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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悔的青春——中國援助阿爾巴尼亞專家訪談錄(三)

        2015-03-30 00:07:18孔寒冰
        當代世界社會主義問題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阿爾巴尼亞援助友誼

        孔寒冰 張 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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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悔的青春——中國援助阿爾巴尼亞專家訪談錄(三)

        孔寒冰張卓

        摘要:20世紀60-70年代是中國與阿爾巴尼亞關(guān)系的蜜月期,中國對阿爾巴尼亞進行了全方位、多行業(yè)的援助。本文實錄在這段時期三個不同行業(yè)援建人員的口述:援建阿爾巴尼亞拉齊磷肥廠的原南京化學工業(yè)公司總經(jīng)理郭克禮、曾在中阿輪船做翻譯的宋啟明、援建阿爾巴尼亞電臺和電視臺工程的工程師張世民。透過他們對當時援建事件的回顧和個體感受的表達,凸顯了中國與阿爾巴尼亞之間的友誼,也展示了中國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與國情民生。

        關(guān)鍵詞:援助;阿爾巴尼亞;友誼;文化大革命

        二十世紀六十、七十年代中國對阿爾巴尼亞的援助是全方位的,也是不遺余力的。本文實錄的是三個不同行業(yè)援助阿爾巴尼亞專家的講述。郭克禮先生是原南京化學工業(yè)公司的總經(jīng)理,1966-1967年是中國援助的阿爾巴尼亞拉齊磷肥廠的中方負責人,1989年再一次到阿爾巴尼亞負責考察和籌建費里氮肥廠。宋啟明先生是中波輪船股份公司總公司前黨委書記,1964年7月至1967年2月在地拉那學習阿爾巴尼亞語,1968年5月至1974年在中阿輪船公司工作。張世民先生是中國廣播電視國際經(jīng)濟技術(shù)合作總公司的工程師,1969年和1971年兩次參加援建阿爾巴尼亞的電臺和電視臺工程。透過他們的講述,人們不僅可以了解中國援助阿爾巴尼亞的一些具體項目情況,而且能夠感受到當時中國特殊的社會發(fā)展以及中國與阿爾巴尼亞之間的特別關(guān)系。

        郭克禮:援建拉齊磷肥廠

        中國同阿爾巴尼亞的關(guān)系發(fā)展是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的。當時,兩國有所謂的“反帝反修”共同任務(wù)。也就是說,在所謂“反美帝,反蘇修”上面,當時的阿爾巴尼亞跟中國觀點是一致的。由于這種政治關(guān)系,阿爾巴尼亞向中國提出了很多需要給他們支持的項目。據(jù)我了解,當時中國對阿爾巴尼亞援助是全方位的,有工業(yè),有軍事,有文化教育和體育。比如說,在軍事工業(yè)方面,據(jù)我所知,中國派出空軍人員幫阿方修飛機,幫它培訓駕駛員,派人幫阿方海軍修潛水艇。我在地拉那都見過中方派的這方面專家,不過他們都是穿便服去的,不能穿軍服去。其他的工業(yè)項目就更多了,有重工業(yè)也有輕工業(yè)。我知道比較大的是愛爾巴桑鋼鐵廠,是由鞍鋼,還有包鋼、上海冶金局等許多單位承包建設(shè)的。中國在貝拉特幫助修建了一個毛澤東紡織廠,這是由無錫承建的。這個工廠建成之后,阿爾巴尼亞沒有棉花,當時中國的棉花產(chǎn)量也很少,于是就花外匯從埃及給阿爾巴尼亞進口,做生產(chǎn)紡織產(chǎn)品。中國還幫阿爾巴尼亞建了一個毛澤東水電站,一些重要的化工項目,如拉齊磷肥廠、費里氮肥廠、法羅拉堿廠。氮肥廠在中國基本是用煤做原料,但在阿爾巴尼亞是用油和煤氣。中國沒有這個技術(shù),花外匯從意大利買了成套的設(shè)備幫它建設(shè)。它南方的一個港口城市法羅拉的堿廠是天津承建的。另外還有一個油漆廠,也屬于化工系統(tǒng),是北京油漆廠承建的。阿爾巴尼亞沒有磷礦,拉齊的磷肥廠所用的原料也是中國花外匯從摩洛哥買的磷礦。所以,當時我們國家的負擔很重。根據(jù)當時我到使館了解的情況,中國在阿爾巴尼亞的專家大概有七百多人。60-70年代中國在阿爾巴尼亞援建的項目總投資幾百個億人民幣,具體數(shù)字我記不準確了,好像是八百多億,數(shù)量相當可觀。

        我記得當年李先念副總理去訪問阿爾巴尼亞的時候,阿爾巴尼亞領(lǐng)導人就問中國援助這些錢將來我們怎么還?李先念副總理知道阿爾巴尼亞還不了,就很幽默地講,這個債讓我們的孫子輩去處理吧。我理解就是不了了之。所以,阿爾巴尼亞當時對中國的依賴是很強的,而我們國家可能出于政治原因,對它援助力度也很大。其實,那時我們?nèi)曜匀粸?zāi)害剛剛結(jié)束,是在經(jīng)濟相當困難的情況下對阿爾巴尼亞進行援助的。后來,1972年尼克松訪華以后,阿爾巴尼亞認為我們不反美帝了,霍查就開始罵我們了,中阿兩國關(guān)系就逐漸冷下去了,中國援阿人員也就逐步撤回了。這是我了解中國援阿的大概情況。

