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平 龍海平

（1.深圳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廣東深圳，518060；2.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英文學院，廣東廣州，510420）

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的形成

肖小平1龍海平2

（1.深圳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廣東深圳，518060；2.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英文學院，廣東廣州，510420）

本文通過分析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在戰(zhàn)國初期、戰(zhàn)國中后期和漢代到兩晉的發(fā)展過程，證明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源于“為”為主要動詞且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疑問句；“何VP為”疑問句的形成，是代動詞“為”賓語VP化的結(jié)果。

代動詞 句尾“為”疑問句 形成

一、引言

“為”在古漢語中有時用于句尾（讀作wéi），與疑問詞“何”配合表反問。

（1）君子質(zhì)而已矣，何以文為？（《論語·顏淵》）

（2）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楚辭·漁父》）

（3）天之亡我，我何渡為？（《史記·項羽本紀》）

為了便于稱引，我們把古漢語類似語例稱為“句尾‘為’疑問句”，并把其中的“為”稱為“疑問句尾‘為’”。

袁嘉通過分析句尾“為”疑問句所在的古漢語語境，得出古漢語疑問句尾“為”皆為動詞的結(jié)論[1]；嚴慈則認為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是賓語前置形成的“‘BD’倒文”（作者的B表示賓語，D表示動詞）[2]。兩位研究者共同存在的問題是所得出的結(jié)論大體適用于各自所舉語例，卻未必適用于古漢語所有語例。

張玉金發(fā)現(xiàn)出土戰(zhàn)國文獻中對于疑問句“何以麻為”的回答是“以為衣”[例（4）][3]：

（4）王曰：“何以麻為？”答曰：“以為衣?！保ā渡喜┏喠て酵跖c王子平》）

依據(jù)此例作者認為在戰(zhàn)國時期的“何以……為”結(jié)構(gòu)中，疑問句尾“為”是以疑問詞“何”為賓語的動詞，“為”的賓語（“何”）被前置到了“以+O+V”格式之前。本文將證明戰(zhàn)國時期的“何以……為”結(jié)構(gòu)可以進行另外的分析，而不必假定古漢語疑問代動詞賓語“何”可以遠離動詞“為”。

張軍、王述峰區(qū)別了三類不同的句尾“為”疑問句，分別是“何+動+為”句式（如“我何渡為”）、“何以+動/形+為”句式（如“何以招其子為”）和“何+以+名+為”句式（如“楚何以先軫為”）[4]。作者從古人訓釋（皇侃、孔安國、韋昭等皆用語氣詞“乎”“也”解釋古漢語疑問句尾“為”）和語法意義（三類句式中的“為”可以省略，且不影響語氣的表達）兩方面證明，古漢語疑問句尾“為”應為語氣詞。

張儒從疑問賓語前置的角度分析古漢語的句尾“為”疑問句，認為“何以為文”“何以為”“何辭為”等三類“疑問代詞遠離‘為’的句式”，不同于古漢語中疑問代詞作賓語置于動詞之前的句式，因此這里的“為”是語氣詞[5]。

龍國富認為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產(chǎn)生于“為”為介詞的“何為”：由于表疑問的“為”在“何為”結(jié)構(gòu)中是非中心詞，處于輔助性地位，造成“何為”結(jié)構(gòu)中的“為”與“何”分離，“為”字由句中移到句末，從而演變?yōu)椤昂巍瓰椤苯Y(jié)構(gòu)[6]。

眾多研究者對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進行了分類，然而卻鮮有研究者從歷時角度考察不同句式出現(xiàn)的先后順序。本文將證明對于出現(xiàn)順序的考察是分析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和疑問句尾“為”形成過程的關(guān)鍵。

不少研究者考察古漢語疑問句尾“為”和前面成分之間的句法關(guān)系，然而這些研究者大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為”的疑問賓語是否只限于疑問詞“何”？以例（1）和（4）為例，還存在另一種可能性：“為”的賓語也可以是一個結(jié)構(gòu)，如例（1）中的“何以文”結(jié)構(gòu)和例（4）中的“何以麻”結(jié)構(gòu)。

二、戰(zhàn)國初期的句尾“為”賓語前置疑問句

據(jù)我們所知最早的句尾“為”疑問句出現(xiàn)在戰(zhàn)國初期的《國語》和《左傳》中，《國語》和《左傳》中分別出現(xiàn)下列形式的句尾“為”疑問句[例（5）至（10）]：

（5）君而討臣，何讎之為？若皆讎君，則何上下之有乎？（《國語·楚語下》）

（6）若于目觀則美，縮于財用則匱，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為？（《國語·楚語上》）

