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國戲劇研究界(尤其是戲曲研究界)向來重考據(jù)、輕義理,這對于養(yǎng)成嚴謹精細、誠樸踏實的學風是有好處的,但不利于基礎理論建設。反思國內戲劇研究背后的觀念與方法,有三個層次的問題需要厘清:一是學術研究中“求真”與“求實”的關系問題,二是藝術研究區(qū)別于科學研究的特殊性問題,三是戲劇研究區(qū)別于一般藝術研究的特殊性問題。戲劇研究除了要把握好“求真”與“求實”的平衡,還需注意到藝術是“第二自然”、戲劇是“綜合藝術”;因而研究戲劇一方面需以“思、史、詩之貫通”為理念,另一方面需以“劇場、表演、劇詩之貫通”為方法。質言之,以太極思維把握戲劇研究的特殊性,進而把握其理念與方法,乃是一條可行之路。
【關鍵詞】 戲劇研究;求真與求實;思史詩貫通;太極思維
[中圖分類號]J80 [文獻標識碼]A
戲劇研究是否從屬于一般科學研究?它有沒有自身的特殊性?相應地,應該采用何種方法從事戲劇研究?是獨尊考據(jù)、一切以史實為準繩,還是注重感悟、凸顯個人獨特見解?這是戲劇研究者經(jīng)常遇到的問題。很多學者強調既然是“研究”,那就一定要客觀、再客觀,盡量擯棄主觀色彩;但也一些學者強調文藝研究的精神個性,比如陳平原先生就說:“對于文藝研究者來說,最重要的,或許不是結論正確,而是必須有自己的感悟和思考。如果個人的體會完全出不來,性格和才情沒有真正灌注在研究中,那是很可惜的?!盵1]59此類爭議,不絕如縷;或以可避,竟又遇之。既如此,那么此問題確有進一步探討之必要。
反思當今戲劇研究背后的觀念與方法,我覺得有三個層次的問題需要厘清:一是學術研究中求真與求實的關系問題,二是藝術研究區(qū)別于科學研究的特殊性問題,三是戲劇研究區(qū)別于一般藝術研究的特殊性問題。
先說第一個問題。學術研究一般要“求真務實”,且貴在創(chuàng)新。這個沒有疑問;但我們通常忽略了,“求真”與“求實”是不同的。求真往往意味著對“定論”或“現(xiàn)象”進行懷疑、反思和批判,不斷追求更真、更理想之真理、真在,最終可能導向本體論或基礎理論建構;求實則往往是貼近地面的,力求使認識符合事實,最終可能導向考據(jù)學或考古學。以前者為主導,可能促使客體圍著主體轉、經(jīng)驗圍著理性轉,從而導發(fā)“哥白尼式的革命”;以后者為主導,則始終是主體圍著客體轉、理性圍著經(jīng)驗轉,結果是逐步地加固“實用理性”。[2]由此,學問大體可分為兩種,一是求真之學,二是求實之學。
西學以“求真之學”為主。在西方學術中,雖然也有大量的考據(jù)之學,比如對亞里士多德著作的探考注解、對《圣經(jīng)》的考鏡注釋,但觀其主流,則為一代代學者不斷提出新的“真理”,爭創(chuàng)新論,代相更迭。其為學也,不是向后看、向古人看齊,而是力求向前看,從當前社會現(xiàn)實中提出問題(或基于現(xiàn)實關懷從學術史中提出問題),并謀求解決之辦法。其尤重本體之學,實為不懈追求事物之本是與應是所致;而其心中所懸之本體,自柏拉圖以來多為“理念”,斯實為事物發(fā)展之“理想”也。質言之,其所謂“本體”,所謂“真理”,多具理想色彩;故其所謂“求真”,實為基于現(xiàn)實、尊重規(guī)律而追求“理想”也。