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老人與?！分詾槭廊怂矏凼且驗樗沂玖巳祟愑篮愕脑掝}——強者在困境下顯示出來的堅強毅力和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在亟待證明孰是強者的困境下，圣地亞哥證明了人類的尊嚴(yán)；曼諾林更是精神火把代代傳承的象征。

關(guān)鍵詞：老人與海 寓意性 驗證

一、《老人與海》的寓意性

《老人與?！烦删土藗髌嫒宋锖Ｃ魍哿撕Ｃ魍絼?chuàng)作原則，體現(xiàn)了一代人甚至人類永恒的理想追求。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萊特，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種族不同的文化氛圍形成了不同的圣地亞哥和不同的魚?！独先伺c海》之所以風(fēng)靡全球，是因為圣地亞哥用堅韌頑強的毅力去驗證自己是強者。因此《老人與?！酚幸欢ǖ脑⒁庑?。根據(jù)弗洛伊德關(guān)于夢的闡釋，一個人的夢境反映的往往是他在潛意識里所處的真實心理狀態(tài)。或許我們可以從老人的夢里尋找一些關(guān)于小說主題的線索。小說中，作者關(guān)于老人的夢有一段描述，即那只像小貓一樣嬉戲的獅子。人們一般認(rèn)為老人夢中的獅子代表的是永不言敗的英雄主義精神，對此，筆者不敢茍同。為什么出現(xiàn)在老人夢里的獅子像小貓一樣嬉笑打鬧呢？實際上，海明威通過這個夢在暗示讀者，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主義——英雄主義不僅僅是與敵人搏斗，達(dá)到打敗和征服對手的目的，而且更是用微笑去愛，用愛去征服敵意，從而擁有淡然的心境，實現(xiàn)心靈與社會的和諧。這才是真正的強者，這才是海明威的寓意所在。

海明威說：“《老人與?！肥且皇滋飯@樂曲，好比荷馬的手筆行文，既沉著又激動人心。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藝術(shù)家，任何一部真正的藝術(shù)品都散發(fā)出象征和寓意。這部短小但并不渺小的杰作《老人與?！芬嗳绱恕！?/p>

二、《老人與?！分袕娬叩尿炞C

《老人與海》中一開始便把人（圣地亞哥和曼諾林）和社會（曼諾林雙親言行、其他漁夫?qū)先说膽B(tài)度、飯店老板馬丁和孩子佩德里科）納入讀者的視野：圣地亞哥八十四天沒捕到魚，人們認(rèn)為他倒了血霉，別的漁夫把他看成失敗者，曼諾林的父母逼迫曼諾林跟隨交好運的船只。圣地亞哥消瘦而憔悴，手上又有很深的傷疤，沒錢買食物，靠孩子給他送來。在孩子眼里，圣地亞哥是一個擁有一雙海水般藍(lán)的眼睛，而眼力很好的老頭兒，曼諾林說：“你有一回八十七天釣不到一條魚，跟著有三個禮拜，每天都逮著魚”時，老人有了對抗厄運的希望；當(dāng)曼諾林問：“你現(xiàn)在還有力氣對付一條真正大的魚嗎”時，似乎是對圣地亞哥力量和尊嚴(yán)的質(zhì)疑。圣地亞哥和愛自己的孩子欣慰而自信的對話后，決心捉一條自己對付了的大魚?？傊伺c人、人與社會的種種關(guān)系，對圣地亞哥極為不利，為了證明自己是個好漁夫，對得起“漁夫”這個天職，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強者，并不是永遠(yuǎn)倒血霉的，為了孩子對自己的信任并且和自己一塊兒捕魚，圣地亞哥在各種力量的整合牽引下，把大自然（主指大海）作為開戰(zhàn)的“角斗場”，憑借“懂得不少竅門，而且有決心”向理想中的大魚開戰(zhàn)，從而證明自己不是一直背運的老頭兒，驗證自己是對得起天職的強者。

