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學軍

馬一鳴母子

這是一個被“上帝咬了一口”的孩子！罕見乙型血友病，7個月大的小生命就淪陷在血海深淵。一次次驚魂的輸血營救，他先后10多次掙脫死神。然而，救命的輸血卻蝶變?yōu)樯馈半p刃劍”，他半夜抽風，生不如死。母親一次次抱著命懸一線的孩子徘徊在醫(yī)院門口，用疼痛對抗死亡……13歲這年，孩子還是癱瘓了。一路血海浮沉，爭氣的兒子升入重點高中，嬌小的母親卻再也背不動他了。抱憾休學后，他在電子游戲里醉生夢死，消受孤獨的青春。兩年后，為華年痛失驚覺的他重新向?qū)W，倔強的母親也逆風“最后一搏”：讓兒子從癱瘓中重新站立……

這一賭，能賭來奇跡的垂憐嗎？兒子又能否驅(qū)動超速的人生戰(zhàn)車追回失去的年華？2014年4月，母愛的花園飛抵一只信鴿：武漢大學研究生院英美文學專業(yè)，23歲的兒子榮登榜首……

茫茫黑夜疼痛對抗死亡，“殘忍”的母愛有多痛

1991年3月，侯永蘭記憶里滿是驚顫的血色：7個月大的兒子馬一鳴，身體頻發(fā)紫癜、血腫，皮下大片滲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鬧聲撕扯著她每一寸神經(jīng)。協(xié)和醫(yī)院緊急抽血化驗，孩子血管太細，醫(yī)生不得不從其大腿根部靜脈扎針。然而，針頭拔出后，殷紅的血水又從針眼里源源滲出，沁入孩子嫩弱的肌肉里，母親的心碎成片……而血檢結(jié)果更刺目而驚魂：小一鳴竟患上罕見的乙型血友?。?/p>

乙型血友病，又稱凝血因子缺乏癥或血漿凝血活酶成分缺乏癥，呈X連鎖隱性遺傳，發(fā)病率約為男性活嬰的三萬分之一，是醫(yī)學界一直難以攻克的頑癥。侯永蘭悲情難抑：孩子啊，媽媽該如何拯救你？

這天傍晚回到家，她就像摟著自己的命，緊緊摟著關(guān)節(jié)疼痛的兒子哭了一夜，并不停換玩具逗他開心，他這才慢慢昏睡。然而，直到第二天下午3點，孩子都沒醒來。協(xié)和醫(yī)院的二次驗血結(jié)果觸目驚心：孩子的血色素竟下降了4個點，生命垂危！母親的天塌了！從血庫緊急調(diào)入血漿搶救，小一鳴才有了些許反應。父親急了，不顧醫(yī)生一再勸阻，挽起袖子繼續(xù)給兒子輸血，直到次日凌晨3點，小一鳴才脫離了生命危險。急救專家搖著頭對她說：“孩子將來要么癡呆，要么命不?！贬t(yī)生的話讓母親不寒而栗，她忽然想起，姐姐的孩子兒時也曾大出血險喪命，難道兒子掙脫不了這家族遺傳的魔咒？

侯永蘭1963年生于寧夏鹽池縣，1986年從西北政法大學畢業(yè)后，分配至武漢教育局黨校任教。第二年，她與一同分配到武漢一所中專教書的大學男友組建了小家庭，1990年7月生下馬一鳴。幸福生活剛開始，兒子突發(fā)的頑癥卻在母親心頭狠狠剮下一刀！

此后，她背著孩子到漢陽婦幼保健院、武漢兒童醫(yī)院求助。一位資深教授提醒她：“由于體內(nèi)凝血因子缺失，孩子不能劇烈運動，哪怕是輕微的碰撞，也會引起突發(fā)性大出血……”那段時間，侯永蘭整天提心吊膽，帶著兒子小心翼翼地生活，然而專家的話還是不幸應驗，小一鳴隔三差五跑醫(yī)院輸血急救，先后10多次闖過鬼門關(guān)。乃至后來一到醫(yī)院，他就說：“我又回家了！”原來，幼小的孩子把醫(yī)院誤當成家了。

