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廣西那坡縣坡荷高山漢話受漢語共同語、那坡官話和壯語德靖土語等的深刻影響，這些影響在坡荷高山漢話的韻母和聲調(diào)中有深刻的反映。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200（2015）05-0061-04

收稿日期：2014-08-10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多語環(huán)境下的桂西‘高山漢話’研究”（11YJC740073）；廣西高校高水平創(chuàng)新團隊“傳統(tǒng)·地方·國際交融的嶺南與東盟文學(xué)交流互動創(chuàng)新研究團隊”；廣西人文社會科學(xué)發(fā)展研究中心“桂滇黔越結(jié)合地區(qū)語言資源特色研究團隊”。

作者簡介：呂嵩崧，百色學(xué)院文學(xué)與傳媒學(xué)院教授，博士。

那坡縣位于廣西壯族自治區(qū)西南部。地跨東經(jīng)105°31′至106°5′，北緯22°55′至23°32′；東及東北部與廣西靖西縣相連，南及西南部與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高平、河江兩省接界，西及西北部與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富寧縣接壤。本文討論的坡荷鄉(xiāng)位于那坡縣東部，距縣城17公里，東北與龍合鄉(xiāng)接壤，西連城廂鎮(zhèn)，南連德隆鄉(xiāng)，東與靖西縣安德鎮(zhèn)毗鄰。

“高山漢”是指廣西百色、河池部分地方對居住在廣西、云南、貴州三省（區(qū)）交界地區(qū)廣西一側(cè)的部分漢族的稱呼。“高山漢”使用的方言我們稱為“高山漢話” ①，屬西南官話。廣西壯族自治區(qū)那坡縣坡荷鄉(xiāng)亦有這一族群居住，他們使用的方言我們稱為坡荷高山漢話（以下簡稱坡荷話）。坡荷話是一種受漢語共同語、云南官話、那坡官話 ②和壯語德靖土語深刻影響的漢語方言。本文所涉各方言點均屬廣西，文中不再說明。本文討論的是語言接觸對坡荷話韻母和聲調(diào)的影響。

一、對韻母的影響

（一）撮口呼韻母大為減少

與其他高山漢話相比，坡荷話的撮口呼韻母數(shù)量大為減少，原因主要是：德靖土語缺乏撮口呼。這一特點對坡荷話產(chǎn)生較大影響。

首先表現(xiàn)為齊齒呼韻母的大量增加。

遇攝合口三等，坡荷話多讀y、u。但坡荷話遇合三來母、精組卻多讀i。來母：呂li??、旅li??、慮li???、濾li???，清母：蛆si??，心母：絮si???，邪母：徐?i??、序si???、敘si???、緒si???。由于壯語固有音系沒有撮口呼，相應(yīng)的韻母讀為齊齒呼，這種語音特點被帶入那坡官話。受那坡官話影響，坡荷話也出現(xiàn)這樣的語音現(xiàn)象。實際上，坡荷話遇合三與泥母相拼仍有少量讀y：女?y??，這應(yīng)該是原來讀音的遺留。

通攝合口三等的“局”讀為t?i??，原因同上。

臻攝合口三等與見組相拼應(yīng)讀yn，目前坡荷話“群”t?yn??、“軍”?yn??仍為此韻母。其他高山漢話亦然，如凌云加尤“均”“鈞”“君”“軍”均讀?yn??；鳳山袍里“軍”“君”“均”“郡”讀t?yn??，“菌”讀t?yn???，“群”“裙”讀t?hyn??。但坡荷話以下字讀in：菌?in???、君tsin??、鈞t?in??、均t?in??，原因同上。