（7）今既無事矣，而非和，于是加寵，將何治為？（《國語·晉語八》）

（8）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左傳·襄公》）

（9）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wèi)之為？（《左傳·昭公》）

（10）御叔在其邑，將飲酒，曰：“焉用圣人？我將飲酒而已。雨行，何以圣為？”（《左傳·襄公》）

我們在《國語》中找到句尾“為”疑問句的語例6例，其中4例為“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如例（5）]，1例為“胡X之為”句式的語例[例（6）]，1例為“何X為”句式的語例[例（7）]?？紤]到《國語》中疑問詞“胡”和“何”的區(qū)別不大，我們把例（6）也算作“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秶Z》5個“何X之為”句式語例中的X是名詞性成分[如例（5）中的“讎”和例（6）中的“美”]，1個“何X為”句式語例中的X為動詞性成分[例（7）中的“治”，“治”在這里表示“治理（國家）”]。

我們在《左傳》中找到句尾“為”疑問句10例，其中8例為“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如例（8）和（9）]，2例為“何X為”句式的語例[如例（10）]。值得指出的是例（10）中的“何以圣為”并非學界所討論的“何以……為”句式的語例，“以圣（人）”和上文“用圣人”并列，證明“何以圣為”中的“圣（人）”同樣是動詞“以”的賓語?！蹲髠鳌?個“何X之為”句式語例中的X是名詞性成分[如例（8）中的“惡”和例（9）中的“衛(wèi)”]，2個“何X為”句式語例中的X是動詞性成分[如例（10）中的“以圣”]。

《國語》和《左傳》中“何X之為”句式語例和“何X為”句式語例的比值分別是5∶1和8∶2；《莊子》中“何X之為”句式語例和“何X為”句式語例的比值則是1∶6（參見本文第三部分的分析）。對比二者我們可以推斷：從戰(zhàn)國初期到戰(zhàn)國中后期，在“何X之為”句式語例逐步減少的同時，“何X為”句式語例逐步增多，因此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的初始句式，應該是X為名詞性成分的“何X之為”句式，其后逐步擴展到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為”句式。

進一步觀察例（8）我們發(fā)現(xiàn)該“何X之為”句式語例中的“為”受情態(tài)動詞“能”修飾，鑒于情態(tài)動詞只能修飾普通動詞，我們推斷古漢語“何X之為”句式中的“為”是普通動詞。另外在例（5）中出現(xiàn)兩個并列的疑問句，前一個疑問句是“何讎之為”，后一個疑問句是“何上下之有”。鑒于“何上下之有”是古漢語中最典型的疑問代詞賓語前置句，由二者并列我們可以推斷“何讎之為”也是疑問代詞賓語前置句。鑒于戰(zhàn)國初期其他“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與例（5）“何讎之為”具有類似用法，我們認為戰(zhàn)國初期“何X之為”句式應該是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疑問句。

在“何X之為”句式中，“何X”是動詞“為”的賓語；“為”作為代動詞，在春秋和戰(zhàn)國初期的古漢語中可以和眾多名詞性成分搭配，這使得“何X之為”句式在《國語》和《左傳》時代具有相當高的出現(xiàn)頻率。我們另外在引言部分指出，《國語》和《左傳》時代的代動詞“為”可以帶動詞作賓語；與此相適應，“何X之為”句式中的X自然也可以是動詞性成分。我們認為例（7）中的“何治為”和例（10）中的“何以圣為”就是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

戰(zhàn)國初期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之為”句式的一個明顯特征是“之”的省略。“之”是古漢語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典型標記，然而在戰(zhàn)國初期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為”句式語例中，賓語前置標記“之”卻無一例外都被省略。這樣看來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為”句式應該不是古漢語賓語前置的典型句式，認識這一點有利于我們理解X為動詞性成分的“何X為”句式在戰(zhàn)國中后期的諸多變化。

三、戰(zhàn)國中后期“何VP為”句式的發(fā)展和句尾“為”疑問句的形成

考慮到“何X為”句式中的X是動詞性成分，我們把“何X為”句式表示為“何VP為”句式，這種句式是戰(zhàn)國中后期句尾“為”疑問句的最常見表達方式。以戰(zhàn)國中后期文獻《莊子》為例，我們在《莊子》中找到“何VP為”句式的語例6例[如例（11）和（12）]，與此形成對比的是“何X之為”句式的語例卻僅有1例[例（13）]：

