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佩佩,中國武俠電影第一代動作女星,有“武俠影后”的美譽。從1963年拍攝第一部電影《寶蓮燈》算起,至今已叱咤影壇50余年,參與過數(shù)百部影視劇的拍攝。既是動作明星,又是一位女性,人們往往不假思索便判定她一定是“吃青春飯”。然而鄭佩佩卻創(chuàng)造了一個奇跡:她的藝術(shù)魅力經(jīng)久不衰,其經(jīng)典作品如《唐伯虎點秋香》《臥虎藏龍》,便是她奉獻給不同年代影迷們的禮物。
熱愛自由的老大,媽媽從不干涉她自由
在鄭佩佩眼里,老大淇淇最大的特點,一是聰明,二是敏感。淇淇極有主見,卻又并非不能聽取意見,但旁人的意見最好用委婉的方式提出,所謂“響鼓不用重槌”。
1999年鄭佩佩接拍李安導(dǎo)演的《臥虎藏龍》,劇組規(guī)定開拍前要先練5個月功,淇淇從美國趕來探班。有一天鄭佩佩一進賓館房間電話就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張震,張震直截了當:“我找淇淇?!?/p>
鄭佩佩滿心疑惑:淇淇不認識張震啊,現(xiàn)在怎么變得這么熟?但她清楚女兒的個性,把好奇和擔心壓在心底,只是把電話遞給女兒。
女兒掛了電話也不解釋,直接洗澡去了,只留下鄭佩佩自己一個人心里猜疑。晚上,母女倆看完話劇回到飯店,已經(jīng)將近11點了。淇淇給張震打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女兒走后,鄭佩佩心里七上八下,正好發(fā)現(xiàn)她忘記帶房卡了。她本可以借此給女兒打電話讓她回來取,順便打探下女兒的行蹤。不過她沒這么做,大女兒個性極強,熱愛自由,最不喜歡人管她,如果自己疑神疑鬼,恐怕適得其反。
鄭佩佩忐忑不安地上床,習慣早睡早起的她,心里一直掛念著要等著給女兒開門,因此怎么也睡不好。鄭佩佩迷迷糊糊躺到后半夜,女兒才終于回來。鄭佩佩一看表,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
一進門,淇淇一直笑個不停。鄭佩佩雖然很好奇,但只是提醒她:“都這么晚了……”淇淇放低聲音,笑夠了,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告訴了媽媽。原來張震的助理交了個日本女朋友,他不懂日文,她不懂中文,兩人英語也不咋地。原本兩人本來天天通電郵,但劇組馬上要去新疆拍戲,上不了網(wǎng),所以助理預(yù)備了兩個星期的明信片,準備每天寄一封。要她過去,是想讓她幫忙翻譯情書。
“淇淇從小就聰明,但個性不羈,最怕別人管著,我也是碰了許多釘子之后,才找到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充分地信任她?!?/p>
最有擔待的老二,媽媽可以找到依靠
隱忍、體貼、有擔待,這是鄭佩佩對二女兒原和珍的評價。在原和珍面前的時候,是鄭佩佩最能放下做母親架子的時候。不論是生活上,還是事業(yè)上碰到難題,鄭佩佩最樂意傾訴的對象,也是原和珍。鄭佩佩說,做母親的也不總是一直強大,母親也有軟弱的時候,也有需要孩子照顧和安慰的時候,承認這點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需要幫助卻又拒絕幫助,直至把自己的心情乃至生活搞得一團糟,這才是得不償失。
別的孩子從鄭佩佩這里更多的是索取保護和關(guān)愛,而珍珍不同,她每每能在關(guān)鍵時刻,給媽媽以支持。
那是1997年底,鄭佩佩還在拍攝電視劇《神捕》的時候,就聽說李安要找她演《臥虎藏龍》里的碧眼狐貍。后來李安親自來訪,見到鄭佩佩的第一句話就是:“佩佩姐,怎么樣?你還能不能打?”
