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佳珺

(四川大學 文學與新聞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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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身份分歧下的毛澤東詩論

瞿佳珺

(四川大學 文學與新聞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5)

毛澤東作為政治家和詩人的雙重身份的不同追求決定了其對于詩歌的不同看法，從而導致了充滿矛盾與交融的詩歌理論。盡管在毛澤東的闡述中兩套理論各自成形，但在毛澤東所倡導和推動的新民歌運動中，作為詩人的毛澤東的妥協(xié)揭示了更為真實的毛澤東詩論，從而也表明了詩歌和政治關(guān)系的撥亂反正，才是詩歌發(fā)展的根本出路。

毛澤東；詩歌理論；雙重身份；新民歌運動

作為新中國的太陽，毛澤東的偉人光輝普照著中國大地，推動著一個時代的歷史變遷。毛澤東對于詩歌的看法也毫無例外的被奉為圣典，對1942年以降的詩歌創(chuàng)作產(chǎn)生無可撼動的影響。

然而，政治家和詩人的雙重身份，卻使得毛澤東的詩歌理論沿著兩條路徑分別發(fā)展，其中雖不乏交匯，卻也難掩分歧，它們共同構(gòu)成了毛澤東的詩歌理論。同時政治家的身份又使得毛澤東的詩歌理論具有其他詩歌理論家所不擁有的特權(quán)，即直接作用于中國詩歌運動。

一 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的詩歌觀點

1942年，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發(fā)表了著名的講話，這不是毛澤東作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領導人對文藝界的第一次講話，但是卻因為1942年的歷史環(huán)境，中國共產(chǎn)黨的地位上升以及講話本身意義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影響。而毛澤東在會上所作出的“文藝是從屬于政治”[1]54的文藝與政治的關(guān)系的論斷則是毛澤東作為一個政治家的文藝思想建構(gòu)的基礎，這也就使得詩歌同其他文藝形式一道成為為政治服務的工具。正是在這樣的思想主導下，創(chuàng)作“真正為工農(nóng)兵的文藝，真正為無產(chǎn)階級的文藝”[1]45成為毛澤東評判文藝創(chuàng)作的基本標準。而毛澤東作為政治家的詩歌理論也就在“文藝從屬于政治”的思想主導下蔓延生發(fā)。

首先便是要創(chuàng)作“適合大眾需要”[2]395的詩歌。這是毛澤東1939年給延安魯迅藝術(shù)學院的回信中所提到的，而這一主張恰與其后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中所倡導的文藝為工農(nóng)兵服務的觀念相一致，展現(xiàn)了毛澤東作為政治家的詩歌觀念的一以貫之?！斑m合大眾需要”的描述是抽象的，但是要求卻是具體的，即必須和工農(nóng)兵的文藝傳統(tǒng)和審美習慣相接近。這對詩歌的形式和內(nèi)容都做出了具體的要求。詩歌的內(nèi)容必須是貼近工農(nóng)兵，展現(xiàn)工農(nóng)兵生活的，詩歌的形式必須是工農(nóng)兵所喜聞樂見的。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延安文藝座談會以后，歌謠、快板、數(shù)來寶等民間形式成為了詩歌創(chuàng)作的主要范式。

而在此基礎上，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看法也得到了延展，不用僻典便是對于詩歌創(chuàng)作的一個基本要求。毛澤東在1965年寫給陳毅的信中提到，“要作今詩”“古典絕不能要”。[3]608這正是沿著詩歌“適合大眾需要”的進一步發(fā)展，古典、僻典的運用必定會帶來大眾閱讀過程中易讀性的受損，阻礙大眾理解，所以毛澤東對此斷然否決。與不用僻典的要求相對，毛澤東在修改胡喬木的《江城子》(其二)時還有這樣的批注“要造新詞。天堂、霓裳之類，不可常用?！盵4]264新詞相對于古典而言，既有理解上的難易之別，也有時代的先后之分。毛澤東對于新詞的提倡，表現(xiàn)出了一個領導人對于新時代的新思想、新語言、新意境的呼喚，其實質(zhì)仍與詩歌為政治服務的要求相呼應。