        我是1966年到1967年去幫助阿爾巴尼亞建設(shè)拉齊磷肥廠的,這是我第一次去,后來又去過一回。拉齊磷肥廠這個項目是1962年確定的,是阿爾巴尼亞人民議會主席凱萊齊來中國簽訂的援建協(xié)議。協(xié)議簽訂之后,凱萊齊還到我們公司參觀過。當時,國家把這個任務(wù)交給我們南化公司來承建。根據(jù)國家要求,我們公司組建個專門機構(gòu),當時叫做援外辦公室。根據(jù)任務(wù)需要,公司內(nèi)部抽調(diào)了各類專業(yè)技術(shù)人員。接下承建項目的任務(wù)后,我們公司的設(shè)計院派設(shè)計人員到阿國去選定廠址,分析建廠的條件。建設(shè)這樣一個廠子的條件很多,如交通條件、氣溫條件、水文條件、地質(zhì)條件等等。這些都清楚以后,再搞設(shè)計。我們公司是總承包,就要負責整個設(shè)計,設(shè)計完以后要在國內(nèi)訂貨,包括全套設(shè)備材料,兩年備件。這些都給訂好了,再發(fā)運到阿爾巴尼亞。按照協(xié)議規(guī)定,我們公司要派設(shè)計專家、施工專家、生產(chǎn)專家到現(xiàn)場去工作。大概是1963年下半年,組織上決定讓我也參與這項工作,當時我是車間主任。到了援外辦工作后,我的具體任務(wù)就是要參加整個技術(shù)方案設(shè)計、對施工圖進行審查,到各個工廠去訂貨、催貨和驗收。當時,建設(shè)拉齊磷肥廠所需的設(shè)備國內(nèi)沒有現(xiàn)成的,需要試制,如硫酸用的一種風機就是由沈陽鼓風機廠試制的,試制出樣品又在大連的一個硫酸廠試運轉(zhuǎn)。我就是參加這些具體工作,從開始設(shè)計一直到訂貨。另外,為了將來到國外工作方便,我們還要編制大量生產(chǎn)技術(shù)文件,工作量很大。我們準備去的專家就集中起來進行分工,分別編寫各種各樣的技術(shù)文件,工藝的、設(shè)備的、分析的、管理的、崗位操作法,開工方案,操作規(guī)程等等,都很詳細,大概寫了二十幾本。還有一項任務(wù),那就是培訓阿爾巴尼亞來的實習生。

        上面說的這些工作,我們做了大概兩年時間。在做這些準備工作的同時,我們也在進行出國前的培訓。當時選派援阿的人,得符合三個條件,一個是政治條件,第二個是技術(shù)水平,第三個就是身體狀況。被選上并決定由我負責一些工作后,我可以根據(jù)需要再選一些人。準備工作實際上是很困難的,一是出差多,而出差最大困難就是花銷很大,出差補助又很少。在當時工資水平下,我們在經(jīng)濟上都比較拮據(jù)。二是經(jīng)常出差,對家里照顧就很少。

        經(jīng)過兩年的準備,1966年3月中旬,我到了北京,開始做些出國的準備工作。我們是3月20號離開北京,經(jīng)過莫斯科,布達佩斯,到達地拉那已經(jīng)是3月30號,大概走了十天。到阿爾巴尼亞以后,我們的工作任務(wù)一個是配合施工專家搞設(shè)備安裝的收尾和驗收,就是檢查設(shè)備安裝符合不符合生產(chǎn)的要求,另一個就是要配合阿方人員編制開工生產(chǎn)方案,第三個是組織我們專家對阿方二十多個車間主任、值班長進行培訓。在中國全力支援下,這個工廠開工應(yīng)該說是比較順利的。當然也遇到一些問題,但我們專家都在現(xiàn)場,很出色地完成了任務(wù)。施工期間,阿方二號領(lǐng)導人謝胡總理大概去過兩次。有一個情況值得特別指出,參加施工的阿國技術(shù)人員都是些政治犯,即都是過去在蘇聯(lián)留學的,阿爾巴尼亞同蘇聯(lián)反目之后都成了政治犯。但他們業(yè)務(wù)都很精通。所以,整個施工現(xiàn)場像個監(jiān)獄一樣,周圍全被圍了起來,有軍人崗哨一個挨一個,我們進出都要經(jīng)過檢查的。不過,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謝胡每次都是一個人到現(xiàn)場看,好像也看不到保鏢警衛(wèi)員。1967年5月份投產(chǎn)后,這個工廠各方面條件不錯,被阿國政府評為“紅旗廠”。所以,霍查也去現(xiàn)場視察了一次,還跟我們幾個在那里的中國專家合了影。可惜,這個照片后來被我丟掉了,沒有留下來。當時,霍查對我們表示很感謝,講了很多友誼的話。臨走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掏出大中華香煙,請我們抽,并說他的煙跟毛澤東抽的一樣。我回國以后,到上海出差時還專門打聽過,他抽的叫中華牌的特級香煙,煙紙不是白顏色的,而是粉紅色的,細細的軟軟的。阿爾巴尼亞領(lǐng)導人對這個磷肥廠項目非常關(guān)心,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去視察過。

        1967年9月,工廠整個運轉(zhuǎn)都正常了,我們提出應(yīng)該回國了,就向使館做了匯報。使館同意后,我們就跟阿方談。但是,阿方當時希望我們多待一待,希望能待到年底。我們說沒有必要了,阿方就說萬一生產(chǎn)方面再發(fā)生事情怎么辦。我對他們講,我們待到年底沒有事情,但我們年底走了,工廠隔年也可能會發(fā)生故障,這種可能總是有的。你們都學會了自己處理,沒有必要指著我們。所以,我們就在9月份正式撤離了阿爾巴尼亞。我們離開的時候,阿方人員從工廠一直送我們到飛機場,廠里的主要領(lǐng)導人都去了,中國使館的人也去了。