其次，部分本帶y韻頭的撮口呼變成了開口呼。

坡荷話中，山攝合口三四等與見系相拼多讀撮口呼，如：元y?n??、拳?hy?n??、喧?y?n??、懸?y?n??、越y(tǒng)???。但以下字讀開口呼：犬t?h?n??，眩??n??，缺?h???，血、穴????，厥、蕨、決、訣t????。此外，“捐”兩讀：t?y?n??、t??n??。如上所述，德靖土語缺乏撮口呼，帶y韻頭的官話讀音借入時一般會丟失韻頭。受此影響，坡荷話也出現(xiàn)這一現(xiàn)象。

（二）復(fù)元音yi變單元音y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所調(diào)查的高山漢話，遇合三讀為撮口呼的一般讀yi，凌云加尤、鳳山袍里、樂業(yè)同樂、田林浪平均如此。但坡荷話卻讀y：須、需、墟?y??，女?y??，巨、拒、距、具、懼t?y???，魚、漁y??，語y??，御y???，虛、噓?y??，余、馀y??，與y??，譽、預(yù)、豫y???，去、趣t?hy???，區(qū)t?hy??，許?y??，驅(qū)t?y??，娛、迂y??，愚、遇、寓y???，居、車棋t?y??，舉t?y??，據(jù)、鋸、句、聚、渠t?y???，拘、駒t?y??，趨t?hy??，取、娶t?hy??。這應(yīng)是在與諸多語言的接觸中，這些字音韻尾消弭之故。

事實上，遇合三仍有部分讀yi：雨、宇、禹、羽yi??，芋、愉、喻、裕yi???，榆、逾yi??，這也是其原讀yi的證據(jù)。

（三）德靖土語官話借詞職韻讀音的影響

職韻與知章組相拼多讀?，如：識ts???、式s????、飾s????、蝕s???、植ts???、殖ts???，但“織”“職”“直”“值”讀tsi??。德靖土語官話借詞職韻除莊組外均讀tsi，如：職tsi?、蝕si?、息?i?、逼pi?、憶ji?、值tsi?，這一特點進入了坡荷話。

（四）壯語缺少部分合口呼造成的影響

1.缺少ua?韻母的影響

壯語沒有ua?韻母，遇到漢語的ua?韻母，壯語一般以固有音系中的a?進行匹配。

江攝開口二等舒聲與知系拼一般讀ua?，如：樁t?ua???、撞t?ua????、雙?ua???。但“窗”讀tsha???。

宕攝合口三等和莊組相拼，一般讀ua?，如：壯t?ua????、床t?hua???、霜?ua???、爽?ua???，加尤話與此一致。但坡荷話“瘡”tsha???、“創(chuàng)去”t?ha????。

“窗”“瘡”“創(chuàng)去”的讀音，體現(xiàn)了壯語這一特點。

2.山攝合口一等讀uon

山攝合口一等，高山漢話有的點讀uan，如凌云加尤：團thuan??、鸞luan??、竄?huan 213、寬khuan 45、玩uan??，鳳山：端tuan 45、鸞luan??、暖luan??、竄tshuan???、酸suan 45，田林浪平：端tuan 33斷tuan??團thuan??鸞luan??鉆動tsuan 33竄tshuan?? 專t?uan??川t?huan??刪?uan??。有的點讀u?，如樂業(yè)同樂：搬pu???、盤phu???、暖lu???，凌云泗城：搬pu? 45、盤phu???、暖?u???；浪平：半pu? 213、滿mu???、亂lu????、官ku???。顯然，高山漢話山合一一般以a或鼻化韻?為主元音。但坡荷話讀uon，如：端tuon??、團thuon??、暖luon??、管kuon??、貫kuon 213、寬khuon??。德靖土語官話借詞，山攝合口一等一般讀uon，因此那坡官話也隨之讀uon，這一語音特點進入坡荷話。

