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不用加班,和其他同事一樣,下班點一到,我準時走出報社的大門,心里盤算著這個晚上應(yīng)該怎么安排。報社門口停著一輛彪悍的哈雷摩托,車上坐著個穿一身緊身皮衣的小伙子,戴著墨鏡,臉上線條分明,渾身肌肉發(fā)達,吸引了眾多的目光。真是夠酷,可惜我不認識,不知道他在等誰。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跟我打了個招呼。我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他是在叫我。
“上車吧。”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示意我坐上后座。如果我還是十年前學校里的那個小女生,一準兒會暈倒,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相信奇跡了。我沒動地方。他把一個摩托車頭盔遞了過來,“如果你有興趣采訪趙董,那就趕緊上車?!?/p>
我的腦袋一陣轟鳴。趙董,警方追捕多日的頭號通緝犯,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成功搶劫了三次銀行運鈔車的江洋大盜,竟然要接受我的采訪!等等……我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該不是什么愚人節(jié)的玩笑吧?可是話說回來,這倒是有點兒像趙董的風格。這家伙喜歡出風頭,即便作案的時候都穿著一身阿瑪尼。也許,他想通過記者采訪,讓警方更沒面子。我決定賭一把,就算是惡作劇,我又能失去什么呢?按說,我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他們沒必要跟一個記者過不去。而且,一旦我采訪成功,我這將近十年的記者生涯就算苦盡甘來了。
在同事們驚訝的目光中,我上了摩托車。戴上頭盔,我才發(fā)現(xiàn)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我把面罩涂黑了。規(guī)矩你應(yīng)該懂,麻煩你不要打電話發(fā)短信什么的,否則,今晚就到此為止。”說著,皮衣男轟響了油門,摩托車猛地沖了出去。我不由自主地抱緊了皮衣男的腰,這種情況下,我也根本沒辦法把手機從挎包里掏出來。
摩托車開了半個多小時(這只是我的估計),時左時右,時而上坡時而下坡,我早就被繞了個暈頭轉(zhuǎn)向。終于,停車了,皮衣男扶著我下了車,但沒讓我摘下頭盔。我們一起上了十二級臺階(做了這么多年的法制版記者,這個意識我還是有的),接著,我聽到了門鈴聲。門開了,進門之前,皮衣男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進屋之后,得到允許你才可以摘下頭盔。你可以用手機拍照錄音(想得真周到,否則怎么能證明我采訪的是大名鼎鼎的趙董呢),不過要等到趙哥允許之后……離開的時候,你依然要戴上頭盔,聽明白了嗎?”
我一個勁兒點頭,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我想我們走進的是客廳,我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客廳應(yīng)該很空曠。身后的門關(guān)上了。皮衣男提高了聲音:“趙哥,我們到了?!?/p>
沉寂。皮衣男又重復了一遍,依然沒回應(yīng)。我心里隱隱有點兒不安的感覺,我想皮衣男也一樣,因為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站著別動,不要摘頭盔,這是為你好,我進里屋看看?!彼砷_了我的手,向里面走去。我迅速分析著眼前的局面,是意外,還是他們刻意安排的?突然,里面?zhèn)鱽硪魂囎酪畏沟穆曇?,還夾雜著男人的怒吼和雜沓的腳步聲,我聽出了皮衣男的聲音:“趙哥……”
混亂只持續(xù)了片刻,很快,周圍再度恢復安靜,但皮衣男卻沒有回來。我不能再這樣傻站著,一把摘掉了頭盔。剛才的打斗聲好像是從前方虛掩的門后傳來的,我躡手躡腳向那扇門靠近,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嚇了我一跳——有個男人躺在地上,胸口全都是血,而他的臉……天哪,這不是趙董嗎?這個通緝犯的照片最近我可沒少看,沒錯,就是趙董。他死了?皮衣男呢?
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可我的手沒閑著。我掏出手機,把眼前的景象拍下來,然后準備打110報警。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我就覺得腦袋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眼前一黑……
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旁邊坐著個女警察。女警察告訴我,我是被一個騎哈雷的皮衣男送回單位門口的,皮衣男扔下我就走了。目前,警方還沒有找到他的下落。女警察的提醒讓我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我到處找我的手機,里面有重要的東西。女警察把手機遞給我:“你是在找這個?我們從你背包里發(fā)現(xiàn)的。里面的照片我們看過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么,讀者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嗎?
(10月31日截止答案,參考答案見第11期,“十月偵探榜”見第12期)
責任編輯/季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