        我在阿爾巴尼亞工作了一年半,1966年3月份去的,1967年9月份回來的。在這一年時間里,除了工作之外,我們業(yè)余生活比較豐富。每天晚上七點必須聽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的廣播,大概半個小時。其它活動主要是要政治學習,有時候還要檢查外事紀律執(zhí)行情況,還可以下下棋,打打羽毛球,打打乒乓球,有時候打打籃球。我們?nèi)サ倪@些人當中,有幾個籃球打得不錯,經(jīng)常跟他工廠的甲方,施工的乙方,當時的駐軍舉行籃球比賽。每次比賽我們的球隊都獲得勝利,沒輸過。但是,我們跟阿軍隊打球很困難,你不能贏他。我們哪怕贏他一分,對方那個中校炮兵司令總要提出再打5分鐘。后來我們摸到規(guī)律了,跟他的球隊打平就算完事。否則,這個球賽永遠不會結(jié)束。我們在那工作時,阿爾巴尼亞人對我們還是比較熱情的,有的工人邀請我們到他家里去做客,部隊的軍官和當?shù)厥姓墓賳T也有人邀請我們到家里做客。

        拉齊在地拉那北邊,城市不大,我們?nèi)サ臅r候全市只有八千人。當時中國正好在搞文化大革命,我們也是按照使館的指示禮拜天還到農(nóng)村去割麥子,戴個草帽拿個鐮刀去割麥子。當時中國國內(nèi)紅衛(wèi)兵走長征路,搞串連。阿爾巴尼亞也模仿中國,但不叫大革命,叫文化革命,也要求學生走游擊隊員之路,在山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中國搞破四舊,阿爾巴尼亞也搞。但是阿爾巴尼人80%是伊斯蘭教徒,就把基督教的教堂改成圖書館,或改成電影院。阿爾巴尼亞雖然沒有像中國那樣搞上山下鄉(xiāng),但把機關(guān)里的和大學里的知識分子送到工廠勞動,如拉齊磷肥廠就有兩個大學教授在這兒勞動。另外,中國當時有毛主席的小紅書語錄,阿爾巴尼亞也到處都是霍查語錄。反正中國怎么做,阿爾巴尼亞就怎么學。我們在阿爾巴尼亞期間,只是感到形勢有些特殊,但對國內(nèi)的具體情況也一無所知,從《人民日報》上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既不能講也不能問,書信也不準談?;貒?,我才知道國內(nèi)當時有多么熱鬧。我回來時,我們公司也分成了兩派。我進廠門的時候,從國外帶回的箱子也被打開檢查,我在國外買的西餐餐具全部沒收了。當時的氣氛是極左的。

        我再一次去阿爾巴尼亞是在1989年。我是4月22號離開北京的,那天人民大會堂正在舉行胡耀邦的追悼會。這時去阿爾巴尼亞的交通條件仍然很不方便,是經(jīng)過瑞士轉(zhuǎn)機過去的。在我去之前,阿爾巴尼亞一個企業(yè)的廠長那希普伊·布拉希米到我們公司來過兩次,商談一些合作項目,其中之一就是要在費里建一個新的氮肥廠,布拉希米60年代曾在我們公司實習過。所以,我們公司決定到阿爾巴尼亞參加投標,當時投標的有美國、英國、德國等多家公司,最后我們公司中標了。但是,這次就不是援外了,而是一個商業(yè)活動。我們公司中標的額度大概是3200萬美元,幫阿爾巴尼亞建一個中型氮肥廠,生產(chǎn)尿素。1989年4月份,在項目收尾階段,我到了阿爾巴尼亞,主要任務(wù)一是準備開工了,到現(xiàn)場看看我們施工和生產(chǎn)人員,另一個是同阿方商談雙方合作項目。這次雙方共談了11個合作項目,談得很成功,大部分都是對原來老廠技術(shù)改造,但也有些新建的項目。當時中國駐阿大使是范承祚,我們?nèi)チ税柊湍醽?,他非常高興,說南化公司在阿爾巴尼亞的這些經(jīng)濟活動對兩國關(guān)系來說就像是艘破冰船。阿爾巴尼亞方面很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地拉那市第一書記親自陪我們到南方去旅游了一次,動用了三輛奔馳接待車。我記得很清楚,這三輛車的牌號分別是003、004、005。我們?nèi)v車走到哪里,軍隊警察見了以后都立正敬禮。

        第二次去阿爾巴尼亞,我總的感覺是阿國人對中國還是比較信賴,希望中國能夠繼續(xù)幫助他們。對我們來講,上一次是執(zhí)行國家的援外任務(wù),而這一次卻是我們企業(yè)的商業(yè)活動,一定要符合雙方的利益才能進行。雖然只逗留了半個月,但是,我能夠感覺到,阿國人沒有忘記我們,也時刻想念著我們,希望我們跟他們多做些項目。為什么呢?就是過去我們援阿專家的一言一行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我認為,阿爾巴尼亞這個國家可以做我們很好的朋友,我們有這個能力去開拓這個市場。