（五）?的產(chǎn)生

我們認為，?是因語言接觸進入坡荷話的音位。坡荷話讀?的有：蛾????、兒???、“爾”? 52、別p???、設(shè)tsh???、百p???、客kh???。

坡荷話中，止攝開口三等逢日母多讀?：二????、貳? 213、而???、耳? 52、餌? 52，但“兒”讀???，“爾”讀? 52?！皟骸焙汀盃枴痹谄潞稍捴猩儆茫瑧?yīng)該是從共同語進入的字。共同語“兒”“爾”讀??，壯語沒有卷舌韻母，而以固有音系中的?匹配，并進入坡荷話。

坡荷話果攝多讀o，如：拖tho 35、籮lo??、菠po??、婆pho??、朵to??、過ko???，與官話的一般規(guī)律是一致的。但“蛾”讀????，應(yīng)該是共同語影響的結(jié)果。共同語“蛾”讀???，但壯語沒有?，于是以自身音系中音值接近的?進行匹配，這一讀音被坡荷話借入。

薛韻一般也讀?，如：杰t????、鱉p???、烈l???、徹tsh???、劣l???、舌s???，但是“設(shè)”讀tsh???。共同語“設(shè)”讀????，坡荷話韻母為?，原因與“蛾”同。

陌韻（與見系拼除外）多讀?，如：柏p???、魄p???、拆tsh???、格k???、澤ts???，但“百”讀p???，“客”讀kh???。與德靖土語官話借詞讀音一致，這一讀音進入坡荷話。

無獨有偶，在高山漢話中，凌云加尤、田陽玉鳳的?音位也是因接觸而產(chǎn)生。而目前所見的報告中，鳳山袍里、田林浪平?jīng)]有這一音位。這都證明了?并非坡荷話固有音系中的音位。

（六）德靖土語中古漢語借詞的影響

我們認為，德靖土語的漢語借詞，可分為上古借詞、中古借詞、現(xiàn)代借詞?，F(xiàn)代借詞主要來自官話，這一層次的借詞還存在借入時間的先后，主體層主要是新中國成立后借入的，體現(xiàn)出與柳州官話比較接近的特點；另有一個早于主體層的層次，由于借入較早，受到中古漢語借詞的影響，具有一些中古借詞的特點；此外，還有一個晚于主體層的層次，這一層次的借詞，有的是以官話的語音形式借入共同語的詞匯，有的是在語音上受到共同語的影響，體現(xiàn)出異于主體層但與共同語一致或接近的一些特征。

早期官話借詞受到中古借詞的影響，具有一些中古借詞的語音特征。這些特征對坡荷話也產(chǎn)生了影響。

坡荷話侵韻多讀in（與知系拼讀?n），如：林lin??、心?in??、禽t?hin??、音in??、今t?in??。但“侵”讀tsh?n??，“尋”讀?h?n??，德靖土語中古漢語借詞侵韻一般讀?n，使得部分侵韻字（非知系）官話借詞仍讀?n，這一特點被帶入坡荷話。

與此相關(guān)的一個特殊現(xiàn)象是：馨，坡荷話讀s?n??。梗開四舒聲主元音一般為?，但“馨”官話及官話借詞均讀in，上文已經(jīng)討論，官話中讀為in的部分侵韻字讀?n，由此類推，那坡官話“馨”也讀s?n??，受此影響，坡荷話也讀s?n??。

（七）共同語的其他影響

“摘”有兩讀，文讀tsai??，白讀tsh???。摘，中古梗攝開口二等麥韻，入聲，知母。tsh???是層次較早的白讀音。tsai??，聲母與共同語的t?對應(yīng)，韻母ai與共同語一致，在共同語中“摘”為陰平，坡荷話相應(yīng)讀陰平（調(diào)值為35），文讀顯然來自共同語。

