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蓓蕾,魏濤,黃申,賈春曉,楊靖,張改紅,白冰,毛多斌
(鄭州輕工業(yè)學院食品與生物工程學院,河南鄭州,450002)
類胡蘿卜素是由8個類異戊二烯單元組成的多烯類物質,是C40類萜化合物及其衍生物的總稱,呈黃色、紅色或橙紅色[1]。常見重要類胡蘿卜素有α-胡蘿卜素、β-胡蘿卜素、六氫番茄紅素、八氫番茄紅素和葉黃素等。類胡蘿卜素經過酶催化或光氧化可分解產生 C-13,C-11,C-10,C-9 衍生物,包括 α-紫羅蘭酮、α-紫羅蘭酮、二氫獼猴桃內酯和β-大馬酮等重要的香料物質,在制備食品用香精和香料方面具有重要應用價值[2-3]。
目前對于類胡蘿卜素降解方法主要有物理法和化學法[4-5],其中物理降解條件不夠溫和,化學方法沒有選擇性。生物降解法是近年發(fā)展起來的高效降解類胡蘿卜素方法,該方法不僅具有高度選擇性,而且微生物種類多、含酶豐富,可進行多種生物轉化反應。到目前為止,β-胡蘿卜素生物降解及其香味產物的研究較多,而α-胡蘿卜素和葉黃素相關研究還較少[6]。本文利用微生物學方法從煙葉中篩選到α-胡蘿卜素降解菌株Saccharomyces cerevisiae strain ULI3,并優(yōu)化了該菌株發(fā)酵液降解α-胡蘿卜素的活性,為類胡蘿卜素生物降解以及降解產物工業(yè)化應用打下堅實基礎。
篩菌樣品:玉溪KC3F烤煙煙葉,產地云南。
試劑及儀器:α-胡蘿卜素標樣(百靈威科技有限公司);α-胡蘿卜素底物(純度90%,陜西帕尼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GC-MS色譜聯用儀(Agilent 7890C,Agilent公司);梯度PCR儀(德國Eppendorf公司),2600 UC/VIS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美國UNIC公司);冷凍離心機(J6-MI,美國Beckman公司)。
富集培養(yǎng)基[7]:K2HPO4(1 g/L)、MgSO4·7H2O(0.5 g/L)、NaNO3(3 g/L)、FeSO4·7H2O(0.01 g/L)、KCl(0.5 g/L)、蔗糖(30 g/L)、酵母浸粉(3 g/L)。
發(fā)酵培養(yǎng)基、分離培養(yǎng)基:在富集培養(yǎng)基基礎上添加 15 g/L α-胡蘿卜素。
1.2.1 菌種的篩選[8]
1.2.1.1 初篩
稱取10 mg煙葉于250 mL三角瓶中,加入100 mL無菌水浸泡24 h,抽濾,取濾液2 mL加到富集培養(yǎng)基中,28℃、轉速150 r/min培養(yǎng)2 d,得到菌源。取適量菌源進行梯度稀釋,選擇10-3,10-4,10-5三個濃度梯度在分離培養(yǎng)基上進行平板涂布,每個濃度梯度平行涂布3個平板,同時對不含有底物α-胡蘿卜素的平板進行涂布作為對照組。將涂布好的平板于培養(yǎng)箱中28℃培養(yǎng)2~3 d,挑選出形態(tài)較好,有透明圈產生的單菌落,反復進行劃線分離純化。
1.2.1.2 復篩
挑選出透明圈較為明顯的單菌落接種于100 mL發(fā)酵培養(yǎng)基中28℃、轉速150 r/min培養(yǎng)2 d,通過觀察搖瓶顏色,以及GC-MS分析檢測降解產物,進一步篩選具有降解α-胡蘿卜素能力的菌株。
1.2.2 GC-MS分析檢測降解產物[9]
1.2.2.1 降解產物萃取