        宋啟明:在中阿船舶公司工作的六年

        我年少的時候受居里夫人故事的影響,夢想長大后能成為一名原子能領(lǐng)域的專家。因此,1964年復旦預(yù)科畢業(yè)前夕,我就準備報考本校新建的核物理系。就在這時,學校領(lǐng)導找我談話,說要選派我出國學習外語。盡管父母十分希望我能留在他們身邊,但是我想到組織上的信任和需要,最終放棄了自己的志愿,選擇了“服從”,赴阿爾巴尼亞學習,從此與阿語這個我從不了解的語種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兩年半后,我回國并被分到中阿輪船公司工作,從此我的人生又與航運這個我完全陌生的行業(yè)連接在一起。

        我是1967年2月份回國的,11月份被分配到了交通部,交通部又把我安排到中國遠洋運輸局,后來改成中國遠洋運輸總公司。從1967年11月到1968年年初,我就在天安門附近的中國遠洋運輸總公司國際部實習,主要是熟悉情況。我原來是學語言的,現(xiàn)在一下搞航運了,很多情況都不知道,包括什么叫航運,什么叫輪船公司,它們到底是什么性質(zhì)的等等。當時正值中阿關(guān)系比較好的時期,有一個中阿合辦的輪船公司需要翻譯。所以,1968年5月,我從北京飛往阿爾巴尼亞,到了杜拉斯,因為這個輪船公司的總部就在杜拉斯,分公司在中國的廣州。開始時,這個輪船公司只有兩條船,但都是萬噸輪,主要任務(wù)是運輸中國到阿爾巴尼亞的援助物資,同時也從阿爾巴尼亞把外貿(mào)物資運到中國。所以,從這時開始,我就接觸了遠洋運輸業(yè)務(wù)。開始的時候,我是當翻譯,后來由于精簡人員,我除了做阿語翻譯之外,還到了航運部,主管航運調(diào)度。也就從這時起,除了阿語以外,我又接觸了英語。從1968年5月到1974年年初,我一直在阿爾巴尼亞杜拉斯工作,杜拉斯不大,但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在亞得里亞海是一顆小的明珠。我們公司在港口有兩棟小紅樓,它們是杜拉斯的標志性建筑。我就在左邊小紅樓工作了將近六年的時間。1974年年初我回來之后,當時中國分公司決定從廣州搬到上海,我就參加了公司的搬遷工作,到1976年才搬完了。此后,我又在中阿輪船公司上海分公司工作了兩年。在這期間,中阿關(guān)系發(fā)生了惡化,中阿公司也辦不下去了,后來就關(guān)門了。我因為搞過一段遠洋航運業(yè)務(wù),1978年10月就從中阿公司調(diào)到了中波船舶公司。中波公司和中阿公司在性質(zhì)上差不多,是中國和波蘭兩國政府組建的一個輪船公司,所不同的就是時間比較早,1950年組建的,而中阿公司是1961年或1962年組建的。

        60年代初中阿關(guān)系比較好,經(jīng)貿(mào)關(guān)系也比較密切。當時很多援阿的物資主要是靠中國的遠洋運輸船來運輸,所以,阿方需要一個海上交通中樞來解決它的運輸問題,阿方要兩國聯(lián)合成立一個船舶公司。中方考慮到兩國關(guān)系的發(fā)展和工作的需要,也同意這樣做。于是,這個公司就成立了,總部在阿爾巴尼亞的杜拉斯,分公司在中國的廣州。由于臺灣海峽的問題,遠洋船不能北上,只能到廣州。所以,很多貨都是從廣州的黃埔港運出的。不像現(xiàn)在,臺灣海峽暢通無阻。當時只能從黃埔港啟運,經(jīng)過南中國海到印度洋,經(jīng)過蘇伊士運河到地中海,進入亞得里亞海,最后到阿爾巴尼亞的杜拉斯港。杜拉斯港水比較深,能停泊萬噸級輪船。中國的遠洋輪船從黃埔港起航,中間到新加坡加油,到達杜拉斯港,然后再返回黃埔港。有的時候因修船或者其他方面的需要,輪船也??窟^周邊的意大利港口、南斯拉夫港口。但是,輪船主要是航行在中阿兩國之間。那時候中國援阿的貨物很多,光靠中阿公司的船是運不完的,所以還有不少中國遠洋運輸公司的船。我當時既做翻譯,又參與航運業(yè)務(wù)。船到了以后,我們要上船提供服務(wù),包括給船員送信,送報紙,聯(lián)系貨載等等。中阿關(guān)系密切的時候,掛五星紅旗的船到了杜拉斯港以后,阿方都會安排一些參觀活動,參觀杜拉斯港口周圍的工廠、農(nóng)莊和風景區(qū)。中阿公司開始時只有兩艘船,掛五星紅旗的叫“五星號”,掛阿爾巴尼亞國旗叫“法羅拉號”。“法羅拉號”的船長和船員多為中方培養(yǎng)起來的。中方的援助,無論是物資方面還是對阿爾巴尼亞人員培訓方面,對阿爾巴尼亞的發(fā)展都起了關(guān)鍵作用。

