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楊詩源 龍傳人
戶外 OUTDOORS
塔斯馬尼亞 完美荒原
文·圖/ 楊詩源 龍傳人
Tasmania
1982年,作為南半球僅存的三個溫帶荒原,塔斯馬尼亞荒原被收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塔斯馬尼亞有陡峭的山峰、深深的冰蝕谷底和冰斗湖、浩瀚荒蕪的沼澤以及豐富的野生動物,并且這里還保存著最完好、最廣闊的溫帶雨林。其中,塔斯馬尼亞最引人注目的地區(qū)就是面積1319 平方公里的搖籃山—圣克萊爾湖國家公園。在諸多穿越路線中,Overland Track是最著名的一條,它也被稱作“世界最好的徒步線路”之一。
這一次,我們以搖籃山為起點,途徑壯觀的輝綠巖山脈,邂逅許多美麗的瀑布,穿越各種奇妙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接觸塔斯馬尼亞最高的山峰,花費6天時間,徒步80多公里,最后到達澳大利亞最深的湖泊圣克萊爾湖。
凌晨的飛機。我們在困倦之中到達了塔斯馬尼亞的第一大城市朗塞斯頓。Taxi司機是和我們交談的第一個朗塞斯頓活人。一張溝壑般深刻的臉和一件戶外品牌的抓絨衣,用怪異的口音說,最近經(jīng)常下雨。Taxi翻過起伏連綿的山,呈現(xiàn)出外星球一般的風景。低矮的樹木,開著紫黃色小花的奇異植物,還有漫不經(jīng)心的灰色動物們。在沖下一個山頭時,朗塞斯頓小城像是海市蜃樓一般那么不真實地出現(xiàn)在眼前。它真是太安靜了,即使鬧市區(qū)也是空無一人。街道上唯有精心修建的庭院,獨自盛放的奇花異草。小院石桌上的點心才吃了一半,人卻不見蹤影。一切就像是龐貝古城一樣,被凝固的時間。
到了酒店安排好住宿,我計劃先到游客中心登記和購買國家公園門票,然后下午采購徒步前的所有物資。Amy負責配比每天的食物,以免千篇一律。我們還特意買了熟悉的辛拉面,留到最后兩天吃膩西餐的時候吃;路餐和下午茶是各種干果、果脯、巧克力餅干、咖啡、紅茶等等。采購完食品,剛出超市,外面就開始下雨。朗塞斯頓的夜晚,狂風和暴雨一直沒有停歇。我們不由得為之后的路程更加擔心起來。
到達搖籃山國家公園的游客中心,張貼著的各種公告,時刻提醒著前來徒步的游客這不是一條普通的旅游路線,你必須要有足夠的體力和齊全的戶外裝備。
開始的一段路是沿著整齊的木棧道前進,雖然背包重量超出了我們的預期(為了每天吃得豐富一些,買了一些液體的醬汁食品,使得我的背包接近25Kg,而Amy的背包也有20Kg)。行走起來還算輕松自如,唯一不適應的就是木棧道中間窄窄的縫隙很容易卡住登山杖。棧道四周是莽莽的荒野,枯萎的樹干、低矮的的草甸在陰云下顯得更加凄涼。出發(fā)之前,我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國家公園的照片,但當我第一次深入其中,還是被這種荒蕪所震撼。
1 徒步起點整裝待發(fā)的山友。2徒步的起點,羅尼溪停車場。3遠望搖籃山,但因為強風我們只能放棄攀登。4前往隕石坑瀑布途中,遍布荊棘。5前往瑪麗恩觀景點途中,Amy在專注地拍攝。6前往瑪麗恩觀景點途中,俯瞰隕石坑湖。7在Overland Track入口處全副武裝出發(fā)。8瀑布山谷小木屋外巨大的儲水罐,儲水罐用來接收雨水,以供徒步者日常使用。9瀑布山谷小木屋前的澳洲喜鵲。10溫德米爾小屋,雪中親昵的沙袋鼠。
拐過一座小橋,木棧道消失了,開始進入?yún)擦?。沿著山路爬升。隨著山路向上,路開始變得陡峭,風也越來越大,一陣颶風吹來,幾乎將Amy吹倒。我不得不收起抓絨衣?lián)Q上沖鋒衣,以抵擋這猛烈的寒風。繼續(xù)往前,一座形狀特別的嶙峋山峰露了出來,我禁不住興奮喊起來:搖籃山!