取100 mL發(fā)酵液,于250 mL分液漏斗中加入等體積的分析純二氯甲烷,緩緩搖晃,使兩相混合均勻,靜置20 min后收集有機相,重復以上步驟3次,合并有機相,旋轉蒸發(fā)除去二氯甲烷后,加入1 mL色譜純二氯甲烷溶解,過0.22 μm有機系濾膜后,于4℃低溫儲存?zhèn)溆?,以上操作均在避光環(huán)境中進行。
1.2.2.2 降解產物分析檢測[10]
色譜條件:HP-5色譜柱30m×0.25mm×0.25μm;載氣為氦氣,流速為1mL/min;程序升溫:40℃,保持2.5 min,以2℃/min的升溫速度升至280℃并保持5 min;進樣量為2 μL;分流比為0。
MS分析條件:溶劑延遲6 min,質譜掃描范圍35~455 aum,傳輸線溫度280℃,離子源為EI源,EI電子能量70 eV。定性和定量分析時,分別采用全掃描(Scan)和選擇離子掃描(SIM)模式。
1.2.3 降解產物降解率測定
α-胡蘿卜素儲備液的配制[11]:避光條件下,稱取1 mg α-胡蘿卜素,溶于5 mL的分析純二氯甲烷中,待α-胡蘿卜素徹底溶解后加入0.1 g Tween-80進行乳化,減壓濃縮除去二氯甲烷,得到分散均勻的胡蘿卜素,加入10 mL無菌水溶解得到0.1mg/mL α-胡蘿卜素儲備液,待用。
α-胡蘿卜素標準曲線的制備:分別量取0、30、50、100、200、400、500、700、800、900 μL α-胡蘿卜素儲備液于10支25 mL容量瓶中,加蒸餾水定容,分光光度法測460 nm處吸光度,以蒸餾水為空白對照,根據所得數據制定標準曲線。得到線性方程為y=0.276 5x+0.005(R2=0.999 9)。式中,x為 α-胡蘿卜素水溶液濃度,μg/mL;y為α-胡蘿卜素水溶液的吸光度。
降解率的測定:采用分光光度法。以培養(yǎng)基作為空白對照,在發(fā)酵培養(yǎng)基中加入1 mL濃度為1 mg/mL的α-胡蘿卜素儲備液,分別在發(fā)酵前和發(fā)酵24 h后測定吸光度,其降解率按公式(1)計算:
1.2.4 菌株鑒定[12]
1.2.4.1 形態(tài)觀察
菌體經過結晶紫染色2 min后,分別在低倍鏡與高倍鏡下觀察菌株形態(tài)。
1.2.4.2 ITS序列擴增、測序及系統(tǒng)發(fā)育分析
用細菌基因組DNA快速抽提試劑盒提取目標菌株基因組DNA,PCR反應引物為真菌 ITS序列通用引物5'-TCCGTAGGTGAACCTGCGG-3’(正向)和5'-TCCTCCGCTTATTGAT ATGC-3’(反向),引物由上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合成。PCR反應體系:10 μL 10×PCR buffer,1μL 基因模板,5 μL 2.5 mmol/L dNTP Mixture,1 μL 上游引物,1 μL 下游引物,1 μL Tag酶,81 μL無菌水。測序由上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完成。系統(tǒng)發(fā)育分析根據其16S rRNA基因序列用
MEGA5.1軟件構建系統(tǒng)進化樹,使用Neighbor-Joining法進行1 000次步長計算。
1.2.5 菌株發(fā)酵培養(yǎng)條件的優(yōu)化[13]
1.2.5.1 碳源影響
選擇蔗糖、葡萄糖、麥芽糖、乳糖和果糖5種碳源,其余成分相同(發(fā)酵培養(yǎng)基),比較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選擇最佳碳源。