        中阿船舶公司因為是兩國政府組建的,中方這邊是交通部下屬的遠洋公司,阿爾巴尼亞那邊是交通部。中方人員多的時候有7-8個,少的時候只有4-5個。公司實行的是雙崗制,總經(jīng)理、航運部經(jīng)理、機務(wù)部經(jīng)理都是中方一個,阿方一個。當然翻譯就我一個,同時,我還要兼任航運部的工作。杜拉斯港門口有兩棟樓,左邊一棟二層的就是中阿船舶公司中方的辦公樓,另一棟是阿爾巴尼亞方面辦公樓,相距不到一公里。我們的宿舍是港口北面山坡上的一棟小樓,它是20-30年代意大利商人造的,樓小巧玲瓏。我們是文化大革命期間去的,所以,每天有半小時到一小時的早學習,主要是念念報紙,聽聽廣播。然后吃早飯,早飯后就步行去上班。中午12點,我們下班回來吃午飯,完了再去上班。作息時間一般是早上8點到12點,下午1點到5點。每周三,我們有一個政治學習,周四上午有一次勞動,其他時間就是正常上班。上班時,我們和阿方共同辦公的主要是航運部門、船機部門和財務(wù)部門。由于是翻譯,我自己有一個辦公室。中阿的總經(jīng)理是分開辦公的,但一道上班,有什么問題,雙方互相商量。中方人員業(yè)務(wù)能力強一點,因為中國的遠洋航運起步比阿爾巴尼亞早,但還是比較尊重阿方的。雙方經(jīng)理定期會商,有重要問題也進行經(jīng)理會談。在這些時候,翻譯工作都是由我來擔任。

        除了留學以外,我在阿爾巴尼亞工作了將近六年,整天和阿方人員在一起工作,平時下班回來以后也和阿爾巴尼亞人聊天。我深深地感到了阿爾巴尼亞當?shù)孛癖姷拇緲愀星?,?yīng)該說阿爾巴尼亞人對中國人的感情還是蠻深厚的,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論是在街上走還是出去參觀,阿爾巴尼亞人見到我們都喊shoku kinez(中國朋友)、miqёsi popullore(人民的友誼)。在工作方面,他們更是盡可能地支持我們。比如,我們的船卸完貨后要裝阿爾巴尼亞的貨運回中國。要是有泊位的話,阿方總會安排我們先靠碼頭。這個差別還是很大的,少停泊一天,就少一天的成本,這是很大的一塊。我們船裝貨時,如果發(fā)現(xiàn)貨倉里還有空余位置,我們就給同樣是中國援建的杜拉斯卷煙廠打電話,希望裝些煙。煙廠的廠長非常好,馬上安排工人加班,多生產(chǎn)幾箱香煙,然后送來裝船。這樣可以使我公司輪船倉容不浪費,增加了海運收入。

        我后來去了中波船舶公司,主要是因為中阿兩國關(guān)系變了。這不是中國方面的原因,而是阿爾巴尼亞方面的原因。阿爾巴尼亞認為中國不像以前的樣子,實際上是它還堅持比較偏左路線,這就導致關(guān)系變化了。就我們公司來說,是阿爾巴尼亞方面提出不再繼續(xù)合作下去了。搞了這么多年,這個船舶公司對中阿雙方都是有好處的,特別是阿方,好處更大。但是,阿方不愿意再合作了,公司也就解散了。

        當然,今天回過頭去看,大的方面來講,幫助總是互相的。但具體來講,這個公司對中方和對阿方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中阿輪船公司更多地是體現(xiàn)了中國在海運方面對阿爾巴尼亞的支持,幫助它發(fā)展了海運業(yè)、遠洋業(yè),幫助它培養(yǎng)干部。援阿的物資主要是通過我們中阿船舶公司、遠洋公司船舶運到阿爾巴尼亞的。同時,我們也將許多外貿(mào)物資運了回來。這是雙向的,只是從權(quán)重方面來講,咱們給阿爾巴尼亞的肯定比他們給我們的多得多,我們這個公司對援助阿爾巴尼亞起了很大的作用。對我個人來說,阿爾巴尼亞是我除了祖國以外第一個學習的地方,也是第一個工作的地方,前后在那里生活工作了六年。阿爾巴尼亞人對我非常熱情,我們在工作上的合作還是不錯的。阿方總經(jīng)理、工作人員、司機對我們幫助也很大,在各方面提供便利。盡管四十年過去了,盡管我以后再也沒去過,但是,我對阿爾巴尼亞還是有一定的感情,希望兩國正常交往。

        張世民:援建阿爾巴尼亞的廣電工程

        我第一次去阿爾巴尼亞是1969年。當時,中國與蘇聯(lián)、與美國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開始緩和,而中阿兩國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不過,我是從事具體技術(shù)工作的,似乎沒有感覺到中阿兩國關(guān)系有什么變化。我當時工作的單位廣播事業(yè)局安裝隊,是全國廣播電視行業(yè)唯一的電視設(shè)備安裝隊。1969年10月,我們?nèi)グ柊湍醽?,援助的具體項目叫6333C,這個號碼是設(shè)計代號,實際上就是安裝中波電臺發(fā)射機。1969年9月底,領(lǐng)導對我說:小張你來一下,組織上準備派你去阿爾巴尼亞。我聽后一愣,因為那時候我在國內(nèi)搞戰(zhàn)備工程比較多,非常忙。我問我具體做什么工作?這位領(lǐng)導說,你到援外處報到以后,具體事情你會知道的。第二天,我就到援外處報到了,接著是照相、制裝。那時候出國人員都給一定的費用,做衣服,做大衣,買皮鞋。王府井192號有一個出國人員服務(wù)公司,全國的出國人員都上那兒做衣服、制裝。所有出國需要的內(nèi)外衣,所需用品都在那里購買。