（11）死何含珠為？（《莊子·外物》）

（12）彼何賓賓以學子為？（《莊子·德充符》）

（13）其何窮之為？（《莊子·讓王》）

例（12）還展示了戰(zhàn)國中后期“何VP為”句式的另一顯著變化——VP的復雜化。我們認為“何VP為”句式中的代動詞“為”是一個語義非常空泛的動詞類別，對于賓語VP沒有太多的語義控制力，這給了賓語VP獨立發(fā)展的空間。

戰(zhàn)國中后期“何VP為”句式的另一個變化是疑問詞“何”的變化。我們知道在戰(zhàn)國初期的“何X之為”句式中“何”是疑問代詞，因此“何X”就表示“什么樣的X”。我們可以把戰(zhàn)國初期“何VP為”句式[例（7）和（10）]中的“何”勉強解釋為疑問代詞[如例（7）“將何治為”中的“何治”可以勉強解釋為“什么樣的治理”]，然而疑問代詞“何”和動詞短語VP畢竟在語義上不兼容，尤其是在VP漸趨復雜化的戰(zhàn)國中后期，這種不兼容越發(fā)明顯。以例（12）為例，在動詞短語VP發(fā)展為“賓賓以學子”這一復雜動詞短語的情況下，疑問詞“何”已經(jīng)不太可能理解為疑問代詞，這里的“何”只能理解為疑問副詞“為什么”。

隨著“何VP為”句式中疑問詞“何”在戰(zhàn)國中后期的疑問副詞化，“何”逐步被“何故”[例（14）]、“何為”[例（15）]、“奚”[例（16）]、“惡”[例（17）]等專門對狀語成分提問的疑問副詞所取代：

（14）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楚辭·漁父》）

（15）汝又何為以治天下感予之心為？”（《莊子·應帝王》）

一般來說古漢語的疑問賓語前置只有在賓語是疑問代詞的情況下才會發(fā)生。對于戰(zhàn)國初期的“何X之為”句式來說，因為“何”（“什么樣的”）是X的修飾成分，我們可以把整個“何X”結(jié)構(gòu)視為疑問代詞，這在古漢語中非常常見[如例（5）“何上下之有”中的“何上下”]。戰(zhàn)國中后期的“何VP為”句式則不同，這一句式中的“何”是疑問副詞，由[疑問副詞+VP]構(gòu)成的狀動疑問結(jié)構(gòu)不可能充當“為”的疑問代詞賓語，因此對于戰(zhàn)國中后期的“何VP為”句式來說，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構(gòu)件要素事實上已經(jīng)不復存在。

在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構(gòu)件要素不復存在的情況下，“何VP為”句式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成為戰(zhàn)國中后期疑問句的一種常見表達方式。我們推測“何VP為”句式表達疑問的手段已經(jīng)不再是疑問代詞賓語前置，取而代之的是表達疑問的構(gòu)式——“何VP為”構(gòu)式。如果稱這一構(gòu)式中的句尾“為”為語氣詞，首先需要進一步澄清“語氣詞”的確切內(nèi)涵。

學界通常認可的語氣詞，應該是類似“啦、嗎、啊、呀”之類的純粹表示語氣的小品詞，我們認為不應該把古漢語疑問句尾“為”與古漢語疑問語氣助詞“乎、哉、也”等視為同類?？缯Z言來說，用代動詞形成的“迂回‘做’結(jié)構(gòu)式”（periphrastic‘do’-construction）表示疑問的語例在世界語言中極其常見[如例（20）英語語例中的do]。有些語言，如莫哈韋語（Mojave；隸屬尤馬（Yuman）語系，主要分布在美國加利福尼亞洲東部、亞利桑那州周西北部和內(nèi)華達州西南部）的疑問句甚至采用了與古漢語“何VP為”句式幾乎完全相同的語序：

（18）莫哈韋語（Mojave）

誰-主語標記第二人稱：賓語-偷-第三人稱：單數(shù)代動詞

“誰從你那偷了它？”

（19）英語

Where does he go？

“他去哪兒？”

（20）塔里阿那語（Tariana；麥普里（Maipurean）語族的一支，位于巴西境內(nèi)沃佩斯河流域）[8]

kwepi-ni-kasuphia

疑問詞第二人稱：單數(shù)-代動詞-不定式第二人稱：單數(shù)

ka∶ru-hna?

