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

（南京政治學院研究生管理一大隊十四隊，江蘇南京 210003）

價值與借鑒
——關于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幾點思考

楊洋

（南京政治學院研究生管理一大隊十四隊，江蘇南京 210003）

西方馬克思主義是20世紀初在以歐洲為主要地域產生的一股哲學思潮。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產生具有特殊的時代背景，導致發(fā)展方向與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有著很大的差異，特別是在什么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等概念上有著獨到的見解，其哲學性、現代性、開放性、激進性等特點，提出問題的角度和理論思維方式更是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發(fā)展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

西方馬克思主義；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當代價值；思維方式

西方馬克思主義是20世紀初在以歐洲為主要地域產生的一股哲學思潮。簡單地說，西方馬克思主義是在反對教條主義中與西方各類哲學流派結合發(fā)展起來的一個流派。我國系統(tǒng)地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要從徐崇溫出版的《西方馬克思主義》一書開始，現已有30多年。隨著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我國馬克思主義研究變得更加個性化和多樣化。國內很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出發(fā)，對西方馬克思主義提出了不同見解，也引起了諸多爭論。但冷靜反思，也能發(fā)現不足，如缺乏對馬克思主義學者所處的歷史環(huán)境的整體把握，更多的是主觀上的先入為主，沒有客觀的分析；長期停留在流派研究，缺乏專題性的、深入內部的研究，難以找到唯物史觀的切入點。西方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理論生長點，關于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研究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有著重要的借鑒作用。

1.西方馬克思主義產生的時代背景

在各種馬克思主義流派中，西方馬克思主義是一個比較大的流派。雖然西方馬克思主義是在20世紀50、60年代以后影響逐漸擴大，但其形成是在20世紀20、30年代，是在各種社會環(huán)境綜合影響下漸漸形成了今天的規(guī)模。從時間的線索來看，可以大體分為6個階段。

第一階段：對中、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失敗的反思。盧卡奇、科爾施、葛蘭西被譽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創(chuàng)始人。產生于20世紀20年代初期的《歷史與階級意識》（盧卡奇）、《馬克思主義與哲學》（科爾施）、《獄中札記》（葛蘭西）等都是早期西方馬克思主義的代表作。盧卡奇強調的總體性思想的前提是認識“現代”，認識到無產階級革命在俄國取得勝利,但在中、西歐卻失敗并轉入低潮。西方馬克思主義早期的學者雖然在觀點上各異，重點不同，但幾乎都強調了無產階級意識的重要性。如盧卡奇認為失敗的原因是無產階級意識發(fā)生了危機，過分信賴經濟條件決定革命成敗的思想，將革命看成是自然進化，將馬克思主義看成是“純科學”，講客觀不講主觀，認物不認人，強調經濟忽視辯證法、哲學?？茽柺┨岢觥爸亟R克思主義哲學”，重新闡釋馬克思主義中關于人的主體概念、主客體之間歷史的辯證關系。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在中、西歐無產階級革命失敗的歷史環(huán)境中，馬克思主義在當時低潮的環(huán)境下確實需要換個角度檢驗和發(fā)展。盧卡奇、科爾施、葛蘭西等的理論無不代表了當時馬克思主義學者對新問題、新環(huán)境、新形勢進行新探索的迫切愿望。

第二階段：《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的闡釋。馬克思的《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于1932年首次全文公開發(fā)表，《手稿》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產生了重要影響。西方馬克思主義從開始就一直希望重建馬克思主義哲學，將關注點放在馬克思主義同黑格爾哲學的聯系上。在《手稿》出現之前，他們一直認為馬克思并沒有專門的哲學著作，需要從經濟學和政治學中挖掘哲學思想，而《手稿》則討論了很多哲學類問題，思辨特征濃厚，也盡顯了與黑格爾和費爾巴哈的關系，十分適合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期盼?！妒指濉分姓軐W內容主要圍繞主體的人來展開的，明確指出共產主義是人道主義，這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意識和人本主義找到了重要的理論依據。此時的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幾乎都受到了《手稿》的影響，根據《手稿》提出個人的理論關注。