        知道要出國,我還是非常高興,感覺到國外去工作是一個好機會。我們安裝隊一直在做國內(nèi)的戰(zhàn)備工程,大家也有一些意見,“我們老跑戰(zhàn)備,出國的老是出國”。1963年開始,我們安裝隊就有馬里的援外任務(wù)。這回輪到自己能夠出國工作,當然是很高興的。于是,我就給家里寫信,告訴家人要出國了,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制的裝。凡是親人都告訴了,他們都很高興。

        那個時候被派出國,首要的是政治上必須可靠。我們安裝隊是保密單位,因為搞的是戰(zhàn)備工程,人員本身就要求家庭背景要好,出身要好。那時候講究查三代,包括搞對象對方是什么成分,政治背景。如果對方在這些地方不合格,組織上就不讓你搞對象。這就跟部隊一樣,跟軍人一樣。除了政治條件要好之外,本人品質(zhì)也要好,要表現(xiàn)出政治上要求進步,工作上要積極努力,技術(shù)上要能拿得起來,能獨擋一面。我剛好符合這些條件。在出發(fā)之外,我還參加了援外處舉辦的短期培訓,主要是遵守外事紀律、出國人員注意事項方面的,包括言談舉止,接人待物,坐飛機應(yīng)該注意哪些事情,說話不要大聲喧嘩,不隨地吐痰,尊重對方生活習慣等等。我記得特別清楚的還有一條,即到國外后工作條件可能會比較好,生活待遇也比較優(yōu)厚,但是,一定不要沾染上資產(chǎn)階級思想。具體的注意事項,我們到了阿爾巴尼亞以后每星期都要學習的,針對出現(xiàn)的具體問題再做些糾正??傊菚r候管理是很嚴的。

        當時,中國的航空業(yè)比較落后,外行基本上都是包機的,各單位的出國人員集中起來包一架飛機。我記得,先是乘飛機從北京飛到上海,到上海虹橋機場后再搭法航的包機經(jīng)金邊、開羅到法國,然后再從法國到地拉那。這是所謂的南線。我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坐飛機,起飛之前就問這飛機上怎么吃飯。別人告訴我,你不用發(fā)愁,保你吃什么有什么。我記得到了虹橋機場,大肥肉可勁兒的吃。當時的航班上是一小時開一次飯,我們開飯就吃。那時候已經(jīng)有可樂了,瓶裝的,也不知道什么牌兒的,喝著都是藥水味兒。大家說別管什么味兒了,喝吧。送上來就喝,我記得我們幾個人喝了一宿。到了開羅,我們下飛機看了看,感覺開羅還非常漂亮,古香古色的,印象非常好。那時候法航飛機上都是中國人,我們非常開心,旅途非常愉快。法航的空姐都是過去的跳傘運動員,或者是傘兵,身體挺魁梧的。她們問:你們上哪去???我說去阿爾巴尼亞。

        到了地拉那后,阿爾巴尼亞人看我們都很年輕,就不太看得起我們。他們說,呦!怎么來的全是年輕人?后來,和我一起去的有個叫王大蘭的天線設(shè)計人員,開始時阿方人員也瞧不起他。但是,他把天線設(shè)計問題解決了,阿方人員非常佩服。打那以后,他們就說中國的年輕人技術(shù)好,不能小看。1969年這個時候,中阿關(guān)系的分歧雖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但是,我們在下邊幾乎沒有什么感覺。廣播局同阿方的相關(guān)官員以及我們下邊的技術(shù)人員還是非常友好的。我記得,我們安排的活動也很多,每到周六和周日,阿方都安排人向我們介紹阿爾巴尼亞歷史和現(xiàn)狀、旅游景點和阿爾巴尼亞文化什么的,中間休息時還安排茶點。有時,晚上阿方還安排跳舞什么的。但是,我們誰也沒敢參加,那時候中方是不允許的。我們的工作環(huán)境和生活條件都很好。我們住的是部長樓,生活條件非常好,條件非常優(yōu)越,感到阿爾巴尼亞人給我們的真是專家待遇。吃飯在餐廳里頭,每頓飯都可以點菜。你需要什么東西,人家馬上去安排。班車每天準時準點,沒有耽誤過一次。兩國人員見面非常友好,打招呼,擁抱,非常親切。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服務(wù)人員給我們房間打掃衛(wèi)生,都趴地上擦,沒有用掃帚的時候。每天你脫衣服放在床上,他們就認為是要洗的,拿走洗完再給你熨好,疊好拿回來。這是什么待遇?。“柊湍醽喆_實是我這么多年援外經(jīng)歷中待遇最高的國家了。

        1969年我們援建中波發(fā)射臺的時候,開始住在杜拉斯海邊的克魯亞飯店,這個飯店非常高級的。后來,我們覺得上班往返、換衣服等耽誤的時間太多,一天工作不了三個小時,所以就要求搬到工地現(xiàn)場。但是,阿方說住在這里可以照顧你們的生活。我們又說,飯店里每天都是西餐,我們吃也不大習慣。特別是那安裝天線的中方人員,體力消耗大,面包這些東西吃不飽,還是想吃饅頭。最后,阿方同意了我們的要求。大約過了半年,我們就搬到工地了。阿方專門給我們找了一個房間做廚房和餐廳,找了一對夫婦做廚師。他們倆據(jù)說到上海專門學過中餐,一日三餐做得非常可口,非常好。這兩口子對中國人非常熱情,我們愛吃什么,跟他們說一聲就行。記得有一次,我們說中國人喜歡吃餃子。結(jié)果,他們整整包了一天,包了300多個餃子,煮了一大鍋。阿爾巴尼亞人熱情,做事是全力以赴、真心實意的。