詩歌源于實踐，是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又一重要的詩歌理論。1957年4月20日，毛澤東在給袁水拍的信中寫到“你的《搖頭》寫得好，你應該多寫些。我感到你做編輯不如出外旅行。”[3]524毛澤東對于這一詩歌觀念并沒有更多的論述，但是毛澤東自20世紀50年代開始倡導，60年代開始踐行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運動用勝于千言萬語的號召清晰地表明著自己對于這一觀念的態(tài)度。毛澤東的這一觀念絕非僅僅針對詩歌，它的提出既源于特定歷史時期的特殊性，也帶有針對知識青年的普遍性，但都與具體的政治形勢相關(guān)聯(lián)。

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對于詩歌的論述無一例外是建立在詩歌為政治服務的觀念之上，因而他的思考無關(guān)乎詩歌的發(fā)展而在于政治的走向。所以這一系列觀念也都帶有文藝的普遍性，放之任何一種文藝形式都是適用的，是缺乏詩歌針對性的詩歌觀念。

二 作為詩人的毛澤東的詩歌觀點

毛澤東的詩人身份使他有別于大多數(shù)的政治家，在政治性的講話報告之外還創(chuàng)作了相當數(shù)量的詩歌。創(chuàng)作詩歌的經(jīng)歷讓毛澤東對于詩歌有著更為感性的認識和直接的經(jīng)驗，而這也自然影響到毛澤東的詩歌理論的建構(gòu)?？傮w而論，毛澤東作為詩人的詩歌理論主要圍繞詩興和詩味展開。

詩興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先決條件，中西方對此都有著相當數(shù)量的理論闡釋，毛澤東對詩興的存在也是認同的。因此毛澤東在1941年1月31日給毛岸英和毛岸青的信中寫道：“岸英要我寫詩，我一點詩興也沒有，因此寫不出?！盵3]167將這一論述同毛澤東參加國慶盛典后創(chuàng)作的《浣溪沙》“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奏樂有于闐，詩人興會更無前?！盵8]對比，就能直觀的感受到毛澤東對于詩興對詩歌創(chuàng)作所具有的決定意義的認識的認同。而毛澤東的這一論述也表明了詩歌創(chuàng)作要有感而發(fā)的觀念。這其實也說明在毛澤東的眼中只有有感而發(fā)的詩歌才是好詩歌。

詩興是創(chuàng)作出好詩的必要條件，而有詩味則是好詩的充分條件。因此在毛澤東對于詩歌的論述中，有著相當數(shù)量的關(guān)于詩味的論述。綜合而言對有詩味的詩歌提出了兩個具體的要求。

首先，詩歌創(chuàng)作要用形象思維。這一論述主要集中體現(xiàn)在毛澤東在1965年7月21日寫給陳毅的信中。“詩要用形象思維，不能如散文那樣直說，所以比、興兩法是不能不用的。賦也可以用”，“然其中亦有比、興。”[5]146毛澤東在這里將形象思維具體表述為比、興的表現(xiàn)手法，雖然存在因為過于具體而將形象思維本身固定局限的可能，但是卻以一個詩人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將這個抽象概念和我國傳統(tǒng)詩歌賦比興的手法聯(lián)系起來，使形象思維變得更加易于操作。毛澤東所謂的形象思維是同散文直說相對，因此在信中毛澤東又進一步的論述了宋人作詩，因為缺乏形象思維，所以“味同嚼蠟”。[3]608毛澤東從反面論證了詩歌需要詩味，因此詩歌創(chuàng)作應該用形象思維而避免直言。同時毛澤東自身的詩歌創(chuàng)作則從另一個角度驗證著這一詩歌觀念。

其次，詩歌創(chuàng)作需要留有余地?！白髟娨兄攸c，留有余地”，[3]608統(tǒng)統(tǒng)講完就“把詩歌的含蓄精煉、比興象征撇在了一邊”。[6]104正是建立在這一觀念之上，毛澤東無論是對于自己的詩歌還是為他人修改詩歌，都明確的表示“不必加注”[4]166的觀念，甚至直言“可能有些人看不懂，可以不要理他”。[4]253注釋作為對于詩歌的詮釋、介紹，其存在本身就是對詩歌未盡之言的一種補充和說明，而這種存在和說明則毫無疑問地會損害詩歌藝術(shù)性，消磨毛澤東所說的詩味，因此毛澤東作為一個詩人對此采取了否決的態(tài)度，僅有的在1964年對于自己詩詞的解釋也是因為翻譯本身的需要。