他們固然崇尚科學、力求真知,但更重視發(fā)揮出主體的能動性與創(chuàng)造性。故西方理性精神,體現(xiàn)為邏各斯精神與努斯精神的紐合,至康德“人為自然立法”說而達一光輝巔峰。進而言之,從《理想國》到《純粹理性批判》再到《共產(chǎn)黨宣言》,標示出西方學者不斷“求真”的三個重要臺階。他們在學術上的這種“求真”,對現(xiàn)實產(chǎn)生了巨大的推動作用;蓋其表面“為學術而學術”,實則有著強烈的現(xiàn)實關懷,從高遠處謀求最大限度的“經(jīng)世致用”。綜觀求真之學者,往往以畢生心力投入一項精神事業(yè),即便退休了,仍然嚴于律己、力攀高峰。
中學以“求實之學”為主。中國傳統(tǒng)學術,大抵以史學為根基;中國傳統(tǒng)學人,多半以考據(jù)為能事。尤其在乾嘉以來的一些學者看來,治學若離開故紙堆而倡言理想,則為誤入歧途;為文若獨出機杼而史無對證,則為游談無根。據(jù)此,凡治學必須走考據(jù)、實證之路,只有這樣才能做出真學問。這種學術價值觀,不僅古代盛行,在近百年來的中國學術界依然占主流。無論是治史學、哲學、文學的,還是研究戲劇、音樂、舞蹈的,多半以考據(jù)為真學問;而對于側重思辨和理論創(chuàng)構者,即便口頭贊其思力深厚,但從心底仍懷疑其學術價值。人們對于看不見摸不著的“理論”,總覺得是虛的,不太愿意相信其價值。而理論通常超越于具象形態(tài),且具一定理想色彩,未必可以考據(jù)和完全證實。因此對于特別講求實際的國人而言,其價值“不太可信”便屬情理之中。但奇怪的是,一些標榜考據(jù)價值的學者,在現(xiàn)實生活層面獲得很大滿足之后,便不大愿意再鉆進故紙堆繼續(xù)淘寶了——那份考據(jù)價值對于他們自己亦無很大吸引力。當然,中國也有大量的學者,不是以考據(jù)為謀生職業(yè),他們能不斷超越自我,即便退休仍老驥伏櫪、壯心不已;蓋其心中對學術價值的認知與追求決不限于紀實也。
然則究竟何為“學術價值”?王國維說:“欲知宇宙人生者,雖宇宙中之一現(xiàn)象,歷史上之一事實,亦未始無所貢獻。故深湛幽渺之思,學者有所不避焉;迂遠繁瑣之譏,學者有所不辭焉,事物無大小,無遠近,茍思之得其真,紀之得其實,極其會歸,皆有裨于人類之生存福祉?!盵3]36王氏此論,既肯定了考據(jù)、實證的價值,也充分肯定了“深湛幽渺之思”的價值;而尤為重要的是,他認為無論是“思之得其真”,還是“紀之得其實”,其初衷都是“欲知宇宙人生”,且都需要“極其會歸”,即上升到“義理”的高度,這樣才能最終“有裨于人類之生存福祉”。為考據(jù)而考據(jù),或者為思辨而思辨,都是不可取的。治學者必須有深遠的文化眼光和開闊的胸襟視野,從高遠處著眼,從細微處著手,這樣才能最后“極其會歸”。錢穆認為,做學問要“先求其大”,“先立一深遠的義理與思想”,然后才能真正做到“提要鉤玄”、“實事求是”;否則,“把自己局限于小節(jié),僅能一段段一項項找材料,支離破碎,不成學問”。當然,他也像王國維一樣注意到了治學上的“闡釋學循環(huán)”:“有真學問,始有真知識。有真知識,始有真思想與真理論。而從事學問,必下真工夫,沉潛之久,乃不期而上達于不自知?!币簿褪钦f,要通過考據(jù)、實證獲得真學問、真知識,然后進一步追求“真思想與真理論”;有了“真思想與真理論”,才好“立一深遠的義理與思想”,進而“從高遠處著眼,從細微處著手”。
