和諧理念最本質的東西：“兩種文化的相互影響和吸收不是一個‘同化‘合一的過程，而是一個在不同環(huán)境中轉化為新物的過程……”這樣的“新的文化規(guī)則”，避免了僅僅服務于某個國家的利益，而是真正提供一種權力平衡的交往條件。

第三，創(chuàng)造出互惠式的文化合作形式。有了“領土主權共識”與“新的文化規(guī)則”，國家之間的人民便獲得了交往的自由。交往中的“互惠”不能被簡單地理解為政治意義或者經濟意義上的“互利”。倘若國家之間人民的交往還停留在“互利”的行為，那么交往的結果仍然是以自己為主體所獲得的利益的體現(xiàn)，并不能真正實現(xiàn)利益的和諧?；セ菔轿幕献鞯暮诵哪繕嗽谟诠餐睦妫P鍵途徑在于動態(tài)性的協(xié)商，亦即雙方懷揣“領土主權共識”與“新的文化規(guī)則”，在對有爭議的文化交往問題上采取互動式的協(xié)商，找出符合雙方利益的盡可能多的合作形式，才能真正達成利益的和諧。

[責任編輯：黃仲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