藥韻，知章組、泥母一般讀o：著tso??、酌tso 31、略lo??、掠lo??，其他讀io，如：雀t?hio??、鵲t?io??、卻t?hio??、藥io??、腳t?io??。那坡官話規(guī)律與此基本一致。坡荷話例外的有：爵ts???、钁ts???、嚼tsiau 213。我們認為，那坡官話從共同語引入“爵”“钁”時，依自身音系讀為ts???，在接觸中，這一讀音進入坡荷話?！敖馈币辉~高山漢話不使用，所以這個字音來自共同語無疑。但聲調(diào)為去聲（調(diào)值為213），與共同語的調(diào)類不對應(yīng)。我們估計，聲調(diào)的來源與德靖土語有關(guān)，德靖土語“咀嚼”讀ke:u 213，我們觀察到，說德靖土語的人說普通話時，“嚼”多讀tsiau 213，這應(yīng)是由類推所致。這一讀音進而進入坡荷話。

通攝入聲坡荷話多讀iu或u，如：蓄?u??、叔?u??、粥t?u??、育iu??、辱iu??、欲iu??。但部分通攝入聲不讀iu或u：局t?i??、麴t?yi??、菊t?yi??、鞠t?yi??、郁yi???、玉yi???，這些字音都是受共同語讀y的影響而得的?！熬帧蓖瑫r還受了壯語的影響而讀i，我們在上文已做討論。

（八）其他規(guī)律性不強的現(xiàn)象

“跛”讀pai??，這是受到壯語影響的結(jié)果。那坡壯語，“瘸”說pai?，那坡壯語第一調(diào)對應(yīng)中古漢語陰平，那坡官話第一調(diào)讀45，折合到那坡官話，“跛”說pai??。該讀音由那坡官話進入坡荷話。

而“於淤”韻母前有?，我們認為也是壯語影響的結(jié)果。壯語零聲母音節(jié)前一般有個喉塞音，這種語音特點被帶入了坡荷話。我們觀察到的，坡荷話齊齒、撮口呼形成的零聲母，前有?和j兩可，并無音位價值。j當(dāng)是母語的特點，?則來自壯語影響。

二、對聲調(diào)的影響

語言接觸對坡荷話聲調(diào)的影響比較零星，討論如下：

坡荷話的上聲讀52，如，滓ts???、爾???、美m(xù)?i??、止ts???、理li??。但“惹”讀z???。德靖土語官話借詞上聲讀第5調(diào)（調(diào)值為45），因此，官話借詞“惹”讀第5調(diào)，受此影響，坡荷話“惹”讀z???。

楚，一般讀t?u??，與一般規(guī)律是相符的。但“楚國”的“楚”卻讀t?u???，這個曲折調(diào)顯然來自共同語。

“藕”讀??u??。“藕”為上聲，當(dāng)讀52，高山漢話確實一般都讀??u??，樂業(yè)、凌云、田林均如是。坡荷話此讀，應(yīng)該來自壯語，德靖土語壯語官話借詞，上聲多讀第五調(diào)（調(diào)值為45），受此影響，坡荷話的“藕”讀陰平（調(diào)值為35）。

以上是就語言接觸對坡荷話聲母、韻母產(chǎn)生影響所做的討論，我們再對個別特殊的語音現(xiàn)象進行討論：

蛤蚧，凌云加尤、田林玉鳳均讀ko??kai???，但坡荷話讀ka??ke??。我們認為，這是韻母和聲調(diào)受德靖土語影響的結(jié)果。蛤蚧，德靖土語叫?a:k??e?。a:k進入坡荷話后，依其音系塞音尾脫落，變?yōu)閍，德靖土語第7調(diào)調(diào)值44，坡荷話33，調(diào)值與其接近。33是坡荷話四聲格局之外的調(diào)值，也說明其為異質(zhì)成分。德靖土語第2調(diào)調(diào)值也是31，與ke??的調(diào)值正好一致。所以，我們認為，坡荷話的ka??ke??是保留了固有詞的聲母，而韻母、聲調(diào)受壯語影響而得。