根據所選擇的最佳碳源,取其不同質量濃度(10、30、50、70、90 g/L)進行培養(yǎng),研究碳源質量濃度對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的影響。
1.2.5.2 氮源影響
在最佳碳源條件下,選擇NaNO3、(NH4)2SO4、胰蛋白胨和尿素4種氮源,比較其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確定最佳氮源。
根據所選擇的最佳氮源,取其不同質量濃度(1、3、5、7、9)進行培養(yǎng),研究氮源質量濃度對 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的影響。
1.2.5.3 酵母粉影響
在最佳碳源和氮源條件下,比較不同濃度酵母粉(1、3、5、7、9)對 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的影響。
1.2.5.4 初始pH值影響
選擇最佳濃度碳源、氮源、酵母粉配制發(fā)酵培養(yǎng)基,設置不同 pH 值(5、6、7、8、9),比較胡蘿卜素降解率,確定最佳初始pH值。
1.2.5.5 正交試驗的設計
根據單因素實驗結果,選擇4個影響較大因素進行4因素3水平L9(34)正交試驗。
從煙葉中共篩選到5株降解α-胡蘿卜素的菌株,分別接種于含有α-胡蘿卜素底物的發(fā)酵培養(yǎng)基中進行發(fā)酵培養(yǎng),根據分光光度法分別測定其降解能力。由圖1可知,菌株ULI3的α-胡蘿卜素降解能力最高,其降解率為89.74%。α-胡蘿卜素在菌株ULI3作用下形成多種降解產物,經GC-MS分析(圖2)檢測出28個揮發(fā)性的化合物,主要包括酮類、醛類、醇類、烯烴類、芳烴類以及少量的酸類和酯類化合物。其中,5,6-環(huán)氧-β-紫羅蘭酮(6.15%)、β-紫羅蘭酮(5.1%)、二氫獼猴桃內酯(3.12%)、2-羥基-3,5,5-三甲基-2-環(huán)己烯酮(1.69%)、異佛爾酮(1.51%)、β-環(huán)檸檬醛(1.1%)、2,6,6-三甲基-1-環(huán)己烯基乙醛(0.8%)、2,2,6-三甲基環(huán)己酮(0.64%)等是重要的香料物質(表1)。因此,菌株ULI3具有降解α-胡蘿卜素產香的能力,可以作為模式菌株研究α-胡蘿卜素降解及產物分析。
2.2.1 形態(tài)特征
將菌株ULI3接種于固體培養(yǎng)基,培養(yǎng)36 h后長出菌落,48 h后平板顏色基本褪完(如圖3所示)。菌落表面有光澤,邊緣整齊,中心有隆起;染色后在光學顯微鏡(×100或×400)下觀察,菌體多為橢球形和卵形,直徑5~10 μm,進行單極出芽生殖(如圖3所示)。
2.2.2 進化樹分析
利用真菌ITS rDNA特征性引物對菌株ULI3基因組進行PCR擴增,得到820 bp目的序列。NCBI Genbank數據庫中進行blast同源序列分析,發(fā)現菌株ULI3與酵母屬(Saccharomyces)具有98%以上的同源性。系統(tǒng)進化樹結果表明(如圖4所示),菌株ULI3與釀酒酵母聚為一類。初步鑒定菌株ULI3為釀酒酵母(S.cerevisiae)。
2.3.1 碳源影響
由圖5可知,對α-胡蘿卜素降解率而言,蔗糖>乳糖>麥芽糖>葡萄糖>果糖,蔗糖作為碳源降解效果明顯優(yōu)于其他碳源。蔗糖作為非還原性雙糖,可以緩慢被菌體利用,既提供了菌體生長必需的碳源和能量,又能保證菌體充分降解α-胡蘿卜素底物。葡萄糖是還原性單糖,可以快速被菌體徹底利用,從而導致胡蘿卜素降解率偏低。乳糖和淀粉不易水解,因此也不容易被利用。
