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懷 范 桂 娟
(1.重慶師范大學 文學院,重慶 401331;2.黑龍江大學 文學院,哈爾濱 150080)
本文討論如下兩類處所賓語:
(1)吃食堂、吃飯館、教大學、睡客廳、坐沙發(fā)
(2)走大路、飛上海、闖關(guān)東、跑印刷局、擠公共汽車
兩類賓語分別是非位移行為動詞帶處所賓語和位移行為動詞帶處所賓語,賓語都不是動詞邏輯或事理意義上的對象,不能大量類推,如沒有“吃廚房、教學校、睡屋子、坐座位、走客廳、飛頭頂、闖屋子、跑院子、擠教室”的說法。學術(shù)界認為這類處所賓語與及物動詞和常規(guī)賓語存在直接聯(lián)系,不及物動詞帶處所賓語有一個在句法平面上沒有得到表現(xiàn)的事理關(guān)系意義;[1]76-84處所賓語具有“受動性”和“事物性”,而“吃食堂”類賓語則是受事賓語的轉(zhuǎn)喻形式。[2]58-64我們贊同上述觀點,但也注意到上述關(guān)于供用句意義的生成研究側(cè)重于抽象靜態(tài)地說明或限制,產(chǎn)生了對句式可逆動因、構(gòu)建過程及句式意義認識的模糊性,如陸儉明、郭銳(1999)指出很多對外漢語教師講授這類賓語時,認為“吃食堂”等于“在食堂吃飯”、“吃館子”等于“在館子吃飯”,[3]2-3結(jié)果外國學生據(jù)此說出了如下病句:
(3)*勺園二號樓食堂的飯不好吃,我現(xiàn)在都吃勺園七號樓餐廳。
(4)*昨天我們進城是吃前門的全聚德。
陸、郭二位先生實際上提出了一些根本性的問題,即為什么處所賓語句不能類推?人們是如何構(gòu)建處所賓語句意義的?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從句式意義的理解和構(gòu)建過程出發(fā),對句式框架的動態(tài)選擇和轉(zhuǎn)換進行說明,充分揭示出供用句各構(gòu)成成分和關(guān)系的在線映射過程。本文用概念整合理論,[4]通過分析句式的整合特征來推知其浮現(xiàn)意義,并厘清其整合過程來回答上述問題。
(一)處所賓語句的整合特征
處所賓語句具有特殊的句法語義特征,如“吃館子”不能說成“把館子吃了”,“讀高中”不能說成“高中被讀了”,“睡窯洞”不能說成“四仰八叉地睡窯洞”,這些特征就是句式的整合特征。
1.謂語動詞的整合特征
處賓語句動詞為單音節(jié)高頻動詞,此類動詞為典型的動作動詞,具有動詞的諸多典型特征,但在處所賓語句中這些特征并沒有完全得以保存。
典型動詞能自由重疊,但在處所賓語句中謂語動詞有“V不V、V一V”形式,沒有“V了V”形式,如:
(5)a.吃不吃食堂、睡不睡客廳、走一走大路、飛一飛上海
b.*吃了吃食堂、*睡了睡客廳、*走了走大路、*飛了飛上海
a表示主觀嘗試態(tài),句式能夠成立;b表示客觀完成態(tài),句式不能成立。
典型動詞能自由后附體助詞,但處所賓語句謂語動詞只能帶“過、起來”,不能帶“著、了、下去”,如:
(6)a.吃過館子、躺過沙發(fā)、坐起椅子來、擠起公共汽車來
b.*吃著館子、*躺著沙發(fā)、*坐了椅子、*擠下公共汽去
典型動詞能后附補語,補充說明動作的進行情況,但在處所賓語句中謂語動詞后不能帶使動補語,例如:
(7)a.吃不慣食堂、坐了三天汽車、坐了兩次沙發(fā)、踢得了前鋒
b.*吃臟了食堂、*坐壞了汽車、*坐塌了沙發(fā)、*踢傷了前鋒
典型動詞能受各類狀語修飾,但處所賓語句的謂語動詞受狀語修飾時受到限制,例如:
(8)a.今天吃食堂、下午吃館子、*剛擠地鐵、*已經(jīng)滑彎道
b.*大口大口地吃食堂、*細嚼慢咽地吃館子、*猛地擠地鐵、*飛快地滑彎道