這天輸血后，侯永蘭卻遭遇驚魂一幕：半夜，小一鳴忽然鼻孔拉風般抽搐、眼珠直愣，失去知覺。這樣的狀況先后出現(xiàn)七八次，兒科專家告訴侯永蘭：“這是輸血帶來的過敏反應，血液壓迫神經(jīng)所致！”

這天凌晨3點，馬一鳴再度抽搐，情況十分危急。侯永蘭心急如焚地抱著兒子來到武漢兒童醫(yī)院。然而，在門診大門外，她卻徘徊不定。進去，意味著輸血救命，輸血又會要了孩子的命。進？還是不進？她想不通，輸血救命為何竟成為一把生死雙刃劍，讓兒子掙扎在生死門前！白天喧鬧的城市沉睡了，無助的母親卻淚流滿面，抱著渾身發(fā)抖、冷汗直冒的兒子，在門診前來回不停地走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向溫柔的母親咬牙做出的殘忍決定卻愈發(fā)分明：兒啊，忍忍吧，挨挨吧，媽媽和你一起，用致命的疼痛對抗死亡……3小時后，母子倆迎來奇跡：小一鳴的疼痛勉強減弱，癥狀也有所消失，輕輕喊了聲：“媽媽，我想回家……”

遙遠的故鄉(xiāng)在呼喚，從“癱”到“立”不是傳奇

馬一鳴兇險而罕見的病情不脛而走，好心的同事都心疼地勸侯永蘭趁年輕再要個孩子，工會甚至準備為她申請二胎指標，她都婉言謝絕了。其實，她何嘗不想再要個孩子，但她不想把這種艱辛無休止地延續(xù)給下一個孩子，這對兩個孩子也都是不公平的，她只想把所有的愛都給一鳴的天……

為給兒子尋得一線生機，她又遠赴北京、上海的大醫(yī)院求醫(yī)，然而所有的兒科專家都告訴他：“血友病的治療目前在研究中，全世界都無法攻克！”不服輸?shù)乃只氐綄幭睦霞?，為兒子討來傳說中的“臍血”等神秘偏方……天道酬勤，一種中藥服用后，小一鳴半夜人事不省的癥狀竟一點點消失……

1994年，4歲的小一鳴挺過人之初的磨難，進入曙光幼兒園。這天，侯永蘭就把孩子的病情對老師千叮萬囑。班主任石英老師特地送給小一鳴一套《百科全書》，希望動人的故事能減輕他的病痛。馬一鳴進入育才小學后，為方便接送孩子上下學，夫婦倆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每天風雨無阻接送孩子。這天，看著一瘸一拐的兒子背著小書包跌跌撞撞地跑進教室的背影，侯永蘭禁不住倚在校門口的柵欄上失聲痛哭……殷殷母愛感染了老師們，小一鳴被劉先珍等老師視為“特保兒”，倍加呵護。小一鳴不僅沒有自卑，而且陽光、自信、禮貌，學習勤奮，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2003年6月，在第19屆“楚才杯”國際作文大賽中，馬一鳴的作文《我是一座橋》摘得“一等獎”?！段錆h晨報》特地采訪馬一鳴，一個患有血友病卻快樂自信的孩子得以呈現(xiàn)世人面前，侯永蘭所在單位轟動了。此時，夫妻多年為兒子治病耗盡積蓄，生活拮據(jù)，丈夫所在單位、鄰居甚至不少陌生市民都要捐資救助孩子。侯永蘭一一婉拒了。在她看來，兒子的不幸是“上帝的筆誤”，但他有個溫暖而快樂的家，還有這么多好心人愛他，這足以讓他的人生堅強！endprint