由以上討論，我們認為坡荷話語音因接觸所受的影響主要來自壯語德靖土語，而德靖土語官話借詞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這些影響，有的體現(xiàn)了德靖土語音系的特點，有的體現(xiàn)了德靖土語中古漢語借詞的特點。少數(shù)坡荷話字音還受到了共同語的影響。語言接觸對坡荷話聲母的影響同樣體現(xiàn)了這樣的特點，囿于篇幅，我們將另文討論。

我們認為，這些語音現(xiàn)象，并不是從德靖土語或共同語直接進入坡荷話的，而是以那坡官話作為中介進入坡荷話的。

德靖土語現(xiàn)代借詞基本來自官話，其與西南官話尤其是柳州話有較強的一致性；那坡官話是自20世紀六七十年代之交那坡縣城學(xué)習(xí)柳州話而開始轉(zhuǎn)用所形成（岑永紅惠告），其與柳州話自然有較強的一致性，但確實是有著明顯壯語色彩的官話。 [1]因此，與柳州相距甚遠的那坡直接把德靖土語官話借詞的讀音帶入那坡官話，是很自然的。

那坡壯語與坡荷話相伴而生，但高山漢話對壯語的影響并不大，那坡縣城以壯族為主的少數(shù)民族轉(zhuǎn)用官話并進而使之成為那坡縣城通行的方言，并成為那坡縣的族際交際語。他們對與之相鄰的“正宗”官話卻視而不見。在那坡縣，那坡官話是“城里話”，處于強勢的地位，真正“血統(tǒng)正宗”的高山漢話地位并不高，因此坡荷話受著那坡官話的深刻影響（田承學(xué)惠告）。以上討論的語音問題，說明坡荷話與那坡官話已經(jīng)具有較強的一致性，我們認為，在壯語、共同語等對坡荷話的影響中，以那坡官話作為中介的可能性更大。

這與其他高山漢話有明顯的區(qū)別。我們觀察到，其他高山漢話受周邊語言的影響并不大。如凌云加尤話，族源地為湖北恩施，雖然處于多語環(huán)境，但并未表現(xiàn)出與其族源地湖北恩施話的明顯區(qū)別，如塞擦音仍三分，與恩施話一致。 [2]加尤話能較完整的保留族源地的語音面貌，原因大致有：一是族群優(yōu)越感和母語優(yōu)越心理使然。二是桂西一帶自近代始，漢語官話逐漸成為族際交際語，“高山漢”并無學(xué)說及轉(zhuǎn)用當(dāng)?shù)孛褡逭Z言的必要。 [2]而玉鳳、袍里、浪平等，從目前材料看，它們都較好地保持了原貌。

由以上討論，我們清晰地看到，坡荷話有著向那坡官話靠攏的趨勢。我們也觀察到，那坡官話同樣也受到了坡荷話的影響，而共同語又對它們同時施加著影響，多種因素結(jié)合，使二者趨同的趨勢更為明顯。今天，我們看到它們之間仍然存在著明顯的區(qū)別，但官話較強的一致性，使它們之間的交際并無問題，也正因為如此，它們的完全融合看來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注釋：

①有關(guān)“高山漢話”的討論，可參見呂嵩崧《凌云加尤高山漢話音系》（《廣西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第2期，《凌云加尤高山漢話重疊式考察》（《廣西民族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第1期，等。本文所涉各點語料，凌云加尤為本人調(diào)查所得，田陽玉鳳、鳳山袍里分別為黃彩慶、莫帆提供，樂業(yè)同樂、凌云泗城為郝鵬飛和本人共同調(diào)查所得，田林浪平自梁艷芝《一個西南官話方言島——浪平高山漢話研究》。

②　那坡官話是廣西那坡縣以壯族為主的少數(shù)民族轉(zhuǎn)用的官話。有關(guān)“那坡官話”具有諸多壯語特點的討論，可參見呂嵩崧《那坡話聲母與中古音的比較》（《百色學(xué)院學(xué)報》2009年第4期）、陸淼焱《壯語影響在那坡官話中的體現(xiàn)》（《百色學(xué)院學(xué)報》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