處所賓語句完全保留了受范圍、否定、頻率、地點狀語修飾特征,部分保留了動詞重疊、受時間狀語修飾及后附補語和體助詞的功能,而受描寫性狀語修飾的特征則完全受到抑制。
2.處所賓語的整合特征
處所賓語為典型的處所名詞,此類名詞空間性強,能受各類定語修飾,但在處所賓語句中很多特征受到抑制。處所賓語帶指別定語時自由,能受性質(zhì)形容詞修飾,不能受狀態(tài)形容詞修飾,不能受數(shù)量和時間地點定語修飾,例如:
(9)*教普普通通的中學、*坐兩把椅子、*吃今天的食堂、*坐去年的椅子
處所賓語能受粘合式定語修飾,不能受組合式定語修飾,名詞、區(qū)別詞和性質(zhì)形容詞不帶“的”時都可以修飾處所賓語,而帶“的”時不能說。例如:
(10)*走大的路/*彎的路/*平坦的路/*柏油的路/*他家的路
(11)*吃大的食堂/*干凈的食堂/*學校的食堂/*職工的食堂/*集體的食堂
朱德熙(1982:148)曾經(jīng)指出粘合式定義和組合式定語表意上的區(qū)別,粘合式定語和中心語結(jié)合緊密,在意念上是一個整體,往往是對中心語屬性、特征的限制,它使得中心語帶上了更多的區(qū)別特征,能表達事物的類別;而組合式定語和中心語在意念上具有較大的獨立性,是一種臨時組合,它往往是對中心語性狀的一種描寫。[5]處所賓語對粘合式定語的選擇,表明處所賓語句中動作發(fā)出者選擇的是抽象的處所類型,注重處所的區(qū)別特征而不是具體樣態(tài)。
(二)句式整合特征分析
人們在說話和思維時,會構(gòu)建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心理空間,運用背景知識選擇事件框架并整合事件,整合事件時會提取和保留需要的事件關(guān)系和成分,去掉不需要的部分,形成創(chuàng)新結(jié)構(gòu)來表達浮現(xiàn)意義,[6]48-49這些操作必然會使句式的句法語義特征發(fā)生變化。由整合特征可以推知浮現(xiàn)意義,如果能夠找出句式的浮現(xiàn)意義,就會發(fā)現(xiàn)上述特征去留與否的動因。
首先來看謂語動詞的整合特征:從謂語動詞的受抑制特征來看,處所賓語句主要表達的意義是施事(或主事)在實施動作時對處所位置的選擇,這種動作不能表完成和進行,動作不能表示對賓語的處置,不能受具體描寫性狀語修飾,只能是抽象動作。從動詞的保存特征來看,這種動作能表嘗試、經(jīng)驗和開始;動詞后附補語能補充說明動作發(fā)出者是否習慣或有能力完成這種動作及完成動作的次數(shù)和時間等;動詞能受范圍、否定、頻率和地點狀語修飾,說明動作發(fā)出者實施該動作時能對上述限制進行選擇;動詞能受表將來時間的狀語修飾。
再看看處所賓語的整合特征:從處所賓語的受抑制特征來看,動作發(fā)出者選擇的是抽象的處所類型,處所不能受具有描寫功能的組合式定語修飾,不能受時間和地點定語修飾,表具體狀態(tài)的狀態(tài)形容詞完全不能進入句式,同時動作發(fā)出者不能選擇處所的數(shù)量。從處所的保存特征來看,處所能受指別和性質(zhì)定語修飾,因為這些定語具有區(qū)別處所類型的功能。
由處所賓語句的整合特征分析,可以看到句式主要表述施事(或主事)選擇處所的類別,以及他是否開始、嘗試或經(jīng)歷過這種選擇。至于施事(或主事)實施的動作是否完成、持續(xù)或進行等具體情狀,以及所選擇處所的具體形態(tài)和數(shù)量等并不屬于句式要表達的意義。因此,我們可以歸納出處所賓語句的浮現(xiàn)意義是:“施事(或主事)在實施動作時對處所類型的選擇”。
(一)浮現(xiàn)意義的驗證