        在施工過程中,我們大部分時間是獨立工作,但有時候阿方人員也參加進來。他們說讓他們參加一下安裝有利于將來的設(shè)備維護。我們覺得這樣也挺好。在一起工作的時候,阿方人員是非常認真的,也挺虛心,但有時候也堅持自己的意見,挺固執(zhí)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互相交流,講清楚怎么樣做是最好的。

        6333C項目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完成了,1971年初我就回國了。不過,回來剛?cè)齻€來月,我再一次被派往阿爾巴尼亞幫助援建阿爾巴尼亞國家電視臺。領(lǐng)導對我說,你去過阿爾巴尼亞,那里的情況你了解,你多少也學會幾句阿爾巴尼亞語。所以,你再去一次吧。為了援建阿爾巴尼亞國家電視臺,中方集中了全國最優(yōu)秀的技術(shù)人員,有二十多個。他們分別來自貴州、山東、廣東、天津,從專業(yè)上說,有搞微波的,有搞傳輸?shù)?,有搞攝像的,有搞供電的,還有架塔的。我再一次被派出國,自己感覺非常自豪,因為這是領(lǐng)導信任我,援外處也認可我了。這就等于注冊了一樣,用現(xiàn)在的話來講就是留下檔案了。黨對我信任,領(lǐng)導也對我信任,這是多么光榮的事情啊。那時候,我也沒有掙錢的這種想法。就是覺得出去以后光榮,一人出國全家光榮么。

        我們這次去阿爾巴尼亞走的是北線,先乘飛機到蘇聯(lián)伊爾庫茨克,然后轉(zhuǎn)成德航的大飛機。我記得到伊爾庫茨克轉(zhuǎn)機后,大家都很高興,當然是因為坐著德航的大飛機了。從北線去阿爾巴尼亞就慢多了,因為北線是一禮拜只有一次航班。我們從伊爾庫茨克起飛以后先到莫斯科,在莫斯科逗留了一個星期,再起飛經(jīng)匈牙利布達佩斯、南斯拉夫的貝爾格萊德到地拉那。從伊爾庫茨克到莫斯科這段飛機顛簸得非常厲害,我們暈得連血都吐出來了。我感覺這飛機真不怎么樣,我們的座位在最后面,大家都不舒服。所以,我們提出能不能到莫斯科住兩天,那時候我們也不知道機票上寫了先到莫斯科。到莫斯科后,中國駐蘇使館派專人來接機。我們就偷偷問,我們能在這兒待幾天嗎?這位外交官說,你們在這兒待一禮拜,我們非常高興,覺得可喘口氣了。我們就住在中國駐蘇聯(lián)大使館,據(jù)說當時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大使館,里邊有人工湖,籃球場,網(wǎng)球場等。我記得,使館做的飯?zhí)貏e好吃,晚上還能看電影,放映電影的地方叫孔雀廳。在那么大的豪華的孔雀廳,就我們五個人看電影,駐蘇聯(lián)臨時代辦安志遠陪同我們看。我看了兩場電影,那叫高興啊!外交官陪咱們看電影,真是不容易。后來,大使館還安排我們參觀列寧墓。參觀的時候,我鞋帶松了,就彎腰提了一下鞋。一個蘇聯(lián)警衛(wèi)馬上過來盯著我看了半天,見我沒有其他的動作,就沒說什么。但是,我還是感覺到很緊張。列寧墓在地下,陰森森的。但是,第一次瞻仰列寧遺容,我感到非常榮幸的。另外,我在莫斯科紅場照了很多像,但都照得很嚴肅,因為那時候中蘇關(guān)系很緊張。

        一個星期后,我們從莫斯科飛到了匈牙利的布達佩斯,也是中國大使館派人到機場接機的。我們住得非常好,吃得也好,晚上也放映電影。白天使館安排我們到街上玩,結(jié)果我們幾個也沒聽話跑山上去逛了一圈,從山上看到布達佩斯全城。使館的人找了我們半天,告訴我們不能亂跑。我們離開匈牙利之前,大使館又給我們放了一個紀錄片電影,名叫《送瘟神》,講的是消滅血吸蟲病的事。后來大伙說起來這件事的時候開玩笑說,這可能因為我們不聽話到處亂走,才給我們放這個片子。在匈牙利的一周里,我感覺挺好玩,挺有意思,大家玩得非常開心,還看見中國駐羅馬尼亞大使張海峰。

        我們在阿爾巴尼亞工作時,援建的電視中心在城里頭,馬路對面就是中國大使館。市區(qū)里年輕人比較多,一幫年輕女孩看見中國專家來了,一天到晚圍著你。你這干這活呢,她們也湊過來跟你說兩句話,拍拍你肩膀啊,表示友好。有一段時間弄得大家都沒法干活了。這些女孩子有好奇心,而我們也都是年輕人。那時候,我也沒有對象。所以,有人問我,你是搞對象呢吧?我趕緊說,哪兒有的事??!當時,在阿爾巴尼亞搞對象是絕對不允許的,制度和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大使館也一再向我們強調(diào),對外交往要有分寸,不能隨意亂來。有一點苗頭,有關(guān)領(lǐng)導就警告你。所以,我們極力回避與阿爾巴尼亞女孩的接觸。盡管一再回避,有時候阿爾巴尼亞的女孩中有膽大的還是上來親你兩下,弄得你都說不清是怎么回事了,那時候中國人非常正統(tǒng)的。所以,有好幾次,我都非常冷落她們,不客氣地讓她們到一邊去??墒牵齻儾辉谝?。有一次,我聽見演播室里放音樂,就說這音樂挺好聽的。一個阿爾巴尼亞女孩馬上說她愛聽這音樂,多放幾遍。我們的翻譯黃惠群和廣播事業(yè)局帶隊的董林都提醒我說,你這方面可絕不能犯錯誤啊,可別違反外事紀律,是絕對不允許的,下次也別想出國了??墒牵敃r援建阿爾巴尼亞的這個電視中心的中方年輕人比較多,而且對方參加的年輕人也多。所以,這方面很熱鬧的,但我們都是很守紀律的。

