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

淺談人物肖像描寫方法

袁明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同樣，也沒有兩個相同的人。我們之所以可以十分清楚地區(qū)分身邊的人，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容貌特征。寫好人物肖像，是人物描寫的第一關。

肖像，指人物的外部形象，包括人物的身材特點、五官容貌、面部表情、姿態(tài)聲音、衣著裝飾等。人物的外貌往往與其社會地位、生活環(huán)境、性格愛好等有密切關系。成功的肖像描寫應該體現(xiàn)出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和性格特征，即要寫出人物的神韻。如何寫好人物的肖像描寫呢？

一、抓住特征畫肖像

俗話說：“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一個人的特定外貌，一定程度上表現(xiàn)出他的內(nèi)心狀態(tài)。

首先，寫好體態(tài)特征，即人物的高、矮、胖、瘦、手足特點，這是人物的輪廓，給人以整體的印象，有時也能深刻地揭示人物的命運和遭遇。如：“鄰居家三嬸矮矮胖胖的，走路很慢，搖搖擺擺的，就像一只熊貓在扭秧歌，真可愛！”這段話就突出了人物的體態(tài)、步履特征，因而形象清晰。

第二，寫好面部特征，即人物頭部形態(tài)、面色發(fā)須及五官，這是人物最為傳神處，也是肖像描寫的關鍵部位。如：“劉備回頭一看，這人身高八尺，豹子頭，圓眼睛，滿腮的胡須像鋼絲一樣豎著，聲音像洪鐘，樣子十分威武?！保_貫中《三國演義》）

此處寫張飛的身材、面容、聲音，用極省儉的白描手法，刻畫出一個剛烈威猛的武士形象。

在五官描寫中，尤以眼睛最為重要。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最能傳出一個人的內(nèi)心情感。平時要注意觀察人們在喜悅、驚訝、恐懼、痛苦、生氣、悲傷時眼睛的不同特點。如：

“仿佛有一種過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的全身心，違反她的意志，時而在她的眼睛的閃光里，時而在她的微笑里顯現(xiàn)出來。她故意地竭力隱藏住她眼睛里的光輝，但它卻違反她的意志在隱約可辨的微笑里閃爍著?！保ㄍ袪査固栋材取た心崮取罚?/p>

這是安娜見到沃倫斯基的情形，在安娜閃光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壓抑不住的青春的熱情和活力，這一特寫式肖像描寫，透露出安娜內(nèi)心深處對自由和愛情的向往。

第三，寫好衣飾特征，即衣服和飾物的描寫?！叭丝恳卵b馬靠鞍”，衣服能體現(xiàn)人的身份、地位、生活遭遇。而飾物更是五花八門，大到珍珠翡翠，小到一個蝴蝶結(jié)，一根紅頭繩，都能起到烘托人物、推動情節(jié)的作用。如：

（1）“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p>

（2）“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jīng)不成樣子；穿一件破夾襖，盤著兩腿，下面墊一個蒲包，用草繩在肩上掛著?！?/p>

第一段文字抓住了孔乙己的體態(tài)、面部、衣飾特征，勾畫出了一個窮愁潦倒、輕視勞動人民、好吃懶做、清高迂腐的封建知識分子的典型形象。第二段文字抓住孔乙己的“破夾襖”、“蒲包”、“草繩”等衣飾，寫出了他遭受丁舉人殘酷毒打后的慘狀，暗示在這個冷漠的社會里，孔乙己的死是必然的。

二、結(jié)合語言、表情描肖像

人物的肖像與語言、表情描寫結(jié)合，能讓讀者覺得文中的人物活靈活現(xiàn)，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甚至感同身受。

上文列舉張飛的肖像描寫，原文前面就有“忽聽身后有個人大聲喝道：‘大丈夫不給國家出力，嘆什么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張飛大聲說話的語調(diào)和內(nèi)容，與面部特征描寫相得益彰，一個直率、急躁又仗義的猛張飛躍然紙上。

又如，“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空洞，嘴唇禁閉。風刮得很大，他皺了皺眉，鼻尖已經(jīng)通紅，風更猛了一些，他顫抖了一下，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弊x完這段話，我們似乎也有冷的感覺。如忽略人物表情，文字就顯得空洞、蒼白。

三、虛實結(jié)合，善用修辭飾肖像

為了更好地突出其神韻，體現(xiàn)風采，肖像描寫可以由實到虛，善用各種修辭方法，或比喻，或?qū)Ρ?，或夸張，達到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明生動、熨貼自然、形神兼?zhèn)涞哪康模纾?/p>

茨威格描寫托爾斯泰犀利的目光。“那對濃似灌木叢的眉毛下面，一對灰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這道目光就像一把锃亮的鋼刀刺了過來，又穩(wěn)又準，擊中要害”?！八駱審棿┩噶藗窝b的甲胄，它像金剛刀切開了玻璃。”作者運用神奇的夸張和連珠的妙喻，寫出托翁眼睛深刻、準確的洞察力。

寫托爾斯泰眼睛的威力?！霸傩〉氖挛铮柚@對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像一只獵鷹從高空朝一只膽怯的耗子俯沖下來，這對眼睛不會放過微不足道的細節(jié)……當這一對寒光四射的匕首轉(zhuǎn)而對準它們的主人時是十分可怕的，因為刀鋒無情，直戳要害，正好刺中了他的心窩?！边@里作者已不再限于肖像描寫了，而是通過寫眼睛來寫托翁觀察社會、人生、時代的廣闊和深細，以及批判的深度和廣度。

袁明，江西贛州市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黃金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