害怕-疑問詞：現(xiàn)在時：示證的

“你為什么害怕？”

例（19）和（20）中助動詞do和ni的屈折變化表明，由代動詞形成的疑問標記應該是具有動詞性特征（具有人稱、時、體等方面的曲折變化）的助動詞，而不是通常所說的疑問語氣助詞。古漢語“何VP為”句式中的“為”也不例外，我們認為至少對于戰(zhàn)國中后期的“何VP為”句式來說，句尾“為”的最確切名稱應該是疑問助動詞。

四、漢代到兩晉句尾“為”疑問句的發(fā)展

從漢代到兩晉，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得到進一步發(fā)展，主要表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更多疑問詞的出現(xiàn)[例（21）至（24）]；二是句尾“為”一般疑問句的出現(xiàn)[例（25）和（26）]：

（21）伍胥彎弓屬矢，出見使者，曰：“父有罪，何以召其子為？”（《史記·楚世家》）

（22）若此，其計不百全，豈發(fā)乎？何以言其無能為也？（《史記·吳王濞列傳》）

（23）莫有所說，何用教我為？（《四分律》）

（24）汝自去，何須問我為？（《四分律》）

（25）世尊，佛使須菩提為諸菩薩摩訶薩，說般若波羅蜜，今乃說摩訶衍為？（《大智度論·二十五冊》）

（26）汝癡人欲見我肉身為？不如持戒者先見我法身。（《十誦律》）

漢代至兩晉“何VP為”句式中的疑問詞，可以被“何以”[例（21）和（22）]、“何用”[例（23）]和“何須”[例（24）]等疑問詞所取代。特別是東漢以后隨著譯經(jīng)文化的發(fā)展，句尾“為”疑問句進一步發(fā)展出一般疑問句用法[例（25）和（26）]，這些都是漢代到兩晉句尾“為”疑問句的新變化。

這里需要重點提及的是“何以VP為”疑問句。早在春秋時期疑問副詞“何以”在古漢語中就很常見（如《詩經(jīng)·行露》中就有“何以速我獄”的說法），奇怪的是從戰(zhàn)國中后期到秦漢以至兩晉時期，“何VP為”句式中的“何”雖然發(fā)展出“何為、何用、何須、奚、惡”等不同疑問副詞用法，然而“何以VP為”句式在古漢語中卻不多見。在我們掌握的古漢語語料中，除《史記》兩例[例（21）和（22）]外，我們沒有找到“何以VP為”句式的其他語例。

我們推測“何以VP為”句式之所以在古漢語中出現(xiàn)的頻率不高，應該是類似“何以圣為”[例（10）]的“何VP為”句式影響的結(jié)果?！昂我允椤毙问降摹昂蜼P為”句式在戰(zhàn)國中后期以至秦漢時期具有非常高的使用頻率，這種句式的存在使得古漢語使用者把“何以VP為”句式中的“以”視為動詞，這就阻礙了“何以VP為”句式的形成，使得這種句式成為一種低頻出現(xiàn)的罕見句式。

五、余論

本文通過分析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在戰(zhàn)國初期、戰(zhàn)國中后期和漢代到兩晉的發(fā)展過程，證明古漢語句尾“為”疑問句源于“為”為主要動詞且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疑問句；“何VP為”疑問句的形成，是代動詞“為”賓語VP化的結(jié)果。我們的論述過程沒有討論一個問題：古漢語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現(xiàn)象非常普遍，為什么只有代動詞“為”所在的疑問句形成句尾“為”疑問句？

我們認為雖然古漢語中可以用于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動詞非常多，并且有些動詞用于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頻率明顯高于代動詞“為”[如例（5）“何上下之有”中的“有”，我們分別在《國語》和《左傳》中觀察到“何X之有”疑問句的語例23例和43例，遠高于“何X之為”的5例和8例]，不過這些動詞一般不具有代動詞特征，不能接動詞短語作賓語。因此雖然這些動詞在古漢語中用于疑問代詞賓語前置的頻率遠高于代動詞“為”，卻仍然沒有演變?yōu)轭愃埔蓡柧湮病盀椤边@樣的助動詞的可能性。

注釋：

[1] 袁嘉：《“何以……為”別解?》，《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1991年第1期，第74～78頁。

[2] 嚴慈：《從“BD”倒文看句尾“為”字》，《寧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1期，第17～21頁。

[3] 張玉金：《談出土戰(zhàn)國文獻中的虛詞“為”》，《語言研究》2010年第4期，第108～113頁。

[4] 張軍、王述峰：《古漢語“何……為”句式新探》，《遼寧大學學報》1997年第2期，第51～55頁。

[5] 張儒：《也說疑問句尾“為”》，《中國語文》2000年第2期，第168～170頁。

[6] 龍國富：《姚秦譯經(jīng)中疑問句尾的“為”》，《古漢語研究》2003年第2期，第43～46頁。

[7] A. J?ger,TypologyofPeriphrastic‘Do’-Constructions.Universit?tsverlag Dr. N. Brockmeyer,2006,p.149.

[8] A. Y. Aikhenvald,LanguageContactinAmazonia.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p.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