        然而,最令我難忘的還是在這次援阿工作過程中,中國工程師張寶玉的犧牲。當時我們正在建一個微波機房,要在阿爾巴尼亞很高的達伊特山上架天線。我在微波機房搞安裝,有時候也爬到山上去看一下。山上地方很小,長寬也就十幾米,但要架一座電視發(fā)射塔。1971年9月27日,張寶玉在地面指揮,那會兒沒有做什么防護,也來不及,工程進度的時間很緊。張寶玉在地面指揮的時候,我還看見他了,因為我不時地要看看他們架塔的進度。就在往塔上安裝桅桿的時候,他一邊看上邊的安裝情況,一邊往后倒退,在倒退的過程中不小心掉下山去了。當時,我聽見山上喊了一聲,一看半山腰有一個人血呼啦地躺在那里。我大聲說,不好,可能有人掉下去了。就在我慌忙往外跑的時候,幾個阿爾巴尼亞人快速爬了上去,把張寶玉抬下來,趕緊往山下跑。我這邊趕緊叫人。塔上頭的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還奇怪張寶玉怎么不見了呢。阿爾巴尼亞人把張寶玉背下來后,車很快就把他送到了醫(yī)院。我非常感動,背他的阿爾巴尼亞人也是一身血,背他的人和受傷的人都分不清了。不幸的是,張寶玉因傷勢過重犧牲了。29日,阿爾巴尼亞為張寶玉舉行了國葬,非常隆重,也是最高級別的國葬了。我們都感到震驚,阿爾巴尼亞為中國援外人員舉行國葬!當時,我們幾個中方同事輪流守靈。送葬的時候,全城老百姓幾千人送別張寶玉,場面非常感人。阿爾巴尼亞人民共和國人民議會主席團追授張寶玉“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稱號,《人民日報》還專門發(fā)表了社論,阿爾巴尼亞駐華大使專門到張寶玉家慰問。這個事情也體現(xiàn)了中阿友誼,我甚至感覺不到中阿有什么分歧。

        我第二次去阿爾巴尼亞是幫助建設(shè)電視中心,大概干了7-8個月。這個電視中心建成后,我回國了。這段歷史非常值得回憶,我也非常自豪。我在阿爾巴尼亞的工作條件非常好,生活待遇也十分優(yōu)厚。我把這些寫給我哥哥,他回信說,你們要好好給人家工作,為國家爭光。我記得,當時我們援阿人員伙食費每人一個月200塊錢,而在國內(nèi)的月工資才三、四十塊。耿飚當時是駐阿爾巴尼亞大使,看了我們的食堂之后說,你們這比我吃得還好。那時候,耿飚大使每月的伙食費也有40塊錢。我記得有人說過耿飚大使抽煙還得借錢買呢。

        我兩次回國都是正?;貒?。所謂正常回國,就是工作完成了需要你回國了。雖然我還想在阿爾巴尼亞繼續(xù)工作,但任務(wù)完成了就得回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這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第一次離開阿爾巴尼亞時還挺留戀的,而第二次任務(wù)完成回國時就沒有什么特別的心情。我覺得,回國后還有其他任務(wù),阿爾巴尼亞這兒該看的地方也都看過了,而且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再來。所以,我離開阿爾巴尼亞的時候,也是和阿方同事簡單地告別一下。我記得,一個值班人員通過翻譯說,我們希望你們再來,你們工作非常辛苦。

        許多年過去了,我對阿爾巴尼亞還是有一些美好的回憶。阿爾巴尼亞畢竟是歐洲國家,文明程度比較高。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阿爾巴尼亞人很懂禮貌,接人待物都很講究禮儀。我第一次出國就是到阿爾巴尼亞,也養(yǎng)成了一些阿爾巴尼亞的生活習慣。比如,到現(xiàn)在我都是蹲著擦地,認為這樣最能達到干凈的程度。以后我又多次去阿爾巴尼亞,印象都非常好。阿爾巴尼亞人愿意和我們交朋友,待人很真誠,對工作也認真負責,敬業(yè)精神很強。2004年,我到了阿爾巴尼亞西雅克,到我70年代幫助建設(shè)的機房,還是老樣子,干干凈凈,整整齊齊,70年代那臺紅燈牌收音機锃光瓦亮。我問,它還能用嗎?阿爾巴尼亞朋友說,能用,非常好用!機房里的發(fā)射機被擦得都能照人。阿爾巴尼人的敬業(yè)精神令人佩服。我有機會參加援阿工作是件榮幸的事情,也很幸運。不管現(xiàn)在的阿爾巴尼亞實行什么樣的社會制度,但是,阿爾巴尼亞也是支持過中國的。

        (責任編輯:趙彩燕)

        中圖分類號:D6;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5574(2015)04-0111-12

        作者簡介:孔寒冰,北京大學國際關(guān)系學院教授、中東歐研究中心主任;張卓,中國國際廣播電臺阿爾巴尼亞語部記者、翻譯(北京10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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