作為詩人的毛澤東結(jié)合自己的創(chuàng)作體驗對于詩歌有著不同于政治家的強烈的功利意識，而顯示出更為感性的解讀和態(tài)度。將毛澤東作為詩人的詩歌理論綜合起來，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的最終指向其實正是對于詩歌藝術(shù)本身的追求。然而這就不可避免的和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所強調(diào)的詩歌的易讀性相矛盾。

三 雙重身份下毛澤東詩論的分歧

雙重身份之下的毛澤東對于詩歌創(chuàng)作的目的本身有著不同的認識，這也就導致了毛澤東的相關(guān)論述中的分歧，這種分歧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大的方面，一是毛澤東詩歌理論本身的矛盾，二是毛澤東詩歌理論和詩歌創(chuàng)作的沖突。

縱觀毛澤東的詩歌理論，詩歌為政治服務的觀念清晰而明確，在這樣的思想基礎之下，政治標準第一，藝術(shù)標準第二的文藝批評標準應運而生，雖然藝術(shù)尺度仍舊作為一個標準而存在，但在實際操作之中，政治標準常常是唯一的標準，直接衡量著詩歌的價值。這也就導致了對于包括詩歌在內(nèi)的文學作品政治正確的極端強調(diào)?！罢蔚恼_就是文學的正確”[2]397的觀念在相當長的時間里作為詩歌創(chuàng)作的思想指導統(tǒng)領著詩壇。可是這樣的判斷標準在扼殺詩人個人情感表達的同時，也在這統(tǒng)一標準的規(guī)范之下將整個詩壇甚至文學界都整合成一個整體。然而這其實反映了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的詩歌理論的核心所在。

作為詩人的毛澤東對于詩歌的相關(guān)論述在某種程度上是與這核心相抵觸甚至相對立的。作為詩人的毛澤東充分認識到詩歌創(chuàng)作之難，“主題雖好，詩意無多”的自我評價，其實表達著對于政治標準與藝術(shù)標準重要性的再判斷，沒有詩味，主題再好、思想再正確仍舊稱不上好詩。

無獨有偶，從1957年毛澤東對范仲淹《蘇幕遮》和《漁家傲》的批語中，同樣可以發(fā)現(xiàn)作為詩人的毛澤東與其政治觀念的背離?！霸~有婉約、豪放兩派，各有興會，應當兼讀?！薄拔业呐d趣偏于豪放，不廢婉約”“人的心情是復雜的，有所偏但仍是復雜的。”[15]閱讀風格多樣的詩歌作品的前提是有相當數(shù)量的不同風格的作品的存在，而這對于建國后的詩壇而言，卻是天方夜譚。兩者之間明顯的不同其實質(zhì)是作為詩人的毛澤東和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的看待詩歌的出發(fā)點的不同。

而詩歌理論上的差異必然會導致毛澤東詩歌創(chuàng)作和理論的不符。一方面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強調(diào)文藝大眾化，主張詩歌表現(xiàn)形式為人民喜聞樂見；而另一方面作為詩人的毛澤東堅持創(chuàng)作古體詩詞，并在詩歌中大量運用古典。政治家和詩人的矛盾表露無遺。

而這種矛盾又最為集中的反映在了毛澤東對于新詩的觀念之中。晚清時期，雅言作詩的局限日趨明顯，文言與詩歌語言的表現(xiàn)力越來越背道而馳，而與此相反，白話的作用卻越來越重要。因此以胡適為首的詩人開始嘗試寫作白話詩，倡導白話詩。對于白話詩的倡導除了語言表達本身的需要之外，更離不開當時內(nèi)憂外患的民族危機，這使得“社會上層的知識分子逐漸意識到必須對普通民眾進行啟蒙”，[2]397而淺顯易懂的白話詩正好適應了這一需要。而在這個過程中“白話詩是在與古典詩歌的對立中成長起來的”，[8]142因為只有與古典詩歌的比較中才能顯示出白話詩的優(yōu)勢。此后，“郭沫若以《女神》為代表的詩歌改變了中國詩歌的取材、想象方式和美學趣味”，[8]146使“作詩如作文”[9]46的白話詩逐漸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新詩。而這也使得脫胎于文言的新詩轉(zhuǎn)向向西方學習，日漸偏離了普通讀者。