由圖6可見,蔗糖濃度對降解率有比較明顯的影響。在蔗糖濃度10~30 g/L內,其降解率隨著蔗糖濃度的增加而增高,當蔗糖質量濃度為30 g/L時,其降解率最高,之后,隨著蔗糖濃度增加,降解率呈現下降趨勢。實驗結果表明,蔗糖質量濃度在30 g/L以下時,碳源濃度偏低,不能保證菌體的正常生長,從而也達不到最優(yōu)降解效果。當碳源質量濃度在30 g/L以上時,菌體優(yōu)先利用充足的蔗糖,因此不能很好地降解胡蘿卜素底物,并且會隨著蔗糖濃度的增加,降解效果會越來越差。蔗糖為30 g/L時,菌體既能正常生長,又能徹底降解底物。因此,蔗糖最佳質量濃度為3%。
2.3.2 氮源影響
由圖7可以看出,菌株ULI3在以NaNO3為氮源的培養(yǎng)基中,對α-胡蘿卜素的降解能力最高。不同質量濃度(1、3、5、7、9 g/L)NaNO3對降解率影響明顯(如圖8所示)。NaNO3質量濃度低于3 g/L時,其降解率隨著NaNO3濃度的增加而增高,NaNO3為3 g/L時,降解率最高,NaNO3高于3 g/L時,降解率呈下降趨勢。氮源過多,會使菌體生長過于旺盛,pH偏高,不利于代謝產物的積累。因此,選擇氮源NaNO3最佳質量濃度為3 g/L。
2.3.3 酵母粉影響
由圖9可以看出,酵母粉對降解率的影響很明顯。菌體在酵母粉濃度為0.3%的培養(yǎng)基中,對α-胡蘿卜素的降解能力最高,隨著酵母粉濃度的減小或增大,降解率變低。酵母粉濃度為0.3%時,既給菌體補充了足夠的營養(yǎng),保證菌體正常生長,又能徹底降解底物。因此,酵母粉的最佳濃度為0.3%。
2.3.4 初始pH值影響
從圖10可以看出,發(fā)酵液的初始pH對降解率影響很大,在初始pH<8時,菌種降解能力隨pH的增大而升高,初始pH>8時,降解率大幅度下降。因此,確定菌株ULI3最適初始pH為8。
2.3.5 正交試驗結果
根據單因素實驗結果,選取蔗糖濃度、NaNO3濃度、酵母粉濃度和初始pH值4個因素進行正交試驗。具體水平設置見表2。
由表3可以看出,極差R的大小依次為C>B>D>A,這說明因素對降解率的影響順序是酵母粉濃度>氮源濃度>起始pH>碳源濃度。根據表4方差分析結果可知酵母粉對降解率影響顯著。由所得數據得最優(yōu)發(fā)酵條件為A2B3C2D2,即蔗糖濃度30 g/L,硝酸鈉質量濃度4 g/L,酵母質量粉濃度3 g/L,起始pH值為8。在此最佳條件下進行驗證試驗,α-胡蘿卜素降解率為97.13%。
正交試驗結果見表3。方差分析結果見表4。
從煙葉中篩選到1株高效降解α-胡蘿卜素的菌株ULI3,在含有α-胡蘿卜素(15 mg/L)發(fā)酵培養(yǎng)基中進行降解,α-胡蘿卜素降解率達到89.74%,其中降解產物主要是 5,6-環(huán)氧-β-紫羅蘭酮、β-紫羅蘭酮和二氫獼猴桃內酯等香味物質。通過經典形態(tài)學和ITS序列系統(tǒng)進化樹分析,初步鑒定菌株ULI3為釀酒酵母(S.cerevisiae)。在研究蔗糖濃度、NaNO3質量濃度、酵母粉濃度和初始pH各單因素實驗基礎上,采用正交實驗得出了菌株ULI3培養(yǎng)液降解α-胡蘿卜素的最佳培養(yǎng)條件:蔗糖質量濃度30 g/L,NaNO34 g/L,酵母粉3 g/L和初始pH值為8。采用該培養(yǎng)條件,α-胡蘿卜素降解率達到97.13%。類胡蘿卜素生物降解及降解產生香味物質在食品、香料和化工領域具有廣泛應用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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