老人開始入海，圣地亞哥具體有多大年紀(jì)，文中并無詳述，只是使讀者從老人消瘦憔悴的脖頸上，很深的皺紋中去揣測老人的生理年齡極限。把一個老人置身于茫茫大海的小船中，小船上只有五個釣鉤，幾圈釣索，一副漁叉，一對漿，一把割繩子的刀子和一個斷舵柄，這幾乎是原始到了最簡單的工具。圣地亞哥滿懷信心，向大海深處進軍。在這里孤獨的船，孤獨的老人，簡陋的工具和碧海藍(lán)天構(gòu)成一幅對比鮮明的畫面。越是環(huán)境惡劣，越有利于證明圣地亞哥是強者。

圣地亞哥用新鮮沙丁魚做的四個魚餌，下到不同深度的藍(lán)色海水里。老人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并把釣索保持上下筆直，停留在適當(dāng)?shù)乃咨钐帯Ｈ祟愒谇О倌甑纳罱?jīng)驗承傳和創(chuàng)新下，開始鎖定更大的目標(biāo)，去實現(xiàn)新的生命價值。

宇宙中萬事萬物都有其存在的方式和存在的價值，其價值在特定的時間和空間中實現(xiàn)?！败娕烒B找到魚啦！”鳥兒俯沖下來扎進在驚慌中被迫浮上海面的小魚群中?！斑@鳥真是個大幫手，”圣地亞哥說。這是圣地亞哥用曼哈林給的沙丁魚作餌釣到一條十磅重的長鰭金槍魚，老人決定用這條長鰭金槍魚作餌來釣更大的魚，證明自己沒有背運，驗證自己是個連曼諾林都堅信的好漁夫，證明自己是個強者。在這里經(jīng)過一番搏斗，軍艦鳥見證了自己的理想，這是否暗示了老人圣地亞哥也要見證自己的理想和證明自己的尊嚴(yán)呢？軍艦鳥對金槍魚的追逐搏斗，是否暗示了圣地亞哥也要經(jīng)過頑強的意志和堅韌的斗爭才能證明自己是個強者呢？強者亟待時間的考驗。

三、角色的對抗

圣地亞哥和大馬林魚兩天的追逐顯示了兩個強者之間力量的對抗。大馬林魚如果受驚，憑借自己的力量完全會把釣索全部拖走并且崩斷，“魚出水了，水從它身上兩邊向兩邊直瀉……他的長嘴像棒球棒那樣，逐漸變細(xì)，像一把輕劍……老人看見他那大鐮刀般的尾巴沒入水里?！边@條大魚有巨大的力量，他跳出水來是在向老人展示自己的力量，并試圖把左手抽筋右手割破的老人帶向新的空間，以持久的力量對抗老人的意志和智慧。老人想：“魚啊，你把我害死啦，不過你有權(quán)利這樣做。我從沒見過比你更龐大、更美麗、更沉著、更崇高的東西，老弟來把我害死吧?！痹谶@里老人已不在乎誰害死誰，圣地亞哥把魚和自己的兩只手看作兄弟，特別是在追逐大馬林魚中深深理解到雙方都是在絕對忠誠地履行自己的職責(zé)，都為了自己鎖定的目標(biāo)和理想付出必須付出的代價。圣地亞哥憑借自己的意志和智慧暫時擊敗了有著巨大力量的馬林魚，并以追逐和殺戮的方式充實了宇宙萬物不可逃避的關(guān)系：大馬林魚為了吃長鰭金槍魚而被圣地亞哥追逐，最后以失敗而告終，為圣地亞哥創(chuàng)造了維護尊嚴(yán)的機會。