第三階段：法西斯主義的分析。1929年，資本主義世界爆發(fā)了嚴重的經濟危機，并由此引發(fā)了一系列政治危機。一些學者認為這是資本主義滅亡的先兆，社會主義即將取代資本主義。但現實的發(fā)展卻事與愿違，極權納粹法西斯主義出現，釀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緣何納粹法西斯主義當權？此時“正統(tǒng)馬克思主義”依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理論，認為中、小資產階級的利益需求促使了法西斯主義的產生，并強調這是壟斷資本主義的現實反映，從邏輯上得出獨裁是壟斷資本主義必然的政治形式的結論。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認為“正統(tǒng)馬克思主義”關于經濟和階級的分析過于片面，缺少必要的心理機制和個性結構分析，要想找到法西斯主義的源頭，在政治經濟批判的同時也要關注人們的心理過程批判。此時，部分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借助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強調“無意識心理力量”。在進行法西斯心理分析中，不僅提出了一套法西斯理論，更是將理論重心轉移到心理活動方面，拓展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寬度。

第四階段：現代資本主義的批判。二戰(zhàn)以后，資本主義社會開始以電子科技為主的工業(yè)革命，生產設施越來越自動化，生產力得到了空前發(fā)展，工人階級的條件有了很大改善。資本主義社會的一系列變化影響了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方向。西方馬克思主義此時將目標轉移到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上，認為此時的資本主義是“富裕社會”，是“發(fā)達的資本主義社會”，但危機根源仍然存在，矛盾環(huán)生。西方馬克思主義在對資本主義批判的過程中離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越來越遠，雖然認為社會革命是必要的，但強調馬克思主義的很多基本原理已經不能適應現在的社會，將剩余價值學說、工人階級是資本主義掘墓人、階級斗爭理論等摒棄，在總體上同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針鋒相對，致力于將馬克思主義“現代化”，提倡馬克思主義與其他學說相結合。此時，關于馬克思主義更多的是學術上進行理論探討，革命運動成為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棄兒”。

第五階段：工人運動的指導。二戰(zhàn)以來的很長時間，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都是以學者為主，即使是共產黨員也是遠離權力中心而單獨進行理論研究，并沒有通過組織和政黨實踐個人思想。20世紀60年代，西方馬克思主義中的“新左派”力量登上了歷史舞臺，特別是1968年爆發(fā)的“五月風暴”，代表了新左派理論的現實實踐?！靶伦笈伞奔确磳Y本主義，也不贊同十月革命模式，而是以西方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的批判作為自己的指導思想。例如，西方馬克思主義所揭露的“生活富裕，人性喪失”等現實生活寫照引起了人們的共鳴，極左思想更是滿足了個人主義狂熱的青年知識分子的胃口。此時的西方馬克思主義雖然不能算是革命指導思想，但在工人運動中所發(fā)揮的引導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第六階段：科技革命引起的社會效應的思考。20世紀70年代以來，科學技術進一步發(fā)展，人類征服自然界的能力增強，但也受到了自然界的“懲罰”，出現了遍布全球的“自然危機”、“生態(tài)危機”。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此時將目光轉向了現代科技的社會效應和生態(tài)問題上，在與生態(tài)學結合后形成了生態(tài)馬克思主義。認為生態(tài)危機取代經濟危機成為危機的“重災區(qū)”，希望建立一個與自然相協調的穩(wěn)態(tài)社會主義。同時，文化也成為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的關注重點。當代人的精神匱乏、文化工業(yè)的滋生、種種異化表征促使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關注領域更加廣泛，批判更加尖銳，反思更加濃厚。

2.西方馬克思主義與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的差異

同樣面對馬克思的哲學遺產，西方馬克思主義與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因為實踐需要、社會環(huán)境、文化傳統(tǒng)、歷史條件、民族特點等不同出現了一定的差異，形成了不同的理解和理論呈現。