搖籃山這個名字最早是19世紀初范迪門土地公司(Van Diemen's Land Company)的測量員們叫出來的,可能是兩端上翹中間下凹的山體讓他們不自覺地想起搖籃吧。我們飛快地往搖籃山奔去。這段地貌也有了變化,沒有了高的灌木,只剩下破碎的巖石表面上薄薄的一層草甸,這是最后一次冰期冰川迅速后退,巖石遭到侵蝕所形成的的地貌特征,而搖籃山就是這種地貌的代表。
天光逐漸變暗,我們還是看不到道路的盡頭和營地的小木屋,而此時已經(jīng)走了快4個小時。我們再也沒有唱歌或者停下來休息的閑情逸致。路況也開始和我們作對,大塊大塊邊角鋒利的石塊布滿路中間,如履針氈般在上面跳躍著,但一不留神就會被某個石縫卡住登山鞋或者登山杖,就這樣蹦蹦跳跳地跨越一個又一個山脊,飛奔一個多小時,在天幾乎全黑的時候總算看到了營地若隱若現(xiàn)的燈光。
到達營地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小木屋的所有床位都滿了,而此刻外面颶風怒吼。我們把濕漉漉的裝備摸黑掛在晾衣服的地方。經(jīng)過商量,我們無奈地決定睡在小木屋的地板上,放棄到外面去扎營。開著頭燈吃了晚餐——速食餛飩。
晚上的颶風一陣高過一陣,被席卷的森林發(fā)出巨大的唰唰聲音,令人膽寒。颶風似乎是要撕碎小屋,每次惡狠狠地撲過來,小屋的地板便痛苦地晃動呻吟。此刻我真是慶幸自己沒有選擇在外面扎營啊。在溫標為-10°的睡袋里依然很冷,一夜無眠。
清晨依然下著雨,雨滴噼里啪啦地撞擊著小木屋的屋頂。本來想多休息一下,但是因為睡在地板上,怕影響大家做飯和活動,我們也跟著不到6點就起床。出去洗漱的時候,在外面看到一只比雞還大的鳥在悠閑踱步。昨晚起來上廁所,在Watertank旁邊也看到一只活物,那是只眼睛閃閃發(fā)黃光的貓科動物,它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走開。
今天全程7.8公里,預計用時3.5 小時,支線是去Lake Will,往返1 小時。一路瓢潑大雨,裝備的重要性就體現(xiàn)出來了。因為路程較短,我們在碎石和暴雨中順利到達營地。
剛吃完飯沒多久,營地里的人們突然開始歡呼。我往窗外一看,10月初,營地外面居然飄起了小雪。大家在溫暖的營地都心情不錯,打趣地說這是“Christmas on October”好景不長,雪竟然越下越大,儼然暴雪之勢,沒個盡頭。不久積雪越來越厚,地面開始結冰,木屋周圍扎帳篷的人都過來了。大家被困在營地,一切計劃都泡湯了,聊天和吃飯、打發(fā)時間成了大家的主題。不同國家的人在一起嘰嘰喳喳,我們居然被大家當成了“日本夫婦”。
我把火腿放進小煎鍋,打開氣罐和爐頭,火腿片立馬“滋滋滋兒”地響了起來。用菠菜汁大餅卷上熱火腿、芝士片,然后我開了玉米罐頭做沙拉,最后煮上熱乎乎的咖啡——這整個過程帶著明顯的表演性質,故意讓那些信奉“食品輕量化”,只帶了冷食、餅干和花生醬的歪果仁羨慕嫉妒恨。旁邊的幾個人咽著口水探討起了營地食品的種類,那個獨自徒步的年輕加拿大女生用前男友送的錫鍋默默地煮起了金槍魚(罐頭)意大利面。但是來自堪培拉的的女孩居然用塑料袋帶了紅酒!她輕巧地倒上一杯,俏皮地對大家說:“Merry Christmas!”