從此鄭佩佩就把這事放在了心上。轉(zhuǎn)眼到了圣誕節(jié),她忍不住給李安去了一封賀電,還故意附上聯(lián)絡(luò)電話,她生怕戲開拍了,導(dǎo)演卻把她漏掉了。之后不斷有各種小道消息傳來傳去,鄭佩佩越發(fā)坐立不安。到了第二年3月,快到原和珍生日了,她特意飛到紐約。原和珍見到媽媽很高興,問她怎么這個時候來,鄭佩佩說:“來給你過生日啊?!痹驼湔f:“是嗎?”女兒拉長的聲調(diào)讓鄭佩佩有點心虛。
通過幾次聯(lián)系,鄭佩佩和李安終于約定了見面時間??赡翘靹偤檬窃驼涞纳?。原和珍卻對媽媽說:“沒關(guān)系啊,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很喜歡李安導(dǎo)演呢?!彼€安慰道:“媽媽,不用太擔心,李安導(dǎo)演不是說了嗎,只要你還能打,這個角色就是你的。”
那天中午過后,母女倆就到了李安的家里。在他家的大餐桌前,他們一直聊劇本,聊鄭佩佩的角色“碧眼狐貍”,原和珍則在旁邊安靜、用心地聽著?;厝サ穆飞?,鄭佩佩很高興,因為她終于得到了“碧眼狐貍”這個角色;但她同時也感到歉疚。但原和珍摟著她說:“沒什么啊,李導(dǎo)演請的晚餐很豐盛,不就等于是幫我過生日了嘛?!?/p>
美麗爽直的老三,媽媽鼓勵勇往直前
1999年鄭佩佩在香港拍戲,她在TVB有許多朋友,聽說她家老三想往影視圈發(fā)展,便極力推薦原子去選港姐,“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無所謂啊,會有很多導(dǎo)演從參賽的選手中間選演員呢?!本鸵驗檫@樣一個理由,原子稀里糊涂地被媽媽從美國叫回來,稀里糊涂地報名參賽,然后稀里糊涂地一路過關(guān)斬將,最后居然一舉拿下當年港姐亞軍。
站在臺上,主持人曾志偉問她問題,原子總是聽不明白。曾志偉問她:“你不是懂國語的嗎?”原子老老實實說:“我是會講國語,我的國語是媽媽教的,你的國語和我媽媽的國語不一樣?!迸_下哄堂大笑。曾志偉與鄭佩佩是多年好友,當然不會介意什么。但鄭佩佩擔心,如果換作別人,原子這樣的說話方式難免會得罪人。
鄭佩佩當然希望原子能從事她喜歡的職業(yè),但以她這樣爽直、簡單的個性,要在復(fù)雜的娛樂圈生存,恐怕會碰得頭破血流。從那時起,鄭佩佩就決定,要盡可能留在女兒的身邊給她保駕護航。
做母親的苦心在于既要為女兒撐起一方天地,保護女兒不受明刀暗箭的傷害,同時又要使她清澈明朗的天性得以保存。
她鼓勵原子:既然決心要做這一行,就要有勇氣努力嘗試。人生本來就很短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勇往直前。
正是在媽媽的鼓勵下,原子才報名上海電視臺“我型我秀”的比賽。這次賽事對她最大的誘惑是,優(yōu)勝者可以得到美國歌舞劇《42街》的演出合同。初賽時還算順利,進入20強后,原子的比賽變得跌跌撞撞起來。
在20進10的時候,評委林依輪給評語的時候說原子太胖,應(yīng)該減肥。一句話惹得臺上的原子當場灑淚,接著臺下的兩派又吵得不亦樂乎。
這一次,從來不護短的鄭佩佩站出來,直面媒體為自己的女兒辯護:原子哭是因為評委的話讓她想到了以前在香港時,很多媒體對她的身材發(fā)表的不公平議論。
“其實我女兒的身材在美國算是很標準很健康的,只是在這里,大家都以瘦為美?!?/p>
在鄭佩佩心里,當三女兒需要自己的陪伴和鼓勵時,自己就應(yīng)該站在她身邊。
陽光健康的老四,母子平等互留空間
1992年,鄭佩佩正式成為一位佛教徒,師從心云大師研習佛法,并漸漸開始吃素。
兒子原和玉成為營養(yǎng)師后,常常勸媽媽不要偏食,膳食結(jié)構(gòu)要合理,不妨適當吃一些肉類。鄭佩佩總是打馬虎眼,說我這樣挺好,你看我現(xiàn)在多能打!兒子知道媽媽多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便改變策略,不強求,但是見面就嘮叨。
被兒子嘮叨煩了,有一天鄭佩佩終于正色對兒子說:“我每次回舊金山,都是住哪兒?”
原和玉:“二姐家啊。”“那你知道我為什么住老二家嗎?”“你說姐姐家住得舒服,他們夫妻會照顧人?!?/p>
“我為什么不住你那兒,難道你家就不舒服嗎?”“為什么?”
“因為你還沒結(jié)婚,媽媽為了多給你一些自己的空間——既然我可以給你多一些空間,你為什么不能多給我一些空間?”兒子無言以對。
鄭佩佩對自己的這一招很得意:“我給他太多空間,他就不好勸我太多,也要給我空間。這就是大家互利的關(guān)系。就像我的三女兒原子信基督教,我從來沒反對過她,所以我信佛她也不會反對。這就是我慢慢學(xué)會的做父母的一個訣竅,你想要孩子們做什么,先要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做到了?!?/p>
鄭佩佩坦言,小時候養(yǎng)育孩子的辛苦是身體上的,因為要照顧孩子們的衣食住行。而如今,孩子們都已經(jīng)成年,自己和他們相處的時候需要用更多的心思。她神態(tài)自若地坐在沙發(fā)上,微笑著對記者說道:“做媽媽也是個技術(shù)活兒,活到老,學(xué)到老,我想我做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