（1）表現內容和形態(tài)差異。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多是單線的、一元的，以領袖人物著作為代表宣傳思想主張，主要是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論述。但西方馬克思主義并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學派，其中包含了多種流派和理論傾向。歷史觀方面，與把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矛盾和階級矛盾看成歷史推動力的前蘇聯馬克思主義不同，西方馬克思主義更多是以人為主，以人為中心，強調所有的社會現象研究都應從人出發(fā)，把異化的揚棄當成是社會發(fā)展的動力。革命觀方面，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關注全面性、總體性革命，反對暴力革命，希望以階級意識、生活方式和大眾文化等為主進行“改革式”革命。認識論方面，強調主客體的同一性，認為實踐活動是主客體同一性下的社會歷史活動，辯證法也是主客體統(tǒng)一的辯證法。大部分西方馬克思主義者認為恩格斯和列寧偏離了馬克思的思想，因此，要重讀馬克思著作，特別是通過《手稿》等再次解釋馬克思主義，反對將馬克思主義看成是“萬金油”，在理論探索中積極加入馬克思主義以外的哲學思想，進一步完善和補充馬克思主義。

（2）體系化與方法化的差異。19世紀70年代后，為了在工人階級中傳播并將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為革命斗爭的指導理論，馬克思主義經歷了一段體系化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哲學逐漸成為國家哲學。《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出版標志著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框架基本形成。體系化的馬克思主義強調內在規(guī)定性。簡單化基本原理，有助于宣傳和普及，但逐漸成為一種教條式的思維。西方馬克思主義在尋找工人運動失敗原因和抵制斯大林哲學體系的過程中，總結認為“方法”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礎，反對一字不漏的背誦和一成不變的理解，堅持批判地接受馬克思主義。西方馬克思主義雖然流派眾多，在某些問題上存在一定分歧，但普遍傾向則是對“方法”的認同和強調，雖然看似削弱了教條模式，恢復了實踐特質，卻也產生了很多空洞的理解，在理論和實踐中難以找到切實可行之路。

（3）客體化與主體化的差異。以教科書為代表的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的哲學解讀有兩個主要特點：“自然決定論”和“客體決定論”。前者主要是把人的實踐活動分開，將自然作為哲學的出發(fā)點，看不到人活動的基礎意義，最終將物質決定意識推斷為自然決定人。后者主要是通過認識論和價值論進行闡述，將物質等同為客體，過分地強調客體的決定性作用，忽視主體的主觀能動性，把人類的發(fā)展看作自然的歷史經歷，對歷史發(fā)展的偶然性和多樣性重視不夠。西方馬克思主義與其相反，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主體化、人道化，認為重建馬克思主義的首要任務是恢復主體的地位和作用，重點放在了實踐和異化學說，看重實踐對人存在的本性論意義?；艨撕ＤJ為主體是傳統(tǒng)理論和批判理論的重要區(qū)別；薩特主張將“主觀性”納入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中。這些觀點都呈現了西方馬克思主義更傾向于主體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特點。

（4）解釋世界與批判世界的差異。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在革命中，體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批判性，充分挖掘了辯證法思想。但上升為國家哲學后，由于現實需要，更多的是對政治模式、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tài)的輔助。盡管在對待資本主義方面一貫地堅持批判，但這種批判的前提是意識形態(tài)的沖突，批判的科學性被人為的掩埋，在這種掩埋下，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哲學更多的是以一種解釋論的面貌出現在世人面前。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將馬克思主義哲學看作是一種批判哲學，視其為強大的批判武器，認為只有馬克思主義哲學才能真正地批判資本主義及其意識形態(tài)。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將批判作為自己理論的根本出發(fā)點，從馬爾庫塞的“一體論”到其他的批判理論，都始終堅持揭露資本主義的弊端，譴責“人性喪失”的病態(tài)?？梢哉f，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這種不遺余力的社會批判是其理論中的精華部分，是批判哲學的突出本性特征。但很多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只停留在批判上，空有理論的富裕，缺少實踐的操作，并不能成為改造社會的科學途徑。

（5）政治化與學院化的差異。較強的政治功能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重要職能。不與政治聯系的哲學是不存在的，但把哲學等同政治，將“哲學的訴說”變成“政治的言說”，必然會導致原本生動的哲學原理變成生硬的教條。哲學政治化下，任何哲學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都可能對政治提出挑戰(zhàn)，學術爭論變成階級斗爭，哲學創(chuàng)新變成少數人的專利，最終導致理論與現實不符，造成嚴重脫節(jié)。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具有明顯的學院氣息。大部分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同工人階級運動聯系甚微，雖然自稱是馬克思主義者，卻很少參加黨派活動，更不用說建立馬克思主義政黨組織了。他們主要以大學教授和學者的身份出現，將西方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學說理論或是思潮來看待，但這并不能否認其研究問題的現實性。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并沒有回避現實，其著作里深奧難懂的語言呈現著資本主義的變化，把握著時代的脈搏，更是彰顯了對馬克思主義當代命運的關注。盡管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中書齋氣息濃厚一些，但在其發(fā)展的過程中，對資本主義社會中人們關注的問題幾乎都進行了探討，并以自己的方式回答。

