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顧文豪

鬼斧神工話核雕

文 顧文豪

《瘦骨羅漢》

果核雕在古代眾多雕刻藝術(shù)門類中有著“以小見大，鬼斧神工”的美譽，因其材質(zhì)低廉，卻又施加極其復(fù)雜的創(chuàng)作心思，最終成就了不可復(fù)制的藝術(shù)珍品。在如今的收藏及拍賣品市場上也是炙手可熱的一個門類，幾年前一件清代名家湛谷生制核雕船，就被拍出了30多萬元的高昂價格。果核雕包括杏仁雕、松子雕、橄欖核雕、棗核雕、核桃雕、菩提果雕等等。在這些材質(zhì)中，我唯獨喜歡上了桃核的雕刻作品。不同于橄欖核及其他材質(zhì)，桃核是利用其本身的天然溝壑紋理，仔細地布局，雕刻題材的局限性很大，特別是人物類的雕刻，往往要數(shù)日才能完成一件。

桃核的雕刻最早可見于宋代文獻上的零星記載，到明代得以發(fā)揚，據(jù)說明朝的天啟皇帝更是一位桃核雕刻的發(fā)燒友，曾親自操刀雕刻，完成的佳作贈予皇宮大臣，已示愛戴。時至清代中后期，桃核雕刻技藝流落民間。那時有位叫張大眼的宮廷藝人，在山東諸城靠賣桃核雕為生，但其生活潦倒，恰在此時，一位叫都渭南的人士因欣賞他的作品，慷慨解囊，將其作品悉數(shù)購入，使其脫離了困境。張大眼為報其恩，把桃核的雕刻技藝全數(shù)傳授于都渭南，渭南又將其藝傳授于他兒子都蘭桂，從此開始了山東民間桃核雕刻的歷史。都蘭桂的得意門生考功卿又將技藝帶到了今天山東的青島、濰縣地區(qū)，解放后周恩來總理還親自來到濰坊，點名需要桃核雕刻制品，來作為國禮贈送外國友人。

第一次接觸桃核的藝術(shù)作品，是在與店主攀談后，因大家志同道合，喜歡精致的小玩意兒，無意間給我看了他的獨特收藏“桃核圓雕濟公”，看慣了橄欖核作品那種細膩文氣，突然第一眼見到這既粗狂又樸素的桃核制品，立馬就被吸引住了。隨后多次留意藝博展會上民間藝人的桃核作品，最后有幸認識了現(xiàn)今山東省民間核雕協(xié)會的王蒙先生，進一步了解了桃核制品的雕刻技藝。技法有兩種，一種是立體高浮雕，利用桃核天然的“腦紋”紋理，進行創(chuàng)作，人物、樹木、花鳥等都需認真布局，做到上下呼應(yīng)，一氣而成。另一種叫做立體圓雕，也是最難創(chuàng)作的，原本桃核內(nèi)心就留有空洞，藝人要在不損害到內(nèi)心的前提下，去除桃核的外廓，盡量展露出單個人物的肩部、頸部，甚至是腳部，可見雕刻難度之大。

在我所收藏的桃核作品中，有些多次被評為民間藝術(shù)優(yōu)秀獎及金獎，2014年還有幸參與了《上海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年俗項目》的展覽。在收藏的一系列藏品中，非常喜歡下面幾件作品，愿和大家一起分享。如“九龍在天”，它采用了透雕及圓雕的雙重技法，耗時2個月，精工細琢才完成了這件作品，九龍龍鱗五爪清晰可辨，形態(tài)各異，或張口怒目，或追逐火球，或游弋云層之中，整件作品布局層次分明，玲瓏精致。再如桃核圓雕瘦骨羅漢，瘦骨羅漢又叫“雪山大士”，相傳是迦毗羅衛(wèi)國凈飯王太子，目睹世界疾病苦惱，而深入雪山修行，以求正道，后人尊稱其為“雪山大士”。此人物羅漢，身材消瘦，雙肩聳立，筋骨暴露，靜坐冥想，一手持馨，一手持念珠，活脫脫展現(xiàn)了凈飯王太子為悟佛法，超凡而堅毅的決心，觀之，不由產(chǎn)生一種敬畏感。再如，桃核圓雕和合二仙，二仙名為“寒山”與“拾得”，一位手持蓮花，另一位手捧盒器，寓意“和合”，圓雕的技法盡力展露出二仙的頭部及肩部，臉部的神情歡快，十分傳神。還有如桃核雕十八羅漢，作品在雕刻布局上十分了得，在一方寸小核之間，布滿十八位尊者及其各個坐騎，用放大鏡細看，各尊者手持其獨特的法器，神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在這核雕布局中，已擺脫了桃核自然紋理的束縛，將桃核的雕刻玩弄于“手掌”之中。盡顯雕刻者多年累積下來的不凡功力。

《十八羅漢》

《九龍》

桃核是果核雕刻中一個精品門類，可以以小見大，從中不僅能折射出藝人對核雕的獨特構(gòu)思及創(chuàng)作，而且還能了解到中國古代的民間傳說，豐富自己的知識，使中國的文化藝術(shù)通過核雕這一載體，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得以發(fā)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