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仁市民宗委,貴州 銅仁 554300)
武陵儺文化生態(tài)略論
吳國瑜
(銅仁市民宗委,貴州 銅仁 554300)
武陵儺是在古代武陵五溪地區(qū)“信鬼好祀”、“民神雜糅”的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產生和演進的一種重要民俗事項,歷史上曾對中華文明的形成產生過重要影響。改土歸流后,蠻夷文化生態(tài)受到抑制,武陵儺開始走向衰落,只得退隱山鄉(xiāng)野地;在當今城鎮(zhèn)化、信息化進程中,小農經濟生產模式逐漸被社會化大生產所代替,武陵儺正面臨著經濟基礎崩潰、信仰觀念淡化、社會結構變遷、實用功能消失等全方位的生存生態(tài)危機,搶救這一珍貴文化遺產已刻不容緩。
武陵;儺文化;生存生態(tài)
武陵地區(qū)在歷史上又稱荊楚之地,這里至今仍活躍著全世界規(guī)模最大、保存較完整的區(qū)域性儺文化群落。武陵儺在歷史上曾深刻影響了朝鮮半島、日本列島及中南半島等地區(qū),是中華文化圈中極為重要的文化事項。對武陵儺的生成環(huán)境、演化脈絡、結構形態(tài)、生存狀況及其周邊的文化環(huán)境進行調查研究,是傳承、保護和合理利用這一珍貴文化遺產的極為重要的基礎性工作。
武陵地區(qū)是一個特定的歷史及地域文化概念,指的是古代武陵五溪蠻夷先民生活的大致區(qū)域,地理位置在今天湘、黔、渝、鄂四省市結合部的武陵丘陵地帶,其行政區(qū)劃大致包括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懷化市、張家界市、邵陽市、常德市、益陽市、婁底市等地,貴州省銅仁市、遵義市等地,重慶市黔江區(qū)、涪陵區(qū)等地,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自治州、宜昌市等地,國土總面積約為20萬平方公里。按照國務院《武陵山片區(qū)區(qū)域發(fā)展與扶貧攻堅規(guī)劃》公布數據,2010年末,武陵山區(qū)總人口3 645萬人,其中城鎮(zhèn)人口853萬人,鄉(xiāng)村人口2 792萬人,境內有土家族、苗族、侗族、白族、回族和仡佬族等9個世居少數民族。
武陵地區(qū)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fā)祥地之一,是一個與黃河流域一樣有著悠久歷史文化的地區(qū)?!斑^去考古界堅持的是黃河流域中心論,而三峽的田野考古工作用歷史文化遺存證明了中華民族的多源一體,長江文明堪與黃河文明媲美。……‘三峽的文物古跡,上下數萬年,是在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和自然風光中形成的一長串歷史痕跡,’中國著名考古學家俞偉超先生說,‘三峽考古成就說明,三峽是中華古文化一個重要的分布地區(qū),對中國乃至世界文明史都有重要意義。’”[1]
歷史上,武陵五溪地區(qū)長期浸淫在“信鬼好祀”、“民神雜糅”的巫風楚俗之中,《天下郡國利病書·湖廣》:“按湘楚之俗尚鬼,自古為然”?!秴涡獭罚骸拔羧缁鑱y,相當聽于神?!睎|漢注家王逸認為:“九歌者,屈原之作也。昔楚國南郢之邑,沅、湘之間,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祀必作歌樂鼓歌舞之樂諸神。屈原放逐,竄伏其域,懷憂苦毒,愁思沸郁。出見俗人祭祀之禮,歌舞之樂,其詞鄙陋,因而作九歌?!盵2]P63