這年9月，馬一鳴考入武漢六中初中部。多年病痛折磨讓他的膝關(guān)節(jié)變形，雙腿一走一跛。開學不久，侯永蘭意外發(fā)現(xiàn)一向開朗的兒子變得沉默寡言。不久，他向父母提出退學的要求。侯永蘭這才得知，同桌女孩總?cè)⌒鹤拥纳砣毕?，讓他自卑而難堪。揪心的母親找到這個女孩：“一鳴的身體不好，但他的心是健康、陽光的。作為同桌，你可以不幫他，但能不能給他一點同情心呢？”女孩低下頭。不久，她與馬一鳴成了最好的朋友，馬一鳴也融入了班集體……

這年10月，侯永蘭夫婦準備帶著引以為驕傲的兒子回西安參加20年大學同學聚會。臨行前，兒子卻躺在床上動不了。原來，前一天他與表哥偷偷打羽毛球兩個小時，病情復發(fā)。僅僅兩天的光景，他的膝蓋就腫得像包子，疼得大叫：“媽媽，上天不公，為什么讓我得??？我不如死了算了！”

這是一個讓母親痛徹心扉的開始：13歲的孩子，從此再也沒站起來！醫(yī)檢顯示：其運動神經(jīng)受損，膝關(guān)節(jié)變形，雙腿軟弱無力。一直以來，他都靠每天服用大量藥物稀釋凝血因子，以維持基本的生理機能。兩年前，母親苦尋到的凝血酶原復合物注射液甚至也在兒子身上初見成效，但最可怕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侯永蘭不知如何安撫兒子，甚至有到孤兒院抱養(yǎng)一個孩子的沖動。但她很快打消了這個閃念，她不愿把給兒子的愛被分成兩份，更不能因另一個孩子讓兒子感到自己被遺棄。兒子的致命遺傳源于她，她將為此愧疚一輩子。然而，丈夫多年來從未怨過她，而隱忍傷悲，從學校到機關(guān)，再到國企高管，成為這個家的支柱。兒子也出色地成長，給她力量。

馬一鳴殘酷的輪椅生活開始了，但書還得繼續(xù)念。他每天清晨五六點起床，母親推著他到學校，再背進教室，然后匆匆回單位上班。沐浴在母親溫情的目光里，他深知自己帶來的麻煩，在校盡量少吃少喝，甚至一整天忍著渴、憋著尿。他對母親說：“媽媽，我要為你和爸爸活著?！陛喴螢榘椋氖澜珞E然變小，卻心無旁騖，專攻課業(yè)。2006年9月，他考入名揚三鎮(zhèn)的武漢六中高中部。然而，身材嬌小的母親再也背不動他上4樓的教室。此時，因常年缺少運動，他的體重已達110多斤。身強力壯的父親又繼續(xù)背起兒子去教室，上樓時卻雙腿發(fā)抖……這樣的日子堅持數(shù)周后，馬一鳴向父母提出請求：休學！

這是一個驚人的請求，兒子的眼神卻無比決絕。侯永蘭無語淚先流。原來，眾目睽睽下整天被父母背進背出，馬一鳴在同齡人面前的卑微瘋長起來，原本留戀的校園也黯然失色。而10多年病痛折磨，一天天吞噬著他僅存的自尊與自信，繼續(xù)上學已成奢望。然而，兒子可以沒文化，但絕不能沒有快樂。于是父母無奈地答應了兒子的懇求。

就這樣，馬一鳴保留了學籍，開始休學。每天父母上班后，屋子里靜得可怕，只剩下孤獨。他窩在床上瘋狂打日本電游《魔獸世界》。3歲那年，父母帶他回寧夏老家，為轉(zhuǎn)移關(guān)節(jié)疼痛的兒子的注意力，父親一路給他講日本電子游戲《魂斗羅》的打法，從一級講到八級，直到兒子哈哈大笑。從那時起，他迷上電游。如今，他在虛幻的電游世界尋找青春的慰藉，所向披靡，一直打到常人難以企及的“皇冠”最高級。2008年夏，所有的電游都被他玩透了，玩膩了，他驀然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日新月異，自己的青春華年竟被荒廢了兩年。他嘟噥著對母親說：“媽媽，我想讀書……”