為進一步驗證處所賓語句的浮現(xiàn)意義,我們搜索了北大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發(fā)現(xiàn)處所賓語句的使用往往出現(xiàn)在說話者因為某一處所具有特殊隱含意義從而選擇該處所的語境中。首先來看“走大路”的例子(本文語料均選自北大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
(12)此時蒙古軍已退至離城百余里外。楊過不走大路,縱馬盡往荒僻之處行去。
(13)你們出城以后,不要走大路,要往山上去,你們要在山上躲三天,等搜捕你們的命令取消以后才可以走大路回去。
(14)孤身一人的牟中珩,哪里還敢再走大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田間小道蹣跚而行,總算到了高密。
(15)為了爭取時間,他們不走大路走小路。一路上,穿過一個隧道、一個陰洞,陰洞里的水沒到大腿根。
根據(jù)上例可以看到說話者使用“走大路”是針對“走小路”、“走山道”等其它方式而言,說話人選擇“走大路”的原因有:大路人多;大路容易引人注意;大路平坦、寬敞、安全;大路繞遠,不如小路快捷。
同樣“吃食堂”的使用,也是因為“食堂”與其它處所類型相比具有自己的特點,例如:
(16)陳元厚是從湛江調(diào)來平湖醫(yī)院的,至今家還在湛江,在平湖也是只身一人吃食堂。
(17)我國在大躍進期間,農(nóng)村推行“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體制,按軍事化組織生產(chǎn),搞平均主義分配,人人吃食堂,吃大鍋飯。
(18)父親說他每次見我回去都不見胖,擔心吃食堂搞垮了身體。
(19)他生活簡樸,只有工作必需的幾套衣服,到北京后十幾年一直過集體生活,與愛人、小孩各自在機關(guān)、學校吃食堂。
說話者使用“吃食堂”時表達的言外之意為:節(jié)省時間;不用親自做飯,適合單身人士;食堂飯菜簡陋,沒有營養(yǎng);食堂飯菜便宜,花費較低;是人民公社時期吃大鍋飯的特殊標志。
可以看到,處所賓語句的浮現(xiàn)意義并不是表達施事(或主事)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動作,而是強調(diào)施事因為該處所具有某些其它處所不具備的特征而進行的選擇。
(二)浮現(xiàn)意義隱含對處所類型的對比和選擇
處所賓語句主要表述說話者實施動作時對處所類型的選擇,說話者使用處所賓語句時,在認知背景上都認定這些處所類型有一個可選集合,說話者是從此集合中進行的選擇。例如人們在使用下列句子時往往是與后面的處所進行比較:
(20)a.睡床——睡沙發(fā)/睡地板 b.睡臥室——睡客廳/睡過道
c.走大路——走小路/走山道 d.坐椅子——坐沙發(fā)/坐凳子/坐床
e.擠公共汽車——擠地鐵/打的/開汽車 f.吃食堂——吃飯館/在家吃
g.踢中場——踢后衛(wèi)/踢前鋒 h.教大學——教中學/教小學
處所是人類活動的場所,處所的位置與形態(tài)的差異會對人類活動產(chǎn)生諸多影響,說話者對處所的選擇一般是預計到處所會對動作產(chǎn)生何種影響,從而采取的針對性選擇,如“大路”與“小路”相比看似只是路的寬窄不同,實際上它會在安全性和快捷性等方面影響到出行的效果。同樣“在食堂吃”還是“在家吃”、“坐公共汽車”還是“打的”,對人們都會造成相應的影響,所以人們會根據(jù)處所的特點進行比較選擇。