因此,專重考據(jù)而不求義理,或者舍實證而直求義理,均非學術之正途。換言之,求真之學與求實之學,原非互不相容的兩大塊,而實可作為進入學術堂奧的兩種路徑或兩個階段;它們可以互補,也需要融合。
明乎此,可以辨別一些學術問題的真?zhèn)闻c精神含量。凡言治學者,通常很重視“問題意識”;但問題與問題是不同的。有的問題把人引向技術操作、體力勞動,有的問題把人引向理論思辨、腦力勞動,還有的問題把人引向真正的精神事業(yè)。比如“中國戲曲到底是劇,是詩,還是樂?”這一問題,表面看無從考據(jù)、無法實證,是個偽問題,但其實卻是關乎戲曲藝術本體特征、內在精神和審美理想的重要問題,非常值得深入探討。由此問題引發(fā),可能建構出中國戲曲本體論,進而對戲曲藝術實踐產(chǎn)生一定引導作用。再比如,“關漢卿生于何時?卒于何時?”這一問題,必然將人引向考據(jù),在最好的情況下其結果是還原一段歷史真相,而不大可能對戲曲藝術實踐有意義。再比如,“戲曲藝術存在的根據(jù)是什么?”這一問題,必然將人引向對戲曲價值的審美學、文化學、社會學、心理學思考,甚至會將人引向傳承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精神事業(yè)之中。不同問題的背后,可能指向不同的學術價值。重要的是承認學術價值的多樣性,而不是只認可考據(jù)、實證的價值。有些問題指向理論建構,其解答可能無從考據(jù)或無法完全證實,但其理論價值、實踐價值可能遠遠高于單純的史實價值、認知價值。
明乎此,還可以辨別一些學術方法、學術進路的合理性。比如,從具體作品中感悟、抽繹出某種理論,這在考據(jù)派看來可能是一條學術歪路;但從“求真”的思維來看,卻是一條文藝研究的正路。從亞里士多德到黑格爾、從巴赫金到海德格爾,都力求從典范作品中抽繹出某種藝術樣式的審美規(guī)范、本體結構或一系列創(chuàng)作技法。亞氏《詩學》主要從古希臘戲劇作品抽繹而來,黑格爾的《戲劇詩學》主要從索??死账沟摹栋蔡岣昴泛蜕勘葋喌囊恍﹦∽鞒槔[而來,巴赫金的復調詩學主要從陀氏小說抽繹而來,海德格爾詩學主要從荷爾德林的詩歌抽繹而來。誰能說他們的理論毫無價值呢?事實是,多數(shù)考據(jù)之作沒有對創(chuàng)作實踐、批評實踐產(chǎn)生影響,反而是這些史無對證的理論創(chuàng)構對文藝創(chuàng)作與批評產(chǎn)生了極大影響。王國維的《宋元戲曲史》誠然在戲曲學界影響深遠,但這不只是得力于他的考據(jù)功夫,而更是由于他提出了很多新鮮見解(如對于戲劇、戲曲、悲劇、喜劇的獨到定義,對于元曲“自然”、“有意境”等審美特征的發(fā)現(xiàn),以及對中國戲曲審美理想的闡發(fā)),真正做到了義理、考據(jù)與辭章的統(tǒng)一。
若以太極思維衡之,則求真、求實好比太極之兩儀,兼求真實、史論結合則好比太極圖之中間地帶。這個中間地帶的學問尤其值得肯定。當然,個人秉性、愛好不同,或以穎悟顯靈性,或以思辨求智慧,或以實證見功力,揚長避短,共建學術,則不僅合情合理,亦且可喜可嘉。但若執(zhí)其一而否定其二,則是不可取的。真正的學問必求義理、考據(jù)與辭章之統(tǒng)一,求實與求真之統(tǒng)一。