毛澤東在給時任《詩刊》主編臧克家的一封信中指出“詩當然應以新詩為主體”。[10]144這是毛澤東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對于新詩的看法，然而作為一個詩人，尤其是一個長期進行舊體詩詞創(chuàng)作的詩人，毛澤東不止一次表明了自己對于新詩的不認同，“現(xiàn)在的新詩不能成形，我反正不看新詩，除非給一百塊大洋”[3]520、“白話寫詩，幾十年來，迄無成功?！盵11]322

作為詩人的毛澤東在骨子里其實是一個傳統(tǒng)詩人，這種傳統(tǒng)不是指思想的傳統(tǒng)，而是對于詩歌審美追求的傳統(tǒng)。因此在他的眼中，對于作為文學正統(tǒng)的詩歌用白話寫作是輕視的，對于宋詩“以文為詩”的創(chuàng)作方法的不滿轉(zhuǎn)化為對于早期“作詩如作文”的白話詩的不屑。同時他對于新詩向西方學習同樣存在質(zhì)疑，“不單是繪畫，還有音樂，都有這樣一批人抄襲西方，他們看不起自己民族的東西。文學方面也是如此，但要好一些。在這方面，我們進行過批評，批評后小說好一些，詩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盵3]608這也直接反映了毛澤東對于漸趨雅化的新詩的態(tài)度。

而毛澤東對于新詩看法的矛盾直接影響了詩歌作為政治工具的作用的發(fā)揮。所以解決這個矛盾就成為了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和作為詩人的毛澤東交流和融合的契機。

四 毛澤東詩論的具體實踐——新民歌運動

“我看中國詩的出路恐怕是兩條：第一條是民歌，第二條是古典。結(jié)果要產(chǎn)生一個新詩?！薄靶问绞敲褡宓男问剑瑑?nèi)容應該是現(xiàn)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對立統(tǒng)一?！盵12]2261958年，毛澤東在成都會議上講話給出了雙重身份下的自我交融的結(jié)果。而其后開展的新民歌運動則是這一結(jié)果的具體實踐。

首先，毛澤東沒有直接否認新詩，而是選擇發(fā)展新詩，讓發(fā)展的新詩作為工具來為政治服務。同時選擇古典詩歌和民歌作為新詩發(fā)展的養(yǎng)料這樣就避免了新詩與舊詩本身的沖突，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相對平衡的支點。其次，在大躍進的背景下，大力倡導民歌，對于鼓動農(nóng)民大眾也有著重要作用，同時又和詩人毛澤東所強調(diào)的帶有比興的形象思維相契合。最后，在新民歌運動中倡導的革命的現(xiàn)實主義和革命的浪漫主義相結(jié)合的創(chuàng)作方法也是對毛澤東的雙重身份下的理論建設的補充與糅合?！案锩北砻髁苏握_的要求，現(xiàn)實主義是創(chuàng)作基礎，浪漫主義是帶有理想色彩的表現(xiàn)手法，強調(diào)“使用著浪漫主義的極夸大的手法把現(xiàn)實主義的主題襯托得非常自然生動”。[13]124這一創(chuàng)作方法中尤為強調(diào)和突出的“革命的浪漫主義”既是基于大躍進“趕美超英”的美好理想的反映，同時又符合毛澤東作詩應有使用比興手法的形象思維的觀念。