次日雪小了點,我們趁早出發(fā)。翻過雨雪中的荒原,景色美麗,可是天氣實在太冷,我們顧不上欣賞,低著頭一個勁兒趕路。之后是在原始森林中穿行,十分吃力。雪打在臉上生疼。最困難的幾個部分我們幾乎要崩潰了:異常狹仄的巨塊碎石路面只容一個人通過,還積著很深的水和雪,稍不留神就會打滑。到處都是水,一路上根本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黑壓壓的原始森林綿延不絕,此刻我已經(jīng)不再相信有“魔法森林”這個詞,簡直是“魔鬼森林”才對。其中也有幾個有趣的插曲。途經(jīng)一個小水洼時,聽到了動物清脆的叫聲,困頓疲憊的旅途一下生動了起來。
又翻過一條溝,線路再次落入原始森林。這個位于山谷中的森林比先前的大很多。這里沒有風雪,高大的革木和香桃木郁郁蔥蔥,溪流潺潺,和鳥兒酬唱應答,空氣中彌漫著植物的清香。坐在樹下休息的Amy說她特別喜歡這樣的森林,而坐在一旁研究攻略的我撇撇嘴說:“這里叫檸檬百里香山谷,不過我一點也不喜歡,前面的那個林子哪有路走啊?!惫嫒缥宜f,森林深處變得難走起來。如果說前面森林行走的難度系數(shù)是10的話,那么這里可以達到50。一側是萬丈懸崖,本來就極為狹隘的道路被雨水或者溪流完全淹沒,還不時的伴隨著爛泥潭和沼澤地。我曾抱怨過第一天那鋒利巖石的道路,現(xiàn)在想想那絕對可以稱作高速公路了。在這段道路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情景是:人通過了,登山杖卻深陷泥土里拔不出來;看上去很平穩(wěn)的木樁或石塊,當你連蹦帶跳地躍上去的時候,它突然翻倒了;浸泡在水中的巖石路,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石塊或者樹根絆倒,也可能隨時崴腳。一路險象環(huán)生,直到下午2點多,走了5個多小時后,我們終于找到一段潮濕的木橋,簡單解決了午餐。
這一天十分艱辛,以至于最后走出森林,到達派里恩平原,我們都不敢相信眼睛:“廣袤的原野”和“運送礦工的馬道”都沒有出現(xiàn)啊,怎么就到了呢? 戶外的樂趣就是這樣:當你快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的勝利更讓人記憶猶新。
1冒雪穿越檸檬百里香山谷。2檸檬百里香山谷中形態(tài)各異的蘑菇。3檸檬百里香山谷中,罕見的苔蘚類植物。4前往西派里恩山,雪后的荒原。5冒雨艱辛徒步8個小時,抵達新派力恩小屋。6前往派里恩山口途中,植被不斷地變換。7前往派里恩山口,沿途的蘚類。8前往派里恩山口途中各種怪異的植物,這種植物被我們?nèi)∶鞍l(fā)型樹”。9翻越派里恩山口后,松石山谷又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10新派力恩小屋可愛的標志牌。11向派里恩山口艱苦地爬升。
天氣太冷,為了讓Amy暖和過來,我準備讓她燙個腳,我們事先準備好了防水布便攜桶。因為要節(jié)約水,燒了有限的水拎到宿舍。這一天我們和那對健步如飛的美國夫婦住在一個房間里面。他們?nèi)f萬是理解不了燙腳的舒服和好處的。沒有電,他們也不可能看得清楚我們在干什么。所以你可以腦補一下這個畫面:房間的一角,美國夫婦在睡袋里開著頭燈讀小說。順著他們的視角看過去,微弱的燈光中,房間另一角的女孩靜坐在煙霧裊繞之中——大概是在練氣功吧。
前一晚我詢問管理人員未來一天的路況,她告訴我:“很像今天的道路,在森林中上上下下,不過要簡單一些?!蔽覍捨苛艘恍?,不過現(xiàn)在徹底明白:這里的“穿越森林“不是歐洲那種在一片平坦的森林中穿行,而是大山深處伴隨著各種爬升和下降的穿越。
三個半小時后,我們抵達教堂山下的起亞奧拉小屋。剛進了小屋,那個圓頭圓腦的澳洲小胖沖我笑了笑說:“老兄,今天感覺如何?”我苦笑道:“太難走了,這不是路?!卑闹扌∨忠矒u頭嘆息。“那是你們的床位哦。”加拿大女孩指著里面的空床位說。“謝謝,不過我們決定一會繼續(xù)往前走,今天趕到大風山脊去”我回答?!罢娴膯幔磕銈冞€要繼續(xù)走?” 所有人滿臉驚愕?!笆前?,趁著天晴了就多走一些,不知道天氣還會不會變?!?/p>
大概他們都不會想到,我們這兩個每天最晚到達的人,竟然要一下走兩天的路程。我們趕緊煮了一包方便面吃下,之后收拾好背包,和那些在一起行走了4天的朋友們道別。一對意大利情侶也沖出小木屋,沖我們擺擺手:一路好運!雖然我們很少交談,但是彼此之間多了一種默契——因為我們是每天花最多時間煮食物的兩對。