處所賓語句的意義構(gòu)建需要人腦中長期積累的百科知識的參與完成,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在背景知識的參與下整合出浮現(xiàn)意義?!俺詮N房、教學校、睡屋子”的說法之所以難以成立,是因為它們不能激活人們背景知識中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之間的慣常性聯(lián)系,這種慣常性聯(lián)系是日常生活中積累的經(jīng)驗,只有當處所類型能經(jīng)常性地對主體產(chǎn)生影響,人們在做動作時就會習慣性地將動作和處所聯(lián)系起來,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才能壓縮成一個復雜事件,完成概念的整合。以“走客廳”和“走大路”為例,在“客廳”走路不會對施事產(chǎn)生什么影響,而在“大路”走路會對施事在安全、快捷、舒適諸多方面產(chǎn)生影響,因此人們走路時會面臨“在大路走”還是“在小路走”這樣的處所類型選擇問題,久而久之,“走路”和“大路”會在心理上建立一種必然聯(lián)系。而在“客廳”走路對施事沒有影響,在背景知識中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不能建立聯(lián)系而無法壓縮成功。
處所賓語句雖然由動作事件和處所事件整合而成,但整合的事件框架卻采用了動作事件框架,即人們用“A做C”而不是“A位于C”來表達處所賓語句,也就是說人們采用了下例中的方法a而不是b建立句式:
(21)a.A位于C+A做B→ A做C
b.*A位于C+A做B→ A位于C
比如“他吃食堂”可以表達“他在食堂”和“他吃飯”的整合意義,“他走大路”可以表達“他在大路上”和“他走”的整合意義,而“他在飯”和“他在大路”卻沒有這種功能,這是因為人們在語言理解和交談時,會使用與人類活動密切相關(guān)的熟悉的事件框架來表達那些不熟悉的事件。[6]312“A做B”和“A位于C”比較起來,前者更容易受到關(guān)注,人們對它也更熟悉。日常生活中動作往往是人們達到目的的核心部分,更易成為關(guān)注焦點,因此也更顯著,例如:
(22)a.他在沙發(fā)上,而且睡覺了。 b.?他睡覺了,而且在沙發(fā)上。
(23)a.他在食堂,而且吃了飯。 b.?他吃了飯,而且在食堂。
“在沙發(fā)上”和“在食堂”是“睡覺”和“吃飯”的前提,后者是目的,能夠用“而且”表遞進關(guān)系,反之則與人們的語感不符,因為動作事件比處所事件更顯著,而顯著事件能激活不顯著事件。所以,可以說“睡沙發(fā)”和“吃食堂”而“在覺”和“在飯”卻不能說。
概念整合是將兩個概念域的事件合并為一個事件,事件壓縮涉及到關(guān)系和組成成分的合并,處所賓語句采用動作事件框架作為整合框架,將動作和處所關(guān)系壓縮為動作關(guān)系,將動詞后的受事(如果有受事的話)和處所合并為處所,其合并過程為“A位于C:A做(B)→A做C”,以“他睡客廳”為例其合并過程為:
(24)他在客廳:他睡覺 →他睡客廳
“他在客廳”是“他睡覺”的前提,而“他睡覺”是“他在客廳”的目的,二者并不相似,屬于相關(guān)事件“截搭”的結(jié)果,所以處所賓語句屬于“截搭”型整合。
并非所有輸入域中的概念都能成功壓縮到整合域中,壓縮是一個概念及關(guān)系的選擇性合并過程,這種選擇需要大量背景概念結(jié)構(gòu)和知識參與其中。G.Nunberg在研究指稱關(guān)系時提出了“語用功能”(pragmatic function)概念,即人們可以通過認知、心理、文化或語用推理在兩個不同的成分之間建立連接,這種連接允許一個成分用與其連接的另一個成分來進行指稱和辨認。[7]Fauconnier將其歸納為辨認原則(Identification Principle),“如果兩個成分a和b通過語用功能F連接起來,那么通過描寫a可以用來辨認其對應成分b”,[4]3辨認原則使得處于不同空間的成分可以通過語用功能建立認知連接。處所對人類生活具有重要影響,人們在施行動作時往往面臨對處所類型的選擇,隨著時間積累,動作和處所會產(chǎn)生直接心理聯(lián)系。如果人們在說話或思考時能激活日常生活中動作與處所的聯(lián)系,整合出“施事(或主事)實施動作時對處所類型的選擇”意義,事件就能成功壓縮。