母親沒有回答他。這年8月，她推著兒子登上飛往銀川的航班，從那里轉(zhuǎn)道回鹽池老家。此時，因院校合并，侯永蘭已是江漢大學政法院副教授。一路上，北方的天空陰霾，背風向陽的鹽堿地上，一束束競相開放的馬蘭花呼嘯而過。馬蘭花，寓意“宿命的情人。”這仿佛母子之間的某種宿命：兒子乃母親前世的情人，血脈相連，永不分離。此次回老家，她要為拯救兒子“最后一搏”：讓他遠離大都市的喧囂，離開對母親的依賴，回到寧靜的北方故鄉(xiāng)進行魔鬼式康體訓練。或許，故鄉(xiāng)的山水能滋潤他迷失的心靈。

侯永蘭的姐姐侯永花，曾為救治同樣患血友病的兒子積累了豐富的護理經(jīng)驗。外甥一鳴兒時得病時，為不讓父母擔心，妹妹一直隱瞞孩子的病情。然而，3歲那年一鳴回老家，病情還是被發(fā)現(xiàn)，外婆哭了一天一夜。此次妹妹放心地把兒子托付給自己，侯永花感覺肩頭擔子千斤重。返漢前，侯永蘭與兒子開玩笑：“你坐著輪椅來，希望你拄著拐杖回去……”

母親走了，留給兒子蒼涼的背影。

“馬一鳴，你沒有任何退路！你得給我回到童年，腿斷了也要學會站立，學會走路……誰也幫不上你！”姨媽、姨父和舅舅的語氣強硬，陪練一絲不茍。馬一鳴強忍眼淚與疼痛，扶著輪椅慢慢撐起身子。起先只能嬰兒般站幾秒，然后是一分鐘，兩分鐘，跌倒再爬起……一個多月后，他在姨媽攙扶下開始練習行走，一步，兩步……滿頭大汗、腳板起了血泡也咬牙挺住。他在訓練日志中寫道：“我必須站起來，我得養(yǎng)活自己……”姨媽把他每天早中晚的訓練和變化一一記錄，反饋給千里之外的妹妹。這時，多年前開始使用的凝血酶原復合物注射液，也在馬一鳴身上見奇效，困擾他18年的凝血因子得以成功釋放……生命的密碼一旦打開，他的腳下就變得輕快起來……

這年“十一”長假，侯永蘭駕車回寧夏探望日思夜想的兒子。北方蒼茫的天空下，高速路口驚現(xiàn)一幕：馬一鳴拄著拐杖，玉樹臨風般迎接風塵仆仆的母親歸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18年了，命運多舛！母親的堅守沒有白費，這個與死神10多次握手的少年，從此站起來了！她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血海怒放“馬蘭花”，青春無敵“一鳴驚人”

輪椅，再見！大武漢，我回來了！在母親更嚴厲的指導下，馬一鳴拄著拐杖，每天繼續(xù)高強度的康體訓練和藥物治療。日子，似乎變得安靜下來。這天，他提出的計劃讓父母吃了一驚：什么？自學日語？！原來，受多年日本電子游戲的影響，他對日語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侯永蘭和丈夫都幫不上兒子，僅初中畢業(yè)的兒子行嗎？但只要找到精神的寄托，就讓他放手一搏。只有馬一鳴明白，這是一生感恩之旅，他要學一門語言技能養(yǎng)活自己！

就這樣，在一方斗室里，馬一鳴網(wǎng)購了日語教材，下載了日語教學視頻，從零開始，白天睡覺，晚上攻讀。母親發(fā)現(xiàn)，痛失兩年時光后，兒子仿佛騎上了青春的駿馬，追回失去的時光，外語天賦爆發(fā)，自學的速度驚人，往往一周就啃完一本日語教材。endprint