（6）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其他特點。首先是“哲學性”。西方馬克思主義者雖然對什么是哲學眾說紛紜，但都普遍認為哲學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更有甚者將哲學看成是馬克思主義的全部。這種“哲學之上”的觀點忽視了馬克思主義的其他內容，在抹煞剩余價值理論等基本原理后仍然堅持認為自己是“正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其次是“現代性”。西方馬克思主義者把馬克思主義具備現代性作為自己的使命。他們主張“部分舍棄”，認為在20世紀，資本主義發(fā)生了巨大變化，馬克思的某些論斷已經不適應當下社會。此時的首要任務是分析資本主義，將不能與實踐結合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摒棄，要利用政治的、理論的、歷史的觀點剖析社會，確保馬克思主義的生命力和創(chuàng)造力。再次是“開放性”。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反對“馬克思主義絕對論”，認為任何學說都有其可取之處，堅持追溯馬克思以前的哲學，同時將資產階級哲學思想的某些觀點充實到馬克思主義中，如人類學、心理學、社會學和西方哲學等，逐漸形成具有多維觀點的馬克思主義思想理論。最后是“激進性”。對西方馬克思主義進行定位，“極左”一詞能夠恰當地概括其特點。西方馬克思主義的代表之一——法蘭克福學派甚至提出“大拒絕”的口號，主張對資產階級的一切全部抵抗。這些激進思想在學生和知識分子中產生了深遠影響，成為“五月風暴”的指導思想之一。

3.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當代價值

3.1 如何看待西方馬克思主義

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多種流派反映了20世紀以來馬克思主義理論多樣化的格局。西方馬克思主義是在西方社會和文化背景下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實踐和理論運用，實質上是不同于前蘇聯、中國條件下的西方工人革命的探索成果?？梢哉f，這也是馬克思主義巨大發(fā)展的表征之一和重要組成部分。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并不能用簡單地肯定和否定進行概括，而是要分析理論得失原因，總結發(fā)展規(guī)律，汲取營養(yǎng)。如西方馬克思主義中的邏輯分析、實證原則、關于認識論和本體論的精細研究、科學發(fā)現和證明的方法、理論的檢驗和評價等；在人本主義中對潛意識、直覺、本能、意志等非理性因素的關注；對形式主義、教條主義、本質主義的批判；對人心理因素、認識機制、認識功能、主觀能動性的闡述。這些都是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值得我們深思和借鑒的地方。

馬克思主義具有革命性和科學性統(tǒng)一的內在本性。這種內在本性決定了馬克思主義成為各國無產階級革命的指導實踐，并在實踐中逐漸形成具有各國特色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從這個維度看，西方馬克思主義實質上是反映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在西方社會條件下的運用和發(fā)展。雖然有各種不足和缺陷，但他們的理論是真正地思考資本主義社會存在的問題，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探索與反思，并與資本主義社會的變化及工人階級面對的現狀聯系密切。他們的理論探索分別從不同角度發(fā)展和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當下價值。西方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引申的馬克思主義，承認其馬克思主義性質并不代表完全認同。任何引申的理論都有其地域性和時代性特征。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更多的是認識其方法、探索其理念，以開放性的心態(tài)汲取其合理內核，為我國的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發(fā)揮拓展思維的作用。