以上所言適于一般學術研究。那么藝術研究除了需要兼求真實之外,還有沒有更進一步的理念與方法?我以為是有的。藝術研究之第一原則,在面向作品本身。唯有面向作品本身,入乎其內,深切體驗,方可領會其創(chuàng)發(fā)形成之內在機制;又出乎其外,遠距聚焦,才能洞明其自成一格之藝術個性。面向作品本身,還可追尋藝術之真在,推進藝術本體研究。回首學界百年歷程,藝術學之成就主要在域外論著引介、歷史源流考辨、社會倫理批評、文化內蘊發(fā)掘等方面,而對于藝術本體之研究,則稍顯薄弱。藝術學亦心學也,非技術操作所能強致。綜觀古今中外之大藝術家,莫不為詩情豐沛、思力銳敏、對社會人生之認識體悟極深刻透徹且又工于賦形善能傳達者也;而其藝術品之卓絕,不惟在意蘊之深廣,更在其賦形之精妙也。因此若對藝術形態(tài)、審美形式等不具靈敏之洞察,勢難入于藝術本體。將藝術作為藝術來體驗、闡釋、評論和研究,披文以入情,沿波而討源,由顯至隱逐步入于藝術本體探討,或可謂藝術研究之正道。
藝術研究之旨趣(或理念),在追求思、史、詩之貫通。藝術研究之特殊性,由其研究對象所規(guī)定;而藝術作品,不同于科學著作,其中多數(shù)杰作實乃思、史、詩貫通之結晶,或作家自我、現(xiàn)實生活、審美形式三維耦合之結晶。其最特殊之處,在于藝術是“第二自然”,是“于天地之外,別構一種靈奇之境”,因此尤需對詩心詩意的穎悟,對象外之象的敏感。既然藝術原本旨在為現(xiàn)實中人造一世外桃源、立一精神家園,其更多關乎主觀之心靈、精神,若一切均以客觀之史實衡之,豈非方枘圓鑿?進而言之,藝術家之異于常人,不惟其體驗之深,亦在其賦形之妙。其體驗之深也,往往突入人類精神情感之本源,且不斷創(chuàng)辟新奇深邃之天地;其賦形之妙也,往往出人意表,如黑夜閃電,將光亮注入人心深處。此二端均涉主觀之性靈,有時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幾乎無從實證;而其啟人心智,動人心魄者,只待知音感通,心領神會。若心靈不敏,則再美之音樂亦是喂牛之琴曲?!拔┚衲芾斫饩?,惟生命能理解生命”(狄爾泰語)。若不自內入于哲思與詩心,則欲知藝術家難矣。若言藝術家之天賦與使命,在能鑄就自身發(fā)光之靈魂,以自己獨特之方式照亮他者(存在者;存在者之存在;欣賞者),從而也確證自己;則藝術研究者亦需朝此努力,以另一種方式照亮他者,否則心靈無生長,無光亮,終究無有可以自立者也。
就其根底與終極而言,思、史、詩三者本貫通一體,而藝術作為人類心靈之最完滿、最絢麗之感性顯現(xiàn),實亦涵融思、史、詩三者于一體。即便在藝術家中,無史識而有思想者未之有也,無詩心而真能解史者未之有也,無思想或史識而能臻于偉大之藝術者亦未之有也。王國維曰:“一切藝術,悉由一切學問出,古人所謂‘不學無術,非虛語也?!盵3]36陳寅恪于治哲學史發(fā)論曰:“古代哲學家去今數(shù)千年,其時代之真相,極難推知。吾人今日可依據(jù)之材料,僅為當時遺存最小之一部,欲借此殘余斷片,以窺測其全部結構,必須備藝術家欣賞古代繪畫雕刻之眼光及精神,然后古人立說之用意與對象,始可以真了解。所謂真了解者,必神游冥想,與立說之古人,處于同一境界,而對于其持論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詣,表一種之同情,始能批評其學說之是非得失,而無隔閡膚廓之論?!盵4]247既然治哲學史需要“藝術家之眼光及精神”,那么也就需要有“詩心”;換言之,必思、史、詩貫通方可有“真了解”、“真學問”。治文學史、藝術史亦然,只是更需“詩心”、“詩意”也。由此知思、史、詩三者相通,其專攻其一者,無不有待于其二,亦無不有造于其二也。故研究藝術者,可將思、史、詩之貫通懸為一理想,持之以恒,上下求索。