正當他沉浸在日語世界時，2009年9月，他的腹部持續(xù)疼痛，身體消瘦，最后連西瓜汁都咽不下去。B超顯示，其膽囊上竟密布大小結(jié)石，導致膽囊穿孔，必須摘除。鑒于馬一鳴的血友病情，為防大出血，同濟醫(yī)院的專家術(shù)前反復會診。手術(shù)這天，侯永蘭異常煩躁。兒子小時候就常腹痛，她一直以為是血友病引發(fā)，原來潛伏多年的膽結(jié)石也是罪魁禍首，兒子會不會從手術(shù)臺上下不來呢？臨進手術(shù)室前，母子之間爭吵起來。然而，3個小時后，上天眷顧了馬一鳴，手術(shù)圓滿成功。一走出手術(shù)室，主刀醫(yī)生就對侯永蘭說：“再晚幾個小時，孩子就沒命了……”

術(shù)后歸來，馬一鳴的日語自學遁入高速道。經(jīng)常半夜起來，母親還能看見他孤獨的燈影。一大早，又傳來兒子的高聲朗讀。僅僅一年時間，他就掌握了數(shù)萬個日語詞匯，能閱讀日語原著，收看日語電視新聞。這時，他準備參加國家日語專業(yè)等級考試。

2009年11月，馬一鳴直接報考了日語國考最高級：一級。發(fā)榜這天，母親陪他去武大查成績。到查分點，馬一鳴卻一陣發(fā)憷，侯永蘭替兒子上樓查分返回后，淡淡地對兒子說：“考得一般，才388分（總分400）?！瘪R一鳴嘟噥著說：“世上還是高人多，但我這樣的身體能考過，已經(jīng)很滿足了，我會再努力！”侯永蘭心中卻燦爛如花。她沒有告訴兒子，在武大考區(qū)，他其實名列第一。

不久，心懷感恩的馬一鳴又報考了江漢大學自考。母親幾番周折為他重新辦理了學籍，江大也特許他直接報考商務(wù)英語專業(yè)本科。然而，拄著拐杖去自考班聽過幾次課后，馬一鳴就回家閉關(guān)自學，他覺得老師“講得太慢了”。4年內(nèi)，他不僅拿下商務(wù)英語本科文憑，還通過了無數(shù)同齡人望塵莫及的專業(yè)英語八級。

洞開外語之門，他超速的人生再度布陣：報考武漢大學研究生！其實，2012年底，上大四的馬一鳴就準備考研，但他得到一個錯誤信息：自考生考研得延后一年，這讓他錯失當年全國研考。2014年1月，精心準備一年后，他如愿坐進了考場。4月，佳音傳來：武大英美文學專業(yè)，他的筆試和復試成績均列第一！此時，他徹底甩掉了拐杖，每周只需注射一針價值200元的凝血酶原復合物，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2012年夏，他借回寧夏老家度假之機考取了駕照，然后驅(qū)車回漢，周末又常駕車帶父母遠游。他對母親說：“媽媽，你背了我18年，是我該回報的時候了！”

這個春天，勝券在握的馬一鳴告訴媽媽：讀研后讀博、留學，將來像母親一樣做個大學教師。在兒子眼里，23年來，母親拼盡最美的年華，如今多了幾許華發(fā)，卻是天下最美的媽媽。媽媽的名字，就是上帝！而在母親心里，兒子不再是不幸的代言，卻因兒子的存在，媽媽的生命如此幸運地勃發(fā)：2001年晉升副教授，2011年當選“感動江大十大人物候選人”，還成為市政協(xié)委員。她的愛也更寬廣——作為“江大法律援助中心”骨干，幫扶和兒子一樣的弱勢群體……

這是一個最美的春天！23年血雨腥風，在生命的鹽堿地上，母子逆風生長。如今，這朵“母子馬蘭花”怒放在春天里。這是命運的恩澤！endprint