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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 跡

        2015-01-31 07:42:11周宇菲
        中學(xué)語文 2015年32期
        關(guān)鍵詞:酒氣牌桌靈堂

        周宇菲

        平和的小院門口,泥濘的小路上有著深深淺淺、大小不一的腳印,像踩在泥土上,又像踩在心上。一抬頭,便可見到院中掛著一個(gè)大大的“奠”字。

        老人去世了。從小就被要求守口如瓶的秘密如愿以償?shù)乇槐A?,老人一直不知道在地震中失去行走能力的女兒早已先她而去,她的腦海中有女兒的模樣,卻沒有任何音訊,仿佛有痕跡,卻沒有傷疤般猙獰。

        黑色的幕布投下一片陰霾,與白色二者相融,讓人有一種束縛的感覺。老人的藤椅仍在她渴求的陽光下,而她卻躺在棺材里,在那陰涼的廳堂中沉睡。那個(gè)總愛彎著腰摟著孩子的老人至死嘴角依舊掛著一抹微笑。

        陽光照不進(jìn)屋子,人心也溫暖不了這份冰冷。穿梭于靈堂中的面孔波瀾不驚,是將悲傷隱藏得太深的緣故嗎?這對老人的最后一別便是永恒的一別,為何都吝嗇給予一絲懷念,留下一點(diǎn)痕跡呢?

        喧鬧的環(huán)境中,充斥著孩童們無知的哭笑;還有男眷們口中污濁的言語,和著酒氣,令人心生厭惡;女眷們在一旁不住地勸著酒,勸不住就互相閑聊,話著各家的家長里短。此時(shí)此刻,我多希望自己是一個(gè)雙目失明、雙耳失聰?shù)娜耍挥羞@樣我才會(huì)看不見那刺目的笑顏,聽不見那刺耳的叫囂。

        食宴作罷,滿臉紅光的男人們在靈堂前跪拜了兩下,便興致盎然地在靈堂門口搭起了牌桌,大聲吆喝著眾人同樂,那滿口的酒氣、惡心的黃牙,手指間仍冒著火花的香煙,從未如此刺眼,像烙鐵似的刺得我心痛,我急欲逃避。

        哀樂仍在演奏,音響將這份沉重不斷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無窮,整個(gè)村莊,整個(gè)地球,整個(gè)宇宙都可聽到,仿佛想讓所有人都感受到其中所傳達(dá)的傷痛,仿佛想在所有人心中都留下痕跡。

        那黑色的布帛上白色醒目的“奠”字時(shí)刻刺激著我的淚腺和耳膜,也時(shí)刻充斥著我的心靈。他們心中仍有老人存在的痕跡與證據(jù)嗎?答案清晰可見。那么是該有還是不該有,亦或是無所謂有無呢?

        唉,奠的是逝去的老人,還是那顆冷漠的心,奏的是失去親人的傷痛,還是人性的泯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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