四、用大馬林魚證明價值

圣地亞哥殺死了大馬林魚，大馬林魚驗證了圣地亞哥的意志和智慧，在二者中，圣地亞哥是強者，在一定意義上，圣地亞哥的尊嚴(yán)和強者身份的驗證只能通過大馬林魚來實現(xiàn)，因此必須把大馬林魚拖回去賣個好價錢來驗證自己的尊嚴(yán)。在這里大馬林魚和圣地亞哥已經(jīng)合為一體，更確切說，大馬林魚已是圣地亞哥的一部分，因而在返回途中保護馬林魚也就是在保護自己的理想和尊嚴(yán)。因為在魚大而不能被裝進船，只能把它綁在船邊，從而灑下馬林魚血腥的蹤跡，理所當(dāng)然地引來了鯊魚，先是三條灰鯖魚，然后是兩條鏟鼻鯊，接下來又來一條鏟鼻鯊，再有兩條鏟鼻鯊，最后一群鏟鼻鯊，不分晝夜地襲擊大馬林魚，垂死也要啃下一塊肉。圣地亞哥與馬林魚的追逐和擺脫是進入二者強者角色的爭奪，那么圣地亞哥就得保衛(wèi)勝利的果實。灰鯖魚與鏟鼻鯊輪番來襲擊，把大馬林魚咬得只剩一副骨架；圣地亞哥把僅剩的舵把扎進來襲的最后一條鯊魚后，才把死魚的殘骸拖回家鄉(xiāng)的港口。老人回到了自己的生存空間，回到了自己的窩棚，做夢見獅子的夢，夢中的老人還在欣慰地欣賞自己是個強者，是個不背運的還有價值的好漁夫，是個有著巨大力量和頑強意志的強者。在理想的夢中，老人的尊嚴(yán)或許能更快地實現(xiàn)，強者的驗證或許更容易實現(xiàn)。

五、希望的火把仍在承傳

海明威在《老人與海》中增加了一個男孩子曼諾林，曼諾林五歲就開始跟圣地亞哥一起出海釣魚，因而與老人有著深厚的感情。小孩關(guān)心老人，理解老人，把圣地亞哥視為心目中的英雄，并夢想著和老人一起追獵更大的魚。正如圣地亞哥一樣，在他心里也有奇跡般的英雄——迪馬尼奧，在釣魚時，迪馬尼能給予圣地亞哥一種永不服輸?shù)木窳α俊．?dāng)然在三天三夜追逐馬林魚和保衛(wèi)馬林魚的過程中，馬諾林也給圣地亞哥以信心和力量。如文中多次提到的一樣：“但愿孩子在這兒就好了”“但愿那孩子在這里”“但愿那孩子在這兒，我手邊有點鹽”“我跟那孩子說過來著，我是個不同尋常的老頭?！痹谶@里圣地亞哥已把曼諾林看成了跨越年齡界限的親密的戰(zhàn)友，是激發(fā)精神力量的親密的朋友。

曼諾林一看到疲憊得近乎喪命的心目中的英雄時，被老人的精神深深地折服。曼諾林要和老人一起釣魚并相信自己能給老人帶來好運。這樣，老一輩和象征生命活力的新一輩又結(jié)成了穩(wěn)固的同盟并開始新的生活。圣地亞哥頑強的意志和永不服輸?shù)挠⑿蹥飧艦槿藲J佩，曼諾林是生命和尊嚴(yán)延續(xù)的象征。曼諾林會健康成長，無論在意志、經(jīng)驗還是在生命的延續(xù)上，將大放光彩。這或許是人們喜愛《老人與?！返恼嬲颍虼?，《老人與海》給人以震撼的是一種有節(jié)奏的悲劇美，人類在困境中永不言棄，用堅韌頑強的斗爭，證明人類的偉大，證明了生命的頑強。

參考文獻：

[1] [美]海明威.老人與海[M].黃源深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3.

[2] 董衡巽.海明威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0.

作 者：田新柱，山東師范大學(xué)中文研究生進修班學(xué)員，教育部財政部“國培計劃2011”北京大學(xué)高中語文高級進修班學(xué)員，中學(xué)高級教師，濟寧市特級教師，研究方向：高中教材中的中外現(xiàn)當(dāng)代文學(xué)。

編 輯：曹曉花 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