浮現(xiàn)意義是句式的整體意義,以往研究者歸納出的不同的句式特征及意義,都可以通過浮現(xiàn)意義“施事(或主事)實施動作時對處所類型的選擇”獲得統(tǒng)一的解釋:
(一)邢福義、郭繼懋認為處所賓語與及物動詞和常規(guī)賓語存在直接聯(lián)系,不及物動詞帶處所賓語有一個在句法平面上沒有得到表現(xiàn)的事理關(guān)系意義。從浮現(xiàn)意義來看,是因為施事是在“施行動作”時對處所的選擇,這種動作和處所之間存在慣常性聯(lián)系,存在于人們的長時記憶中;
(二)任鷹、張云秋提出動詞對處所成分的支配作用主要是憑借動詞在句式中所附有的“征服”或“占有”義實現(xiàn)的,處所是在動作完成中被“征服”或“占有”的對象。從浮現(xiàn)意義來看,這是因為句式要表達施事對處所的選擇,當然是預計到了處所對動作的影響而做出的一種主動行為,從而派生出“征服”或“占有”處所義;
(三)史有為認為處所賓語和對應的介詞結(jié)構(gòu)分別表示事類和事例,處所成分不表具體空間處所,具有類指意義。從浮現(xiàn)意義來看,這是因為浮現(xiàn)意義主要表現(xiàn)的是施事對處所類型的選擇,并不關(guān)注其所在位置的具體情態(tài);
最后來看文章開頭陸儉明和郭銳先生提出的問題:首先,為什么“吃食堂”不能等于“在食堂吃飯”、“吃館子”不能等于“在館子吃飯”?因為“在食堂吃飯”和“在館子吃飯”只是“吃食堂”和“吃館子”的輸入空間概念,不能等同于浮現(xiàn)意義。整體大于部分之和,浮現(xiàn)意義不是輸入空間概念的簡單相加,整合會產(chǎn)生一些輸入空間沒有的創(chuàng)新意義;其次,“吃勺園七號樓餐廳”和“吃前門的全聚德”為何不能成立?是因為“勺園七號樓餐廳”和“前門的全聚德”與動作“吃”是一種偶然性聯(lián)系,不是日積月累的習慣性和常規(guī)性聯(lián)系,它們在背景知識中未能建立動作和處所的語用功能關(guān)聯(lián),沒有激活處所對比選項,不可能產(chǎn)生“施事(或主事)實施動作時對處所類型的選擇”這一浮現(xiàn)意義。
[1]邢福義.漢語里賓語代入現(xiàn)象之觀察[J].世界漢語教學,1991,(2).
[2]王占華.“吃食堂”的認知考察[J].語言教學與研究,2000,(2).
[3]陸儉明、郭銳.現(xiàn)代漢語語法研究所面臨的挑戰(zhàn)[C],載陸儉明主編《面臨新世紀挑戰(zhàn)的現(xiàn)代漢語語法研究》,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
[4]Fauconnier,G.1994 .Mental Space[M]s.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5]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6]Fauconnier,G.and M.Turner.2002.The Way We Think[M].New York:Basic Books.
[7]Nunberg,G.1978.The Pragmatics of Reference.Bloomington,Ind.:Indiana University Clu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