離開起亞奧拉又開始進入大片的原始森林,過了杜坎小屋,后面的原始森林是在冰川期后難得保存的一片溫帶雨林,非常珍貴。穿越其中,你不會覺得煩悶和壓抑,沒有熱帶雨林潮濕悶熱之感,也沒有各種動物的騷擾。只有高大的樹木,奇異的花朵,安靜的野果、苔蘚和蘑菇。我和Amy不自覺地開始放慢步伐,邊走邊聊,拍攝各種奇異的動植物。感謝上天饋贈這難得的好天氣。
半個小時后,一棟小木屋隱約出現(xiàn)在叢林深處。我們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真的,因為既沒看到入口處的大圓石,也沒有見到U型的冰川。Amy試探地推開房門,“啪”的一聲,一盞燈亮了,我當時第一想法這不是真的,我們肯定在夢里或者已經(jīng)神智恍惚了,在國家公園是沒有電的。這時管理員迎上來,滿臉歡喜地說:“你們做到了!”是的,我們成功地跨越了兩天行程!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這里就是大風山脊小屋,后來被我們稱之為“五星級小屋”。這里不光有寬敞的臥室、行李間、餐廳,還有電暖氣,一切都靠太陽能和燃氣供電,雖然很微弱。
天剛剛亮,營地就又開始活躍起來。在久違的陽光、藍天、白云下,周圍的群山也露出美麗祥和的一面。小屋外就是一個觀景臺,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們都端著茶杯,靜靜地望著遠方的群山。9點多我們離開營地,沿著山路繼續(xù)往前,就這樣走了3個多小時,我們來到圣克萊爾湖邊的水仙小屋。大多數(shù)人很少會在這里停留,要么提前預訂擺渡船離開,要么繼續(xù)沿著湖暴走一下午沖出國家公園去吃一頓大餐。我們加入前者。
不久擺渡船駛來,我們乘船劃破湖面,蕩起細微的水波,藍天白云,青山碧水,似乎把人的靈魂都洗滌了。圣克萊爾湖是澳大利亞塔斯馬尼亞州中西部湖泊,位于搖籃山——圣克萊爾湖國家公園南部邊緣,原為山谷,因冰川刨蝕而加深,后為冰川堰塞湖,是澳大利亞最深的湖。擺渡船就這樣在大山腹地的湖中悄無聲息地前行,而我獨自一人坐在小船尾部,遙望著背后的大山,回憶著這幾天的
TIPSoverland track路線:
全程長80公里,標準版65公里。整條路線位于朗賽斯頓附近搖籃山和圣克萊爾湖之間,呈南北走向。 路線的海拔高程在700~1000米間起伏,累計行走的海拔高度估計1200-1500米之間.
如何到達:
離搖籃山國家公園最近的集散地是朗塞斯頓。多數(shù)游客會從墨爾本機場飛往朗塞斯頓。從朗塞斯頓到搖籃山國家公園的交通方式有大巴和出租車兩種,大巴的查詢網(wǎng)站:http://www. tassielink.com.au/
旅行旺季:
每年的10月1日到次年5月31日為Overland Track旺季,需要提前預定,預定的網(wǎng)站:http://www.parks. tas.gov.au/index. aspx?base=7771旺季每天允許的徒步人數(shù)為34人。徒步經(jīng)歷,這一刻是那么的留戀這片土地。
1圣克萊爾湖碼頭邊的沙洲。2大風山脊小屋,經(jīng)過多日,總算雪過天晴。3大風山脊小屋營地可愛的沙袋鼠。4向衛(wèi)城山前進。5傍晚寧靜的圣克萊爾湖。6與澳洲小伙Sam一起拍圣克萊爾湖的夜空。
在到達終點St.Clair Lake之后,大家都歡欣雀躍,開懷暢飲。只有我們兩個傻瓜會到深夜的碼頭拍星空。寒冷的碼頭空無一人,孤寂的遠處移動過來另一盞微弱的頭燈,我們定睛一看,原來最后一天的營地山友Sam也帶著三腳架過來了。
徒步中所有共處一室的山友都會融洽地交談,但是摒棄禮貌和教育的因素,真正能耐心交流,而不是敷衍地說著“Great”,“Interesting”來打發(fā)營地時間的人屈指可數(shù)。Sam就是其中一個。Sam和哥哥以及父親同行。父親和哥哥看起來都非常酷炫,身強力壯,一頭臟辮兒,桀驁不羈的浪子風范,這和卷曲頭發(fā),內(nèi)心柔軟的Sam看起來截然不同,以至于很長的時間里,我都沒有認為這三個人屬于一個team。何況很多時候,Sam坐在營地大廳的另一個角落和徒步者交談。
Sam非常年輕,有光滑的皮膚和發(fā)亮的眼睛。討論著如何拍攝星空的技術性問題,也聊起亞裔和歐美人的諸多不同。談到很多制度和價值感上的不同,他會看著你的眼睛說:“好與不好,是與非,這些都應該由你們本國的人民去評判?!蔽医o他起了個綽號叫“山姆大叔”,告訴他,在中國的英語教材里,“Sam”總是跟著個“Uncle”—Uncle Sam/山姆大叔。Sam狡黠一笑說:“那么我來編一本教材,主人公就得叫Aunty Amy和Uncle Aaron。
國家公園里的天空高遠,繁星閃爍。這片世界盡頭的繁茂的星空之下,三個來自不同地區(qū)的人的爽朗笑聲在湖面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