具有典型性區(qū)域文化特征的武陵儺正是在這種“信鬼好祀”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中生成和演進的,其顯著特征是舉行儺活動必須祭祀儺神,當地少數民族民眾認為儺神是部族始祖神,土家族、仡佬等族民眾把儺神稱為儺公儺婆或者東山圣公、南山圣母,苗語稱之為“Ned nuox、bad nuox”(漢語音譯為“奶儺、巴儺”,意即“始祖母、始祖公”)。周育德在《苗家儺神公公儺神婆婆斷想》中認為:“把伏羲女媧‘二皇’當作人類始祖,把他們倆尊為儺神公公儺神婆婆大約也是起于唐代?!薄氨M管伏羲女媧本來形象是龍蛇,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苗家供奉的始祖神的形象也發(fā)生了變化。儺神公公儺神婆婆蛻去了蛇身,只留下人首。這便是今天仍能看到的苗家儺壇上的儺神公公儺神婆婆這兩個‘鬼頭’,在還儺愿時‘各以一竹承其項,竹上下兩篾,衣以衣,倚于案左右,下承以大碗?!盵3]P325
實際上,武陵儺既包括存在于武陵五溪地區(qū)的古儺文化群落,同時也包括這一文化群落向外傳播所產生的儺文化次生群落,這些次生群落成板塊狀散落在武陵地區(qū)周圍,主要有江西板塊(主要在南豐、萍鄉(xiāng)、樂安等地)、安徽板塊(主要在貴池、祁門等地),廣西板塊(主要在桂林、柳州等地),四川板塊(主要在梓潼)、江蘇板塊(主要在南通等地)等等。曲六乙先生在《漫話儺文化圈的分布與儺戲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一文中指出:在云南北部、貴州大部和四川、兩湖、安徽、江蘇、江西等地區(qū),存在著一個巴楚巫文化圈,這個文化圈中,由掌壇師主持驅鬼逐疫的還愿儺祭,以及由他和徒弟們組成的儺壇班進行儺舞、儺戲的演出活動,是長江流域巫儺文化的基本和普遍的酬神娛人儀式形態(tài),其中心地帶是兩湖,供奉儺神公公、儺婆是其普遍特點。[4]P17
東漢慕容、劉定《輿地志》載:“荊南人重祈福避災,習俗各異,身著彩衣,面戴假面,披發(fā),仗劍而舞者皆有?!闭f明面具很早就進入武陵五溪地區(qū)的儺祭祀活動;梁朝宗懔《荊楚歲時記》載:“十二月八日為臘日,……村人并擊細腰鼓,戴胡頭及作金剛力士,以逐疫?!弊C實了佛教傳入武陵五溪地區(qū)之后,豐富了這一地區(qū)的面具藝術?!侗笔贰ぐ贊鷤鳌贰ⅰ杜f唐書·百濟傳》等史書上記載,六朝時期中國僧人智聰于日本欽明天皇二十二年(公元562年)經由高麗到達日本本土,帶去了中國樂器和一批“伎樂面”(舞蹈面具);隋朝時,朝鮮人味摩之從荊楚地區(qū)學習樂舞后于日本推古天皇二十年(公元612年)到達日本傳播荊楚假面舞蹈,他帶去的“伎樂面”至今仍保存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內,這些面具的名稱有“吳公”、“吳女”、“金剛”、“力士”等。日本現代學者野間清六在《日本假面史》中認為,伎樂是在行進中表演的舞蹈,與荊楚民間儺儀有著明顯的淵源關系。
上述文獻資料說明,遠在戰(zhàn)國時代之前,沅、湘之間楚地蠻夷民眾的祭神活動中已經出現了有簡單情節(jié)的歌、舞、戲,屈原曾將這些作品改編為《九歌》;漢代,武陵儺開始利用了面具來區(qū)分角色,并出現了具有情節(jié)的儺戲雛形,在唐代甚至更早時期就已經出現代表儺公儺母的木偶雕像。由此可見,武陵儺是一個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風格獨特,而它賴以生存和演進的具有“巫俗楚風”特質的歷史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是中華文明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武陵儺作為一個特殊的文化群落,在內在建構模式與信仰外放等方面,具有共同的生態(tài)文化特征,其內在建構模式體現為三個層面:
(一)人文系統(tǒng)層面:人文系統(tǒng)是儺信仰投射的承載群體。支撐武陵儺施行和演進的人文系統(tǒng)由兩個類別構成:
1.儺藝施行人員:施行儺藝的組織以“壇”為單位,每“壇”有掌壇師1名,徒弟若干人,每壇有成員8至10余人不等,在具體的儺儀、儺戲展演過程中,都不得可以由一人裝扮多位神靈,戴上開山面具就是開山神,戴上土地面具就是土地神。這種對儺祭職員的臨時神化的手法,保證了儺班在人手不多的情況下也能完成儺活動。掌壇師有男也有女,女子為掌壇師的壇頭通常稱“師娘教”,男子為掌壇師者稱“茅山教”。掌壇師是儺壇負責人的通稱,在武陵五溪地區(qū)各民族中,有不同的稱呼,土家族稱端公、大法老司,苗族稱巴代雄、巴代扎。此外,根據工作需要,臨時聘用若干人員,并給予這些人員以角色名稱,如負責殺豬宰豬的人稱“廚官刀手”,抄寫祭祀文書、牌位的人稱“謄錄仙官”,還有“篩酒師”、“酌茶師”、“打鼓師”、“鑼鈸師”、“香火師”等等,作為協助祭祀活動的人員,既是具體的工作人員,又代表了某個行業(yè)神靈的意志,活動結束,其角色功能自動消除。
2.儺信仰受眾:儺信仰雖然體現為個人行為,但舉辦酬儺活動則通常是以“家”為單位,具體表現為需要酬神還愿的通常是由某個家庭,這個家庭因子嗣缺少、婚姻不順、病人久病不愈、五谷不豐、六畜不旺、紛爭不息,甚至雞犬亂鳴、怪象頻現等,都可能需要舉行儺活動以驅邪納吉。同時,舉辦儺祭活動的規(guī)模由該家庭自行決定,所有費用也由該家庭獨立承擔。但家庭是社會的構成單元,家庭成員又分別是社會結構中的不同角色,所以在舉辦儺活動過程中,通常會以特定家庭為核心,工作由包括本宗族、親戚、朋友、自然村寨中的人員來共同完成。
(二)物化系統(tǒng)層面:物化系統(tǒng)是儺信仰投射的重要手段,構成武陵儺物化系統(tǒng)的基本成分,也可分為兩個類別:
1.儺壇器物:一個儺壇,除了場地而外,還有各種法器,如神頭(儺公儺婆木偶像)、師刀、卦、令牌、令旗、神柱、綹巾、畫案(通常為7幅、9幅或者更多)、馬鞭等;道具如冠帽(掌壇師行儺時戴的特制帽子)、法袍(掌壇師及其他神職人員穿著的衣褲)、面具(先鋒、開山、秦童、八郎、土地、判官、和尚、算匠等數十個);有樂器,如鑼(大鑼、小鑼、手鑼等)、鼓(大鼓、小鼓、手鼓等)、鈸(頭鈸、二鈸等)、信冬(一種竹制樂器)。除此之外,在儺活動的舉辦過程中,還會衍生大量的物件、物品,如寫有神靈名號的牌位、寫著各種通關文牒的文書,等等。
2.儺祭供品:豬、羊、雞、魚、香、紙、燭、米粑、豆腐、大米、水果等物品。有的供品需要以特殊方式備辦,如用于還儺愿的豬,必須是主家請懂行的人去市場上精心選購,要求豬頭上及背部的旋花周正,體型勻稱,四腳碩壯,帶來回家后要向神靈稟報豬的用途,而豬作為最大的供品,在向神靈祭獻時,有“交牲”(未宰時請神靈驗證)、“淌白”(宰殺后向神靈交付白肉)、“分童子肉”(將豬的腹部肉體分割成12條以留給躲藏在山林中未能參加祭祀的祖先)、“師刀肉”(將豬頸部肉體分割成環(huán)狀肉圈以留給掌壇師的祖師)、“獻熟”(將豬肉煮熟后切成大塊以祭典神靈)、“勸酒食”(將豬肉切成小塊并摻和其他菜類一起祭典神靈),等等環(huán)節(jié)和形式。
(三)神靈系統(tǒng)層面:神靈系統(tǒng)是儺信仰投射的重要對象,武陵儺的神靈系統(tǒng)亦由兩個類別構成:
1.供奉神靈層面:主要有主祭類(儺神),護壇類神祗(用畫案畫出來掛在儺堂中,有祖師案、虛空案、靈官案、玉清案、上清案、太清案、元帥案等),護法類神祗(地儺小山、翻山倒童、五猖等,其中,五猖又分為五路猖神,即作人心痛五猖、作人肚痛五猖、翻腸倒肚五猖、自迷自悶五猖、朦朧塞耳五猖),證明類神祗(“證明上司”,全稱為“證盟上司三十三天昊天主尊金闕玉皇大帝”),司祭類神祗(面具所代表的神靈(先鋒、開山、師娘、徒弟、算匠等數十位,主要是協助祭司為主家祈福消災,通常以歌、舞、戲、對白、獨白等形式取娛儺神,又分正戲神、插戲神、花招戲神等),參祭類神祗(五方龍神五行星君、五方炁煞神君、灶王菩薩、五道神親、上殿高巖三保、二十四位諸天菩薩、拖魂郎子、頭腳大王、俚僮苗王、山羊洞主、黑彝老相公、黑公老太、保勝大公等,總數近千位)、傳導類神祗(功曹神又稱功曹,分成年值、月值、日值、時值功曹等)、開路神祗(翻山倒童、五猖神、開路將軍等,其中,五猖神又分吞巖吐火五猖、吃生吃熟五猖、騰云駕霧五猖、飛檐走壁五猖、翻腸倒肚五猖、翻壇破洞五猖、翻江倒海五猖、游天游地五猖、殺人取命五猖等)、自然界神靈(洞神、山神、風神、水神、雷神等),等等。