然而將整個新民歌運動作為考察對象時，不難發(fā)現(xiàn)，在國家意識形態(tài)推動下所產(chǎn)生的民歌受制于主流文化和政治要求，這樣的推動完全改變了孕育民歌的自然環(huán)境。精英文人的頂層設計、小知識分子的批量生產(chǎn)替代了人民大眾的自發(fā)宣泄；集體主義的政治正確代替了個人情感的真實表達，而讓這本該最真實的民眾抒情變?yōu)榱饲宦傻恼巫冏?。由此觀之，新民歌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民歌的本質(zhì)，這也就使得對于民歌中所保留的藝術(shù)性的追求成為空談。

所以從表面看來，對于民歌的提倡似乎是完全的解決了毛澤東詩歌理論中因政治家和詩人的雙重身份而產(chǎn)生的矛盾。其實不然，在毛澤東所推動的文藝實踐中對于藝術(shù)的追求永遠是建立在為政治服務的基礎之上，作為為政治服務行有余力時的補充。正如同政治標準第一、文藝標準第二的文藝批評標準，在具有實質(zhì)性的文藝活動中，永遠是作為詩人的毛澤東服從于作為政治家的毛澤東，就如同個人服從于集體。

所以作為一項文藝活動，新民歌運動的開展和結(jié)束始終與當時的政治要求緊密聯(lián)系。它伴隨著轟轟烈烈的大躍進的開展而開展，也伴隨著對大躍進錯誤的認識而銷聲匿跡。對于新民歌運動的失誤，毛澤東也指出：“寫詩不能每人都寫，要有詩意才能寫詩。如何寫呢？叫每人寫篇詩，這違反辯證法?！薄霸姼栊l(wèi)星，統(tǒng)統(tǒng)取消?！盵14]8以政治目的發(fā)動的詩歌運動的失誤，卻最終在詩歌創(chuàng)作規(guī)律那里得到了解釋，詩歌的政治工具性得到了更殘酷真切的體現(xiàn)。

兼具雙重身份的毛澤東雖然在自己公開和私人的講話和信件中建構(gòu)起了兩條各自為陣的詩歌理論。然而，當將這些或矛盾或融合的詩歌理論放到毛澤東所推動的詩歌運動中去審視，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詩歌為政治服務是不可撼動的最高綱領。而這些詩歌運動的成敗也用事實說明了，當政治成為支配詩歌的決定因素時，詩歌的發(fā)展也就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它在某種程度上或許對于政治的發(fā)展具有一定的功用，但這對于詩歌本身而言卻必定是致命的。因此，只有詩歌的獨立地位得到確定和保障，詩歌的發(fā)展才存在可能。而詩歌的獨立性又有賴于包括詩人在內(nèi)的每一個人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3]246得到充分的尊重和保障。

[1] 毛澤東.毛澤東論文藝:增訂本[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2.

[2] 鄧力群.詩家毛澤東[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4.

[3] 毛澤東.毛澤東書信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4] 毛澤東.毛澤東詩話詞話書話集觀[M].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02：264.

[5] 周正舉，閻 鋼.毛澤東詩話[M].成都：成都科技大學出版社，1993.

[6] 毛澤東.毛澤東文藝思想研究[M].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93.

[7] 周 揚.文學的真實性[J].現(xiàn)代,1933(1).

[8] 李 怡.中國現(xiàn)代詩歌欣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9] 王光明.從“白話詩”到“新詩”[J].遼寧大學學報,2004(1).

[10]胡 適.胡適文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

[11]陳 晉.毛澤東與文藝傳統(tǒng)[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2.

[12]毛澤東.毛澤東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13]毛澤東.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七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6.

[14]郭沫若.郭沫若全集：第十七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9.

[15]陳寅恪.金明館叢稿二編[M].香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1.

Mao Zedong’s Poetic Theory with Dual Role

QU Jia-jun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65,China)

As a statesman,Mao Zedong had another identity:a poet.Under dual role,Mao’s poetic theory shows his different ideas and is self-contradictory.Mao’s illustration of his ideas can form their own systems. But in the new folk song movement,the poet Mao Zedong’s compromise reveals his true thoughts.It shows that the right route for poetic development is to deal exactly with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literature and politics.

Mao Zedong; poetic theory;dual role;new folk song movement

2014-11-12

瞿佳珺(1990-)，女，湖北宜昌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與外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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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1181(2015)02-005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