3.2 西方馬克思主義提出的理論問題值得深思

縱觀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脈絡，可以歸結為反思馬克思主義哲學、分析資本主義變化、探尋西方社會主義革命道路三個部分。在這三部分中，西方馬克思主義提出了很多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首先，什么是哲學。盧卡奇的總體辯證法，葛蘭西的唯物主義與辯證法統(tǒng)一，法蘭克福學派的否定辯證法，這些西方馬克思主義理論幾乎都反對經濟決定論。同時也提出了一個問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本體是人和實踐還是物質；強調的是辯證法還是客觀規(guī)律。這個問題也是前蘇聯馬克思主義和西方馬克思主義的分歧所在。從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理論特點不難發(fā)現，其主體論思想突出強調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關于人的主體解放的實踐。受到前蘇聯式馬克思主義的影響，我國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更多是以列寧著作為代表的認識論模式哲學，更多的是唯物史觀方面的強調。這兩種模式可以看作是不同社會背景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不同取向。在意識形態(tài)形式復雜的今天，如何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主體地位從不是問題變成了問題。以往一直強調哲學的價值性而忽略了科學性，很多哲學問題最終以政治模式解決，使馬克思主義喪失了應有的反思性和超越性。若不解決意識形態(tài)和科學性之間看似矛盾的關系，必然會影響馬克思主義哲學真正的理論力量。

其次，對資本主義的現實問題的關注。西方馬克思主義學者十分重視西方資本主義社會新變化的研究，其理論可以說是西方社會新問題、新情況的“風向標”。在如何看待如今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問題上，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并未因物質水平的提高而視資本主義社會為無矛盾的理想社會，在肯定資本主義矛盾依然存在的前提下，總結出新的矛盾形式。古典資本主義的矛盾是經濟危機，到今天則變成生態(tài)危機、精神危機，只要資本主義制度存在，危機就不會消失。

再次，對科技異化的關注?？茖W技術引起的人的境遇危機也是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研究重點?？茖W技術帶來了巨大的物質財富，消費主義生活方式盛行，工人階級過分追求物質享受，產生虛假追求，喪失了否定資本主義、批判現實社會的能力。同時，由于科技理性過度張揚，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呈現斷裂狀態(tài)，人逐漸受制于科學技術，科技異化逐漸成為異化的主題。從盧卡奇的物化理論到法蘭克福學派的社會批判理論再到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都將這些資本主義社會的現實問題作為理論研究的重點。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能夠進一步認識資本主義社會產生的矛盾。隨著全球化的進一步發(fā)展，雖然國家性質不同，但資本主義國家的很多現象在我國也已出現苗頭。西方馬克思主義者的理論分析能給我們提供強有力的理論借鑒。

3.3 理論思維方面的借鑒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fā)展一直是我國的首要任務，在這個情形下去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似乎不適宜。其實，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不僅是關注其知識的辨析、傳播和積累，更重要的是能淬煉和培養(yǎng)思維。一個國家和民族要想確保長治久安，理論思維是離不開的。錯誤的思維可以走向出發(fā)點的反面。直到今天，除了學習以往的哲學以外沒有解決思維問題的更好辦法。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是學習哲學的重要方面。從認識論、本體論到社會歷史理論、辯證法等都是錘煉人們思維的難得的材料。如今，我國正處在社會改革攻堅期，各種思潮交錯，矛盾和困難凸顯，很多人在迷茫困惑之中出現了信仰危機。在這個時候，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不能光是口號，更要堅持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思維能力，排除各種錯誤干擾，澄清模糊認識，分清是非原則，消除錯誤觀點，增強自信。在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研究中，能夠厘清哪些是有助于我們發(fā)展的，哪些是背離馬克思主義的，在錯誤中分解有價值的成分，在正確中分辨出錯誤的思想。西方馬克思主義在實踐上并不成功，但其能夠不拘于固定框架結構，在汲取西方哲學成果的同時以敏銳的眼光展望未來，這種探索精神和思想方法能給我們很多啟迪。堅持用辯證的態(tài)度認識、了解和研究西方馬克思主義，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

[1]陳學明.對“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新認識[J].教學與研究，2008，（9）.

[2]王雨辰.佩里·安德森的西方馬克思主義觀述評[J].長江論壇，2008，（1）.

[3]王雨辰.關于我國西方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若干理論問題的思考[J].勝利油田黨校學報，2004，（1）.

[4]張亮.從激進樂觀主義到現實主義[J].馬克思主義研究，2003，（2）.

[5]張亮.從文化馬克思主義到“結構主義的馬克思主義”[J].文史哲，2010，（1）.

（責任編輯 陳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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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09

楊洋（1989－），男，四川遂寧人，南京政治學院馬克思主義哲學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外馬克思主義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