除了應該面向作品本身,追求思、史、詩之貫通,戲劇研究仍有區(qū)別于一般藝術研究之特殊性。這就是戲劇藝術的高度綜合性決定了研究的復雜性、特殊性。戲劇既是時間藝術、空間藝術的綜合,又是音樂、舞蹈、繪畫、建筑、文學等藝術樣式的綜合;既是語言藝術、造型藝術的綜合,又是案頭藝術與場上藝術的綜合。這種高度的綜合性,使得把握戲劇本質的研究工作分外困難。無論是“動作說”、“沖突說”、“激變說”,還是“劇詩說”、“表演說”、“觀眾說”,都不能完整地把握戲劇的本質。單就戲曲藝術而言,如果試圖用一個詞概括其本質,標舉“歌舞”、“程式”、“寫意”等等,都失之片面,而且這種思維傾向本身就是錯的,至少是應該被揚棄的。那么該如何去把握?得調整思維方式、研究方法。我以為用太極思維去把握事物的本質與規(guī)律是一種有益的嘗試。太極由兩儀和中間的一條S線構成,這一圖式本身是對事物本體結構與發(fā)展規(guī)律的高度抽象(橫向觀本體結構,縱向看發(fā)展規(guī)律);它啟發(fā)人在張力中思索,無論是把握事物的內在本質還是探求其發(fā)展規(guī)律,都不要只看一個點,而要善于在兩個點(或兩個以上點)的矛盾關系中去把握(一分為二,或一分為三)。比如對于戲曲藝術,至少要看到它的兩種存在形式,每種存在形式又至少包含由兩個要素(或多個要素)組成的張力結構:作為案頭藝術,戲曲既是劇,也是詩,是一種以音樂制詞曲、以詞曲抒情感、以賓白敘故事、以情事動人心的語言藝術;作為場上藝術,戲曲以表演為中心,是一種以音樂率歌舞、以歌舞傳情韻、以言語演故事、以表演動人心的舞臺藝術。[5]無論怎樣存在,音樂都是戲曲藝術的靈魂,悅人耳目、感通人情、動人心魂是其最基本的功能。而戲曲首先是作為表演藝術、場上藝術而存在的,因而確立劇場意識是研究戲曲的前提;確立了劇場意識,會發(fā)現(xiàn)戲曲是一種以演員的表演、演員與觀眾之間的交流為兩個中心點(如太極之兩點)的活態(tài)藝術;而演員的表演本身又內涵著“體驗”與“表現(xiàn)”的矛盾,演員與觀眾之間的交流更是在一種張力場中進行;至于表演借助的“腳本”,則是“寫意”與“程式”、“戲劇性”與“詩性”的統(tǒng)一。從歷史的角度看,戲曲總是在“劇詩”、“表演”、“音樂”的三角張力關系中發(fā)展:以“音樂”為靈魂,以“劇詩”和“表演”為兩翼;待其起飛時,兩翼輪流用力,于是一段時間“劇詩”發(fā)達,一段時間“表演”驚艷,一段時間兩者達致平衡狀態(tài)、保持平穩(wěn)發(fā)展態(tài)勢。平穩(wěn)既久,必有某一面率先革新、尋求突破,于是進入下一輪循環(huán)。
綜上所述,以太極思維把握戲劇研究的理念與方法,可避免偏頗,走上正道。不只求實,更要求真;不只求新,更要追求思、史、詩之貫通;不只關注案頭,更要把握劇場、表演、劇詩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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