2.驅逐類鬼神層面:五姓傷亡鬼、五鬼(“五方之鬼”、“五時之鬼”、“五象之鬼”等等)、瘟神(天瘟、地瘟、麻瘟、豆瘟等等)、雜魔細鬼(包括短命鬼、暴死鬼、枉死鬼、斷頭鬼、攔路鬼、餓死鬼、迷路鬼、吊死鬼等等)。
由此可見,武陵儺的內在建構模式,體現為一個由人、物、神相互作用的多元性生態(tài)系統(tǒng),儺信仰投射在具體方式體現為以祈福消災為唯一目的,圍繞這一目的,采取奉獻祭品,唱歌跳舞或表演戲劇,活動過程是以以祭祀為骨架,以戲劇、歌舞蹈為手段按照祭祀的需要逐一展開,在戲劇表演方面,通過面具展示戲劇情節(jié)和區(qū)分戲劇角色,在娛神的同時,產生娛樂人的效果;同時,祭禮中大量夾雜著以驅邪除穢為主要目的巫術特技表演,在驅邪的表象下面,展示祭師的超人能力。
武陵儺自其產生的遠古時代起,就形成了獨特的民俗文化生態(tài)模式,這個模式和文化特質可以直觀地表述為“信鬼好祀”、“人神雜糅”。在經歷了多個歷史階段特別是明、清時期的改土歸流、蠻夷漢化的進程之后,武陵儺賴以生存、發(fā)展的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儺文化由興盛轉向衰落,只得退居鄉(xiāng)間野地。隨著當今城鎮(zhèn)化進程的不斷加快,武陵儺與其他類型的民族民間文化一樣,面臨著斷續(xù)存亡的嚴峻挑戰(zhàn),這個挑戰(zhàn),主要來自于生存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發(fā)生了轉變。
首先,武陵儺生存的經濟生態(tài)環(huán)境發(fā)生了根本性改變。儺祭的一個重要目的是向神靈祈求五谷豐登、六畜興旺、多子多女,說明了儺文化的經濟基礎是農耕文明,儺信仰體現的是一種小農思想意識。如今,武陵五溪地區(qū)方興未艾的城鎮(zhèn)化進程,正在有力地推動著這一地區(qū)小農經濟模式向社會化大生產模式邁進,這就使得儺活動所依存的經濟生態(tài)環(huán)境正在逐漸消失,而儺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形式,今后將只會在極度落后地區(qū)保留,在經濟發(fā)達地區(qū)將不復存在。
其次,支撐武陵儺活動延續(xù)的思想基礎正在消失,儺本身出現了信仰生態(tài)危機。儺祭活動在信仰觀念上以自然神靈、祖先神靈崇拜為前提,相信有超自然的神力存在,還儺愿時要請儺神為主家降福消災或賜子嗣、延壽辰、過關煞,或豐五谷、旺六畜、平爭訟等,“沖儺”(追大魂)時要請儺婆給病人診斷病情,替病人追回丟失的魂魄;這些觀念和行為,已經與當今世社會漸行漸遠,雖然個別地方也有反復的情況出現,如在沿海經濟發(fā)達地區(qū),有的人也還沉浸于對神靈的崇拜之中,但這不是社會觀念前進的必然結果,而是極少數人思想觀念改變的進度跟不上社會發(fā)展的步伐所致。在當今人們的思想觀念中基本上極其微弱。
第三,武陵儺的社會組織生態(tài)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儺崇拜帶有鮮明的宗族色彩,儺祭活動通常具有同一血緣關系的人來操作,重要角色必須同宗族內人員擔任,以姻親人員為重要參與者,其中的一些祭祀項目不容許其他民族參與,甚至于不容許本民族其他宗族的人參與,這種由有血緣關系的人員來處理,這不僅排斥了包括漢民族等經濟文化相對先進民族,也排斥了本民族內部其他血緣系統(tǒng)的人們的力量。
第四,儺活動的實用功能在失去作用。舉行儺活動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解除人們的疾病痛苦。隨著現代醫(yī)療技術的不斷進步,社會醫(yī)療保障機制的不斷完善,絕大多數人已經享受到了醫(yī)療保障機制帶來的好處,“有病求神”的情況越來越少,即使是欠發(fā)達地區(qū)的少數民族群眾也懂得有病求醫(yī)的道理。
儺,從遠古一路走來,當步子邁過傳統(tǒng)農業(yè)文明進入現代工業(yè)化、城鎮(zhèn)化、信息化時代之后,由于鬼神觀念逐漸隱退,祈福消災活動日漸稀少,儺這種古老的祭祀形式便已經走到了它的歷史末路,這是一種文化在失去它自身存在基礎后的必然結局,這是社會經濟發(fā)展趨勢使之然,它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也不以某種政策的需要而改變自身的發(fā)展軌跡。因此,拯救這一珍貴文化遺產已刻不容緩。
[1]三峽文物搶救的得與失[Z].中國網,2003-07-24.
[2]王逸.楚辭章句·九歌序[M].長沙:岳麓書社.國學基本叢書·楚辭,2002.
[3]周育德.苗家儺公儺母斷想[A].張子偉.中國儺[M].長沙:湖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4.
[4]曲六乙.漫話巫儺文化圈的分布與儺戲的生態(tài)環(huán)境[A].張子偉.中國儺[M].長沙:湖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4.
OntheCulturalEcologyofWulingNuo
WU Guoyu
Wuling Nuo is a folk custom of “belief in ghosts and love of religious services” and “combination of folk and gods” that has developed and evolved since ancient times in Wuxi area of Wuling, which once exerted important impact on the formation of Chinese civilization in history. After the Centralization of Local Powers in the Qing Dynasty the aboriginal cultural ecology was restrained and Wuling Nuo went on the decline and retreated to mountainous areas. In the process of present-day urbanization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he small-scale agricultural model is being replaced by socialized mass-production model, and Wuling Nuo is on the verge of ecological survival crisis under the circumstances of economic challenge, belief weakening, social structure transformation and loss of practical functions. It is argued that it is time to rescue this precious cultural heritage.
Wuling; Nuo culture; survival ecology
G07
A
1003-6644(2015)01-0018-05
2014-09-01
吳國瑜,男,苗族,貴州松桃人,貴州省銅仁市民宗委民語(古籍)辦副主任。
責任編輯:杜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